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神秘黑衣人

宋喬帶着一幹捕快,沿着路邊小徑急匆匆地趕向街角的胡同中, 顧檀跟在楚懷珝身後, 嘴角緊緊抿成一條線。

“你說的胡同, 就是這裏?”

宋喬停下腳步,只見面前深巷一片漆黑, 那些夾雜在空氣中的熱度亦是驟然下降,偶爾有涼風吹過, 激得人汗毛直立,讓人不由生出幾分懼意。

沈枚微微後退了一步,道:“這胡同真是古怪,現在分明才是二伏天,這地方怎麽如此陰涼, 倒像是鬼門關。”

宋喬聽罷哈哈大笑起來, 他摸了摸腰上的刀, 道:“什麽鬼門關, 哪有活人大白天能入得了鬼門關。”

他說罷這句, 便領着大隊的捕快進入了胡同,沐雲瞥他一眼,冷冷道:“你要是害怕,就在外面等着我們。”

沈枚跳了兩步跟上顧檀身後,嘟囔道:“誰說我害怕了。”

楚懷珝邊走邊打量着周圍的環境,腳下的這條巷子不寬, 寒氣從內向外彌漫, 越往裏走, 寒氣愈重。當走至盡頭的小屋旁時,衆人都忍不住緊了緊身上的薄衫。

“媽//的,什麽鬼地方,怎麽這麽冷。” 宋喬暗暗咒罵道。

“這裏冷氣聚而不散,應是有什麽可以長期制寒東西。”沐雲道。

顧檀推開外門,入眼的是那條十分熟悉的小徑。依稀記得當年有人奔跑在這條小徑上,回頭向他招手道:阿檀你來,我給你看陸瓯剛為我栽好的合歡樹。

楚懷珝走至顧檀身旁,目光閃動:“這裏是?”

顧檀定了定神,道:“這裏是張瑾的私宅。”

兩人一前一後沿小徑向前走去,宋喬站在門口疑惑地搔了搔頭: “張瑾是誰?”

盡管肚子裏滿是疑問,宋喬還是吩咐衆捕快在門外候着,自己則擡步跟上了前面的四人。

走過小徑,顧檀于一間房外停下,他推開房門,寒氣如浪潮般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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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枚被這寒氣激了個寒顫,哆哆嗦嗦地打了個噴嚏。沐雲看他一眼,随手解了身上的青色外衫扔過去:“別進去了,把它穿上。”

來到屋內,楚懷珝以指尖輕輕拭了拭桌面,複又放在眼前端詳了片刻。那指尖上除了因寒氣凝結而成的細小霜粒以外,并未落下半點灰塵,他搓了搓手指,心底有了幾分計較。

沐雲在房內轉了一圈,最終停在了桌邊,對着楚懷珝道:“這裏有一股很淡的丁香花的味道。”

宋喬啞然,這都能聞得出來麽?

楚懷珝沉思片刻,問他道:“可有發現蠱蟲的痕跡?”

“不曾。”

楚懷珝聞言看向他,見他衣衫不整便愣了下,随口問道:“你的外衫呢?”

“在外面。”

顧檀回頭一看,只見沈枚正披着沐雲的外衫站在屋外,臉頰微微發紅。

若是放在平時,他一定會趁機打趣一番,調笑一句“小公子可真會疼人”,可此時他卻實在沒那個心思。

顧檀跨過外間,大步朝着裏層的卧室走去。

楚懷珝随他來到那寒氣的發源處——張瑾的卧床前。只見那原本潤澤剔透的寒玉床上裂開了一個巨大的縫隙,碎玉零零散散地落了一地。床上的錦被不知被何人扔在角落,依稀可見上面飄落的幾根發絲。

看着空空如也的寒玉床,顧檀蹙眉道:“不見了。”

“什麽不見了?”

“張瑾的屍身,不見了。”

顧檀話音剛落,只聽得外面沈枚大喊一聲:“那邊有人!”

宋喬與沐雲同時向外望去,只見那假石後面藏着一個黑影,被沈枚發現後,幹脆也不再隐藏,徑直竄上了對面的屋頂。

楚懷珝快步走出內間,眼角撇過那抹黑影,随即立刻翻窗而出,足尖于假山上輕點一下,飛身躍上屋脊。沐雲提劍緊跟其後,奪門便向着楚懷珝追出的方向跑去。

顧檀站在窗前,眯眼望了望那名黑衣人消失的方向,随後徑直從屋內直接繞過廳堂,于後門追出,翻身躍上了另一邊的陽臺。

藍色錦衣随風飛舞,雖然屋頂風勢大,可楚懷珝偏偏覺得這上面反而比屋內暖和許多。

黑衣人似是沒料到楚懷珝能追的如此快,擡手扔出幾枚飛蝗石。楚懷珝側身避過石子,一個飛身便已追至那人身後。

“閣下既然都已來了,何不與楚某進屋坐坐?”

黑衣人沒有答話,身子反應卻是不慢,當即轉身揮拳向後砸去。楚懷珝開步将墨扇推出,拳頭砸上扇面,生生被那軟料化去了力道。楚懷珝輕笑一聲,“閣下如此,可就別怪楚某不循那待客之道了。”

他話音剛落,手上墨扇一合,徑直向着那黑衣人面上黑紗撩去。黑衣人擡臂擋下墨扇,另一只手由拳變爪,直攻楚懷珝肩頭。

楚懷珝收扇截下那一爪,爪與扇骨相撞,發出“叮當”的清脆聲響。他握着折扇的手微微一震,随即皺眉:這聲音似乎不對。

沒等他細想,那黑衣人竟是向後躍了一步,顯然不想繼續與他糾纏。

可惜剛一轉身,便聽着另一邊傳來一個輕佻的聲音:“公子留步呀。”顧檀拿出自屋內找到的一根銀鞭,輕輕抽打着頂上的黑瓦,挑眉道:“這便要走了麽?”

黑衣人腳步一頓,剛剛只顧着身前,卻不知顧檀何時已經繞到了他的身後。

前後夾擊,确實讓他進退兩難。

見那黑衣人站着不動,楚懷珝笑道:“看來閣下這次是一定要和我回去坐坐了。”

黑衣人依舊沒有答話,他看看身前又看看身後,眼底沒有一絲遲疑,直接越一步轉身,擡手成拳,直直向着楚懷珝攻去。

顧檀一愣,飛身向前幾步,手上銀鞭順勢揮出,想要直接纏上對方手臂,黑衣人側身躲過鞭子,腳下步伐絲毫不減。

他沒有理會顧檀,仍舊生生向着楚懷珝攻去。

楚懷珝心底的訝異不比顧檀少,除了揮扇化解眼前的鐵拳,還在心底暗自思附自己是不是什麽時候得罪過這麽一號人物。

黑衣人顯然沒給他分心的機會,眼見自己幾拳不中,便反掌直拍楚懷珝手腕,掌風飒飒,掌勢逼人,令楚懷珝不得不全身心投入到應對之中。

他将手中墨扇一抛,腳下虛步一晃,以右手捉向那人手腕。

手上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楚懷珝尚未趕得及思索,那黑衣人已然對着他的右手劈下了左掌。

左手接下墨扇,楚懷珝松開他的右腕,将扇柄對向黑衣人臂上穴道,直直頂了上去,回身卻見那黑衣人沒有絲毫反應,一拳一掌依舊舞得虎虎生風。

怪了。

楚懷珝見狀不再與他硬碰硬,回身退了一步,開扇微笑道:“閣下手上的功夫着實厲害,倒是與普通的拳法掌法不同。”

“不知閣下今日潛入民宅究竟是何用意?”

那黑衣人呆呆的望着他,依舊沒有答話。

楚懷珝嘆了口氣,心道這人難不成是個啞巴?

沒等他再開口,身前傳來一陣淩厲風聲,顧檀的銀鞭已經來到了黑衣人的身旁,攻勢十分迅猛。

只見那人側首避過銀鞭,腳下步伐卻是絲毫未動。

顧檀冷笑一聲,擡手又攻,黑衣人依舊只是堪堪躲過銀鞭,雙手一直垂在身旁,并未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不還手麽?

楚懷珝将折扇合起,輕輕拍了拍手心,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顯然顧檀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他收回銀鞭,沉默了一會兒,媚笑道:“怎麽?這位公子可是憐香惜玉,舍不得出手了?”

依舊是沒有回答。

顧檀眯了眯眼,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只有得罪了。”

銀鞭再出,這次不再是簡單的抽打,顧檀每一鞭都沖者對方臉上的黑紗甩去,這次他偏要看看這個人究竟是個什麽樣子,什麽來歷。

黑衣人一如既往地躲過了頰旁的道道鞭影,顧檀冷笑一聲,手腕輕抖,銀絲已是纏上指尖,他将絲線覆上銀鞭,随着它一起向眼前的黑衣人攻去。

黑衣人不知其中有詐,依舊老實的躲過了銀鞭,卻不知銀鞭上還布了多根銀絲。眼看着銀絲已縛,顧檀丢下手上銀鞭,手指繞過絲線輕撥,輕聲道:“這下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怎麽躲。”

只見那黑衣人身軀微微一震,右臂已經随着他的動作慢慢擡起,顧檀勾唇一笑,繼續操縱着手中銀絲。

現在,總能看看你的真面目了吧。

手臂擡至一半,那黑衣人似是突然回了神。只見他緩慢放下手臂,呆呆地向顧檀看了一眼,随後的一個飛身直接向着他的方向沖去。

“小心!”

楚懷珝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顧檀心底一驚,只見那名黑衣人已經來到了他的身旁。

飛快将指上銀絲收回,顧檀飛身後退三丈。

單純拼武功的話,自己一定不會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哪成想那個黑衣人并沒有攻向顧檀,借顧檀後退的功夫,那人腳尖輕點躍上一邊的樓閣,很快便消失在兩人的眼前。

楚懷珝飛身來到顧檀身邊,問道:“可有受傷?”

“沒有,”顧檀搖了搖頭,道:“抱歉,我失手了。”

“無妨。”

楚懷珝盯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輕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殺害白雪的兇手,應該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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