第60章 一回頭,哪裏還有秀玲的影子? (24)
,正巧丫鬟們端茶進來了,便笑着對北冥韻說:“姑姑,別站着了,車馬勞頓怪累的,快坐下歇歇吧!”
擡眼又問何月娘,“娘,什麽時辰了,成禮儀式要不要弄到二進院去?”
今天出乎意料地來了這麽多人,我們原定的及笄禮是在三進院舉行,可三進院是主院,讓賓客們擠進主院于理不合,不如改在二進院?
何月娘眉頭一皺,尚在思考時,北冥臻忽然出聲,揮袖霸氣道:
“不用改,就在三進院,至于觀禮,我媳婦及笄,與他們何幹?送完禮物拍完縣主馬屁,打發他們走便是。”
噗!大妖孽果然還是大妖孽,一個不爽就開始蠻不講理,趕人?我好像還真拉不下這個臉。
正自為難,北冥嬈卻主動請纓,開口道:“大嫂別為難,這事好辦,只要我去前院說一聲,定然會馬到成功,保管他們全都走個幹淨。”
別看北冥嬈年紀小,他滿身貴族之氣一點兒都不容忽視,假以時日,必然會成為另一個北冥臻。
聽他叫我大嫂,我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戲谑道::“诶呦,世子爺果然威武,那麽敢問世子爺,你想怎樣打發他們走呢!”
刻意加重語氣的稱呼,讓北冥嬈忽地忸怩起來,只見他悄咪咪瞄了一眼北冥臻,眼神裏飄過一絲心虛。
“別……大嫂可別叫我世子爺,這個……世子爺……我,我聽着別扭……”
哈哈哈……
看見北冥嬈忸忸怩怩地可愛樣子,滿屋子人都笑了起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三言兩語就讓他露出了孩子本相,十分可愛。
誰知,偏在大家哄堂而笑的時候,又有唱喝傳來,聲音異常響亮。
“聖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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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呀!今天這是怎麽了,一個及笄禮而已,怎麽連皇上都驚動了?
下意識看向淑妃北冥韻,便見她走下主位,拉着我的手就往前院走。
“估計是你義父給你送賞賜來了,嗯,也有可能是賜婚,走,姑姑陪你去接旨。”
領着衆人魚貫而出,剛剛邁進二進院,我的腳步倏然一頓。
天!我看見了什麽?
二進院中,滿院賓客跪拜一地,月嬷嬷和陸簫也指使着奴仆們無聲無息地擺起香案。
香案不遠處,站着一個被宮人內侍們簇擁着的年輕男子,旦見他身穿一席紫色四爪蟒龍袍,頭束紫冠,腳踏雲靴,負手而立的身姿,散發着一股不容侵犯的高貴之氣,卻清冷得猶如高山雪蓮。
買噶的!這人不是北冥煜又是誰?!北冥玦染讓他來宣旨?什麽意思?
許是心有靈犀一般,北冥臻好似感受到我的情緒,他拉起我的手輕輕拍了拍,眼神極為安撫。
好吧!北冥煜到底還有沒有威脅,總要見過才知道。
我淡定地邁步而去,不錯眼地盯着北冥煜,就是不想放過他臉上任何的表情變化。
聽到有人走來,他下意識轉過臉,然而當我們四目相對時,他明顯一愣。
就在他的愣怔中,我福身一禮,面無表情道,“臣女北冥含玉,參見太子殿下。”
“嗯?你就是北冥含玉?本太子的義妹?”
北冥煜古井無波的眼裏閃過一絲迷茫,接着,他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臉上神情似乎更加迷茫了,但他并未多說什麽,只轉身從內侍手捧的托盤中捧過聖旨。
“北冥含玉,接旨。”
淡漠清冷的聲音響起,我內心毫無波瀾,帶頭跪在蒲團上,垂眸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
啰裏啰嗦地念了一大堆,聖旨雖堪長,但無外乎三個重點。
第一,皇帝義女及笄,便宜幹爹可着勁兒把我一頓誇,賞賜頗豐。
第二,皇帝義女正式賜婚北冥臻,婚期定在三月初三。
三月初三?靠!還有一個月?這婚期也太趕了吧?
偏頭看了一眼同樣跪拜的北冥臻,便見他挑了挑眉,妖眸勾魂卻難掩嘚瑟。
丫的!我懂了,婚期如此之近,絕逼就是他的意思!
聖旨第三,說的就是北冥臻,皇上好像生怕他受了委屈似的,竟然封了他一個世襲罔替的貴族身份,逍遙郡王。
北冥臻明面上是皇帝的侄子,他自然不好封“侄子”為親王,但郡王的身份也比縣主大得多得多,真是親爹!他非要自己兒子壓我一頭?切!不定誰壓誰呢!
聖旨聽完,我雙手舉過頭頂,恭敬地接下了。
“北冥含玉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聖旨傳完,北冥煜再也沒有理會我,而是和錦王、北冥臻等人說話去了。
這一刻,我終于明白了北冥玦染的用意,其實他是想告訴我和北冥臻,北冥煜種蠱成功,再也不是我們的威脅,而北冥煜無意間瞟過來的眼神,除了起初的疑惑和迷茫之外,就只剩下陌生了,哈哈,看來他已經徹底把“蘇含玉”給忘了。
心中一定,我倏地笑了起來,然而樂極生悲啊!
一股莫名其妙的惡心感突然席卷而上,大庭廣衆之下,我連忙捂上嘴巴,卻控制不住地連聲幹嘔。
衆人聽見不協調的嘔吐聲,齊刷刷轉過目光,全部一臉懵逼地看着我。
“玉兒,你怎麽了?”
“……我?我我……”
我瞪大眼睛,心裏緊張萬分,面對北冥臻關心的詢問,衆目睽睽之下,我臉頰一片熱辣。
草!老娘不會懷孕了吧?媽蛋!未婚先孕?嗚嗚嗚……老娘丢人丢大了!
(全書完)
290:番外:生孩子……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得早,昨日才剛剛立冬,今天,大地就披上了一層淺淺的銀裝。
縣主府主院卧房裏,地龍燒得旺,整個房間充滿溫暖,猶如春天。
自大婚之後,我和北冥臻一直同床共枕,哪怕是懷孕,也從未分開過。
耳邊聽着他均勻的呼吸聲,我睜着眼睛看着大床帳頂,感受着肚子間歇性的陣痛。
多長時間,好像五分鐘一次吧?
從晚飯開始,我的肚子就有些不舒服,但因為沒到預産期也沒見紅,所以我一直沒在意,也沒和北冥臻說。
晚上睡覺,不舒服的感覺開始變成陣痛,我迷迷糊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時至夜深,已經徹底沒了睡意,因為肚子越來越疼,宮縮頻率也從十多分鐘變成了五分鐘。
再等等,等到陣痛兩三分鐘一次時,我再叫醒他。
屋外雪花飄飄,雪白的顏色反射出光線,照進屋裏,似乎比月光還要明亮。
轉頭看着北冥臻沉靜的睡顏,我伸出手,幫他掖了掖被角……
平躺在床,也不知多久,宮縮的陣痛越來越強烈,我隔着亵衣撫摸肚子,已感覺自己渾身都在冒汗。
難道真要生了?離預産期還有半個月呢!難道這孩子想提前出來?
“臻哥……醒醒。”
輕輕叫了他一聲,誰知,北冥臻就好像連睡覺都繃着弦一樣,只見他突然坐起,直挺挺的,像太平間裏的詐屍,驚得我一愣一愣的。
“怎麽了?怎麽了?”
“可能……要生了。”
我話音未落,睡在床邊的他吓得一個咕嚕掉下床,随即跳腳嚷嚷起來,“啊!要生了?!天!怎麽辦?怎麽辦?對了,叫穩婆,我去叫穩婆。”
他站在床邊,披頭散發地開始穿衣服,動作慌張而僵硬,一張妖豔的臉也因為緊張而毫無血色。
“玉兒,你堅持一下,我這就去叫穩婆來!”
穿好衣服的北冥臻,光着腳就往屋外跑,我一看,頓時哭笑不得,“靠!快回來!你穿的是我的裙子!”
勉強坐起身,我保證我沒有看錯,這丫的在慌亂之下拿起衣服就穿,可他穿的明明是我的裙子,他就沒感覺別扭嗎?
北冥臻停下腳步,下意識低頭看了看,當即抽了嘴角,仿佛到此時,他才算真正回過神來。
“外面下着雪,你能不能先穿了鞋再出去。”見他穿着我的衣裙,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我忍不住扶額,無奈嘆道:“我都生過三個孩子了,你怎麽還這麽緊張!?快回來,換衣服穿鞋!”
穩婆有三個,都住在縣主府,北冥臻想叫她們過來不過是一兩分鐘的事,甚至吼兩嗓子就行了。
換好衣服穿上鞋,北冥臻慌裏慌張地奔出屋,沒一會兒,院子裏亮起了燈,同時響起丫鬟婆子們的聲音。
當穩婆終于進屋時,陣痛已經變成半分鐘一次了,疼痛感也一次比一次劇烈。
“啊!啊!”躺在床上感受着熟悉的痛,我不由自主地嘶喊出聲。
北冥臻卻裹着大氅,被月嬷嬷趕去了燈火通明的院子,想必他此時一定是一副抓耳撓腮的焦急模樣,“玉兒,你要堅持住……嗷不對,你還是別堅持了,你要用力啊!使勁啊!加油生啊!”
丫的,都是三個兒子的爹了,他能不能別這麽搞笑。
月嬷嬷帶着秀玲等人端着熱水進進出出,在大家有條不紊的忙碌中,另有三人正在院裏陪着北冥臻。
“爹,你能不能別說話,太幼稚了。”
聽聲音便知道,這是我大兒子北冥烈風,他今年快十歲了,武功學得有模有樣,就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
“爹爹是妻奴,你得讓他說,不然他分分鐘崩潰給你看。”
這是我二兒子北冥易雷,他今年七歲,有點呆,有點萌,呃,不過你可千萬別以為他傻,他只是表面上無害而已,實際上,三兄弟裏最腹黑的就是他,典型的扮豬吃老虎,萬不能輕易招惹。
“大哥二哥,你們說,這次娘親會給我們生個小妹妹嗎?”
老三也是兒子,名叫北冥飄雲,才五歲而已,是個真正的小孩子,活潑又可愛,長得也最像北冥臻,小小年紀比兩個哥哥都好看,已初具妖孽雛形,簡直人見人愛。
只是他的話,引起了院中四人一陣沉默,好半天,才聽北冥臻說:“不可能還是兒子吧!?就你們這仨小兔崽子已經夠我受得了!可不能再生兒子了!玉兒玉兒啊!你這次一定要給我生個閨女!”
“爹,我說你幼稚你還不愛聽!你這是說誰兔崽子呢?罵我娘還是罵你自己呢?誰是兔子啊?”
“就是!大哥說的對,生孩子越多的人就越幼稚,爹爹現在已經幼稚到新高度了。”
“……不對,不對,二哥亂講,生孩子多的人是娘親,不是爹爹,我覺得他是因為沒生過孩子才幼稚的。”
“……沒生過孩子才幼稚?飄雲,咱們三個可都沒生過啊!”
“好了好了!你們這仨坑爹的玩意兒,吵得我牙疼,能不能閉嘴!再嚷嚷就滾回屋去!”
北冥臻忍無可忍,訓斥完三個兒子,再次高聲叫道:“玉兒!你一定要生閨女啊!我再也不想要兒子了!都是來讨債的!”
他這一喊,三個兒子也跟着喊。
“娘诶,我也不想要弟弟,都已經兩個了!”
“娘啊,我也不要弟弟,要漂亮妹妹!”
“娘,弟弟妹妹我都不要,你給我生個小狗!”
“噗!笨蛋,娘不會生狗!”
“飄雲你最傻了,甭管生弟弟還是生妹妹,都是咱爹的種,咱爹明明不是狗……”
“閉嘴閉嘴——”
北冥臻再次忍無可忍,暴跳如雷般平地一聲吼:“陸簫——給本郡王把這仨坑貨綁回房裏去!”
我在屋裏努力生孩子,聽見院裏對話,實在哭笑不得,生男生女都不是我能控制的,何況是生狗?飄雲啊!恐怕要叫你失望了。
三個坑貨有沒有被綁回房我不知道,只道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時,嘹亮的嬰兒啼哭聲,響徹整個縣主府。
“生了生了!縣主生了!”
剛一開門,北冥臻立刻沖進來,他首先看了我一眼,見我沒事才轉頭急吼吼地問接生婆。
“生的男孩兒女孩兒?”
“恭喜郡王,賀喜郡王,縣主生了個大胖小子!”
“靠!說好的小棉襖呢?怎麽又是個讨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