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多年後

孟炎回家來,在客廳等他的佟威海看到他白襯衫上面兩個扣子是開的。

身後跟的二十四小時助理都不敢見佟威海,站在門邊就不敢動,不願意再進一步。

孟炎揍完人,肚子比平時餓,一進來就折衣袖往餐桌那邊坐。

“洗手。”佟威海淡淡道,跟在他身後。

孟炎沒看他,往餐桌的水果盤裏撚了塊水果扔口裏,往洗手間去。

佟威海又跟他背後,孟炎把水打開,他就拿洗手液搓開往他手上擦,嘴裏漫不經心問,“去哪了?”

孟炎手上現在有着世界上新發現的稀有金屬的一些渠道,他為人獨不算,還毒,嘴裏咬着的羹一點也不願意分出去。

誰打他主意,他能讓人不得好死,跟他接觸過的都恨不得他死,不信邪的那些也都在奔往要他死的路上,日子也就過得分外缤紛,連佟威海都關不住這些英雄豪傑決鬥的場子,摸不清他們這一天無數戰的路線,也只能把握大方向,作壁上觀了。

孟炎還挺喜歡這樣,他就喜歡能把人弄死的時候他好好弄,一看對方來勢兇猛,來頭太大,他比誰都知道叫後援,求救的信息總是發布得很及時。

“戶家的。”孟炎言簡意赅。

佟威海一聽,就知道他跟戶總的兒子打架了。

他搖搖頭,給孟炎沖好手,扯過毛巾給他擦了手,牽他回餐桌。

管家早送上清湯在那等着了,孟炎這幾天愛吃冬瓜排骨湯,清炖,上面灑一抹蔥花,孟少喝了,能給人好一會的好臉。

孟炎喝湯,佟威海給戶總打電話。

戶總是這一界的老大,他兒子也是個彬彬有禮的,佟威海打電話之前就覺得肯定是自己的老兔崽子招着人了才逼得人跟他大打出手,要不然那有心胸有心思的太子爺能跟他幹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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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電話經秘書轉了一道,戶總在那頭苦笑,叫他“小爺”,一聽這口氣,佟威海就知道把人得罪大發了,也是笑着問,“我看他回來就像跟人打了架的,他是怎麽刺小秣的?”

小秣就是戶總唯一的一個兒子。

孟炎聽了瞥了佟威海一眼,佟威海嘴裏跟人客套着,但欺近身吻了他的嘴唇一下,哪有什麽怪罪的意思。

孟炎一看,沒什麽意思地繼續喝他的湯。

戶總在那頭直嘆氣,腔調都不想跟佟威海打了,在那邊連連嘆了口氣就告狀,“說我兒子腿短,你說這……”

這不戳人短處,要人命嗎?

戶總兒子是長的個矮腿短的,但戶總是名門之後,又一直身居高位,年輕時候放下去歷練都是縣長起步的,太子爺又溫文爾雅,長得特別像他于國厥功至偉的爺爺,誰願意戳他短處?

在國情之下,這簡直就是大不諱。

也就孟炎敢戳,戳得準準的也不怕被人弄死。

佟威海一聽也頭疼,身子也坐直了點,他不是個百無禁忌的,戶老他也尊重,跟他老爹曾經是肩并肩打過敵人的,他現在每年還要去上頭一趟,也都是為了給久卧病床的戶老拜個年,別的人都不見。

佟威海一下子就頭疼了起來,苦笑出聲,“這是我的錯,給慣壞了。”

他也沒道歉,但孟炎聽不得慣壞了這句話,這三十多歲,在外一個人也呼風喚雨了好多年的男人腦子一熱,一下就把勺扔下,“他還說我是小白臉,這帳怎麽算?我就打了他幾下還不是因為你說他得叫我一聲叔。”

“哼,弱的跟貓一樣。”這時候管家給送菜上來了,孟炎跟老管家還說:“他們家生孩子不驗驗?”

抱錯了不就替別人家白養活了?

佟威海已經捂着手機去別處說話,給他打圓場去了。

老管家順着孟炎,“是啊,該驗驗。”

老管家這十年照顧孟炎習慣了,他就負責孟炎吃喝,也不管別的,早鼠目寸光,眼光只有佟宅這點地方大,他也不知道是在說誰,順了話說還跟孟炎說,“你嘗嘗,今兒都是小爺給你做的,你回來的晚,你都不知道他往門口看多少遍了,下次晚點了要記得打電話回來啊……”

孟炎嘗了嘗,點了下頭。

老管家非常期待地看看着。

“還行吧。”孟炎咽了菜淡淡道。

老管家還不走,還看着他。

桌上就兩道菜,他湯也喝完了,孟炎想吃飯,見人不走,只好勉強自己道,  “下次打電話。”

“還是要準時回來的好,你看他只要一下班就回來給你做飯,還不許我們幫忙呢。”老管家絮絮叨叨。

孟炎拿這老人家沒辦法,誰叫這人是佟威海專找回來照顧他的,還只照顧他一人,所以老管家管事管到了他頭上去,孟炎也不太好說一句重話。

七老八十的老家夥還伺候你一個,你還讓他鬧心,那多不好意思?

佟威海跟人打完電話回來孟炎飯都吃一碗半了,見佟威海回來拿上碗,他看了人一眼,給佟威海夾了筷菜。

佟威海沒在戶總那讨着便宜,但也沒被人占便宜,他跟孟炎是過了明路的,又找了辦法辦了國內的結婚證,盡管性別上兩個都是男,一輩子都拿不出去給人看,但他跟孟炎就是在法律上也是家庭夫妻關系,這是他們這些人裏都默認的事實,戶小秣那話也是過了。

兩個人吵了孩子氣的一架,打了孩子氣的一架,佟威海跟戶總也是莫可奈何,只能相互規束着這兩個大活寶貝少見面的好。

佟威海給他家這位活寶貝消災回來,活寶貝還挺不高興的,把菜盤裏他不愛吃的菜都往佟威海碗裏扔,就是見着塊好肉了,也舍不得給人,非要把好吃的那頭給咬進了嘴裏,才把不愛吃扔人碗裏。

佟威海也是拿他沒什麽辦法,老寶貝渾确實是太渾了點,但又會讨好人,等生完氣,洗好澡了,又老老實實地窩他懷裏,連處理工作的事都不離他,要坐在他腿上辦,他能拿他有什麽辦法?

這夜孟炎都不怎麽跟佟威海說話,等佟威海坐窗頭那邊看公文,他從浴室出來也沒過來,佟威海手頭公文要緊,心想既然沒消氣,那就讓他再緩緩,但沒一會,孟炎就過來拖他了,把他扯到床上就又賴他懷裏處理起了公事,整個人都偏他身上了……

他一句話都不說,佟威海好多年都沒跟他說過一句重話,自從十來年前說過一句重話讓這少爺離家出走後,他是什麽重話都不敢說了,這時候也只是指指窗邊辦公桌自己剛放下沒處理好的文件,無奈地在他嘴角一吻道,“好了,幫我去把文件拿來,再陪你好不好?”

孟炎長腿一跨,去了書桌旁随意看了看,把用得着的都拿來了,還順手把筆架在了耳朵上。

佟威海有些老派,現在用筆的時候還是多。

他一個星期還會寫兩次毛筆字,一次站兩小時。孟炎就不行,除處理工作外,讓他坐椅子上寫十分鐘鋼筆字都不行,更別說站兩小時寫毛筆字了。以前佟威海一寫字,他就拖張椅子過來睡覺打呼,現在沒那麽鄙視這老男人了,兩個人要是在一起那天佟威海要寫字,他還能坐旁邊處理他的工作,或者幹點別的。

孟炎在他自己的工作,上根本不應酬,他與合作者的幾次會面不是在,談判就是在簽合約,別的場面就見不到他人,反倒是偶爾會跟佟威海出去見見人。

他在家住的時候多,但跟佟威海膩歪的時候也不多。他沖浪開賽艇還飙車,每隔一年還要去參加一次帆船比賽,生活比起每天至少要工作六小時的佟威海要忙得多。所以想見人,還是佟威海追着他屁股跑的時候多。

雖然孟炎不黏人,但對佟威海還是有些依戀的,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找到人看上一眼,這才回頭忙他的事去。

這兩年,在他覺得佟威海年紀有點大之後,孟炎對他的照顧就多了點,跟過去他和佟威海的相處模式反了過來,就是佟威海拿水來給他喝,他也是注意着讓佟威海先喝兩口再說。

添衣服等事也是如此,孟炎現在會看天氣,不清楚佟威海行程的時候會開口問,會把他第二天穿的衣服整理好放到一邊。

佟威海等他坐到了身邊,側頭吻了下他的嘴唇,這才看起了手上的公文,嘴裏說:“不要跟不認識的人打架。 ”

孟炎跟一個圈子裏經常見個面的那些人打打架還行,哪怕事後幾家家長還得碰碰面說說這事。但現在魚龍混雜,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也敢出手,無知者無畏,這要是受了傷,事後再收拾也抵不了他所受的傷。

孟炎看郵件,哼了一聲。

“聽話。”

孟炎不耐煩,“我哪找不認識的人去? ”

他身邊要真出現個不認識的,佟威海不得早找人轟走了?當他不知道?

“我是說萬一,”老男人對待小愛人的耐性總是讓他們的身邊人覺得可怕,佟威海依然好聲好氣地說:“總有我顧不到的地方。 ”

“你煩不煩?”孟炎一拍床,“你老了怎麽有這麽多毛病?”佟威海搖搖頭,不說話了。

祖宗脾氣又來了。

見他識趣不再出聲,孟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縮回了下巴繼續看他的郵件去了。

過了半小時孟媽打電話來跟他道晚安。

孟炎不知道他媽什麽時候學會了這怪毛病,一到十點就給他打電話說晚安,就差人在他身邊再來一個晚安吻了。

“炎炎,晚安哦。”孟媽問完兒子今天吃得好不好後,不敢多說,直接進入正題。

孟炎還是被她那個“哦”,哦出了一個激靈來,他忍無可忍,跟孟媽問:  “你哪學來這哦哦哦的?”

“……視不,不都……

“你少學那些有的沒的,別學壞了!”孟炎覺得把他媽嫁出去這事是沒錯,但看看她學的都什麽東西!

以前她可沒這麽煩人。

“哦。”被新認識的朋友教導一定要善于向兒子表達感情的孟媽,覺得她做的好像還是有點失敗。

“好好說話。

“知道了,媽媽聽你的。”孟媽小聲地說。

孟炎一看她那口氣恢複到了以往的音量,臉色這才好了一點,“去睡吧,早上不要太早起來,早飯讓阿姨做,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

“嫌沒事做就打電話給聞助理,這幾天楊梅熟了,你去摘點回來浸酒,回頭分點給我。”

“做楊梅酒啊?好啊,我明天去?”孟媽明顯高興起來了。“嗯。”

“媽媽能帶幾個朋友去不?”

“帶。”

“哎,知道了,那媽去準備了,挂了,炎炎你早點睡。”孟媽興高采烈地把電話挂了。

孟炎也滿意地挂了手機,放在一旁跟佟威海說:“明天先送你去上班,開我的車。”

佟威海笑着點頭。

“你明天中午想吃什麽?”“嗯?”佟威海聞言去看他。

“中午我過來找你,下午你早點下班,我帶你去釣魚。”孟炎淡淡道:“給你買的釣竿明天上午到,我中午帶過來給你。”

“去長海?”佟威海這下連眉頭都挑起來了。孟炎随意地點了點頭。

佟威海有點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上次去長海釣魚,老板垤老怪的釣魚竿是出自芬蘭某大師之手,無論是魚竿本身的樣子還是承重力都有點高出在場的人手中釣第一截。那一天本來圍在他身邊跟他說話的人都圍到釣了好幾條五十多斤魚的垤老怪身邊去了,還圍着經垤老怪,跟垤老怪津津樂道了半天釣魚之道。

佟威海釣魚是消清,去長海釣魚也都是應老友們之約,聯絡下感情說說話,但看樣子,有人對別人奪了他風頭的事有點不滿了。

佟威海這下是公文都看不進去了,把文件放一邊,傾身彈了下他的鼻子,笑着問:“你是要釣幾只五十多斤的魚才服氣? 說,我心裏好有個底。”

孟炎冷哼了一聲,不客氣地推開了他的手,“你釣你的,不關我事。”佟威海被他逗得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抱着寶貝疙瘩心想這得多大的氣性,連釣個魚被搶了點風頭都不服氣。

孟炎11點開完會從會議室出來,在外的助理跟着他,見他進了辦公室穿外套,看樣子是準備要走,有點猶豫地過來跟他說會客室有人等他一上午了。

是個來跟他尋求合作關系的小公司老總,年紀不大,算是年輕有為。孟炎見過這人和他的計劃書一次,他說過要注資,但因對方選擇了另外的融資方式不了了之,現在人找上門來了,他問:“怎麽來了? ”

他看了助理一眼,助理羞愧,臉紅不安,“我放進來的。 ”

“上床了?”

“上床了。”

“沒吃虧?”

長相一般,靠個人能力在孟炎面前立足的助理臉更紅了,“沒。”

沒吃虧那就是占便宜了,孟炎穿好外套往外走,“說,我給他三分鐘。助理小跑着跟上他,“他得罪了海關處司家的老大,上次說要給他貸款的銀行沒了消息,他中了局。

“這麽蠢?”孟炎停了步子。

助理眼看三分鐘都要沒,急了,“你說過人年輕犯錯不要緊,只要能知錯就改就好。

孟炎挑眉,“我說的? ”

助理不好意思了,“不算是……”

“這話你是跟劉總進去的時候說的,就是那個在少水監獄關着的劉總。”

孟炎了然。

昌盛的劉老板不是被他搞進去的,他沒下那個手,但劉老板在進去的時候求到了他頭上。孟炎也知道他下場,很大方地誇了劉老板幾句。

助理是真急了。

孟炎繼續往會客室走,快到門口時朝跟着他全世界亂走,連非洲窯洞去過都面不改色的助理道:“三分鐘, 你算算要睡他幾次才夠本。”

“六次吧。”助理臉紅紅。

孟炎點點頭,進去後也沒坐,朝那猛然站起的人伸手,“計劃書。 ”他花了兩分半鐘看計劃書,又花了幾十秒跟人說:“1,我要大股東權,我6你4; 2, 我要五年的市場計劃; 3,想好了把前期資金随後附上。”

說着把計劃書扔桌上,朝人客氣說了一句:“計劃書交給李秘。 ”孟炎說完就走,路過助理,拍了下他的頭。助理臉還紅着,心想下次老板火大要是讓他滾,他一定要立馬抱個膝蓋往地上一骨碌,真滾個一次給老板看看。

孟炎開了車,路中等紅燈看見了個花店,看見了花店玻璃窗前擺了一大把全開了的白海花,他開了一大段路繞了過去,多花了半小時把花弄到了手。

花店裏今日有八十多枝白海花, 白海花花大,這八十多枝綁作六束占滿了孟炎今日開的休旅車。

孟炎到停車場打電話叫秘書部的人下來搬花,他自己一束也沒拿,才得已轉身把花放在位置上,垤老板聲音都大了:“這幹嘛呢? ”

孟炎去開後備箱,把吃的遞給了前來接東西的人,又把釣竿背在了身上。

“這幹啥? 一車的花是要幹嘛?你們哪個準備泡妞還是要做什麽?送給我的?”垤老怪頭往車裏探,看到滿車的花根本搞不清今天這爺倆鬧哪出。

孟炎走過來,佟威海牽了他手但笑不語,孟炎都沒看垤老怪,等到人進去,坐到了會客室等茶泡到了跟前,見來的三四個人差不多都到了,才在垤老怪又一次的納悶問這滿車的花不是送給他的話後,輕描淡寫說了一句:“我買給我家小爺的,這花開得勉強不錯,我看也能讓他稍微看一眼,就買了,也就新鮮個半日讓他看一看,等到晚上也是不能看了。”

說着拉了下釣竿包的拉鏈,偏頭跟佟威海淡淡道:“你還沒 見過這個呢,先看看,喜歡拿去釣,不喜歡我明天親自去芬蘭那什麽大師那裏給你找根稱手的。”

佟威海一只手把嘴都攔住了也沒攔住笑,上次一道參加釣魚活動的垤老怪跟另幾個老男人一下子就回過味來了,在座的這幾個加起來好幾百歲的老男人們當下不是瞠目結舌,就是哭笑不得。

垤老怪也是愣極反笑,怒笑道:“得,報仇的來了。”

垤老怪嘴上嚷嚷着,心裏實在也很不是滋味。

他是被家裏的老妻離了婚,而外面養的小的天天挖空心思要跟他結婚,要用他的權,還要撈他的錢,兒子女兒更是恨他入骨,看着孟炎這樣對佟小爺,确實比被截他脊梁骨還不是滋味。

老男人們都穩重,說好聽點就是人生已到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時候了,說難聽點就是暮霭沉沉,全身上下就找不到塊不沾黑的地兒。

這也是老男人們愛找新鮮光華的小年輕們的原因,哪怕年輕人所專門具備的愚蠢無知在他們眼裏都透着股天真純美的活潑可愛,但老男人們精于算計,往往也還是會敗在人心不足上,他們拿錢買美色,別人出賣了皮相他們還要求忠誠忠貞,鮮活的小小鮮肉們哪可能買他們的帳,能陽奉陰違的都是看在金錢權力的面子上。

在座的都養過小的,其中有被情婦捅出簍子差點弄倒臺的,還有養的小的在背後轉手就養了二三四五號的。

孟炎這麽多年跟佟威海出來交際,早年被當成是個小白臉,現在倒是被人正兒人經當是佟威海的另一半了,無論是小白臉還是另一半他都沒怎麽樣,該如何就如何,哪怕他是只野生狼,窩在佟威海身邊被人當小羊羔也無所謂,但他實在是天生就不是個好人,這幾年以佟威海的保護者自居習慣了,都不用怎麽琢磨一出手就往別人最在意的傷口上捅刀子。

孟炎在佟威海身邊當小羊羔久了,佟威海的老友們現在對他也平等多了,他們之前也跟孟炎沒有什麽太多的交集,有的那些都是佟威海帶着孟炎來跟他們打招呼的那幾次,所以只聽過孟炎在外仗着佟威海無所顧忌的大名,現在見小羊羔出手來刺他們,一個個回過味來都笑得挺高深莫測。

垤老怪心裏不太痛快,湊上去跟孟炎調侃道:“還知道護主了啊,這些年沒跟咱們小爺白過,你啊你,就像只狗崽子,不過不錯,讓咱們小爺養這麽多年還是養熟了。”

這老東西一老,一不饒人,嘴裏出來的話能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垤老怪說完還撇了佟威海一眼,見佟威海半低着頭在拿着釣畢看,沒把他的話當回事,心裏也松了口氣。

“老怪說的是,不過威海耐性确實是好,這麽些年哪價是狼題子也談養整了”佟威海的另一老發說完略暗大笑。孟炎嘴角一扯,

試看順不順手。”也沒動氣,把頭擱佟威海肩上懶洋洋說:“等會試

佟威海笑着回頭看了他一眼,朝那幾個還笑着調侃的友人道:“吃點就過去吧。”

一個不出頭,一個不生氣,再說下去也怪沒趣的,幾人也就止了這話沒再說了。

釣魚時孟炎安安靜靜地當三陪,中途風大,他回車裏一趟取了衣服過來給佟威海穿上,等釣好魚,幾個人商量着吃晚飯的事,孟炎就朝佟威海開口,“魚就帶回去, 我做魚粥給你當宵夜。”

“你這秀恩愛還秀上瘾了?”在佟威海身邊,跟佟威海同一年紀的李同偏過頭來朝他們說了一句。

這話引得大家都笑了,孟炎也就看了他一眼。

回去要過棧道,他們也沒帶随行人員,一路都是孟炎提着他們的那只魚桶,要過棧道時孟炎把桶子塞佟威海手裏,把人背到了背上。

“你這是殘廢了啊?”

孟炎輕松地把人背着,腰板兒還挺得特別直,加上他那棱角分明的臉,酷到全世界都沒人有資格和他做好朋友的眼神,他背着人走在前面,還不斷回頭看幾個步履稱不上蹒跚但沒快到哪去的老中年,老中年們怒了,垤老怪更是朝那一臉哭笑不得的佟威海吼了起來。

佟威海還要比孟炎高半個頭,外表看着儒雅,裏頭可是一身練出來的肌肉,他人有多重幾個老湊一塊密謀公事的人誰心裏都有數,孟炎這一舉,把幾個老男人惡心得眼睛直發疼。

這條十幾米的棧道幾個人走得特別艱難,好不容易過了棧道,把人放下的孟炎還站在那不走,等他們一過來,孟小爺又開了口,這有着一張能帥破天際的臉的人跟他們道:“等我家小爺 七老八十要是不愛走路,我就天背他出去散步,到時候你們要是還想跟我們一塊去,我讓管家多備幾張輪椅,大家塊兒出去走,他有說話的人我也放心。”

說看還偏頭對佟威海說:“他們誰家的阿姨要是不樂意推他們到處瞎轉悠,到時候我們家就多請幾個,幫他們推椅子。”

佟威海沒忍住笑出了聲,拉着他趕緊往前走。

“佟威海!”垤老怪在他們身後咬牙切齒,連小爺都不叫了。“他這是咒我們老無所依要坐輪椅?”李同下意識就摸褲袋,發現他的配槍今兒沒帶出來,他無比遺憾地看着那兩人的背影,決定下次再聚會一定要帶出來。

這事還沒完,隔天這幾人又收到了孟炎的電話通知,佟小爺家的那一位在電話 裏雲淡風輕地邀請他們去海釣,說他給他家佟小爺定做的“小船”今兒到港了,請他們幾位“好朋友”一塊去試試水。

“小船”是有小航母之稱的小輪船,小歸小,但可入水,造價不菲不說還只能是有造船資質,具體用途明确的大集團能訂造,光資格審核就要好幾年,所以這船是怎麽入的手,怎麽到的港,垤老怪幾個人接到了佟威海随即打過來的保密電話後半天都沒想明白,跟身邊人板了半天的臉色。

而佟威海家裏,孟炎正坐在佟威海身上也板着臉,“至少要留半年才交上去。”

船拿到手非常不容易,這是孟炎給佟威海五十歲的生日禮物,但為了追求效果孟炎就提前拿了出來,意圖把仇報得足足的,最好能把人底嫉妒的惡魔逼出來,所以這船至少要留半年,留到他過完生日再玩兩個月炫夠了本才能交給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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