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又亮,看人的時侯是坦然直接,直指人心,就像現在他突然回過頭看她,她也依舊避也不避,反倒是他覺得有些不自在了。

他端着粥走過去,站在她身邊,用極不以為然的口氣說道:“讓人給你煮了一點粥,起來吃點吧。”

“謝謝!”夏詩雨撐着手臂,坐起身過,去拿他手裏的碗。

鄭新爵避開她的手,把粥端詳另一側:“算了,我喂你吧!”

“什麽?你再說一次?”夏詩雨驚詫的張大眼睛,有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他,她的耳朵一定會問題,總是把她置身于水深火熱,以折磨她為樂趣的男人,竟然會說要喂她,這粥裏不會倒了一包毒藥吧。

她警惕的朝着碗裏看了看。

鄭新爵有種嘔血的沖動,她這是什麽眼神!

“到底要不要吃,不要我去倒掉了。”他不悅的吼道,這個世界上,只有她夏詩雨能讓他像個毛頭小子一樣總的發怒,她沒別的本事,惹惱他的本事可是世界一流。

“要吃,我當然要吃。”夏詩雨這才相信他不是再開玩笑的,趕緊說道,坐正一些,故作可愛的張開嘴巴:“啊——”

鄭新爵又一陣不受的控制的咳嗽,把一勺粥小心的送到她的口中:“知道麽,你一點也不适合裝萌,像個白癡。”

“多謝誇獎!吃完了,啊——”她繼續裝可愛的長開嘴,那模樣就像是在向他索吻似的,他難得對她好,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笨蛋——”鄭新爵面露鄙夷的罵道,不過還是細心的吹涼了粥,送進她的嘴裏的,眼神也溫柔多了。

你一輩子這麽喂我的話,我願意當一輩子的笨蛋,不為別的,只為你現在的溫柔。

一碗粥很快見了底,她吃的意猶未盡,他喂的意猶未盡,總覺得時間過的太快了。

“我還沒飽呢——”夏詩雨努力控制要打飽嗝的沖動,她還想要體會他就坐在她面前,細心呵護的幸福感。

鄭新爵受不了的開口:“什麽女人,生病了還這麽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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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來,轉身的時侯,輕輕的笑了笑。

他站在桌邊,打開保溫桶,将裏面剩餘的粥倒在碗裏。

門外,鄭新柔跟尤俊熙推門進來,一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夏詩雨,鄭新柔就喊了起來:“嫂子——,好好的,你怎麽會生病了的。”

鄭新爵聽到聲音轉過身來,眼神跟尤俊熙撞擊在一起,頓進火花四濺,他沒有忘記,他吻他老婆的場景,握碗的手,無形中露出森森白骨。

011人心的可怕!

11人心的可怕!

流淌的所有美好,随着鄭新柔跟尤俊熙的意外闖入,轟然碎裂,消失無蹤。

夏詩雨內心不快,卻也無可奈何,只能不露聲色:“感冒了,沒事的,你們坐吧!”

鄭新柔走到她床邊:“嫂子,我一聽說你病了,還住院了,可擔心了,立刻就趕來了,不過現在看到你氣色還不錯,我就放心了。”

“讓你費心了!”夏詩雨笑了笑,這鄭新柔一直努力跟她做一對好的姑嫂的,不過她表情的熱誠是不是與心裏的真誠成正比,那她就不知道了,但會演也總比不會演的好。

尤俊熙收回跟鄭新爵暗湧争鋒的目光,走近夏詩雨:“嫂子,我們來的急,也沒有買什麽,不如我給你去買些水果吧。”

“別麻煩了——”夏詩雨婉拒。

“還是親愛的你想的周到,讓我哥陪你去買吧,他知道嫂子喜歡吃什麽,我可以陪嫂子多聊一會。”鄭新柔擡起頭來,對尤俊熙笑的親昵。

尤俊熙也回以她寵愛的笑容:“好!那我去去就回。”

說着,星眸刮了一眼鄭新爵,不露聲色的走出房間。

“大哥,陪俊熙一起去嘛,我有悄悄話跟嫂子聊。”鄭新柔催促道,笑容甜美。

鄭新爵随即也跟着出去。

他們一走,鄭新柔的笑臉頓時一沉,猝不及然的揚手便打了夏詩雨一耳光:“婊,子——”

夏詩雨被她這一巴掌打的有點懵,鄭新柔的臉翻的也太快了。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打你吧,嫂子,本來我是可以長長久久跟你裝的那麽要好的,只是你觸了我的底線,連我鄭新柔的男你也敢碰,我哥滿足不了你,就來勾搭我的男人,你還要不要臉,給我聽着,夾好你的狐貍尾巴,別總對着俊熙亂搖,若不然,你會死的很慘。”鄭新柔惡毒的握住夏詩雨的手腕,用尖尖的指甲,撓出血來。

夏詩雨痛流冷汗,拉住鄭新柔的手,用力的摔開:“想留住一個男人的心,不是光靠折磨另一個女人就能實現的,我不欠你鄭新柔什麽,所以你無權命令我!”

“雜草再怎麽也是雜草,是絕對不會變成高貴的百合的,爺爺沒多少日子了,你的靠山很快就要倒了,聰明的,別讓我抓到可以整死你的把柄。”鄭新柔用鄙夷且尖酸的聲音威脅道。

人心吶,不見的時侯,覺得可怕,可見了,才發現,什麽才叫真正的可怕。

尤俊熙跟鄭新爵前腳後腳走進水果店。

拿了一個袋子,尤俊熙就往葡萄那邊走去。

“她最讨厭吃葡萄,不要買!”鄭新爵站在那裏,不緊不慢的說。

尤俊熙并沒有停止的打算,走到架子邊,拿了一串放在袋子裏:“怎麽會不喜歡呢,以前夏天,她最喜歡躺在我的大腿上,吃葡萄的。”

這話本沒什麽問題,可是鄭新爵的聯想有點龌龊而已,他甩了甩,說了句更加讓人會想歪的話:“可惜她現在不喜歡了,她現在最愛吃的是又大又粗的香蕉,而且還喜歡抱着我吃!”

“是麽!”尤俊熙冷笑,笑裏藏着刀。

“當然,我跟她可是一起生活了14年了,每天朝夕相處,難道還不知道她的喜好麽。”鄭新爵笑意盈盈,自信萬分。

店裏的老板娘在一邊聽的臉都要紅起來了,心想哪個女人這麽好福氣,把這兩個如此俊美的男人都給虜獲了。

“那不如兩樣都買回去,問她自已喜歡哪一樣好了,嘴巴會騙人,心可不會。”尤俊熙把葡萄徑直拿到收銀臺,然後又拿了袋子裝了一串香蕉。

鄭新爵在他背後冷冷的勾笑,哼,想跟他打賭麽,他才不怕。

可是很快,他心裏開始隐隐有些不安起來了,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她究竟喜歡吃什麽水果。

付了錢,尤俊熙鈴着走出水果店。

電梯裏,鄭新爵快他一步按了頂樓天臺的層數:“時間還早,妹夫,有的事,我得跟你好好聊一聊。”他的話說的有夠咬牙切齒。

“好啊!”尤俊熙淡雅一笑,泰然處之。

天臺。

大清早還不是太熱,還有些許的涼風。

尤俊熙把水果放在一邊:“有事情就直說吧。”

鄭新爵沖過來一把拽起他的衣領:“說實話,你跟新柔在一起的目的是為了夏詩雨吧。”

“我若說不是,你會信麽?”尤俊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說的話,也讓人覺得意味深長。

“尤俊熙,我不管你們以前是什麽關系,不過現在她是我的老婆,并且到死都別想擺脫這個身份,她生是我鄭新爵的的,死是我鄭新爵的鬼,明白麽。”

拍拍他的臉,鄭新爵陰狠的笑道:“若不是怕打腫了你的臉,新柔會追問個沒完,我今天一定會幫你整整容。”

尤俊熙低低的笑着,完全不受威脅:“你就這麽有自信會整到我麽,說不定反來過,是我幫你整。”

“這種可能,幾乎為零!”鄭新爵傲然的像一個君王。

“是嘛,那有機會可以試試。”尤俊熙含笑輕輕的擋開鄭新爵的手,看似不動聲色,實則非常用力。

兩人較量了半天的力氣之後,鄭新爵率先松開手,還幫尤俊熙撫平西裝:“放松點,妹夫,我跟你開玩笑的,只要你一心一意對待新柔,別再來勾搭她,我保證你會長命百數,走吧,我們該下去了。”

回到病房外,他們開門進去。

聽到開門聲,鄭新柔立即擺出一張笑臉:“你們回來啦,我正陪嫂子聊的起勁呢,都買了什麽水果?”

“我們也挑不大好,看葡萄跟香蕉還不錯,就買了一些。”尤俊熙很自然的回答,而後看向夏詩雨:“嫂子,不知道你喜歡哪一樣?”

“都好啊!我都挺喜歡的,謝謝你!”夏詩雨回答的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總有一樣會比較喜歡一點吧,實話跟你說,妹夫說要跟我打賭,他說他選的一定會更合你的心意,老婆,你可別讓你老公賭輸了哦,香蕉或是葡萄,你更加喜歡哪一樣多一點。”鄭新爵站在一邊,笑容滿面的問道。

夏詩雨靠在那裏,一時間難以抉擇,若是選錯了,鄭新爵一定會大發雷霆,可是她又怎麽知道,哪一樣才是他買的呢。

012微不足道

12微不足道

暗暗的吸了一口氣,望着尤俊熙鈴的手裏的兩樣水果,夏詩雨的表情依舊淡定,只是猶豫着不知該選哪一樣。

鄭新柔美麗的臉上,甜美的笑容,潛移默化間,變的猙獰。

“嫂子,你就選一樣吧,有這麽難麽?”鄭新柔眼神似毒箭般的射向夏詩雨,口氣卻是溫柔可人的。

“說實話吧,凡是水果,其實我真的都挺喜歡吃的,沒有特別喜歡或是讨厭的,葡萄酸甜可口,香蕉綿軟香糯,各有千秋。”夏詩雨實在不敢輕易亂選,只能用這種打太極的方法,給圓過去。

鄭新爵嗤笑:“你倒是貪心,只怕你吃多了香蕉,再去吃葡萄,會變的份外酸,到時侯,這葡萄只有爛了,扔了的份。”

夏詩雨極聰明,聽他這麽說,就立刻明白香蕉一定是他買的:“你這麽說也對,我又仔細的想了想,香蕉好像更合我的口味。”

“真的麽?!”鄭新爵挑了挑眉,笑容擴散,像個孩子似的,止不住的得意洋洋。

“當然!”夏詩雨對他笑的很輕柔,心裏暗抹了一把汗,幼稚!

被打的臉都紫了,還不忘看他臉色,去讨好他麽?尤俊熙快速的勾起一絲冷笑,轉瞬就消失無蹤:“哎——,看來是我輸了,嫂子,我看你是故意放水。”

“怎麽會呢,是他比較了解我。”夏詩雨回答的很得體,這兩個男人想要考驗她,折磨死她,沒有這麽容易。

“是嘛!”尤俊熙望着她,星眸滿是冰淩。

鄭新柔起身,擋在尤俊熙的眼前,也成功的阻斷了兩人的對視:“俊熙,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也好!”尤俊熙對她溫潤的笑笑,又看向夏詩雨跟鄭新爵禮貌的道別:“嫂子,大哥,我們先走了。”

“好!”夏詩雨回以淡笑。

鄭新爵似笑非笑的點點頭。

尤俊熙跟鄭新柔兩人親密的牽着手,走出病房。

夏詩雨收回視線,回憶最怕遇見的是現實,記憶中那麽純粹的時光,像是今生都會藏在心底的柔白月光,哎……一直不見面多好,就不會讓回憶碎裂如此醜陋。

“沒能抓住他,內心覺得很可惜麽?”鄭新爵分明在她臉上發現了一絲失落,就一絲,他也很想殺人。

“不可惜了,因為我的人生當中,要可惜的東西太多,那一點,微不足道!”面對他的氣勢洶洶,她只是回以他輕輕的微笑,有那麽一絲虛弱,那麽一絲感慨。

她真的很想告訴他,如果能與他平淡且安穩的度過此生,她遍再也沒有覺得可惜的事情了。

鄭新爵心裏還是不相信,她對尤俊熙已經完全無動于衷了:“真的微不足道的話,把我挑的香蕉全部給吃了,吃給我看。”他從地上把一整串香蕉全部拿出來,放在她面前。

夏詩雨用一種受不了的眼神看着他,反問:“鄭新爵,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我不喜歡吃香蕉麽。”

“不喜歡麽?”鄭新爵壓根不知道她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

“施若琳喜歡什麽你一定知道的一清二楚吧。”夏詩雨譏笑,莫明就脫口而出了。

鄭新爵不悅的皺眉:“幹嘛把若琳扯進了,夏詩雨你別給我轉移方向,你就愛吃葡萄是吧,我是不了解你的喜好,誰讓你沒有趴在我的大腿上吃過呢,說起來,小小年紀都會的事,長大了,怎麽就變成學藝未精了呢。”

夏詩雨一開始不懂他沒頭沒尾說的都是些什麽,明白過來之後,秀氣的小臉立刻紅了透:“鄭新爵——,你的思想能不能別這麽龌龊。”

“你做都不龌龊,我說說就龌龊了?你們以前可真夠會玩的!”鄭新爵眯着眼睛諷刺,眼神活像要吃了她似的。

“一直這麽生氣,難道你是吃醋麽。”夏詩雨內心不禁有了這麽美好的猜想。

“吃醋?!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夏詩雨別太自命不凡,我發怒是因為你給我戴綠帽子,哪怕是我身邊一條狗,我也不許,它跟別的公狗私通,因為這會讓我很丢臉。”鄭新爵說的極為狠。

夏詩雨一怔,臉上的血色全無,心從中間碎開,慢慢的沉入水底。

一早上的美夢,宣告結束,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愛她,她還傻傻的因為他偶爾的溫柔而神魂颠倒,至死不渝下去,殊不知這些,根本就是她一個人的夢。

她對他顫巍巍的笑,眼中郁痛:“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你鄭新爵打從心裏恨我這個身份低微,卻一來就擠掉你心上人的窮酸女孩,但是你呢,不敢違爺爺,所以就算你心裏有多麽厭惡,多麽讨厭,你還是娶了我,我雖然是你妻子,但對你來說,不過是放在顯要位置的一件擺設,對你而言有,心裏真正愛的女人就只有施若琳而已。”

眼淚不自覺的,眨眼之間撲朔而下。

感覺冷的無處可逃,她縮進被子裏,側過身去,卷曲抱成一團,體外寒冷可以靠棉被來溫暖,那體內寒冷呢,那種從體內深處,一點點爬升蔓延到全身的冷,可以将人五髒六腑都凍的徹底麻木。

哪怕你想嚎啕大哭,最後才發現連眼淚都被一并凍結了。

鄭新爵上前二步,伸出手來,放到她的腦袋邊,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收回手,轉身大步的立刻。

為什麽看到她的眼淚,他會有種透不過氣來的窒息感,會想要去擦掉她的眼淚,他想他真是瘋了。

下午,夏詩雨自已辦了出院手續,回到鄭家。

在空曠大床上睡到晚上,張開眼睛,窗外一片漆黑,看看時間,已經十點了,他今晚也不會回來,意料中事實,還是會感覺空蕩蕩的一片。

第二天,吃了藥,夏詩雨為避開鄭家的其他人,早早就去公司上班了。

她可不想生次小病,就被全家人嘲諷為嬌貴。

到了公司,還不到七點,走進大廳不見一個人影,坐電梯到頂樓,趁着有時間,就整理一下淩亂的辦公室。

忽而,她聽到外面有響動,心想這麽早誰來了,她拿着剛從地是撿起來的文件就走出去了。

走到門外,她就傻了,總裁室門口,施若琳正在為鄭新爵整理着領帶,兩人對視着,笑的無比歡愉。

手裏的紙無聲息的滑落,嘩啦啦的散落在地上。

他們昨晚一起在公司過夜,這個事實準确無誤的轉達到夏詩雨大腦中,像一部從她心尖上轟隆隆碾壓而過的壓路機似的,被碾碎的心,鮮血四濺。

013笑着流血,不要哭着流淚!

13笑着流血,不要哭着流淚!

鄭新爵聽到腳步聲,警惕的擡起頭,當見到夏詩雨正站在遠處,臉色蒼白,他的神情中快速的閃過一絲內疚,有絲不自然的拉下施若琳的手:“不是說還要趕飛機去韓國麽,別遲到了!”

施若琳看着自已被拉下的手,心收緊了一下,是誰來了,讓他如此緊張?!

她溫柔的笑着,假裝不如後面有人,雙臂環上他的脖子:“人家想要多抱你一會嘛,我好不容易飛回來陪你的,總感覺快樂時光太短暫了。”

“你乖,下次還有機會的,時間真的不早了。”鄭新爵不着痕跡的再次拉下她的手。

夏詩雨看着他們,不躲也不避,抓奸這種事,她沒做過,可看着都膩味了。

“那好吧,送我去機場吧。”施若琳踮起腳步,在他的唇上快速的親了一下,像是知道他會生氣似的,馬上就送上撒嬌的笑。

鄭新爵順了順氣息:“走吧!”

轉過身,施若琳才知道來的人是誰,夏詩雨?!

什麽時侯開始,新爵已經在乎她的感受了呢,沒有把手從鄭新爵身上移開,仿佛她才是正妻似的,那麽理直氣壯。

“咦,那不是詩雨嘛,你怎麽這麽早來公司了呀。”施若琳像是剛剛才看到她似的,對她友好的打招呼,那優美的姿态,有勝利省的驕傲。

“你們也挺早的,害的我以為來小偷了。”夏詩雨不以為然的笑笑,反應比她還要自然,平平淡淡的話,沒什麽可挑剔,卻暗藏譏諷。

施若琳的笑意有些發僵,小偷?!好你個夏詩雨,拐着彎罵人的技術倒是不錯,不過你也別得意太久,爺爺一死,我就讓新爵休了你。

“不打擾你工作了,看這一地的紙,慢慢撿吧。”施若琳挽着鄭新爵的手臂,優雅從容的向電梯走。

鄭新爵不由的側頭往了一眼夏詩雨,只見她站在那裏,背挺的份外直,滿身的傲骨。

約過了5分鐘,夏詩雨慢慢放松下來,怔怔的回到辦公室,關上門,才任由淚水決堤,眼淚這種東西,不是因為軟弱才流的,是因為起了風,心裏下起了大雨。

9點鐘。

鄭新爵送施若琳回來,真是越來越粘人了,在車裏還跟他依依不舍的。

“唧唧——”敲門聲響起。

“進來——”鄭新爵沉聲,威嚴的應道。

門開了,夏詩雨一手拿着文件,一手端着咖啡進來,有文件放在他的左手邊的,咖啡放在右手邊。

“總裁,您的咖啡,我按照上一任助理的沖調方法泡的,另外,這些是今天您要處理的資料,今天的日程安排如下,9點50分有一場會議,中午你約了夏雪小姐吃飯,下午2點,劉氏集團總裁來訪,5點,應邀參加慈善晚會,以下就是今天的全部安排。”

夏詩雨條理清晰的回報完,恭敬的一擺手:“請用咖啡,我出去工作了。”

她轉身就離開,不做半分的停留。

“不想對我興師問罪麽?你今天也算是抓奸成功了,就只有這種反應麽?”鄭新爵在她背後,忽然開口。

夏詩雨停頓下步子,沉着的轉過身來:“你們是第一次在我面前這樣嗎?我沒興趣吵架,沒興趣傷心,更加沒興趣哭,所以——”

她對他盈盈一笑:“好好享受您的咖啡吧,總裁!”

他可以傷害她,但是她不會讓自已看起來那麽可悲的,寧可在他面前笑着流血,也不不要哭着流淚,絕不!

鄭新爵被她毫不在意的态度,弄的火冒三丈。

“站住——”

正要走的夏詩雨再次停下步子,轉過身來,耐心的問:“還有別的事麽,總裁!”

“夏助理,以後我沒有說你可以出去了,你得一直站着,明白麽?”鄭新爵冷冷的說道。

“知道了,總裁!”夏詩雨鎮定的回答,語氣平靜。

無動于衷是不是,好,夏詩雨,我有的是刺激你的東西,我就不信你是鐵打的機器人。

“去,把我的休息室給收拾了,把換下的衣服洗了,把被子給疊了,對了,被單上好像沾了一點髒的,也一起洗了吧,記得,要手洗。”鄭新爵對她笑的極為惡毒。

夏詩雨呼吸一梗,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喉嚨:“知道了,總裁,我馬上就去做。”

進去後,就聞到了滿屋子惡心的氣息,她昨天獨守空房的時侯,他們就在這裏做那些事情。

她站在床邊,甚至能幻想出當時的情景來。

屏息太久,一松,心頓時如刀割般的痛,血腥味蔓延到喉嚨。

身形一晃,她感到天旋地轉。

再堅強也好,夏詩雨,你不得不承認的是,你是個失敗者,是個得不到幸福,茍延殘喘活着的失敗者,她為什麽要這樣活着。

不知是怎麽把房間收拾好的,只知道做完一切之後,她腦子混沌成一片。

“好了。”站在鄭新爵面前,她只輕聲說了一句,就轉身木然的往外走。

“這麽快?你一定偷工減料,做的馬馬虎虎吧,喂——,我在跟你說話呢,夏詩雨,你這是什麽态度,給我站住,回來,聽到沒有——”鄭新爵拍着桌子吼着。

夏詩雨恍若未聞,不管不顧就出了辦公室,回到自已的辦公室,一碰到沙發,她便昏厥了過去。

辦公桌上的電話,在她的耳邊一波又一波響着,轟炸着她的耳膜,是鄭新爵打過來的追魂電話。

該死的女人,竟然連電話也不聽,有夠嚣張的。

鄭新爵重重的放下電話,起身走出辦公室,一旁的接待秘書忙站起來:“總裁!”

“夏助理回辦公室去了麽?”鄭新爵表情冷峻的問道。

秘書忙點頭,回答:“是的,我看到她進去了。”

鄭新爵徑直往夏詩雨的辦公室走去,一把将門推開:“夏——”

他剛想吼過去,見到側躺在沙發上的女人,他的心霎時揪緊。

進去把門關上,他走過去:“喂——,別裝死,讓你收拾一下房間,至于累成這樣麽?張開眼睛,別裝模作樣了。”

這種吵法,夏詩雨就算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也會被迫醒過來,張開眼睛,看到居高臨下俯視她的男人,心頭一陣酸楚。

見她醒着,鄭新爵松了口氣,譏笑起來:“我就知道,你沒那麽容易倒下的,電話響了那麽久,沒聽到麽?”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夏詩雨起身,搖晃着身子走到辦公桌前,坐到椅子上。

鄭新爵面露得意,雙手環在胸前,笑的明媚:“夏詩雨,承認吧,看到休息室裏的情況,讓你的心裏很痛吧,你也有扛不住的時侯,你也會生氣,也會想要哭,對吧,就承認了吧,并不是那麽丢臉的事。”

014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14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夏詩雨清冷的笑笑,從一邊的抽屜裏拿出一袋藥來,從中各取了幾樣,用水服下去,不以為然的說道;“是人都會有七情六欲,我也是人,當然也會出現你說心痛,傷心,想哭,只可惜今天還真不是因為這樣,是你想太多了,別自作多情。”

鄭新爵的臉,青橙藍綠紫,變幻的比萬花筒還的絢爛多彩。

該死的女人,又将了他一軍。

“總裁,您若是打算監督我工作,就找個地方坐吧,要不然別人進來,會以為你在向我彙報工作呢,那我可擔待不起。”夏詩雨翻開文件,見鄭新爵沒有出去的意思,拐着彎諷刺他。

鄭新爵,怒的已經能殺人了,嗜血的微笑在他弧度完美的薄唇間漾開;“行,工作吧,好好表現,最重要的是,別犯錯——”最後幾個字,他說的又輕又柔,不寒而栗。

他克制着摔門的沖動,在員工面前沉穩倨傲的走回自已的總裁室。

夏詩雨在他走後,虛脫般的靠在椅背上,仰望着天花板,笑意苦澀。

開會時,鄭新爵故意把咖啡倒在文件上,讓夏詩雨在3分鐘點內重打一分,而夏詩雨不慌不忙的變出一份新的來,彎腰恭敬的放下他身邊:“總裁,我備了很多,您想倒幾杯咖啡,就盡情的倒。”

鄭新爵,這種整人的方法,落伍了。

中午,一個扭着翹臀,身材婀娜的女明星到公司來找鄭新爵吃飯,他有意等夏詩雨從辦公室出來,以一種不期而遇的神态,在電梯邊:“偶遇”,當着她的面耳鬓厮磨。

夏詩雨拿起手機對着他們拍:正好,我微博缺新聞呢,爺爺應該會樂意看到了。”說完,對他笑的很善良。

“得不到我的寵愛,就去打小報告,夏詩雨,你真夠可悲哀的。”鄭新爵綠眸閃着寒光,放在女明星腰上的手,一陣發力。

“哦,原來這就叫打小報告啊。”夏詩雨恍然大悟,笑意盈盈:“還挺好玩的呢。”

于是乎,夏詩雨果真手下不留情的把這張照片,準備無誤的發到鄭振中的手機上,還附上鄭新爵跟那女明星吃飯餐廳地址。

是他說她打小報告的,那就打呗!

鄭振中收到信息,氣的胡子直翹,平時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男人嘛,難免逢場作戲,可今天詩雨親自發來信息,精明的人,立刻就會理解其中的意思。

老爺子立刻致電給鄭新爵,在電話裏就将他罵了一頓,命令他立刻回公司哄夏詩雨。

員工餐廳內,鄭新爵氣勢洶洶的走來,強大的氣場,如同君臨天下,原本有說有笑的員工,看到來人,紛紛站起來恭敬的打招呼。

總裁今天怎麽會破天荒的來餐廳?

整個餐廳鴉雀無聲,總裁的到來,讓這裏的氣壓變的極低,只有夏詩雨,還在不緊不慢的吃飯,喝湯。

鄭新爵站定在她的跟前,袖口泛着銀色的鋒芒:“好吃麽?”

“不錯啊,有菜有肉,還有湯,挺好的。”夏詩雨淡淡回答。

鄭新爵托起飯盤,綠眸危險的一暗,将之整個向後甩去,不透剛的飯盤,撞擊到附近的餐桌上,彈出好幾米,發出巨大的響聲,菜跟飯灑了一地,員工們紛紛逃遠。

總裁發起火來,可不是開玩笑了,但聽說夫人也是相當厲害的角色。

巨響之後,餐廳裏更是靜的,仿佛每個人都被點了穴,屏氣凝神,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夏詩雨放下筷子,起身,面無表情的向外走。

“站住——”

低吼聲平地炸開。

夏詩雨站定。

“把飯從地上撿起來。”鄭新爵口氣冰冷的命令。

夏詩雨握了握粉拳,松開,轉過身來:“沒問題!”

“立刻撿,不許拿任何工具。”鄭新爵的話,從牙縫中擠出來,她竟然真敢發信息給爺爺,讓他在餐廳當衆出醜,他也可以以牙還牙,讓她在衆人面前,顏面掃地。

看他怒成這樣,夏詩雨知道他定是被爺爺罵慘了。

臉上若有似無的露出一抹笑,她走到飯盤旁,蹲身從地上拿起,蔥白的素手抓着灑的到處都是的飯粒跟菜,也不管髒是不髒,無論怎麽,她不會退縮的。

餐廳裏的員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都尴尬的站着看。

鄭新爵找了一個幹淨的地上,坐下來調整氣息。

夏詩雨撿起來,把飯盤放在端到他面前:“已經撿起來了,請總裁過去。”

“吃——”殘酷一個字眼,從他精致好看的唇中逸出來。

餐廳裏的人聽的愕然極了,這麽髒了,怎麽還能吃呢。

鄭新爵的姿态,變的悠然自得起來,夏詩雨你不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麽,來啊,有本事你就吃進去,不然就給我跪地求饒。

夏詩雨面容沉靜的站着,忽而,她手一抖,整盤東西不偏不移的潑到他的臉上。

餐廳裏,頓時響起一片抽氣聲。

總裁夫人把這盤:“狗食”,全都倒在總裁的臉上了。

天哪,她死定了,死定了!

鄭新爵僵化在那裏,黑色的醬汁順着他的優雅的長眉往他美麗的綠眸上淌,菜葉死死的粘在他精致到找不出任何死角的鼻子上,還有他那修長的脖子,潔白的襯衣,意大利精工的西裝,上面全都粘滿了飯粒或是菜,最搞笑的是他的褲裆上,還掉着一塊紅燒肉。

所有人或被石化,或張着嘴想尖叫,恐懼的表情千姿百态。

就好比看一部恐怖片,看到最最驚悚的鏡頭時,明知道不會禍及到自已,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想放聲尖叫,捂起眼睛,咬住手指,心跳驟停。

就是沒有人敢笑。

夏詩雨微微吃驚,無辜的撲閃着大眼睛:“對不起總裁——,我手不小心滑了一下。”

她對着他的臉左看右看,忍俊不禁的噴笑:“噗——呵呵……你這造型,還蠻別致的。”

她很有涵養的掩着嘴笑,整間餐廳,回響着她銀鈴般的笑,動人悅耳極了。

鄭新爵坐在那裏,渾身散發着陰森可怖的黑氣,一圈一圈,翻滾着,越聚越大,越滾越濃……

總裁夫人從小就吃豹子膽長大的吧,她怎麽還敢笑呢,員工在替她性命擔憂的同時,也相當崇拜她的這份勇氣。

有一個部門主管,總算是反應過來,雙腿打顫的走過去,遞上一包紙巾:“總……總裁,您擦擦!”

鄭新爵沒有去接,盯着夏詩雨,那股子駭人的殺人,比剛才更加濃烈。

那名部門主管好想哭,遞的手都快斷了,又不敢貿然收回。

015算你狠

15算你狠

“我來吧——”夏詩雨接過紙巾,抽了一張,很鎮定的捏起他冷酷的下巴,幫他擦掉臉上的醬汁跟菜葉子。

她的目光雲淡風輕,溫柔注視他的殺氣騰騰的眼眸,手指觸碰到他的皮膚,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臉,想着他昨天跟施若琳的纏綿,心髒驟然一痛,眼底蒙起一層霧氣。

人可以很堅強,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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