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玩火***(楚顧)

“公子您這邊請, 天字二號雅間就在樓上。”茶館夥計邊招呼邊賠笑道, 神色頗有幾分讨好。

京都, 禦品軒。

正午已過, 禦品軒內熙熙攘攘, 高朋滿座。四周熱鬧非凡, 皆是談笑聲。

“哥幾個,今晚打算去哪玩兒啊。”

“青毓樓吧, 聽說那兒來了幾個新人,都是今夜競價。”

“青毓樓?柒若今天出來麽?”

“不清楚,但是聽說今天是他最後一次登臺了。”

“這青毓樓若是沒了柒若,簡直失了一半顏色。”

“誰說不是呢。”

大廳圓桌上圍着三五大漢,個個虎背熊腰,聲邁氣粗, 笑聲震耳。有紅衣青年懶散的跟在夥計身後, 路過他們身邊,不由将幾人的對話盡數聽去。

柒若。

好熟的名字。

禦品軒的雅間十分明亮寬敞。

顧檀細細打量着屋內環境, 只見這雅間正中僅僅擺放着一張木幾與四把禪椅,臨近窗邊還擺放着幾盆花草,屋內隐約萦繞着淡淡的茶香。沒了那些瑣碎的擺置與裝飾,倒真添了幾分寧靜致遠的韻味。

“顧公子餓麽, 要不要先給您上些點心?”見他良久不語,夥計熱情的招呼道。

“不必了, ”顧檀淡淡一笑, 将木幾旁的禪椅推開坐下:“我在這坐着等二爺便好。”

夥計聞言恭恭敬敬的退至門邊, 關門前還不忘多說幾句:“顧公子若有什麽需要的,就直接吩咐小人。”

天氣已經入秋,兩人本來說好了在禦品軒碰面下午一同游湖,顧檀卻記錯了時間,比約定時候早來了一個時辰。

就在他無所事事的望着木幾上的茶杯出神時,大廳裏那個被人多次議論的名字再次湧入腦海。

柒若。

那不正是書寫在楚二爺的風流史上的第一人麽。

正在顧檀思附之際,屋外突然響起一陣厚重的腳步聲,只聽酒店老板隔着房門焦急道:“小侯爺,小侯爺,二爺他真不在。”

“天字二號雅間內分明有人影晃動,你當本侯爺是瞎的麽?”趙景深斜睨他一眼,腳下步伐絲毫不減。

“在不在,爺看看不就……”

房門推開,趙景深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望着眼前紅衣如火的美人微微挑眉,似是沒想到楚懷珝還與這人好着。

“趙小侯爺。”

趙景深點點頭,對着屋內打量片刻,确定只有顧檀一人後,開口道:“這位…”

“顧檀。”

“顧美人,”趙景深展眉一笑,随手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怎麽只有你一人,二哥沒與你一起麽?”

“二爺還未到。”顧檀倚在椅背上,好奇地望向趙景深:“趙小侯爺如此急着來找二爺,可是有事?”

“無事,”趙景深漫不經心道,“只是許久沒見了,想找二哥一起去青毓樓聚聚而已。

“青毓樓?”顧檀眯了眯眼:“似乎是個不錯的地方。”

“确實是不錯地方,”趙景深摸着下巴,眼底閃過一絲促狹:“顧公子擇日也可以去看看。”

“擇日不如撞日,既然地方不錯,不如現在一起過去?”

“哦?”趙景深微微驚訝,眸中盡是深意:“顧公子想去青毓樓?”

“自然,”顧檀微微欠身,神色十分自然:“聽聞京都繁華,顧檀确實也沒逛過多少地方,到時還要勞煩小侯爺照顧了。”

趙景深盯着他看了半晌,随即突然笑起來,他拍了拍手,神情十分愉悅:“若是顧公子要求,本侯自然不能怠慢。”

攏起袖子站起身,顧檀越過趙景深身側,喊過夥計并對他吩咐道:“一會兒告訴二爺,就說我在青毓樓等他。”

“青毓樓?”

楚懷珝搖着墨扇深思片刻,低聲道:“是趙景深帶去的?”

夥計額角淌出汗來:“是,是趙小侯爺。”

果然。

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作風,趙景深和顧檀倒是有頗幾分相似。

這下可好,兩個最能胡來的人撞一起去了。

“我知道了。”

楚懷珝神情雖無不悅,但禦品軒的老板心裏實在沒有底,他忍不住插嘴道:“二爺,要不要小的派人将顧公子接回來?”

“不必了。”

楚懷珝合了扇子,眉目間盡是無奈。

接?顧檀若想去一個地方,豈是你們可以接得回來的?

青毓樓內。

趙景深帶着顧檀穿過走廊,手指直指大廳中央的那抹白影。

“他就是柒若。” 趙景深望向顧檀:“二哥當初一擲千金,就是因為他。”

顧檀順着趙景深的手指望去,只見那抹白影正坐在廳中,面如皎月,白衣似雪,神情淡漠疏離,添了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美感。

柒若手中正撫着一把古琴,琴聲自上而下傾瀉,輕靈卻毫無情感。

美則美矣,韻猶未也。楚懷珝當初說的倒是一點也不差。

似是查覺到顧檀的目光,柒若突然擡頭向這邊望去,正巧與顧檀的眸子對上。

毫無感情,毫無焦距的眼睛……

顧檀皺起眉來,他居然看不見。

“他……”

“他是個瞎子。”趙景深認真的看着他的表情,在确定沒有看到任何嫉妒或吃醋或幸災樂禍的神色後,無趣的撇了撇嘴:“青毓樓仙子的名頭從來不是客人封的,而是用錢堆出來的。”

只有身為仙子才能轉為清倌,只有仙子才有挑選客人的權利。

所以楚懷珝對與柒若,不過只是同情而已。

見顧檀沒什麽反應,趙景深突然壓低了聲音:“我說,二哥也許對柒若沒什麽意思,可這柒若對二哥,怕是沒那麽簡單了,我可聽說他曾經可只為二哥奏琴來着……啧啧啧,你說這麽一個美人放在眼前,我就不信二哥沒動過心……”

說到這兒,趙景深挑了挑眉,“我聽說……”

話剛出口,回頭便見顧檀打了個哈欠,趙景深抽抽嘴角,再沒繼續往下說。

見他不語,顧檀有氣無力的擡起眼皮:“小侯爺說完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去別的地方了,他琴彈得真不好聽。”

趙景深聞言也來了脾氣,他邪笑道,“無聊是吧,走,本侯爺帶你去玩點刺激的。”

青毓樓的角落中,趙景深領着顧檀來到一位女子面前,輕聲道:“會玩這個麽?這叫琴戲。”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女子彈出幾個琴音,勾唇道:“我們就開始吧。”

“琴戲?”顧檀來了興趣,轉眸問女子道:“怎麽玩?”

“我來奏琴,玩家傳杯,待琴聲停了,玉杯在誰面前,誰就算輸。”

“輸了又如何?”

“下注或喝酒。”

琴戲乃是青毓樓的傳統游戲,基本每一個來逛的人都會玩上幾把。玩得多了便會發現,女子的琴音訣竅規律甚多,十分好解;當然,若是新人上手,必然要被灌個幾回。

趙景深站在一邊,且聽琴聲戛然而止,玉杯正巧傳到了顧檀面前,當即挑了挑眉。

“你不是琴師麽?這都聽不出來?”趙景深嗤笑。

顧檀倒是不以為意,他端起酒杯飲下清酒,淡淡的清香于口齒散開,倒也不算上頭。

顧檀勾唇笑笑,“再來。”

琴聲再起,約莫幾分後,不出所料的,酒杯再次停在顧檀面前。

顧檀依舊仰頭喝下,心裏大約有了數。

四杯,五杯,六杯……

準備喝第七杯,一只手突然接過了酒盅,顧檀擡起頭,正對上那雙微潤的桃花眼。

他看見楚懷珝薄唇微動,玩夠了麽?

眸色流轉,顧檀舔了舔唇,學着他的樣子悠悠開口:沒有。

趙景深在一旁看着兩人無聲對話,眯了眯眼:“既然二哥來了,本侯爺就不摻和了。”

将杯中酒飲盡,楚懷珝搖着墨扇笑笑:“趙小侯爺,請吧。”

送走了趙景深,顧檀擡頭便見楚懷珝笑的十分溫和,不知為何心裏升起一陣涼意,他後退一步,佯裝自若道:“既然小侯爺走了,我們不如也……”

話音未落,楚懷珝一把拉過他的手,直接穿過人群來到走廊的角落裏,雙眸緊緊盯着他的眼睛。

“人也看了,酒也喝了,現在着急走了?”将人按在牆邊,楚懷珝俯身吻上,輕吮着他口中的酒香。

“眼下可就剩我們兩個了,”放開呼吸不穩的顧檀,楚懷珝眸光幽深,語中帶笑,“你說,我們現在…”

“玩點什麽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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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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