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可不管多少次,不管對面坐着什麽樣國色天香的女人,他的感覺始終冰涼,那種一定會被抛棄的篤定感,讓人恐懼又顫栗,就像是要漸漸沒頂的溺水者。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維系着自己表面的禮貌,味如嚼蠟般吃完東西,然後和人各分東西——不管對方提出什麽樣的要求。
于是幾次之後,他也就死心的抱着那種即将被抛棄的念頭,沉淪下去。
江流有些訝異的感覺到抱着自己的男人手臂越收越緊,最後甚至讓她有點兒疼,忍不住的伸手拍了拍對方,這才看到對方猛然一震之後洩了氣一般松下來的動作,還有看向唐齊歌的眼睛裏深深的戒備和嫉妒。
不是吧~
沒有這麽敏感吧?
他根本,就沒見過對方吧?
而她,根本就沒有和任何人說過,自己這種心思,吧?!
“夏小姐,唐先生,”
江流忽略石岸的奇怪反應,對着來人打了個招呼。
“江助理。”
夏傾看了眼對方,視線在落到石岸臉上的時候露出一抹驚豔和意外,但不太懂對方那種眼神的意義,只不過——
“邵先生沒來?”
雖然奶奶并不怎麽喜歡邵安陽,當初的婚禮也不願意出席的派了她和唐齊歌去,但現在這種時候陪在身邊的應該是什麽人這一點對方應該清楚。
不說醜聞對于雙方的家庭和企業來說會有什麽,就只看奶奶現在的狀況——
對江流的感觀,更糟糕了。
而這個長相驚豔的男子,在夏傾的眼裏也變做了妲己褒姒之流的人物了。
江流從問話中感受到了不快,多少也感覺到了一些從前自己給人帶去的感覺,只不過——
伸手悄悄摸到人後背的脊椎骨上,輕輕摸了摸,像是安撫那種炸毛的小狗。
石岸被摸得身體放松下來,但到底心裏還是提着。
“快離婚了就不帶來了。”
夏傾和唐齊歌齊齊一愣,
“老夫人本來就不喜歡他,所以我帶個她老人家會喜歡的人過來了。”
“這是我男朋友石岸,石岸,這兩位是老夫人的孫女和孫女婿。”
一邊對着夏傾和唐齊歌,一面對着石岸介紹。
渾身的毛孔幾乎都疏散開,石岸全部的緊張和忐忑仿佛一下子就被安撫,心跳加快,但心态已經和之前截然不同了。
哪怕戒備和嫉妒依舊存在,但——
男朋友,呢!
這好像是第一次,自己被承認了這樣的身份吧?
從前不管對方身邊有沒有除了他以外的男人,他們都沒有在互相的圈子裏存在過,見面最多的位置是各種酒店賓館,更別說對人介紹互相的身份。
“你們好。”
要表現的好些,再好些,千萬別讓她覺得丢臉...
說着話,石岸對着唐齊歌伸出手,兩人握了一下便松開,四人站在監護病房的門外,其實什麽也不能做,互相之間也不熟悉,沒一會兒便各自分開待在了一邊的長椅上。
“那男人什麽來頭你知道嗎?”
夏傾皺着眉問自己身邊的丈夫,自從那年兩人和好他們也挺努力的在一起,但到底因為那麽多年的不熟悉,相互之間的變化也都需要一個适應的時間,特別是她,已經再無法變回從前那個天真任性什麽都依靠對方的小女孩了,之後更是因為工作的原因,時不時會需要出國和遇見許許多多的男男女女,再加上曾經和牧茶的那一段——對方一直患得患失,缺乏安全感,而她也不知道該如何給他這種感覺,被放飛過,享受過自由的靈魂,也真的無法再被束縛。
有一段時間,她甚至想過最終他們還是走不下去了。
或許是她那段時間的表現太明顯,對方退縮了,她不知道他是怎麽做的,但漸漸他們相處的和諧起來,直到近幾年,兩人才漸漸找回了一些從前的感覺。
只是他們之間,再不是單純的依靠和被依靠的關系了。
沒有直接接手聚華,夏傾的大多數時間還是在自己設計師的工作上,但到底枕邊人是管這一塊的,她也會時不時請專業團隊對公司進行評估和整理,所以有些事情也還是知道的。
但她沒聽說過最近國內有那個集團的負責人姓石,憑江流那種尿性,她不覺得對方會選擇一個什麽背景都沒有的小白臉——自己剛才的那種妲己類的想法肯定是錯誤的,可...
“聽說是個老師,”
唐齊歌這會兒才想起來,上次聚會的時候邵安陽似乎跟他提到了這麽個事兒,不過當時那家夥說的時候一副輕而易舉的樣子,可這會兒怎麽...
夏傾意外的看了唐齊歌一眼,唐被她看的有點兒發毛,
“都是一個多月前的事了,邵安陽那邊安排了個聚會,我随口問了下他的情況,他說江有個情人,但那都是他們結婚之前的事兒了,不重要所以...”
“你是說這男人在他們結婚之前就存在了?”
夏傾瞪大了眼睛,覺得有點匪夷所思,難不成這是變性版本的正宮鬥真愛的故事?
☆、第 42 章
042
唐齊歌也是真意外。
之前還說是完全不重要的前情人,這會兒變成了男朋友,還準備帶來給奶奶看了,離婚也挂上了嘴邊,這麽看來應該是真的了,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邵安陽那邊——
怎麽辦?
邵老爺子這段時間似乎也是不太好的狀态,他們這邊老一輩的掌權人,這幾年走的走病的病,都沒剩幾個了。
視線快速往另一邊兩個人的方向瞟了眼,又一次确認了那個男人的模樣,說老實話,單看外表,他甚至不覺得邵安陽能夠有勝算,哪怕他也算得上是個帥哥。
但如果加上家庭背景,他倒是覺得以江流的性格應該會選擇邵,可現在卻是——她要離婚,這事怎麽看,都有點不同尋常。
正思索着,從監護室出來個大夫。
“老夫人暫時沒事了,這次也并不是發病,但像之前那種高強度的安排和見面都得取消,她已經撐不住那種勞累了,以老人家的身體狀況,強行手術或者化療只會讓病情惡化的更快,目前看來依舊得采取中醫理療的方式,但效果不能保證,好的話還有兩三年。但你們也要做好心理準備,效果如果不行的話,可能就這一兩個月了。”
說話的大夫一面摘着口罩,一面和他們說着話,
“另外你們現在都等在這裏也不是個辦法,重症病房是不能進入的,都先回去吧,老夫人醒過來會有醫護人員給夏小姐打電話的。”
摘下口罩後的男人就是之前江流見到的老大夫,
江流還想問些什麽,但夏傾點了點頭,
“知道了,那我們先回去,有任何問題請趕緊給我打電話。”
語畢,大夫點了點頭,夏傾轉過頭來跟江流二人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我們也走吧,”
定定的看了夏傾離開的方向幾秒鐘,江流自嘲的在心裏笑了下,她和夏家之間本來就沒有關系,如果不是那位老夫人,呵!
“別傷心,除了奶奶,你還有我。”
并沒有說話,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卻輕輕環上她的腰,聲音溫和又真摯。
“我可沒這麽脆弱,只是感慨罷了。”
江流可不承認自己有那麽一瞬間的不舒服,她本來就是個外人,在夏家擔任的也只是輔助者的角色,原本就沒有更深入的和誰交往,只是此刻老人病重,她忽然就有點不太适應罷了。
“走吧!”
說完,拉開環在自己腰上的手握住一只,牽着人往外走,動作自然的就是像是做了無數遍的。
但事實上,明明是第一次。
被牽着往前走的男人在心裏默默記着,這是第一次,對方主動的牽了他的手。
因為老夫人的事情,這幾天江流的心情都不算太好,石岸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每天準備些對方喜歡的食物,可他本來就是個新手,學做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到現在為止他會的也不太多,一個星期之後也就沒什麽新鮮菜品了。
這天晚上,正在廚房發愁的男人忽然接到電話,
“是我,那個,有件事要和你說一下。”
江流在電話裏的聲音有點躊躇,似乎是有些什麽不太好說出口。
石岸忽然就覺得有點緊張,
“是這樣的,邵安陽打電話給我說他們家老爺子病重想見我,可能還有一些別的安排之類的東西,這幾天估計會很忙,我可能沒時間回去,要不這幾天你先回學校住吧,一個人在家裏也挺無聊的。”
第一次替對方着想的女人覺得自己這話說的完全沒問題,但是——
石岸覺得很有問題。
非常有問題。
為什麽要趕他走?如果只是不回來的話也沒關系不是嗎?他被她丢着不管這麽多年了,難不成還會因為這幾天的時間而有什麽?
怕不是——要帶什麽人回來,所以才不方便吧!
腦袋裏的思緒百轉千回,石岸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怨氣這麽重了,明明當初她和那學長在一起的時候,更糟糕的事情他也遇到過。
“喂?”
“石岸?”
手機裏沒傳來聲音,江流還以為電話意外挂斷了,下意識看了眼發現還在通話,
“啊,在的,我,”
應着話,石岸舌尖在唇內點了點,微微咬了下,忍住了自己那種格外不舒服的感覺,
“員工宿舍我好久沒回去了,現在搬回去的話估計打掃都得好幾天,”
話尾沒有完結句,他在等對方的回答,很簡答——
如果回答那就別去了,應該就沒什麽,可如果是依舊堅持,那他,那他...
“那就算了,這幾天你自己找點事,別胡思亂想。”
手機聽筒裏傳來的聲音讓石岸松了口氣,他真不知道如果得到的不是這樣的答案,他能怎麽辦。可如果對方真的把那個人帶到這裏,這個他用心布置下的屋子,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嗯,我不亂想,可是如果我想你了怎麽辦?”
“我能去找你嗎?我可以從上次那個樓梯上去,沒人會發現我。”
“我很乖不會打擾你的,我就想看看你,”
沒料到對方會說這個,說真的,她覺得自從兩人的關系發生改變之後,這家夥就變得越來越黏人,有時候說話的,直白的讓她覺得...
腦袋發熱!
克制不住的熱氣從脖子上傳過來,江流不知道說什麽,可這種感覺居然也...不太壞,有時候甚至能讓她因為老太太的事情而覺得糟糕的心情變得好些。
“唔...可不是不可以,不過今天不行,明天要去現場我不在公司,要不後天過來吧,那個門我不鎖,你來了之後如果我不在的話就自己去小套間休息下。”
說着話,江流忽然覺得自己這對話還真有點偷青的感覺。
對方也不知道聽出來沒有,但回答的倒是挺快。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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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機,江流随手将之塞進自己西裝褲的口袋裏下了車。
從車裏拿出個小巧的雙肩背包甩上肩頭,對着司機說了可以走了就轉過身,在她面前的是一棟坐落在山間的獨棟別墅,建築風格是歐式的,但不太新,挺有年代感,就像是許多曾經租界區的那些建築。
她說謊了。
其實也不完全算說謊,只是有一部分的話沒有說出來。
邵老爺子病情已經拖不下去了,邵安陽打來的電話裏要求的是她陪他回他們老宅,共同度過老人家的最後日子。
她同意了。
所以這幾天她不會回去,反而是下了班之後會到這裏。
當初其實原本和邵安陽的婚姻有一半的原因就是這位老人。
邵家的問題不在別的,而是太多七轉八萬的親戚都被安插在了公司裏,不僅拿錢,這個屬于可以忍的範疇,問題是他們還管事兒,大大小小的事兒,哪哪兒都有他們的影子,一整個偌大的公司,外表光鮮靓麗,內裏卻猶如被蛀蟲蛀空了的牙齒,随時需要面對牙疼,更甚者,多疼幾次說不定就直接game over。
邵安陽能力夠,但性子不夠利落,面對各種親戚缺乏足夠的強硬和手段,那位邵氏的掌門人對他說他需要一個強硬的妻子,給了他諸多人選,其中之一便是她。
她的缺點很多,但一點夠那對爺孫動心了:孤兒。
邵老爺子可能希望的是自己孫子用感情拿下她,但那個男人選擇的卻是和他開誠布公的談清楚——也或者是覺得自己這種性格,那些條件已經足夠了。
她本來也覺得足夠了,雖然她自己也不能肯定最後會不會就想那些鳳凰男一般,卷了所有的一切,讓它們全都變成自己的——她本就是小地方出來的,說是‘鳳凰男’也不為過。
不過婚後她和邵安陽在這棟老宅子裏住過兩個月,之後才用了別的理由搬出來。
在那兩個月裏她感受最多的倒不是邵安陽,而是那位老人。
邵家的掌權人和夏老夫人很像,兩位老者并不是那種強硬的頑固派,對于小輩的關心存在于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裏,而那個男人也并不是那種完全不能相處的對象,相反,其實作為藝術家的那家夥在對待女人上挺容易讓人生出好感,除了天生的高傲之外,幾乎也沒什麽缺點。
她曾經也覺得就那麽過下去也沒什麽不好,只要最後她能真的走到最高的位置。
可她在醫院見到了人。
或許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在想着離婚了。
“你那天說的我想過了,其實邵氏最終到底姓什麽也沒那麽重要,只要最後繼承人是我們的孩子,哪怕是跟着你姓又有什麽問題?”
“爺爺現在病的很厲害,他想我們搬回去住,還有一些相關的安排,你知道他有多喜歡你,哪怕是不看在任何別的東西的份上,就只是完成一個老人最後的願望,回來住一段時間,好不好?”
電話裏的男人聲音溫和,态度誠懇,最主要的是話題當中的老人是真的病的很厲害了,整個圈子裏除了夏家老夫人的病情之外,最嚴重的就是這位了。
她答不出個不字。
作者有話要說: 補上了~話說我覺得自己真的挺有話痨的潛質的,不知道為什麽我老是在想到一個情節或者一個梗的時候非常想寫,但一旦開始了,總是自然不自然的在前面會寫好多最後才能過度到哪裏去,甚至這中間會生出更多的想法和情節——最終導致小短篇變成長篇大論,
這文原本就5-10萬字的,結果現在——已經超了,最初的那個我最想寫的梗還沒寫到~o(╥﹏╥)o~
ps:這段寫完後往後寫,居然又多了個情節,男二要加戲了...md,什麽時候才能到那個段子!
☆、第 43 章
043
或許是年幼時期親情的缺失,和之後在夏老夫人那裏受到的關愛,江流容易對年紀大的人産生柔軟的情緒,當初和老夫人的關系因為她的離開而變得尴尬,那種更多的感情在邵家老宅裏和那位老人一起面對邵氏的各種問題時,被她投注到了老人的身上,對她來說,夏老夫人像是她的奶奶,而這位則有種亦師亦友的感情。
在邵氏能夠如魚得水般很快打開局面,甚至在各種風暴裏也頑強的站穩腳跟,實在是脫不開邵老爺子的幫助和教導,雖然他其實以為教導的是自己家的繼任者的協助者——她似乎總在從事相同的角色。
“來了,”
讓司機走開之後江流自己走了上去,還沒到邵家老宅的大門口,遠遠便看到不遠處站着個人,是邵安陽。
站在大門外一段距離的男人衣着随意,簡單的T恤配了牛仔褲,和她一身正裝的樣子截然不同,藝術家的氣質此刻倒是全開。
和之前在酒店吃飯時候的那種上流公子哥兒的模樣截然不同。
“包我來背吧!”
說話的男人說得輕松自如,半點也沒生硬感,江流也就順勢将自己的包給了他。
她很清楚自己現在需要扮演的角色,當初在這裏也扮演了挺久的。
兩人并肩往上走,就像是一起回來一樣——這也是邵安陽在這兒等着的目的。
“你真想離啊?”
走着走着,忽然聽到,
江流有些詫異,
“我以為我說的夠清楚了。”
“可我也說了,我選擇王夫啊,其實你沒覺得我這長相比起你那情人更适合當正宮嗎?那家夥你想留着就留憋,維持現狀我也可以的。”
走在她身邊的男人停下腳步,正視着她。
江流也随之停住,意外,
“你說維持現狀?”
“對,不過說得更準确些,是維持,之前老宅的那種情況,至于那個男人,我可以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說話的男人刻意停頓,江流忽然就想起自己當初和這人在邵家老宅的那種——
她跟石岸說自己和這人是不涉及感情的,也,的确不涉及,只是當初——
畢竟是結了婚的,正經夫妻。
兩人又沒誰有毛病,自然有些事兒也是,做過的。
江流停下的腳步往前走了一步,擡手摸了摸對方的腦門兒,
“沒發燒啊?那是腦子有問題了?”
“別瞎扯,我說真的。”
一把打下她的手,邵安陽眼神認真。
“你有毛病吧!”
被看的有點尴尬,江流覺得自己沒這麽大魅力吧,有個石岸傻乎乎的撞上來就夠離奇的了,現在這位又是什麽鬼?!
天底下沒女人了嗎?
可問題是,雖然如此說着想着,心底到底卻有些什麽東西翻滾洶湧,暗戳戳...
齊人之福呢!
見鬼!
“我有沒毛病你不知道嗎?”
邵安陽笑嘻嘻的,視線往對方下三路的方向而去,江流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和石岸不同,這家夥...怎麽形容?
毛頭小子似的,熱情似火?
咳咳...
說起來的話,這家夥其實比她還小了三歲多,算算年紀現在,二十六七?這二十六七算毛頭小子嗎?
咳咳...
其實當初之所以搬出來,一則是邵氏的情況有了變化,二則是她,咳咳...有點,沉迷于和對方的那種...事兒,讓她覺得失控了,三則是對方的巡回畫展進入了籌備階段,他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準備那些事情,而她也需要生活變得更正常些。
再之後對方出國,她留在邵氏,本就只是涉及到某些部分的感覺,慢慢就淡下來了,再接着她重心放到了啓明星,再再之後——她又遇到了石岸。
那男人瘦得脫了形,雖然那模樣也有種病态的美感,可...太瘦了。
想到這裏,脫缰的思緒稍微被拽回來了些。
“別瞎扯了,我是認真的。”
江流轉過視線,兩人停下的地方其實已經到了大門口,不過他們今天回來并沒有通知人,所以也不會有人來接,倒是停在這裏也不會引起太多的注意。
“我也是啊,我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都不會遇到比你更适合我的女人了,我是指,各種方面的,不是嗎?”說話的男人笑了下,似乎在特指些什麽,
“所以一些細微末節的部分哪怕和我的想象有些出入,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可以保留所有你想保留的部分,為什麽不選擇這種呢?”
江流覺得這男人說話簡直是活脫脫的勾引,前一刻有些被拽回的思想又有些放飛,這不是好事。
“更何況,我更新鮮,帶給你的感覺也更好些,不是嗎?”
江流覺得這人簡直是魔怔了一般,各種明晃晃的帶顏色,是什麽給了他這種勇氣?
“如果你只是因為放不下那個男人而選擇他,其實沒必要,我并沒有要求你一定要做出選擇。”
她不知道的是,對方調查過她和石岸,怕激怒她并沒有過度深入,但兩人很長時間以來的行為模式和相處方式其實都挺明顯的,稍微調查下就很清楚了。
相對于他來說石岸是個挺保守的男人,自然在某些事情上應該也是。
而就目前而言,邵安陽的猜測和調查其實沒錯。
江流甚至有一瞬間閃過同意的念頭,只是——畢竟承諾和謊言真的是有區別的,她無法将自己前不久才許諾出去的承諾當個屁給放了。
更何況,那家夥求的也不多,只是對他好些。
她也答應了。
如果反悔,太...過分了。
“先進去吧,我想先去看看老爺子。”
兩人沒站在正門口,而是一邊的側門,江流其實還保留着這邊的鑰匙,但既然已經決定放棄這個身份,現在拿出來開門就不太适合了。
于是說這話,手放在了門框上,轉移話題。
對方定定看了她一眼,掏出鑰匙開門,邊開門,邊說,
“好吧,暫時不聊這個話題,待會兒回房再說。”
“我不和你同房。”
推開門,江流走進去,
“那怎麽行,這不是明擺着我們有問題,老爺子那邊——”
邵安陽追上來,道:
“這我管不着,我回來只是為了老爺子,這些細微末節的事情我相信你能解決。”
“就是為了老爺子啊,他老人家一直以為我們感情挺好的呢,他有那麽喜歡你...”
“你以後要繼承這麽大個家族,這點兒事兒都辦不到嗎?更何況只是瞞着一個病重的老人?”
諷刺的話吐出來,江流停下腳步,
“就是能力不足啊,老婆大人,我需要你救命吶~”
不敢置信的看着這家夥忽然死皮賴臉起來的樣子,江流有點頭疼,甚至隐隐開始覺得自己選擇回到這裏是個錯誤。
“我不管,你自己安排好,兩間房!”
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別生氣嘛,真不能一間?”
忽然切換死皮賴臉模式的男人真的挺讓人不習慣,江流懶得回他,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門。
很快就到了老爺子的房間。
比起夏老夫人,邵老爺子明顯狀态更糟,肉眼可見的面部頭骨輪廓似乎只是披上了一層薄薄的人皮,那張人皮人唯一讓人覺得是個活人的部分則是老人偶爾會轉動的眼珠子。
他們進去的時候老人本來是在休息,聽到聲音之後才睜開眼,從前睿智而溫和的眼睛渾濁而模糊,但還是認出了她。
老人很開心,但到底沒太多力氣和她說話,三個人簡單的說了幾句話,老人就累得睡着了。
兩人出來,邵安陽背着她的包回了他們當初新婚時的房間,
“你睡房裏,我在外面的沙發上對付對付算了,你也別非要去別的房間,算我求你,現在被看到這個,不管是誰要是在老人家身邊嚼點舌根,我怕!”
邵安陽在少發上坐下,面上已經沒了之前同她調笑時的輕松。
适當的示弱容易引起女性的母性心理,導致心軟。
江流很清楚這些,但還是妥協了。
☆、第 44 章(淨)
044
晚上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擱在床上的電話響了,瞟眼一看,是石岸。
江流一邊擦着頭發,一邊把耳機夾在耳朵上,面上帶了點兒笑意,
“想我了?”
對面輕輕嗯了聲,
“很想,你呢,想我嗎?”
電話那端的聲音低沉又性感,弄得人耳朵癢癢的,她一直都知道對方的聲線很不錯,如果不是當了老師去當個聲優應該也是挺有前途的——不過話說回來,石岸那家夥似乎一直沒什麽大志向,明明各方面條件都不錯,除了在和自己死磕這事兒上有點魔怔了,智力也是足夠的,只要他想,相信他們家怎麽也能給他弄點什麽玩玩兒。
怎麽就,當了個小講師的?
江流的思緒細微發散,但對方的問題還是聽了進去,
“想啊,當讓想了,你現在在我的床上?”
對方似乎對于她的床有種特別的感情,特別讨厭回自己房間,別以為這事兒她不知道。
半擦幹了頭發的女人随手将毛巾丢在一邊的床頭櫃上,脫了鞋上床靠上床頭,盡量不去想房間外面的人。
其實原本,如果沒有任何承諾,她想她應該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邵安陽的提議的,畢竟——不管有任何陷阱,這買賣都很不錯——至于之後的,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罷了。
她江流長這麽大,什麽樣的風浪,沒見過。
可是,那家夥讓她對他好些呢!
誰讓她,就那麽心軟答應了?
怎麽着都要收點利息吧!
江流笑了笑,在電話裏問道,
“...嗯...”
回答的十分緩慢,并且窘迫。
因為此刻的自己,不着寸縷的躺在對方的被子裏,手中抱着的是對方的枕頭——像個變态一樣。
他知道自己的行為很惡心,可——他只是,真的不想一個人待在自己冰冷的房間裏,自從被允許待陪伴她渡過黑夜,他便再也受不了一個人。
哪怕是待在對方曾經呆過的房間,都會讓他覺得心安許多。
石岸抱着對方的枕頭,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個簡單的嗯字,回答得自己忐忑不安。
“穿的什麽?”
“啊?”
沒想到會被問這個,石岸驚慌的四下打量了一番,害怕是屋子被對方按了監控之類的東西,那自己如此惡心的行為就——
“問你穿的什麽。”
江流笑笑,想到自己之前因為這幾天不會回去而給對方買的一點兒‘小禮物’
應該會很驚喜的,不是嗎?!
電話裏的輕笑聲傳來,石岸磕磕巴巴。
“穿,穿的居家服,”
說謊了!
自己,對她說謊了!
“你去左邊衣櫃挂我衣服的下面找找,有個黑色的包裝盒,拿出來看看,喜不喜歡?”
“禮物?”
對面的聲音有些驚喜,石岸是真沒想過對方會送他禮物,無視了前一刻的那種情緒,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下了床,按着指示找到了一個小巧的黑色盒子,成年人手掌心大小,包裝的絲絨在上面打了個漂亮的結。
“找到了。”
“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有些壞心眼的,江流說道,
“好!”
顯然因為會被送禮而感到興奮的男人回答的很高興,手上的動作卻是小心翼翼的,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甚至希望那個盒子可以在自己打開之後,還能保持原本的模樣——第一次被送的禮物,一定要好好收藏。
但是幾秒鐘之後,這種心思就悄無蹤跡了。
石岸有些錯愕的看着自己手裏那個被拆開的小盒子,裏面是一只漂亮的金色鈴铛,鈴铛被系在一條黑色的絲綢上,看上去有種高檔的怪異感,他把東西拿出來,便發現下面那些黑色的蕾絲狀物體似乎并不是底下的裝飾,應該也能拿起來,便伸手拿起——
一瞬便面色通紅!
那是條黑色的蕾絲丁字褲!男用!
一根帶的那種!
前面是蕾絲!
一瞬間腦部充血,呼吸都急促起來,手裏的東西像燙手的山芋,石岸直覺的想丢,可——
“喜歡嗎?”
明明聽到了電話裏急促的呼吸聲,江流卻刻意問了起來,腦袋裏對方手足無措的樣子幾乎能像畫面一樣傳過來,
“喜...喜...”
咬牙切齒的回答,可一個歡字,怎麽都發不出來,
“那穿給我看,好不好?”
刻意柔軟了聲線,江流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像撒嬌一樣。
“好...”
完全拒絕不了。
臉上紅得能滴血的男人下意識的回答,回過神之後簡直不敢置信自己到底說了什麽!
“那我五分鐘之後再打來——視頻。”
說着,便挂斷了電話,
等等等——
不不不——
我我我——
完全傻了的男人跪在了衣櫃邊上,手中的燙手山芋只是看一眼就,就——完全不穿都比這個能讓人接受些!
一分鐘之後,
叮!
手機畫面上彈出一個短信:
我想看!
石岸看着手機又看了看自己手裏拿的東西,內心是拒絕的。
兩分鐘,
叮!
手機上再次彈出一條短信:
別磨蹭,快點!
三分鐘,
叮!
手機上的文字變成了:
還有兩分鐘了!
石岸咬了咬牙,可,可——
四分鐘,
叮!
手機上發的:
最後一分鐘了,還沒準備好的話,待會兒就直播穿的過程給我看吧~好期待呢!
啊啊啊——
不不不——
太太太,太羞恥了,不,不行的,不行!
叮叮叮叮...
驟然響起的視頻鈴聲吓得石岸手一抖,幾乎握不住手機的去抓它,卻還是被他掉到了地上,而方才胡亂的捏抓之間似乎不小心按到了什麽,那視頻竟然被接通了!
電話那端女人一頭濕發的樣子出現在屏幕上。
“看來我的電話來的正好,這是福利?”
女人壓住笑意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視頻畫面上的樣子也挺賞心悅目,只是她的視角——
。。。。
。。。。。
。。。。。。
叮!
手機上傳來一條短信:
我很滿意哦~
叮!
又一條:
不過下次可以穿上我買的小禮物,好不好~
背靠着衣櫃的男人定了半晌,忽然雙手捂住自己發燙的面孔,胸腔起伏,低低的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