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鳳氏少主

身體無法動作, 五人神色皆是一駭。

難以言喻的熟悉感在腦海中萦繞不去,這種被外力所控制的感覺不是沒有嘗試過, 恰恰相反,鳳家的人正是對這樣的招式無比了解。

控人行為,奪人心智, 取人性命……

這分明就是鳳家攝魂曲的效果,而在她們年幼尚未掌握之時, 自然經常被堡裏的師兄師姐逗弄。

想到這兒,鳳宮不由的向顧檀望去,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顧檀繞到馬車前, 手中銀絲緊緊纏在指上, 雖然面上神色未變,手腕卻在小幅度地顫抖。

五個人……還是太難了麽?

若是往日,同時控制三人就已經到了他的極限,這次直接放手制住五人, 定然撐不了多久。

似乎感受到他的吃力, 楚懷珝嘆了口氣, 随即索性飛身來到五人身前。

“得罪了。”他朗聲道。

鳳商杏目怒睜:“你做什麽!”

話音剛落,只見那墨扇扇柄重重拍在她們肩胛手臂和前胸的幾處穴道上。

霎時間,五人只覺得體內真氣一滞,便再也使不出攝魂來。

為了防止一會兒再生事端, 楚懷珝只得暫且封了五人內力, 顧檀見狀甩手收回銀絲, 亦是不打算繼續糾纏。

沒了銀絲的牽制, 五人很快便恢複了自由,鳳商動了動手腕,只見她反手将玉笛一轉,正要再次出招,卻被鳳宮伸手攔下。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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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從顧檀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他腰間的青色玉佩上,鳳宮皺起了眉,眸光中閃過一絲迷惑:“你是相府的人?”

若非必要,朝堂之人向來不會涉足江湖,此時在這裏遇見官家,鳳宮不禁有些詫異。

順着她目光低頭,顧檀随手将腰間玉佩解下,輕輕握在手裏把玩。只見他目光閃動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鳳宮一怔,随即揚了揚手中玉笛,冷冷道:“是便留,不是便殺。”

顧檀聞言眯起了一雙鳳眸,他抱臂看向滿是殺意的女子,輕笑一聲道:“打打殺殺挂在嘴邊,難道你們鳳家堡的姑娘戾氣都這麽重?”

“少說廢話!”鳳商咬牙切齒道,“就算是相府的人又如何?若不是使了什麽卑劣手段,又怎會将我們五人困住?你們擄我少堡主在前,戲弄我姐妹在後,此仇不報,誓不罷休!”

顧檀聞言挑了挑眉,驀然一笑道:“看來你們除了戾氣重,這強加罪名的手法也是一絕。”

“強加?”鳳宮面色一寒,“你敢說你馬車內的人,與我鳳家毫無關系麽?”

白色的鳥依舊在空中盤旋,鳳家親傳血脈與鸾鳥相通,非死不斷。

楚懷珝搖搖墨扇,神色頗為無奈:“鳳姑娘的确在馬車中,她的身份我們亦是方才才敢确定,若我們真是擄人的兇手,此刻又何必與你們浪費唇舌呢。”

五人聞言互相對視幾眼,鳳宮沉默片刻,遲疑道:“你們真的不是因為陸峰才……”

楚懷珝輕嘆道:“你們與陸家的私人恩怨我們并不清楚,只是你們家的少堡主碰巧暈在了我們回京的路上,而我們也碰巧得知了她的身份,碰巧想送她一程罷了。”

鳳商聽他說出這麽多的“碰巧”,不由忿忿道:“哪有這麽多碰巧的事,你分明就是在胡說!”

顧檀聞言勾唇扯出一個嘲諷的弧度,随即輕描淡寫道:“若早知鳳家堡的人都這般不識好歹,我們自然不會去碰這個麻煩。”

說到這兒,他刻意頓了頓,輕嘲道:“都說鳳家堡美女如雲,不僅般般如畫,更是溫柔敦厚。今日一見,着實讓人‘耳目一新’。”

嘴上說着謙辭,顧檀的語氣中卻沒與絲毫恭維的意思,他伸手指指馬車,做了個請的動作, “鳳姑娘現在就在車內,只是她自己實在沒辦法下車,你們若要接人便自行去吧。”

五人一同望向馬車,卻躊躇片刻,始終沒有上前,顧檀見狀笑出聲來:“怎麽?你們不是都已經确定你們少堡主在裏面了麽?現在還猶豫什麽?”

鳳商嘴硬道:“誰知道你們有沒有什麽埋……”

“鳳商!”鳳宮及時打斷了她的話,她擡頭看向天邊,雪白的鸾鳥依舊在平穩盤旋,它低鳴一聲,并沒有半分的不安。

與方才的焦炙完全不同。

鳳果果現在十分安全。

想到這事八成是個誤會,鳳宮眼底微窘,她緩了面色,朝顧檀欠身道:“方才略有得罪,還請公子見諒。”

将玉笛收起,她轉身又朝向楚懷珝抱了抱拳:“若事情真如公子所說,我鳳宮先行謝過公子相救之恩。”

見鳳宮收起了武器,身後四人面面相觑,随後也一并将玉笛收起,鳳商臉色微紅,她別別扭扭的行了個禮,之後便不再說話。

林中殺氣盡散,小徑上堆了一層落葉,幾乎蓋上整條路。

幾人來到馬車前,鳳宮剛要将車簾掀開,一個硬物便擦着她的臉頰飛過。

“你們,你們別過來…”

“小心!”

女孩的尖叫聲與沈枚的提醒聲重疊在一起,茶杯沿空中畫出一個完美的弧線,茶水與碎瓷片混在一起,沾濕了楚懷珝腳邊落葉。

“你們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吳翠翠瘋狂的揮舞着手臂,她神色恐懼,眸裏盡是癫狂。

走開,全部走開……

別靠近我,別靠近我……

“沈枚,”楚懷珝吩咐道,“先制住她。”

沈枚聞言将月白劍橫在身前,趁她注意力集中在車簾處,一個手刀直接劈向她的後頸。

将暈倒的吳翠翠安置在一角,沈枚掀開車簾道:“二爺,可以了。”

陽光順着沈枚的動作映入車內,鳳商擡眼望去,只見左側軟氈上正靠着一個人,她身着紅色內裙,那象征着身份的白色錦衣,此刻卻被穿在另一名少女身上。

“少堡主!”

鳳商先一步上了馬車,剩下四人緊跟其後,她們看了看倒在一旁的吳翠翠,眼底除了擔憂便是不解。

這人是誰?怎麽會穿着她們少堡主的衣服?

車內一下子湧進了五個女子,沈枚覺得身邊的風都帶了些香氣,他紅着臉下了馬車,将這本就不怎麽大的空間留給這幾位神色複雜的姐姐們。

鳳宮将鳳果果抱在懷裏,先是将她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确定自家少堡主身上并沒有其他傷口之後,這才以右手輕輕搭上她的脈門。

慶幸的是,鳳果果只是單純的精氣不足。

被楚懷珝封上的穴道已逐漸解開,體內真氣雖然不似之前靈活,卻也可以調用,鳳商将左手按在鳳果果胸前,一點一點為她輸送真氣。

馬車外,楚懷珝靠在樹邊,目光掃過微微臉紅的沈枚,輕笑道:“你這見了姑娘便臉紅的毛病,也不知道沐雲能不能治好。”

沈枚輕輕撓了撓頭,無奈道:“這不是病,我自小就這樣。”

顧檀聞言亦是調侃道:“哦?這麽說來,你自小便見過不少……”

“沒有沒有!”沈枚連連搶白道,見他眼底淨是戲谑,便低聲抱怨道:“顧大哥怎麽盡取笑我……”

自然是因為有趣。

顧檀無聲的笑笑,心想如果真能有這麽個弟弟,倒也不算壞事。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馬車內突然傳來幾聲急促的輕咳,緊接着便是一陣噓寒問暖。

鳳果果望着眼前熟悉的身影,神色略些呆滞,等她徹底回過神來,鼻子猛地一酸,居然直接落下淚來。

“宮姐姐……宮姐姐……”她一邊抽泣一邊喊着鳳宮的名字,語氣十分惹人心疼。

鳳果果乃是鳳家少堡主,自小便被送往五音坊學習攝魂曲,五人親手将她帶大,其中投入的感情自然不必多說,其餘四人見她哭成這般模樣,心裏猛地揪了一下。

趴在鳳宮的身上哭了一陣兒,鳳果果猛然想起自己還有一位朋友,她從鳳宮胸前擡起頭,慌忙問道:“翠翠呢?你們有沒有看到她?”

鳳宮眼底閃過一絲迷惘,還未答話便聽的馬車外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翠翠就在你旁邊。”

鳳果果聞言望了望周圍,果然看到那個穿着自己白色外衣的姑娘正躺在另一邊。

她輕輕松了口氣,随即立刻皺起眉,目光警惕地盯着那抹剛進入車內的藍色身影道:“你是誰?”

察覺到氛圍有些不對,鳳果果仔細的打量了打量四周,問鳳宮道:“我們這是在哪裏?”

“你在我們的馬車上,而我們……”顧檀拉開車簾,抱臂輕笑道:“我們是沿途救你的人。”

鳳果果聞言看向鳳宮,見她微微點了點頭,眼底的警惕終于褪去,她誠懇的道了聲謝,随即扯扯鳳宮的衣袖:“宮姐姐,救救她吧,她是我在外認識的唯一的朋友。”

鳳宮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再看鳳果果眼底滿是懇求,只得先把滿肚子的疑問壓在口中,伸手扶起那位喚作翠翠的少女。

翠翠挨了沈枚一記手刀,此刻也不過是昏過去而已,鳳宮伸手點上她胸前的幾處穴道,随即将掌中真氣渡進些許,等她手指微動,已有轉醒之勢,這才慢慢收了手。

“她無礙。”

鳳宮話音剛落,吳翠翠便睜開了眼,只見重重的喘了幾口氣,餘光剛瞥見鳳宮幾人便立刻白了臉。

“你們……你們……”

“翠翠!”鳳果果拉住了她的手。

吳翠翠瞪大了眼,她将鳳果果拽至身後,顫着聲音道:“你們又想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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