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孟炎年過三十還是我行我素,本來人随着年紀的增長要與自己的棱角握手言合,但孟炎脾氣性格這幾年下來比大學時候還要分明,一是一 ,二是二,以至于随着他的年齡增長個人風格愈加明顯。

他來佟威海公司,是佟威海那~層樓總助辦最期待的事,他就是一個人來,走快也好,走慢也好,那自成一派的個人風格總是能讓人心口砰砰直跳。

郝秘最頭疼孟炎來,孟炎要是只來走個過場,留不了幾分鐘還好,要是在這待半天、待一天的,整個總助辦就心神不寧,哪怕是往日最怕老板的,都盯着門不放,盼着孟炎出來走一圈。

孟炎還沒褪去青澀的大學那會,他們學校求愛不成,為他要死要活的男的女的都有。現在這年歲,瘋狂的求愛者更是只多不少,哪怕是總助辦那些少年老成的各大助理秘書暗戀他的也是不少。

還好孟炎從來不與他們交好,除去夠格去老宅的,資格最老的十幾年下來也沒能跟他說上幾句話,這些人有心戀慕,但無賊心靠近,也就只能過過眼瘾了。

孟炎這天又來了,都秘開會的時候就收到消息了,他兩個小時的會一出來擊失還在, 中午飯的時間也到了,所以總助辦又全體出動守在了

電梯樓道等人。

總助辦負責全公司的運作.人不少,擠塊看人頭也是鳥決淡的一片,實在有礙觀暗,都秘進大辦公室前瞪他們也沒用,這些人臉皮不比他騰,久戰沙場的美女屬下當面回他一個微笑,還帶着幾分少女的羞澀,把郝秘堵得心口生疼。

孟炎一來,郝秘就覺得他地位不保。

郝秘進去,就見孟炎坐佟威海身邊在說電話,電話那頭好像是說了什麽惹他不快的事,他半皺着眉頭。

他一不快,郝秘的那點不快就沒了,但走到佟威海面前說話的聲音還是放低了,“劉老中午的約……”

佟威海正在看文件,他擡頭先看向孟炎然後才移到郝秘身上,“一起,備車。”

郝秘點頭,走到他身邊拿了電話拔內線。

等他說完,孟炎也挂了他的電話,把手機扔在了桌上。

一個電話,郝秘就沒聽他吭過聲,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話的人吓成了什麽樣,反正郝秘這時候心驚肉跳的,臉上笑容滿面根本不敢減,孟炎不跟他開口說話他都不敢朝這祖宗起話頭。

“怎麽了?”郝秘看得出來的事佟威海更不用說。孟炎都沒看他,站起來就去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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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威海看着他進了休息室才收回眼睛,跟郝秘道:“你去問問。”

郝秘連話都沒回就大步出門去了。

外面頓時一團亂, 着急見孟少想為他服務的人太多。

孟炎去休息室穿了外套出來,佟威海發現他外套是穿了,但領帶解了,上面的兩顆扣子沒扣。

“把領帶拿來。”

孟炎皺眉看他。

“不是見老劉家,是北邊退下來的人,來我這邊養老跟我打個招呼。”

孟炎一聽是正式場合,轉身回休息室拿了領帶出來。

佟威海給他打領帶,他快五十歲的人了,以前帶孟炎出去那是老牛吃做草。現在帶孟炎出去,要是來往不多的人也還是不太容易理解孟炎跟他的關系。

但他們要過一輩子,不可能不讓他見人。

“他們家老大一家跟着他過來,看來會插手海航這塊, 他們家的小輩難免會跟你打上招……”

佟威海說到這,孟炎在他嘴上啄了一口,佟威海不禁莞爾。“好了,別調皮。”

孟炎又親了他一口。

佟威海知道這是他嫌他哕嗦,讓他閉嘴,無奈地定住了他的頭,“劉老跟我算是同輩,他的小輩也算是你的小輩,你不想打交道就別見。”

別見了惹了他,事就又來了。

“他們家眼力勁兒也不好?”孟炎挑眉。

佟威海笑而不語。

在他家這一位眼裏,這世上就沒幾個有眼力勁兒的。

這時門邊響了敲門聲,郝秘探頭,“劉老那邊電話過來,說他快到了。”  佟威海跟孟炎走了出去,一圈人站他們不遠處看着他們,孟炎也跟沒發覺似的,反倒這時眼裏看到了郝秘穿了身藍色的西裝,看了一眼就道:“郝老,您有約會?”

被叫郝老的郝秘沒理他。

進了電梯,孟炎就跟佟威海說上了,“郝老都收拾上了,那劉老今天是要帶什麽漂亮的人物來?”

郝秘忍了又忍,忍無可忍,“我哪天不是這樣穿的? ”

孟炎掉過頭,從下至上看了郝秘一眼,然後眼睛定在了郝秘臉上。他沒說話,僅挑了下眉。

郝秘又心又覺得他的心髒跟血壓都不對頭了,“還有劉老從年紀上來說要比我們大十幾歲,是老大哥,鄭重點沒錯。”

“老大哥。”孟炎點點頭,拍了拍郝秘的肩。“還有我是妻管嚴。”郝秘一臉嚴肅。

郝秘其實是個中年美男子,他是總秘書長,當年佟威海挑他也有從長相方面考慮的意思。

他風度翩翩,為人紳士親切,難免會受一些女性歡迎, 還曾被女性窮追猛打到家裏。

最嚴重的一次是他跟孟炎因出席一個宴會被 對母女猛追, 他礙于那對母女的重要身份給人留了情面,但他給了臉那對母女沒要,孟炎卻被人以他的名義騷擾到了他的公司,以至于他跟孟炎改善好的關系又再度破裂。

孟炎見到他,時間短顧不上還好,時間一長得空就要刺他兩句,這也是郝秘一聽孟炎來就要先去辦公室抽屜把救心丸降壓藥拿上的原因。

孟炎一聽妻管嚴就笑了。

郝秘深吸了口氣不管用,再次沒忍住,“ 威海,你看我跟你請幾個小時假行嗎?”

這頓飯他肯定是咽不下去的。

佟威海見他們又鬧了起來,看孟炎都把郝秘逼成妻管嚴了,笑眼瞥了孟炎一眼。

孟炎當沒看見。

這時電梯到了,孟炎出了電梯又看了郝秘一眼,郝秘被他逼得沒法,用了眼睛舉起雙手,“我這就去換一身, 行嗎活相宗?”

孟炎笑,伸出長手勾上郝秘的肩,把人從電梯裏帶了出來。郝秘都懶得看他,惱怒地朝佟威海看了一眼。孟炎這德性,都是他慣出來的。

車上孟炎也沒好好坐,幾十歲的人了,還跟十來二十出頭一樣坐佟威海腿上。

車裏沒人,或者跟着的人是親信時孟炎就挺随意的,這也是佟威海給慣的,以前孟炎還是冷酷小王子的時候他就抱懷裏不放,他不改,孟炎也就一直這樣。

冤有頭,債有主,郝秘怕孟炎,但也知道真正的罪魁禍首是誰,不過他因進言被流放過,現在對着佟威海這昏君也是敢怒不敢言。

“你到時候要是不喜歡劉老能別說話不?”郝秘身為第秘也是操碎了心,坐在旁邊椅子上對孟炎循循善誘,“怎麽說人也年紀一大把了。”

孟炎剛跟佟威海的頭兩年郝秘沒摸清他老板的脈落,完全不懂他老板是個什麽樣的心思,但這麽些年下來郝秘也是看明白了,孟炎這與人不為善的脾氣就是佟威海給故意縱的。

只要有人得罪孟炎,佟威海從不問孟炎的對錯,以至于孟炎這個走到哪哪就發光的人根本就沒什麽朋友,他的世界除了去公司掙錢,就是回家玩車玩船,和佟威海在一起。

孟炎本身沒多大的問題,他是不好惹,但不找他的事他絕不會去找別人的,而且他看着脾氣大但忘性也大,能讓他放在心上的事情其實很少,他在外陰晴不定,不好接近的名聲說起來都是他這老板給弄出來的一郝秘對此也是有苦難言,他一不敢得罪老板,二就算是跟孟炎講透了,他覺得孟炎也不在乎這個,他琢磨着孟炎可能其實心裏也是清楚明白的。

孟炎都不在乎,郝秘覺得他多嘴也沒意思。

不過源頭不敢掐,郝秘只好從孟炎這裏人手。

孟炎點了頭。

飯局上孟炎果然不怎麽說話,話扯到他身上他也只是看看人發佟威海去接話。吃完飯下來,劉老也當孟炎是只在佟威海面前彙的小白羊,根本不知道這是郝秘跟孟炎商量的結果。

吃完飯, 一行人散着步去坐車,孟炎站他們這一堆人裏說不上是鶴立雞群,但一群人裏就他最打眼。

孟炎不張口,當然讨人喜歡,劉老上車後跟身邊人就嘆道:“果然聞名不如相見,佟家當家的也是找了個寶,在他面前還是有幾分乖樣的.

那年輕人身上的風流寫意是從骨子裏就流露出來的,也難怪佟威流一養 十幾年都舍不得撒手,越來越寶貝,光這皮相就确實讓人寶貝。

跟他來的人是他放在這邊的親信,聞言但笑不語。

他跟孟炎打過交道,自然知道孟炎那誰敢得罪他,他就要撕人一塊肉下來的性格。

這頭郝秘見飯局愉快也是松了口氣,孟炎心情不好,他怎麽胡來佟威海都敢收拾爛攤子,他也是怕,怕孟炎更怕佟威海。

孟炎在飯桌上吃的不少,飯飽神虛,一上車就靠着佟威海睡了。

他這一睡,郝秘接了個電話說話的時候都是壓低了聲音,等說完電話見佟威海閉目養神,他就猶豫了一下。

僅一下,佟威海就睜開了眼,示意他說。

郝秘靠了過去,聲音更低了點,“劉老說,過幾天家宴還請你帶家人拔冗去一下,我先應了。

劉老退一入濱海就是找他吃飯,也是給足了佟威海這地頭蛇面子,佟威海也點了點頭,“到時候看時間。 ”

“劉家的事咱們就不在裏頭摻和了吧,”郝秘靠着他這邊跟他小戶說着事,“你說呢?  ”

說完他看了一眼半邊 身子都靠着佟威海,背對着他這邊的孟炎一眼。

佟威海先沒說話,又閉上了眼,過了一會兒,眼也沒睜談談道“今天見過了,過幾天的家宴炎炎就不去了。”

郝秘點頭。

劉家是非多,更何祝劉老身邊還有個很愛鑽研,跟三教九流的人稱兄道弟的小兒子,威海把孟炎家養着,把他養成這脾氣也是沒想過讓他有什麽朋友,占他們兩個人相處的時間。

“我看着點。”郝秘又小聲說了句。

劉家來了肯定有動作,也必定會走孟炎這一關。

佟威海這次就沒出聲了,郝秘也坐直了身閉目養神,到中途就下了車去了公司。

車一停,孟炎就醒了過來,一看外面,知道是回家了,打着哈欠就開車門,“你不去公司? ”

“你今天的事忙完了?”

“沒,不想去了。”

“處理不好?”

“不是,你別管。”

“好。”佟威海好脾氣地笑笑,低下頭給腳上沒鞋的孟炎穿鞋。

孟炎剛起,發現自己鞋被脫了,又坐了回去把腳搭佟威海身上讓人穿鞋,他則靠着椅子又打了個哈欠,“等會我要去海泳。”

“下午太熱了,五點後再去。”

“我現在要。”

“五點。”

孟炎抽出沒穿好鞋的那只腳踩到了他的中間,“現在。

佟威海搖搖頭,把他腳又拿去穿鞋,“聽話,我開艇帶你去兜風。”

“我開。 ”孟炎又講條件。

“好。”佟威海把事情帶到了開艇上就把口松了。

要是讓孟炎現在就下了海,他游完泳就會要求潛水,到時得他下去撈人才記想回家,等國家了這人此會賺累,累到飯都不吃,兩句話他就要睡覺,這天算是白過了。

孟炎把船開得快又瘋,到家吃飯他還有力氣吃了幾只大蝦。 佟跋海中途接了個電話就走了,孟炎吃完去書房找人,見人在開電話會議,就又退了下去。

他本來是想跟人做愛,但佟威海忙,他看了一眼就出去了。但孟炎也沒就此睡去了,他現在也有點累,但還沒累到就此此倒下,佟威海愛他,這麽多年他沒變,誰也都看在眼裏,孟炎被他構在掌心護着,也沒想動彈。

他也知道, 感情這種事,有能力的人有能力給予,那是人有能力,那是他想;但人的感情再多,多得能滿出來又如何?得不到回應,總有冷卻的一天。

孟炎不是沒心沒肺,更不是不稀罕佟威海那點感情的人,佟威海給他的,他一想起來都會癡癡地發好一陣的呆,他不可能任由他身邊的那個人一股腦地為他殚精竭慮,而他無動于衷。

所以這夜佟威海忙完,就由着他小愛人給了他個全方面的撫慰。第二天一起,他身邊的人都累得沒醒。

孟炎大上午十點還沉沉睡着,佟威海也沒下床,就坐在床上悶笑了一個多小時。

這一個多小時就抱着人傻笑着,啥也沒幹。

佟威海的公事說來比孟炎的要重太多,孟炎想的再多的也不過是最

他財,只要孟炎自己願意,佟威海也情願孟炎一生想的做的都是如此,可以讓孟炎一直活在他覺得舒适的區域。

但他身為佟氏族長要做的太多,他各方面要平衡,才有他停樂比部這都如今的局面,大到他前面的兄弟的大任,小到他子孫的前程偉述,這都需要他布局,他不可能像孟炎那樣任性妄為,他要确保家族旺盛,才能有他在這個家族當中、在別的地方說一不二的地位。

這世有了小愛人在懷,更要确保他小愛人能随心所欲,這一切,他都要給他們撐足了腰,所以要做的事,哪是人想當然的那些,他要做的太多了。

這個中內情太多,佟威海現在也不想與小愛人說太多,只管讓孟炎好好地活他自己的就是,先活痛快了再說。

至于別的,就看孟炎到時候想不想。

有佟威海的無限縱容,所以這才有孟炎下午才起,起來就有管家叫他填飽肚,又有助理叫他把公事給解決了,他忙到了下午,覺得家裏外面的大海風平浪靜,就又跑去書房叫人去玩的好日子。

“我想去海釣。”孟炎推開了門進去,趴伏到了佟威海的身後,手勾着佟威海的脖子道。

他比佟威海年輕太多,又知佟威海最愛他,一般只俯身勾個脖子,他就知道椅子裏的男人只能束手就範。

“不去公司了?”佟威海還在看海外業務的合同內容,想的也是跟人再談判的事,心裏的事多,說話時的笑容也淡了點。

孟炎沒察覺出來,道:“那算什麽事,我要釣魚。”

他要去海裏裸游,上來吃佟 威海烤的魚,再跟佟威海合喝同一口酒,縱情縱樂,極致歡愉才是他想要的。

他說着還不斷地親着佟威海,這裏小親一口那裏又親一口,所謂禍國殃民,不過如此。

佟威海到這世也是兩世為人了,到如今也還是不太懂他的小愛人到現在是天真多一點,還是為所欲為多一點……

但一個人但凡深愛一個人,眼睛必定是瞎的,智商情商的一概不管用,再說他把人拘在眼前養着,也是為了把孟炎養成這個樣子,所以被人吻得頭昏眼花之餘也是笑道:“好,行。”

說來說去,都是依着孟炎。

這一世,因孟炎一直在身邊,前世的秦家那邊佟威海也不是不過是多留了個心眼。哪成想,這世沒有了孟炎,那秦家的長子也是成了個不得了的人,先是成立了科技公司,又在海外成了傑出有能的商業人士,過不了幾天,濱海五年一次的商務會議當中,這人就是中國函獲邀的的特殊人士。佟威海也不是不能把人撸下去,但他不想,樂在孟炎靠着他親個不停的時候把秦德翼的資料點開了,問他道:“你知道他嗎?”

孟炎親着人,看到電腦上那五官分明,英俊得足以載入五千年美男史的英俊男人,因人長得确實好多看了一眼,頓了一兩秒才道:“長得不錯。”

他這話一出,被他親着的人好半響都沒說話。

孟炎看了那長得格外傑出英俊的男士一眼,又垂首孜孜不倦地道“那今天不去,明天上午去行嗎?我看明天天氣也是晴。”

他戀戀不忘海釣,才不管擺在他眼前的人是不是他曾經愛過的情人,佟威海這才漸漸開懷,嘴邊笑容起微微翹起:“是不錯,他過幾天要加入濱海五年商會談。”

“很有錢?”孟炎若有所思。

佟威海但笑不語。

孟炎垂首一看他的臉,剎那就懂了…

他是個向來都不多話的,正事要緊,一伸手就拿過了佟威海手中的鼠标,等到看完秦德還的的資料,他也是笑了。“身價不凡,來了不是不錯?”

只要來了,不還是各方增加績效的事?

佟威海知道他想的, 淡淡道:“他是個老手,在國外上市,M國國會議員至少有上百個為他賣命。”

“不都如此,”孟炎對這些不以為然,M國那套也就是精英主義金錢至上,所有的一切都為利益服務,不止M國,全世界都是這樣,歷來如此,“他也算是能蒙的。 ”

“長的不錯。”佟威海微微笑。

“呵……”聞言,不懂前世糾葛的孟炎冷笑了一聲,“是長的不錯,不過,小爺,你看到了沒,這就是個長了腳的移動銀行,咱們要是弄的正當了,能撈很大的筆,夠咱們過年給那些沒用的廢物發一大筆紅包了。”

孟炎剎那鬥志滿滿,佟威海就是想笑,也忍了下來。

要不是孟炎背後有佟威海,他長得又足夠好看,他孟扒皮的名聲早被叫開了。

他為了利益跟太子黨都能幹架,耍狠一流,要錢又簡單粗暴,誰被他盯上都要喊聲去他媽的。

不過孟炎也不是沒腦子,心心念着的海釣一回來就查了秦德翼的底細。

秦德翼其實為人挺低調的,也就上過兩次商業雜志,雜志上寫了他一大堆贊美他年輕有為的廢話,幹貨一句都沒有。

孟炎又打了電話給郝秘,這才從郝秘那邊拿到秦家詳細的資料。

郝秘去了佟威海的小書房把資料從櫃子裏拿了出來,親自開車送了過來,遞給孟炎後道:“你什麽意思啊你? ”

孟炎拆線,沒理他。“看上人家了?”孟炎還是沒理。

郝秘急了,坐他對面一臉的焦心,“我說你現在也不缺錢給咱們爺買表戴,買衣服穿了吧?你就不能老實點?你上次跟人打架的事小爺還沒完全擺平呢,你就安生點行嗎,祖宗!”

祖宗翹着腿老神在在看資料,沒理孫子。

郝秘兼任着商會的總秘書長,商會的理事長老二,他老大,老大一看主子家的渾蛋又起了壞心眼,鼻子裏噴出的氣都帶着火,聲音也拔高了“你聽到了沒有?”

孟炎抖了抖手上的文件,看都沒看人眼,就從褲袋裏掏出手機終人打電話。

“喂。”戶秣在那頭看了看外頭的太陽,見太陽挂在東邊,他納悶地朝手機喂了一聲。

孟炎欺負人涵養好,很随意地“嗯”了一聲。

戶秣揉了揉額頭,“你什麽事? ”

“找你合作個事。”

“你給誰打電話?”郝秘插嘴。

孟炎放下腿,彈了彈西裝上撲的灰塵,聽戶秣在那邊頓了一下後與他道:“孟炎, 你們家家長今早沒喂你藥?”

他語氣文質彬彬,與他身份極其相符。

“嗯,你增高藥也忘吃了吧?”孟炎懶洋洋地回了一句。

“你……”這一下,戶秣又差點把涵養忘了,他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再見。 ”

“錢,有很多錢,你不幹,我找張強。”

張強是戶秣的死對頭,張強他爸是他爸的死對頭,戶秣聽,又球吸了口氣咬牙問:“孟炎, 你能不能成熟點?”

孟炎冷嗤了一聲,“你能不能別像個娘們? ”

打架還要先喊話的,孟炎也是服了他,戶總明明那麽殺伐決的斷,笑裏都藏刀的那麽一個人,怎麽養出了這麽只不會撓人的虎崽子。

“孟炎!”戶秣啪地一下把電話挂了。

孟炎又打了過去。

郝秘已經站了起來,他聽到那句增高藥就知道孟炎給誰打電話了,他膽顫心驚地去了練功房找佟威海,一見到人,哭喪着臉就說:“威海,小祖宗又給我找事了,你行行好,救救我。”

那頭戶秣壓抑着怒接了電話,一字一句地道: “你最好現在,馬上,給我說點有用的。”

“你不要錢?”

“我不缺。”

“也是。”孟炎點頭贊同,戶秣這種人從出生就注定一生都不可能缺錢,誰缺他都不可能缺,“那我缺。 ”

戶秣毫不猶豫地把電話挂了。

孟炎又打了過去,戶秣好脾氣,明明想殺了他,再見面他都能跟你

說一句你好,虛僞得很,孟炎這幾個電話打,他深深覺得比起武力,

可能精神.上的打擊更能折磨對手。

難怪他家小爺混得這麽開,誰都怕他。

孟炎這次打過去是忙音,戶秣不接了,他就換了手邊的座機打了過去,這次沒兩下,就聽戶秣在那頭陰森森地說:“喂,你好。”

“是我。”孟炎笑了笑。

一聽是他,不是佟家小爺,戶秣閉眼默念了幾句大悲咒才穩住情緒,又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有什麽事? ”

“我把金屬那條通道給你,你過來我這邊幫我撐幾個場面,成交?”

“你又要搞什麽鬼?”

“給你,讓你跟張強打,我看戲。”其實開采的那座礦山本來就是孟炎一手主導,戶秣半途來跟他搶,孟炎給他才怪,但現在張家也出手了,張家作風硬,張強跟他會過面,到時候張強他爸就得來找他家小爺了。

孟炎不喜歡張強,與其給張家,還不如給戶秣,再說了,戶張兩家打架,他們佟家總會得利,燙手山芋扔出去,一本萬利才不吃虧。

“張強?”戶秣在那頭一下就坐直了,“他找你了?”

“你到底要不要?”孟炎又翹起了腿,換了個坐姿。

“要。”

“那……”

“嘟!”

孟炎還沒耍夠威風,電話就被戶太子挂斷了,孟炎握着話筒愣在那,看老管家端了水果過來,立刻告狀,“挂我電話! ”

“誰挂你電話了?這麽沒禮貌。”老管家一聽,立即吹胡子瞪眼睛。

“姓戶的。”

“沒禮貌!”老管家給他壯威,“來吃塊蘋果消消氣,咱們不理那些家教不好的。”

孟炎心情也就好了點,點了頭,“我們家家教好。 ”

郝秘打斷了佟威海的練功,訴苦不成,被佟威海提着作了陪練的,一場對打下來,老郝身上中了好幾劍,尊嚴與肉體得到了雙重碾壓。

不僅如此,佟威海還不說話,郝秘最怕他溫溫和和,卻不聲不響,他這個時候就是猜人心思也無從猜起,更別說想出什麽應對之策了。

他跟着佟威海去了他們房間,佟威海進門之前回頭看他一眼,苦笑,“我去客房,哈哈,哈哈……”

他打了好幾個哈哈,等佟威海進了門往浴室那邊走了,他摸了把滿是汗的臉,轉身去樓下客房,下樓梯的時候正好碰上了上樓的孟炎,一見他,郝秘不等他說話就擺手,“讓我緩緩。 ”

孟炎那嘴,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要是再火上澆油一把,他就不用活了。

孟炎冷冷看他一眼,擦過身上去了,郝秘不由松了口氣,可他這氣剛松下,樓梯都沒走完,就聽孟炎在二樓扶手那開了口,“老郝,你扶着腰,不是撬了我牆角吧?”

郝秘一聽,一口氣險些上不來,揚起扶着腰的手就往上面扇,“說的什麽話?小心我抽你。”

孟炎沒當回事,還上下打量了他一輪,不在意在聳了聳肩,“是我想多了。”

說完他就走了,留下全身哆嗦的郝秘一手扶着腰, 一手扶着扶手,跟過來的老管家道:“你們不好好管,我回頭拼了這條命也要一定好好管管他。”

老管家就是被佟威海找來慣着孟炎的,他手上端着的那小碗陽春面,都是為了送上樓喂孟炎的,聽郝秘這麽一說,他搖搖頭,“我也勸不聽你了,算了,下次威海說不用你了,我也不勸他了。”

“春叔!”郝秘吼。

“啧,趕緊走。”老管家揮揮手,叫人過來帶郝秘。

“我腰扭了。”郝秘簡直不敢相信地道,雙眼睜着看着那個看着長大的老人見他腰扭了,都不讓他上個藥再走。

“回你家去。”老管家滿臉嫌棄,擡腳往上走,“在我們家還說我們家的壞話,什麽人吶,現在的年輕人吶,唉,世風日下啊,世風日下啊!你爸要是活着,我都得在他面前好好說你兩句。”

郝秘一聽, 顧不上他那扭了的老腰暫時還不宜行走,扶着腰大步往大門邊走。

他怕哪怕是多留一秒,都會被這一老一小活活氣死。

孟炎确實想搞秦德翼,這秦德翼來得剛剛好,這人有錢,就那麽恰恰好地出現在他被張家盯住的時候,他把線路讓給戶家,戶太子幫他搞定姓秦的,而且他把這麽一大塊肥肉讓給了戶家,而不是張家,很顯然太子爺老子那是要欠着他家小爺人情的,再來,他給張家添了堵不算,戶張兩家一鬥,他不僅能找着樂子還能撈着不少好處,這豈止一箭三雕,四雕五雕都有了。

郝秘不明白的事,佟威海一聽郝秘說了兩句,心中來龍去脈都有了,等到晚上戶總那邊打了電話過來,說了戶秣來濱海的這幾天要住他們家的事,佟威海應了。

他說電話的時候孟炎沒說什麽,這電話一完,他就給佟威海找不痛快了,“我不喜歡他住我們家。”

佟威海把他提到身邊坐着接住,嘆氣,“你上次都打他了。”

“他搶我東西,我還不能打他了?”

“既然給了他好處,那就給全吧,你說呢?”佟威海好聲好氣,好好先生的樣子。

“行吧。”佟威海在親他臉,一個小吻個小吻地落着,孟炎被他親得心神不寧,那點堅持秒間潰不成軍地完蛋了。

戶秣第二天就到了濱海,飛機落在了佟家的小機坪上,佟威海讓孟炎去接人,孟炎不得不去了。

他總不能讓佟威海去接,那是太子老子來了才可能的事。

戶秣一見孟炎,果然還站在艙口就朝孟炎又是笑又是揮手,熱情得不行,一落地還說你好,把孟炎“你好”得眼角直抽搐。

“我問你個事,”孟炎率先進了車內,戶秣随即進了門來,他沒等戶秣說話就直說道:“你天天挂着這層狐貍皮, 就不辛苦啊?”

戶秣微笑,“不辛苦,我比你容易多了,說起來,你這種一不限心就大張旗鼓的,晚上覺都睡不好吧?”

“那沒有,”孟炎靠着椅背伸直長腿,悠悠地道:“我一大張旗鼓,這心就順了,睡的特別的香。”

“孟炎,你是不是覺得……”

“是,我覺得,你想說的我都覺得都應該是我做的,我樂意,我家那位也樂意,你就別替我瞎想了,小操心鬼。”孟炎打斷了戶秣的話,眼睛還往戶秣的短腿掃了一眼。

戶秣頓時又是眼前一黑,又是吸氣又吐氣,但脾氣還是沒壓下來,“這事還要不要談了?”

孟炎一看戶秣那張溫文爾雅的皮沒了,知道接下來的戶秣會直接很多,就把秦德翼的資料袋給了他,“你看看。”

戶秣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抽過了他手中的資料袋。

商會開幕之前會有大大小小的碰面酒會,這天就有商務部辦的一個歡迎酒會,其中就有為國争光的青年才俊秦德翼。

戶秣的發小就是商務部的副部長,邀請帖他直接送到了戶秣手裏。

要說秦德翼在戶秣眼裏真不算什麽人物,他沒看不起,但也沒看得多重,所以等到會場真見到人群中鶴立雞群的秦德翼,他訝異了一下,轉過頭就對孟炎說:“這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 ”

孟炎這時沒回答他的話,因為透過人群,有人朝他看了過來。

那個人笑意吟吟,面如冠玉,長身鶴立朝他望來,隔着那麽多的人,他那一望之間的情意卻鋪天蓋地般朝孟炎傾洩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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