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沈意
之前……
是了,這人總是笑眯眯的操縱着他的傀儡機括, 不等他沾身便已經先發制人了。
闫佩羽恍惚一瞬, 随即立刻回過神來, 他揚手亮出袖劍,冷冷道:“可惜我今天不是來與你敘舊的, ,既然你自己來了, 今日就別想活着回去。”
這話說罷,闫佩羽終于肯轉頭看楚懷珝一眼,“我不管晉逸和你說過什麽,也不管你們之間究竟有什麽瓜葛;的命是我的,你若識相, 現在就滾出這入松亭, 否則, 我不介意多殺一人。”
聽了這話, 楚懷珝只覺好笑。且不說闫佩羽現在有傷在身, 就是狀态完好,想要直接對付兩人,也不是輕而易舉能辦到的。
百曉幹脆直接笑起來:“你真是一點也沒變啊,還是那麽沖動。”
他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闫佩羽藏在袖中的右手,故意道:“闫佩羽,我若是你, 就一定和他聯手, 這樣你們的勝算也大些;你現在直接将人得罪了, 只怕一會兒失了手,再求別人幫忙可就很難了。”
闫佩羽聞言劍眉皺起,顯然已經動怒,楚懷珝站在一旁輕輕搖了搖頭,心道這百曉倒是真的了解闫佩羽的性格,此話一出,怕是他有心幫忙,闫佩羽也未必肯領這個情,說不準一沖動就連他一起打了也不是沒可能。
到時候可就真的是混戰了。
早猜到晉逸拖不住闫佩羽,卻沒料到這麽快就讓他趕了過來。
想到這兒,楚懷珝嘆了口氣,若不是闫佩羽太過清楚顧檀的招式,還不如讓他直接将人控住綁起來,事後如何,怎麽也好過眼下這般局面。
随手開了墨扇,楚懷珝環顧四周,暗暗将将幾條退路封死。
既是不想讓他出手,那他便作壁上觀好了;最後若真有人要退,他也好把人留下不是。
闫佩羽眸中泛起血紅來,他閃身來到百曉身前,手中袖劍一揮便直接割向他的喉嚨。
他雖面色蒼白,身上殺意卻絲毫不減:“,多說無用,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耳畔風急,落葉蕭蕭。
百曉輕笑一聲,對于闫佩羽的招式,他早就再熟悉不過了。
身影一晃躲過他的袖劍,百曉反手成掌,速度不快卻力道十足,直擊闫佩羽右臂;闫佩羽知他未将‘那東西’帶出,急退幾步,也不避諱與他遠戰。
“不是要殺我麽?這就退了?”
百曉挑挑眉,直接欺身逼近,闫佩羽左手成爪,正要抓上百曉的肩,卻在瞬間被震開。
見他後退,百曉拂袖對着闫佩羽胸前擊去,随即手腕一翻,兩枚棋子順勢而出。
受了一掌,闫佩羽嘴角溢出血來,眼看着兩枚棋子向自己飛來,雖有心躲避,可身體卻根本來不及動作,手中袖劍揮落一枚,剩下那顆正好擊中他的左肩。
“重傷未愈、內力反噬、動作遲緩,闫佩羽,你是來送死的麽?憑你現在的功夫,你真以為你殺得了我?”
百曉飛身回到溪邊,微微蹙眉:“況且沒了破魂針在手,你拿什麽和我打?”
說到這兒,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低聲喃道:“對了,就算找回了破魂針,你應該也不會再用了。”
百曉說着垂下了眼,語氣淡淡聽不出悲喜:“畢竟那東西,是我親手打造的。”
站在一旁觀戰的楚懷珝聞言驚了一瞬,倒是沒想到三更殿血閻羅的武器,居然是出自百曉之手。
這麽說來,他們之前的關系該是不錯的。
到底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
闫佩羽咬牙捂上左肩,眼底滿是怒意:“夠了!就算沒有破魂針,我照樣可以取你性命。”
話音剛落,闫佩羽周邊氣流恍若被撕碎一般,只見他的內力突然暴漲,那雙黑眸紅的仿若滴出血來一般。
這是……血飼?
楚懷珝眼眸微閃,随即立刻飛身來到樹上。他緊緊盯着闫佩羽的動作,手中墨扇猛地攥緊,面上一片凝重。
四周風起,不知何時,面前已經沒了闫佩羽的身影。
身側風聲瞬間破碎,利刃快如閃電,百曉将內力全部用于輕功之上,這才勉強躲過要害,肩上被劃出一道三寸長的傷口,深可見骨。
百曉看着肩上傷口微微一怔,疾聲道:“重傷之下用血飼?你瘋了麽?這麽想與我同歸于盡?”
一擊失手,血飼已然不能再用,闫佩羽忍住喉間翻湧而上的鮮血,咬牙道:“同歸于盡?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語氣冰冷,字字誅心:“沈意,你這樣的人,也配與我同歸于盡?”
百曉聞言瞳孔一縮,揚唇勾起一個笑來,“是了,若不是我,你一人要殺了五方鬼剎,自然不在話下。”
調動全身內力後,體內母螫又開始騷動。他暗自壓下心髒處漸漸湧起的痛感,掌中棋子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半邊白衣被鮮血染紅,百曉語氣間滿是悵然。
“可你到底還是信我了。”
腦海中瞬間閃過舊日回憶,闫佩羽眯了眯眼,呼吸逐漸粗重;他攥緊了拳,鮮血沿利刃滑落在地,濺起一朵朵妖冶的血花。
“沈、意。”他一字一句道,眼底滿是冷芒:“閉嘴!”
說罷袖劍再出,這次闫佩羽基本力竭,只是憑殺手的本能在進攻,百曉受了一刀,但對付這樣的闫佩羽還是綽綽有餘。
可他偏偏沒有出手,除了躲閃便是後退,宛如貓戲老鼠般,任憑他招招來襲。
楚懷珝看得仔細,闫佩羽的破綻簡直太多了,想要殺他實在易如反掌。
墨扇一合,楚懷珝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可反觀百曉,分明沒有動手殺人的意思。
戲耍麽?
楚懷珝凝眸望去,随即微微一怔。
不對。
他在猶豫。
就在楚懷珝思索之際,百曉卻像是突然下了決心一般,只見他出手制住闫佩羽,眼底有暗芒劃過,一閃而逝。
手腕微動,百曉指尖頓時多了一枚銀針,反手便向着闫佩羽的頸間紮下。
楚懷珝見狀微微皺眉,手中墨扇作勢飛出,直擊百曉手腕。
百曉似是有些心不在焉,見有風聲襲來,側身避過墨扇,後退一步,手中銀針在月光下散發這妖異的光。
那針上淬了東西。
闫佩羽這時才看清他手中的物件,臉色瞬間一沉:“沒想到你至今還在用這種下作的手段。”
百曉聞言收回心思,輕笑一聲:“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你又不是今日才知曉。”
話音剛落,只聽得周圍傳來一陣細細索索的腳步聲,楚懷珝一愣,再仔細去聽,便發覺那聲音越來越近,正是向這邊走來。
十,不對,十三。
十三人。
寒甲在月光下瑩瑩閃動,楚懷珝待看清來人後搖頭輕笑。
“天騎十五衛出動十三人,晉逸啊晉逸,還說你不是假公濟私。”
百曉亦是聽見了這邊的動靜,方才與闫佩羽一戰已經耗費了不少力氣,加上體內母螫騷動,若真要對付十三人,絕對無法取勝。
只見他閃身來到亭邊,笑道:“我信上只約了你一人,倒是沒料到你還帶了一隊人來。你說我下作,幾月不見,看來你也沒有高尚到哪裏去。”
闫佩羽聞言面色一寒:“他們不是我……”
闫佩羽尚未說完,只見周圍一片銀甲閃動,張弓搭箭的聲響蓋住了溪流聲,百曉慵懶地靠在柱邊,輕嘲道:“天騎十五衛?好大的排場,我還真是榮幸。”
他說着閃身來到亭內,只聽得為首那人高聲道:“左相有令,全部抓走,要活的。”
長刀在月光下閃爍着寒芒,百曉不願與他們多做糾纏,飛身欲走,卻被一支突如其來的羽箭擋住了路。
“攔住他!”
體內母螫似是察覺到了危險,瘋狂的在血脈中游走,叫嚣。十三人齊齊圍向入松亭,刀光閃爍之間,百曉似乎已經退無可退。
面前利刃襲來,闫佩羽以手臂為他擋下一刀,銀刃刺入血肉,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走。”
他靜靜注視着百曉的眼,黑眸中沒了最開始的怒意,淡的仿若在看一個無關的人。
百曉一怔,随即笑出聲來:“這可是大好的機會,你不是要殺我麽?”
“至少不是以這種方式。”
闫佩羽伸手捉了他的衣襟,随後用力将他扔出小亭,百曉臉上白色面具應聲而落,露出一張清俊的面龐。
身體被重重摔在亭外,四肢百骸仿若鑽心般的疼痛令他眩暈。
母螫躁動,子螫必然有感。
這麽久了,那些已經養好的‘孩子們’,現在應該也到了。
拼命撐起身子,百曉看向亭邊,月光朦胧中,七八鐵臂人已經将那邊的天騎衛攔下。
他輕嘆一聲,低喃道:“你應該知道的,我既然來了,就已經做好全身而退的打算。”
身側突然傳來一深一淺的腳步聲,緊接着便是少年稚嫩的呵斥聲:“惡賊,還不快束手就……”
百曉轉過頭,目光在與那人碰上的瞬間,瞳孔猛地一縮。
沈枚呆愣在原地,他怔怔的望着百曉,喉頭翻滾間硬是把那個擒字咽了回去。
“哥……哥哥……”
※※※※※※※※※※※※※※※※※※※※
感謝始于初戀的地雷~麽麽叽~
感謝神經質,Julius,吃骨頭的魚的營養液~
依舊沒趕上,明天接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