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飯桌熱鬧得很，一桌人有的是話跟佟威海說，孟炎坐在佟威海身邊多跟他說兩句話，跟孟炎搭話的人就有了。
問的話，居然也跟郝秘一樣，問小朋友哪的啊，家裏有什麽人。
孟炎幹脆低頭吃飯，也不說話了。
佟威海在說著話，他一沉默，就很容易被人忽視，直到佟威海起身說要回去。
基於佟威海帶了孟炎這個小輩來，佟耕在走時給了孟炎禮物，另外幾個也塞了紅包，當是見面禮。
孟炎不想收，撇過頭去看著門，佟威海掃了郝秘一眼，郝秘笑著去接禮物，嘴裏答，“勞你們有心了。”
佟家那老幾位，不由就多看了孟炎兩眼。
“這孩子哪家的？”佟耕上前低頭問佟威海。
佟威海笑笑，是誰家的他開頭就說了，他從不把他的話說第二遍，拍拍佟耕的肩算是回答，領了孟炎回去。
他雖然是佟家老三，但這個家嘛，是他的，他領他們走，但跟不跟得對，就是他們的事了。
孟炎回去的時候很沈默，回到住的地方佟威海問他還餓不餓，他搖了搖頭就找到房間睡覺去了。
一覺睡到大天亮，起床下樓沒看到佟威海，卻看到那個秘書。
保伯拿水給他，孟炎接著喝了兩口，眼睛瞄了那秘書一眼。
“叫哥。”郝秘見他不搭理他，上前笑著說了一句。
孟炎更懶得搭理他了。
“威海忙，要開會，我等會領你去游艇那，有人教你玩。”小孩不搭理他，郝秘用手指刮了刮鼻子，心裏無奈地嘆了氣。
這日子過得太不對勁，他抛下那麽多公務，居然來當一個小孩的保姆，完了這小孩還不喜歡他，不愛搭理他。
“去哪？”赫秘話裏的內容總算讓孟炎多看了他一眼。
“去小賽艇中心。”什麽小賽艇中心，寒艇中心全是佟家子弟和友人們玩的地方，小賽艇中心就是佟小爺的私人地盤，為了讓這小孩玩，佟小爺是把自己的私人地方都貢獻出來了，還讓他調老矍帶著他的徒弟們過來陪玩。
郝秘欲哭無淚，他上下左右都把這小屁孩的出身來歷都摸清了，還是弄不明白佟威海為什麽看上了他。
“哦。”聽到有想玩的，孟炎臉色好了點。
“小炎，飯擺好了，去吃吧。”保伯在旁邊叫了孟炎一聲。
“麻煩你等等。”孟炎朝那秘書說了一聲，跟著保伯去了陽臺。
“肚子空了吧？”保伯問。
“嗯。”孟炎摸摸肚子，淡然道。
“那先喝小碗粥。”保伯把粥遞給了孟炎。
孟炎見粥只有幾口，沒拒絕喝了下去。
“包子。”保伯把盤子往孟炎面前挪了挪。
“我自己來。”
“好。”
保伯點了頭，走到門邊，見郝秘書扒著頭發皺眉看他，老頭兒站他旁邊看著那半低著頭慢慢吃早飯的少年，開口說，“你也想不明白吧？”
“保伯，這什麽情況？”郝秘确實想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麽人，需要保伯跟他來伺候。
“慢慢就明白了，過段時間看吧。”保伯搖搖頭，“小爺做什麽，打小都有他自己的道理。”
這倒是，郝秘一想這個，聳聳肩就沒說話了。
他雖然鬧不清楚，但他這老板的決策力在那擺著，不管什麽事，最後正确的是他，他們這些人看著辦就是。
郝秘把人送到了港口交給了教練，又飛奔回公司插進了會議室。
暫時休息時間，佟威海偏了下頭，問他，“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郝秘疑惑。
“送孟炎到港口了？”佟威海淡笑了一下。
“到了，”郝秘反應過來，“圍著游艇看了一圈，我走的時候還跟我說了再見。”
佟威海笑了幾聲，頭轉向了文件。
“我說，”既然佟威海開了個頭，郝秘正好就話說下去，“小孩兒怪有脾氣的。”
郝秘這話聽來算誇獎，其實不好聽，所謂有脾氣就是不懂事，不說沒禮貌，但沒眼力。
佟威海知道他身邊這些個人還沒把孟炎還沒瞧在眼裏，但孟炎不是那個需要他對他們有眼力的人，他站得有多高，孟炎就跟他站在同樣的高度。
“有脾氣是好事。”佟威海淡說了一句，敲了下桌面，一眼望過去，本來在閑談一屋子人剎那安靜了下來。
“繼續。”佟威海扔了句話，會議繼續開始。
郝秘想了下佟威海那句話，不是很明白，但也決定靜觀其變。
6點，何工跟了佟威海回去，一路都跟佟威海在談工程的事。
吃完飯佟威海讓孟炎跟著進書房，“你也來看看。”
“我不懂。”孟炎搖頭。
“就在旁邊看著。”佟威海傾過頭，當著何工的面吻了下他的額角，“剛沒問你，今天玩得好嗎？”
孟炎先沒說話，過了一會眉目灰暗地道，“沒學會。”
他不懂的東西太多。
“那再學兩天？”佟威海溫和地問。
“嗯。”孟炎點了頭，佟威海說得很随意，這讓他不是那麽憋悶，心中對自己的不滿也就稍微疏散了一點。
不過也就稍微。
他們說話的時候何工一直看他們，進了書房，佟威海讓他坐下，他遲疑地看了看對面兩人，“我繼續？”
佟威海溫和地笑了一下，何工得了允許，繼續就他的設計大談闊論。
說到他過幾天要帶人去海底做勘察，佟威海回頭問身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孟炎，“你也跟著去看看？”
何工說話的時候，各種數據在他口裏嘴裏飙，從嘴裏迅速崩出來的英語拽得孟炎根本聽不明白──他可憐的高中英語在這時候一點用場也沒發揮。
孟炎很少覺得自己是個廢物，在他們那個地方，他從來沒覺得有誰是他無法比過的。
甚至見到那個表面溫和，實際上裏面趾高氣揚的秘書，他也不覺得這有什麽了不起的。
但上午在賽艇中心跟教練們見到的現在見到的，都讓他覺得他跟這個喜歡他的男人之間的格格不入。
“去看看？”孟炎冷著臉不說話，但佟威海又溫和地問了一句。
沒人能不回應這樣的口氣，孟炎點了點頭。
“好，我大後天去，到時我來接……”何工看向佟威海。
“孟炎，你叫他孟炎就好。”佟威海朝何工微微一颔首，對孟炎道，“你叫何工。”
“何工。”孟炎這次很從善如流。
孟炎這人向來對有本事的人都沒脾氣，何工這樣直來直往的更對他胃口，佟威海見狀不禁微笑低頭吻了下他的頭發，想著明早可以叫找好的那兩個家庭教師過來走個過場。
孟炎不懂的，他全都可以教。
“好……”何工看了這兩人一眼，舔了舔嘴說，“那我繼續？”
他對這兩人是什麽關系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只關心他的工作，別的都不關他的事。
“你說。”佟威海點了下頭，看到孟炎趴到書桌上看何工攤開的圖紙，看得很認真，他眼睛也柔和了下來。
孟炎好勝心向來相當的強，只要引起了他的興趣，他做什麽都想做到最好。
何工一直說到12點還談性正濃，看了表，問佟威海，“佟總，再說會？”
佟威海看了沙發上睡著的人一眼。
何工跟佟威海這幾年，在身邊人全方位的教育下已經學會了看佟威海的面部表情，見狀立馬說，“那下次聊。”
佟威海颔了下首。
孟炎身體沒好全，下午在海裏還翻了游艇，本來就累，何工眉飛色舞地跟佟威海說話的時候他困得很，但也沒想先回去睡，就睡在了書櫥旁邊的沙發上，何工一停了他的大噪門，趴著睡的人就擡起了頭，眼睛直直地往辦公室後的佟威海看去。
“回房睡了。”佟威海大步朝他走了過去，托著他的臀部抱了起來，轉頭對何工說，“司機送你來的？”
“沒，我自己開車來的。”
“嗯，晚了，別自己開車。”佟威海抱著人到了桌面前，按了內健，吩咐道，“安排司機何工回去。”
“多謝。”何工手裏夾著那根一直沒點的煙，跟佟威海出了門，說話的聲音很小聲，“那我過兩天來接這位小少爺？”
佟威海點了下頭，這時孟炎把頭擱在肩頭又睡了過去，在淩晨的夜晚，他聲音也不禁帶了幾分輕柔，“他去了你也別多管他，讓他在旁邊看著就好，他要是問什麽，就多跟他說說。”
“他學這個的？”樓梯口，何工總算好奇地多問了一句。
“不是，”佟威海抱人上樓，随口回了一句，“小孩小，學習能力強，讓他多學點沒錯。”
“沒錯。”何工點頭。
“早點回。”
“好。”何工目送他抱著人上了樓。
司機送了何工回去，他工程組的秘書還在等他，何工幾句話把他們這次的見面總結了一下說了後，又把孟炎的事說了。
“你這幾天去查查，看這小少爺喜歡什麽。”
“好。”秘書腦海裏已經想著要動用的人馬了，“你看這是不是得重辦？”
何工向來靠直覺行事，這次也一樣，“重辦，反正不簡單，你看著辦。”
他不管這些人情方面的事，等跟秘書說明白了就是秘書的事了，“我去睡，過兩天你抽時間跟我走一趟。”
他可不管真像佟小爺所說的那樣別多管他，打算把秘書這個滴水不漏的人帶上，用來防微杜漸。
佟威海習慣早起，剛把手從孟炎腰下抽出來，埋在枕頭裏的人擡起了頭，眨了一下眼揉了下眼睛，看他一眼，先他一步下了床。
“炎炎？”佟威海叫他。
孟炎沒理他，去浴室拿了牙刷塞進口裏，打開衣帽間，拿了條游泳褲閉著眼睛穿上，又神魂一樣飄到了浴室刷牙。
他其實沒清醒，但等刷完牙人就醒得差不多了。
他先刷完牙，但佟威海剛拿起牙刷，他等人刷完，就去啄的佟威海的嘴唇，一下兩下三下，簡單的親吻添了點纏綿……
眼看親吻要長，孟炎抽開了佟威海的嘴唇，有點悶悶地說，“我去游泳。”
“早起游泳？”佟威海笑笑，用手指溫存地摩擦著沾有他口水的嘴唇。
孟炎點頭。
清晨天還沒亮，但已經能聽到海鷗的叫聲，外面的大海還帶有一點黑藍的墨色，景象寬廣但沈重，透過大窗飄進來的風帶有幾許晨間的冷意……
而他眼前的這個人，是可以讓他親吻撫摸的，他身上還有他喜歡的熱度。
孟炎眼睛裏露出一點點的笑意，他咬住了那根手指頭，從嘴裏拿出來放到眼前親了親傷口，在男人溫柔帶著迷戀的眼神裏，穿著游泳褲的少年踩著地毯下了樓，在清晨的冷風中“撲通”一下跳進了水裏。
佟威海出來看他的時候，孟炎在水中憋著氣前進，游回來看到他，趴在池邊就著還沒熄滅的夜燈看他。
“我去健身房，等會回來叫你。”佟威海知道他的意思，但他約了人，要跟下面的幾個人散打，“明天一起和你游。”
孟炎點點頭，回頭撲到水裏，沒有戀眷。
這天佟威海送了孟炎去賽艇中心，他們去得早，教孟炎開游艇的教練人還沒到。
“我自己先玩會，你去忙你的。”給他們開車的李軍跟另外一個人跟在他們身後，孟炎對身邊的佟威海說。
“還早。”孟炎要換鞋，佟威海蹲下身給他解鞋帶。
孟炎沒拒絕，他撐著佟威海的腦袋，“你們一般什麽時候上班？”
“9點。”
“那還早。”現在才8點，孟炎就沒趕人了。
今天是李軍開車，看到佟小爺蹲著給人換鞋，那站著的小孩只顧著往停在岸邊的游艇看，李軍覺得他心髒不好，打電話催人的時候，途中都停了好幾次話。
“小爺在，趕快過來。”李軍陰著臉就挂了電話。
“軍哥。”跟在他身邊的保镖小聲叫了李軍一聲。
“去門口看著，老矍他們來了，讓他們別咋咋呼呼，都穩重點。”李軍甩完話，重整了下臉部表情，笑著朝往海邊走的兩人跟了過去。
“孟炎，要不我先陪你練兩圈給小爺看看？”李軍上前擦了下手，笑著與孟炎說。
“嗯，好，你開。”孟炎看李軍也會開的樣子，就跳進了賽艇。
“小爺？”李軍看佟威海。
佟威海點了點頭。
賽艇的鑰匙孟炎有，他抛到李軍手裏，李軍跟孟炎聊著話把賽艇倒開了出去，在海中游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是孟炎開的。
早上海浪有點大，孟炎回來的時候上半身濕了，濕衣服貼著他修長還有點單薄的身軀，頭發還滴著水，但臉上卻挂著點笑。
等船停了，他看著岸上除了佟威海還有別人也沒在意，上了岸任由佟威海拿毛巾披到了他身上，拿著另一塊擦他的臉，等擦臉的毛巾轉到了頭上，他開了口，“軍哥教了我兩手，過兩天我就能單獨開著玩了。”
“嗯？”佟威海回頭對趕過來的經理說，“打電話到老宅送套衣服過來。”
完了回頭溫和地和孟炎繼續說，“頭幾天多帶個人幫你看看，等熟手再自己開，好不好？”
孟炎回頭看了賽艇一樣，也不堅持，“好。”
他今天好像上了手，很快就有了點感覺，但确實沒學幾天，還是找個人帶自己的好。
“上午跟人玩會，中午到公司找我？”佟威海跟他商量著。
孟炎看他一眼。
“一起吃午飯？”
“好。”佟威海用手指梳著他的頭發，還在他腦後那揉了揉，孟炎神經中樞一下子覺得舒适無比，頭不由自主地往下點。
中心這邊很快就送來了套衣服，佟威海帶他先去換了，這時快9點，他也沒走，跟老矍聊了幾句話，老矍聽得認真，跟佟威海說話的時候腰微微有點彎，跟昨天孟炎見到的那個高大威猛，飙起賽艇來不可一世的人有點不同。
孟炎冷眼旁觀著他們說話，覺得佟威海今天跟他來不是沒原因的。
過了一會，保伯帶了衣服過來。
佟威海接過衣服給孟炎，“去換。”
孟炎看了看身上嶄新的。
“給孟炎多放幾套家裏的衣服在這裏，”這話是佟威海對著保伯說的，“他衣服多，不要穿外面的。”
見孟炎不動，他笑著補了一句，“家裏的舒服些，炎炎自己去吧，我在這等你送我上車。”
聽到他要走，孟炎這才接過衣服去了更衣室，像個娘們一樣在半小時之內又換了套衣服。
“李軍你留在這，中午送孟炎過來。”佟威海說到這頓了頓，掃了面前聽他說話的幾人，笑得很溫和但眼睛是冷的，“我不希望再發生昨天一樣的情況。”
孟炎翻了船，他不希望看到人站在邊上哈哈大笑，那種取笑孟炎聽一次就夠了，也不希望再見到有人耍小動作。
“小爺，這個是我不對，不會再有下次了。”矍于偉神經繃得有點緊，昨天孟炎翻船，笑得最大聲的其實是他最優秀的那個徒弟，他那徒弟有點小本事，家世也不錯，平時跟佟家那幾位少爺還都能開幾句玩笑，他們過來時知道孟炎是小爺的人，但因為孟炎表現得比較平常他們就有點拖大了，底下難免也有點小動作，幾個人連手作弄了孟炎一兩次，讓他多翻了兩次船。
現在想起來，真是一身冷汗，他們仗著勢大，有點過於拖大了。
佟威海笑了笑，沒再說什麽，也沒提醒他們。
還是得看孟炎以後對他們的看法，要是他覺得适合，那就繼續留著他們，要是不行，也是孟炎說了算。
不過，跟何彬相比，這幾個小赫所說的都還不錯的培養對象沒給孟炎留下什麽好印象，以後到了孟炎手裏，要是有真本事還好，要是沒，那點曾經陪他玩過的情面都沒有。
這一個上午都是矍于偉親手在教孟炎，李軍沒走，站旁邊看著。
矍于偉那幾個徒弟都沒過來，站得遠遠得往這邊打量。
矍于偉帶的這幾個人，家裏其實都很不錯，其中有三個父母還是集團裏的中層，另外一個去年全國賽艇比賽還拿了冠軍。
都是天之驕子，李軍也不難想象他們心中在想什麽，也很明白佟威海把他留下的意思，怕這些還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暗中給孟炎使畔，所以寸步不留岸邊，緊盯著孟炎。
到了11點，矍于偉與孟炎下艇，笑著問他們，“下午來嗎？”
李軍看向孟炎，孟炎“嗯”了一聲。
“好，那幾點見？”
“3點。”
孟炎說完就去房間洗澡換衣服。
孟炎出門就看到李軍，看他一眼就往外走，李軍見他不聲不響的，反而有些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跟在他身邊走了一段路到了停車場，給孟炎開後車門的時候清了清喉嚨，說了一句，“這幾天小爺讓我跟著你。”
“謝謝。”孟炎無動於衷，沒有問為什麽，一點好奇心也沒有露出來。
李軍開車帶了孟炎去佟氏總部，他開的車是佟威海的專用車，直接進佟威海的私人車庫，從那裏坐電梯直達佟威海的辦公室。
電梯的速度很快，沒幾秒就輕微地“叮”了一下。
“來了。”佟威海站門邊，去牽孟炎的手。
孟炎看了一眼寬敞明亮的大廳，他現在所在的樓層很高，高得好像只要把手探出去舉高一點，就可以觸摸到天上的雲……
赫秘這時在邊上笑著說，“那我叫人送飯過來到陽臺？”
“好。”佟威海牽著孟炎進辦公室。
孟炎微妙地能知道別人在想什麽，有些人讨不讨厭他，他還是感覺得到出的，但，他有好勝心，別人不喜歡他不關他的事，但不喜歡他要給他找不痛快，他就有點想找別人不痛快了。
他從小到大都這樣，像他那幾個表哥表弟搶他的玩具，明明別人碰了的東西他也不打算要了，他也非得去揍他們一頓，再把玩具砸他們身上，他才高興。
所以，他現在很想回家，不想跟這個來頭太大，明顯很麻煩的人有什麽關系，但他這時候卻就是開不了口要回家。
怎麽說，都遭人背後白眼了，該學的都要學會，不能白費。
還有那幾個人因為他的存在不痛快，這本身就夠讓他痛快的了。
所以，總結下來，還是不能回。
孟炎想著這些個事，一臉若有所思。
“這是後天你要和何工去的地方。”佟威海把電腦放到了孟炎面前，先給他原形圖，然後再看雛形圖。
最後，他點了視頻，幽藍帶著華光的海中島從海底冒出……
這一刻，佟威海沒有看視頻，而是看向孟炎，看著孟炎一動不動地盯著那憑空冒出的海島，他低頭吻了吻他的頭發，“想知道它是怎麽制作的嗎？”
孟炎沒吭聲，這時示意圖播放完畢，他伸手點了點，重看了一遍，才啞著噪子問，“怎麽制作的？”
“叫何工教你？”佟威海語帶笑意征徇他。
孟炎聞言粗魯地揉了揉鼻子，皺著眉又重看了一遍，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只是當天晚上回了家，在洗澡的時候，他第一次主動動手把佟威海的那裏洗幹淨，然後跪了下去……
他張嘴的那刻，佟威海攔住了他，朝他搖了搖頭。
孟炎往後去拉那緊緊包住他後頸的手，一拉這才發現，這個人其實僅單手就能捏得他動彈不得。
他拉不動人，只能擡頭看著那居高臨下俯視著他的男人，頭一次發現這個人喜歡他也沒有什麽值得他驕傲的──其實他一直是順著這個人的意思在走，從上床，到離開家裏，再到現在他來到了這個人的家裏，想回又不想回。
但孟炎又發現，他還是不讨厭這個人，哪怕他每一步都被人算到了，從一開始，這個遠比他平凡的外表不知要厲害多少倍的男人就盯上了他。
但面前這人是真的喜歡他，做了這麽多也沒有在勉強他，好像只要想到這兩樣，孟炎就覺得這個人做什麽都不讨厭。
他是真的不讨厭他，太他媽的怪了。
他抓住人的手臂重新站了起來，吻了吻眼前這個眼睛這時莫名有笑意的男人，想了一會跟他說，“我得做點什麽。”
他總得做點什麽，才對得起這個人對他的好。
他不能光占人的便宜，哪怕這個喜歡他。
他這句話引得佟威海不斷地吻他，回到床上後，從腳趾頭吻到了他的發梢，孟炎情動不已，暫時就沒管那麽多，激狂過後射出就沈沈入睡。
不過，等第二天佟威海醒來的時候，他眼睛還沒睜開就抱住了人的腰，頭一低就趴在了他的腹部，沒耗什麽時間就把佟威海的前面含了進去。
等到含住，才知道這玩藝不是那麽好含的，把那根突然發脹了幾倍的東西塞到喉嚨口，都只塞進了一小半。
只不過十幾秒，吸了兩下，那東西和它的氣味就填滿了他嘴裏的每個空隙，讓他嘴巴一下子酸了不算，連喉嚨口都因漲勢張大到了發疼的地步。
眼睛沒有睜開，人還沒醒的孟炎這下可是徹底醒了，滿嘴含著人的東西擡頭不快地朝佟威海看去，弄得佟威海哭笑不得地看著用眼神指責他的祖宗爺。
但這時候，他也不可能不做了，他早想孟炎想得快發瘋，要不然，不會這麽早就讓他接觸性事。
“炎炎……”佟威海深吸了口氣，幹脆往後靠，把人抱到了兩腿之間，俯身在那皺眉不已的少年耳邊耳語，“這是你的，讓你吃，吃多久都行，先別急，嗯？”
他若無其事的話讓孟炎一下就瞪大了眼，而臉在這一秒變得燥紅無比，連耳朵尖都迅速紅了起來。
“操……”千言萬語，化為了一字，孟炎目瞪口呆。
“好了……”佟威海笑了起來，親了親孟炎的嘴角，又靠回了床頭，抱著他毛聳聳的腦袋直往胸口按，話裏有濃得化不開的笑意，“還是說，我家小祖宗爺現在又不想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