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麽顯得那麽假。

鄭新爵站在那裏,綠眸中有水氣,卻選擇別開臉,堅忍的站着,死老頭,真的說走說走了!

夏詩雨有些木讷的往樓上走。

在她背後罵聲一片。

“這沒良心的東西,白眼狼,爺爺對她這麽好,她哭都不哭。”

“人家可是聰明的很,死之前把爺爺哄舒坦了,多分遺産就行了,人一死,爺爺也聽不到,她當然不會哭了。”

“心真是狠,這樣的人會不得好死的。”

牽了牽嘴角,夏詩雨已經無所謂了,真心與假意,不是做給別人看的,而是自已體會的,到現在她才佩服爺爺,他真的看的很清。

*****

葬禮在隔天舉行。

夏詩雨穿着黑衣服,呆在角落裏,面無表情。

而鄭楚楚她們,鄭家的一群女人,人前哭的天昏地暗,人後躲在角落裏補妝。

看了一整天的表演,虛僞的家人跟虛僞的賓客,夏詩雨真替爺爺感到不值,這樣一個傳奇般的大人物,到死竟然連一個真心為他掉眼淚的人也沒有,說他富有,他所擁有資産富可敵國,說他貧窮,在通往那一個世界的路上,也沒有一人真心真意的為他送別。

一低頭,她的眼淚吧嗒一聲掉在地上。

“喝口水吧——”鄭易楠拿水過來,坐到她身邊。

夏詩雨擡起頭來,接過:“你怎麽不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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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跟你一樣,不覺得難過吧,你看,真正難過的在那邊呢。”他微笑的指着那邊,來一個客人就努力擠出眼淚的人群。

在這麽嚴肅悲傷的場合,夏詩雨竟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因為他諷刺的實在是太妙了!

那時候夏詩雨真的以為鄭易楠不難過,只是後來,在別人都走了之後,他又回到墓地,在鄭振中墓碑前站在很久很久……

還是無人知道他的心裏究竟再想什麽。

葬禮結束了。

鄭新爵也消沉了好幾天,夏詩雨能看出來,他對爺爺倒是真有感情的,因為她了解這個男人,他雖然霸道,雖然壞,但是他不喜歡裝腔作勢。

遺囑要一個星期後才能公布,所以這斷時間,鄭家人是想盡辦法到吳律師那裏套口風。

吳律師是爺爺生前最得利的助手,一切的事項,在鄭振中去世後,他只跟管家聯系。

整個鄭家最不關心遺産的可能就只有夏詩雨了,但即使這樣,她還是被貼上,圖謀遺産的标簽。

042遺囑

42遺囑

在遺囑宣布的前一天,整個鄭家的人都處在惶惶不安之中,而夏詩雨就越發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晚上7點,夏詩雨意外接到施若琳的電話,約她見面。

爺爺一死,她就迫不及待的要跟鄭新爵雙宿雙栖了麽,速度可真是超群哪。

她出去的時候,鄭新爵人在書房,不知道她出門了。

咖啡館。

夏詩雨推門進去,施若琳穿着一件寬松的衣服坐在那裏,臉色脂粉未施,看上去樸素極了。

這演的是哪一出?她的目光垂了垂,心念驟轉,沉穩的提步過去。

“給我一杯藍山咖啡。”夏詩雨對服務員淡淡的說道。

“麻煩,給我一杯牛奶。”施若琳對服務員笑容可人的說道。

服務生走後,過了一會又過來,把咖啡與牛奶分別放在她們面前:“請慢用。”

夏詩雨往咖啡裏加了一塊糖,輕輕的攪拌着:“找我有事麽?”

“我懷孕了!”施若琳開門見山的說道,下巴揚起。

手頓了頓,夏詩雨又繼續攪拌:“這種事你直接去跟鄭新爵說比較好吧!”

施若琳莞爾一笑:“會說的,但是跟他說之前,我想先告訴你一聲,好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你還挺善解人意的。”夏詩雨譏諷出聲,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見絲毫慌亂。

“原本我們是不打算要孩子的,只是新爵說,如果我比你先懷上的話,我就更有資格呆在他身邊,沒想到還真的有了。”施若琳輕描淡寫的說道。

“生下來吧,到時侯回鄭家當個私生子,你就繼續做你的情婦喽,這種小事,你真不該約我出來,在電話裏就能三言二語解決的事。”夏詩雨比她說的還要輕松,可心裏呢,到底是重還是輕,也只有她自已最清楚了。

施若琳終于忍不住冷笑了起來:“新爵他根本不想要你為他生孩子,前面的一切都是做給爺爺看的,我等下就會把我懷孕的消息告訴他的,你回去問問他,要不要這個孩子,如果他說不要,我立刻去打掉,從今以後,不會再來煩他,如果他說要,夏詩雨,你就自已看着辦吧。”

“我随便你們啊,哪怕以後鄭新爵允許你住到鄭家,我也無所謂啊,你們這點破事,我真不想管了,施若琳,我也不得不佩服你,當情婦當的這麽光榮,也真是一種本事,好了,沒事我先走了,你買單吧。”夏詩雨放下杯子,優雅的起身離開。

在她背後,是施若琳憤恨的目光。

順着路燈往前慢慢的走着,忘着永無休止的前方,她真的感到身心疲憊了。

她還有多少年可以活?她還能戰鬥多久?未來不用去幻想,也已知每天都是艱難,且會越來越難,越來越痛苦,她不是怕了施若琳,只是,她真的累了……

回到家,她合衣躺在床上,在他進來的時候,把眼睛閉上。

鄭新爵走過去望着她安詳的睡臉,嘴角不自主的浮起笑意,能看到她,他的心裏就安定了。

第二天早上9點半,吳律師準時來到鄭家,手裏拿着一只密碼箱。

大廳裏面,鄭家的人個個正襟危坐着,神經繃的很緊。

鄭新爵跟夏詩雨朝南坐着,鄭易楠跟鄭雅婕就坐在他們的左邊,而尤俊熙與鄭新柔坐在他們的右邊,鄭北辰坐在鄭新爵的對面,其他的一些人也各自找着位置坐着。

管家站在鄭新爵的身後,他遵從鄭振中去世前的吩咐,從今以後,将會協助鄭新爵把家裏的鎖事的事打理好。

夏詩雨沉靜的坐着,典雅端莊。

可誰都不知道,她的心裏現在像座空城,再別人都一門心思想着能分到多少錢的時候,她想的只是早晨在樓上與鄭新爵寥寥的幾句談話。

早上是她先醒來的,其實一整晚,她都再想關于人該為自已活還是為別人活的問題。

他起床,她坐在梳妝臺前,往臉上掃着粉,漫不經心的問:“鄭新爵,問你個問題,如果我跟施若琳同時懷孕,而你只能選擇留下我們其中的一個,你會選誰?”

10分鐘過去了,鄭新爵沒有答案,而她有了。

唯一讓她意外的是,他沒有立刻選施若琳,其實,夏詩雨的心裏非常清楚施若琳再耍手段,她的話姑且不說是真是假,可她是長在鄭新爵心上的那朵罂粟花,他戒不掉離不開,這倒是真的,她已經歷經了太多的絕望,一次次又希望到絕望,如此周而複始,永無止盡的人生,讓她厭惡透了。

這一刻,她也終于明白,她們之間,注定有一個是要離開的,而不被愛的那個人,從一開始就是輸家。

心,也在那一瞬,成了空城。

吳律師在衆人面前,将保險箱打開,裏面放着一只精致的紫檀木盒,打開來,裏面一卷公文袋,上面用蠟印封存着。

鄭北辰跟他的子女,鄭雅婕跟她的女兒女婿們,全都緊張的坐起了身體,鄭新柔也握住了尤俊熙的手。

然後,尤俊熙的眼睛卻是投向了夏詩雨,他在心底冷笑,現在這一刻她應該也等了很久吧,若不然,也不會再逃走之後又回來,還不是為了錢,他倒要看看,她究竟能得到多少錢。

鄭易楠仍舊是那一副淡泊的模樣。

鄭新爵也仍舊氣定神閑。

在鄭家人的預測中,鄭新爵是最不需要擔心的人,因為他是老爺子一手培養起來的接班人,所以他應該是分到最多的,其次是鄭易楠這個老爺子跟名伶所生的私生子,還是夏詩雨這個一朝飛上枝頭的卑賤丫頭,老爺子死時都只讓她一人送他走,可見在他心裏的分量。

吳律師打開牛皮袋子,從裏面拿出一張紙來,感嘆着這鄭老爺子創出來的天下,如今全濃縮在這一張薄薄的紙上。

“現在我為大家宣讀鄭振中先生生前所立的遺囑,此遺囑具有法律效力,遺囑內容如下,鄭氏集團30%的股份歸其長孫鄭新爵先生所有,20%的股份歸四子鄭易楠先生所有,50%的股份歸其長孫媳婦夏詩雨小姐所有,其餘的人可一生住在鄭家,享受優質富裕的生活,名下的所有房産的最終歸于權,仍系鄭新爵先生所有,以下便是遺囑全部的內容。”

遺囑一讀完,鄭家就沸騰了。

“不可能,這遺囑肯定是假的人,有人做過手腳了。”鄭北辰怒吼着起身,他為鄭家辛苦半載,竟然什麽也沒有分到。

“說的對!我們不相信,憑什麽把錢都留給外人,二叔,我們一定要上訴。”鄭楚楚氣的跳起來,該死的老頭,一分錢也不留給他們,太可惡了。

“我們不服,這份遺囑我們不接受。”

沒分到錢的人全都嚷開了,客廳裏亂成一團。

老爺子把20%的股份給鄭易楠能理解,怎麽可能把鄭氏集團50%的股份全都給了夏詩雨呢。

別說是鄭家的其他人,就連鄭新爵也都被震驚了,他以為爺爺會把過半的股份給他,因為他是鄭家未來的主人,而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家未來的主人,會是他的老婆。

随後,鄭新爵也立刻明白,這是爺爺用來牽制他的方法,如果他的老婆比他錢還要多,比他權力還要大,那他還會不要她,還會離開她麽,而只要他們夫妻倆永遠在一起,那麽他們就永遠都是鄭家最大的霸主。

尤俊熙也沒想到她能得到這麽多,看來這些年她真的心用心的讨好着鄭老爺子,她終于實現她的夢想,權利與金錢的全部都有了,她更加不可能會離開鄭家了吧,此刻的她,開心極了吧。

夏詩雨坐在那裏,也傻了很久,鄭氏50%的股份,換算成錢的話,将是怎麽一個天文數字,她若是擁有的話,将會成為最富有的女人,鄭新爵也将被她踩到腳底下,更別說是其他一無所得的鄭家人了。

可是,即使得到這些,又如何呢……

她清冷的笑笑,把頭轉向鄭新爵,嘲諷道:“你現在有何敢想?”

鄭新爵看着她似乎很得意的臉,氣就不打一處來:“現在你是老大了,我還能有很什麽想法,不過別得意的太早,這50%的股份,也不是好拿的。”

“表哥,你一定不能讓這女人拿了這股份,爺爺是老糊塗,你可不是,讓她把股朌交出來。”

“表哥,我們鄭家不能讓一個女人來掌權,你快想想辦法吧。”

就連鄭新柔平時裝的這麽甜美善良,現在也忍不住暴露出本性了:“哥,大家說的對,你必須把這50%的股份拿回來,說穿了,外人究竟是外人,如果有一天她擺你一道的話,我們鄭家就完蛋了。”

客廳裏的一群人像瘋狗般的咬着夏詩雨不放,大有一種将她殺之而後快的沖動,吳律師唏噓的看着這一幕,這人性的醜惡面,在金錢與利益的面前,全部暴露出來了。

鄭易楠從頭到尾,乃至聽的遺囑之後,都還是那一副樣子,他凝望着夏詩雨,只有他知道,她心裏并沒有很開心。

鄭新爵臉色嚴峻,坐在那裏像坐雕像般一動不動。

“哈哈……”夏詩雨看過鄭家這一張張醜陋,呲牙咧嘴的臉,突然就放聲大笑了,因為實在非常非常的好笑。

看她笑成這樣,其他人反倒都不做聲了。

鄭新爵蹙眉冷眼看她:“也不用得意忘形成這樣吧。”

“不該得意麽?大權掌控在我的手上,你們這一群人像狗似的亂吼亂叫有什麽用,我随時可以把你們一個個從公司開除,鄭新爵你也能從總裁的位置上給我滾下去,一群高高在上的人哪,到頭來還不是全都要搖尾乞憐。”夏詩雨眼神冰冷,似磨過的冰刀,閃着獵獵的寒光。

她的心很冷,很冰,給她百倍的榮華富貴,她也寧可站在一無所有的站到陽光下去。

這裏不是人呆的地方。

043跟鄭家脫離關系

43跟鄭家脫離關系

客廳裏沒有人敢再出聲,她強悍的聲明,讓那些以為能靠着鄭新爵扭轉的人都心慌了。

而鄭新爵的臉,也變的更加殘酷,這女人對金錢貪婪,真讓他惡心。

夏詩雨注視鄭新爵的眼睛,把他此刻對她的憎惡與無情,一一烙入心底,忽而,她溫柔的微笑起來:“鄭新爵,你想要得到我這50%的股份麽,其實也可以,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她的話,讓衆人心裏驚詫,她竟然願意讓出來,是不是這裏面有什麽詭計。

“什麽條件?”鄭新爵想着早上她提及到若琳,或許是讓他永遠不要跟若琳見面之類的條件?

“允許我跟鄭家脫離關系!”夏詩雨說的很輕,但很有力,眼神堅定。

客廳裏的人全都傻了,以為自已聽到錯,管家,吳律師,尤俊熙都被她的給震驚了,脫離的的意思,就是她要放棄所有一切。

鄭新爵錯愕的說不出話來,心被狠狠的打出一個洞來:“你……你說什麽?”

“聽不明白麽?那好,我說的明白一些,我用50%的股份,換我的自由,想要錢,就跟我離婚,吳律師也在這裏,你同意的話,轉讓手續可以馬上辦,我給你5分鐘時間考慮。”夏詩雨堅毅而沉着,她的心早被他挖空潰爛了,現在她什麽也不想了,只想離開。

“少夫人,您不能這麽做,老爺會傷心的。”管家沒想到老爺子用來将他們能緊緊綁在一起的辦法,反倒成了他們分開的砝碼。

“我會向他去請罪的!”夏詩雨态度堅決,她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鄭新爵望着她,心痛如絞:“就這麽想要離開我麽?”

“呵——,想,太想了,做夢都想,鄭新爵,這對你來說也是個好機會,既有了錢,也能跟你心愛的女人在一起,就讓一切回到原點吧,還有3分鐘。”夏詩雨沉冷的注視着他。

要江山還是要她,這在別人眼中,似乎是不用多想的事,可是這一刻鄭新爵只覺得恐慌。

“新爵,快答應她吧。”

“表哥,別在猶豫了,你就趁機甩了她,把若琳姐娶進門吧。”

“表哥,別在想了,只剩下二分鐘了。”

鄭新爵的耳邊被七嘴八舌的勸聲給圍繞了,他現在心痛欲裂,他發覺自已是那麽不想失去她,之至于拿50%的股份來換,他都無法抉擇。

夏詩雨憂傷的笑了:“我還以為你馬上就能決定呢,想不到我還能與50%之間抗衡這麽久。”

她說着望向吳律師:“麻煩你幫我起草一早股份轉讓書吧。”

“少夫人——”吳律師欽佩眼前這個女孩,有多少人能有勇氣,放棄50%的股份,那可是一個天文數字,是沒有人能夠抵抗得了的誘惑,同時她還放棄這裏的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她究竟經歷過什麽樣的痛苦,才讓她寧可放棄這一切,也要換得自由。

夏詩雨淡泊的微笑:“麻煩你了——”

鄭北辰他們見吳律師遲遲沒有動作,生怕夏詩雨會改變主意,像強盜般逼着吳律師起早股權轉讓書。

鄭易楠低垂眉眼,笑的溫柔,他不意外她會放棄股份,因為他了解她的個性,值得他驚喜的是,她終于想明白了,決心離開這個家了,做對的,詩雨!

尤俊熙內心震動,呆呆的望着此時此刻的夏詩雨,才恍然明白,自已一直誤會了她,該死的他,卻完全看不到她的痛苦,一直在心裏怪她,恨她,以為她為了錢變的不擇手段,可其實她依然是最初的她,從未改變。

是他錯了,一直以來,都是他想錯了!

“時間已經到了,鄭新爵,我們簽字吧。”夏詩雨心知他最終會選擇那50%的股份,這個男人是不可能為了她放棄掉半壁的江山。

鄭新爵握緊着拳頭,綠眸內有着負傷過後的殘狠:“夏詩雨,什麽時候輪到由你來指揮我,你算是什麽東西,膽敢跟我談條件。”

“罵完了就做決定吧,爽快些,別婆婆媽媽的。”夏詩雨不怒,臉上還挂着微笑。

“你以為你能逃的掉麽?你越想走,我就偏不給你走,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讓你走。”鄭新爵很害怕沒有她的日子,只是他說不出那樣的話來,驕傲的他,拉不下這臉來。

夏詩雨深呼吸:“那好!既然你不想要那50%的股份了,我全都給四叔好了。”

鄭家上下又是一陣的炸毛,全都勸着鄭新爵不要固執了。

鄭易楠在那裏似笑非笑,好像夏詩雨說的話,跟他沒任何關系似的。

“全都給我閉嘴——”鄭新爵被他們吵的頭都快要炸了,怒吼。

一群人被他吓倒,全都不敢再說話。

夏詩雨雲淡風輕般的開口:“鄭新爵,你若不放我走,我就跟四叔聯手,把你推下臺,50%加20%,可是有70%的股份呢,到時候,你算什麽東西,給你10秒的考慮時間,你不簽,我就轉給四叔了。”

鄭新爵狂怒的緊盯着夏詩雨的臉,似乎用眼神就能将她撕成碎片。

“新爵,算是二叔求你了,你簽吧。”鄭北辰把轉讓書放在他面前,把筆塞到他的手裏,給他下跪了,他堅決不能看到這鄭家的落在這兩個外人的手裏。

其他的人見狀,也全給鄭新爵跪下了:“表哥,你就簽吧——”

鄭新爵的耳邊,像蚊子一樣嗡嗡的,到處都是簽吧,簽吧……

夏詩雨平靜的望着他的綠眸,開始數着:“10,9,8,7,6,5,4,3,2——”她凝住氣息,深深的看着他,沒想到他為了困住她,都能到這一步。

“新爵哪——”

“表哥——”

鄭新爵沒瘋,其他的人都要瘋了,鄭家未來的命運就掌握在他一念之間。

最終,鄭新爵屏息,在那張紙上龍飛鳳舞的簽了字,把筆的奮力的一摔,踢開面前的茶幾,以一種嚴酷到近乎要恐怖的表情離開大廳。

夏詩雨注視着他離開,心裏輕松極了,可也空蕩蕩,什麽也不剩下了。

他們之間……

終于結束了,終于可以不再互相折磨,終于可以各自去過自已想要的生活。

客廳裏的人,從茶幾下找出那張轉讓書,遞到夏詩雨面前:“輪到你簽字了!”

夏詩雨冷笑的看着這些人,拿過紙,站起身來,對吳律師說道:“請等我一會好麽,我到樓上去去就回。”

“好的,少夫人。”吳律師尊敬的點頭。

“這可能是你最後一次這麽叫我了。”夏詩雨愉快的微笑起來,心底卻潮濕的下起着綿綿細雨。

她一步步的走上樓,走到房間,關上門,坐到陽臺邊的椅子上的,拿起那張紙,順着他名字的筆畫,用指尖輕輕的撫過他的名字,停頓的地方,紙被他刻裂了,他結束的可真憤怒啊。

從抽屜是找出筆來,吹着自海邊吹來的暖風,她一筆一畫仔細的寫下自已的名字,寫完之後,她久久的凝視着他們的名字,才知自已結束的是那麽悲傷。

眼淚掉在紙上,暈染了他的名字。

鄭新爵,這是我留在你世界裏的最後一滴眼淚,希望能平複你的憤怒,以後我們各自都活的開心點吧。

******

從樓上下來,她手裏鈴着行李箱,無名指上已沒有了戒指。

夏詩雨走到吳律師面前,把轉讓書交給他:“我已經簽好了,離婚契約書拟定好了之後,打電話給我吧,暫時我的號碼不會改,到時候你把協議寄給我,簽完了,我會寄回去的。”

“好,好!”吳律師覺得遺憾的同時,也只能在心裏祝福她,以後能過的好。

“謝謝!”夏詩雨禮貌以他微笑。

大廳裏的人興奮極了,恨不得去放鞭炮慶祝了。

尤俊熙跟鄭易楠也都在等着這一天的到來,他們早就想要看到她這麽做了。

鄭雅婕倒還有些不舍,畢竟這孩子在鄭家住了14年,她走過握住夏詩雨的手:“你真的要走麽?你一個人要上哪去啊。”

“你不用擔心,世界很大,有很多地上可以去,二姑,謝謝你這麽年來對我的照顧,我會永遠記得的,你要保重身體。”夏詩雨擁了她一下。

管家也走過來:“少夫人,你就這麽走了,老爺他會很難過的。”平時那麽刻板的人,此刻的眼中有些濕潤。

“阿忠叔,以後別叫我少夫人了,你也要保重身體,要多笑,別總是那麽嚴肅。”夏詩雨略帶俏皮的說道,握了握他布滿皺紋的手:“我走了。”

她拿起行李,頭也不回的朝外走,對這個家不再有留戀。

二樓的陽臺上,鄭新爵望着提着行李慢慢的走出鄭家的女人,綠眸中蒙起了霧氣,他筆直的站直,仿佛看到14年前,穿的藍色連衣裙的女孩,鈴着一包行李走進來的情景,也是在這樣的夏天,她臉色蒼白的到來,頭上戴着一朵小白花。

夏詩雨啊夏詩雨,你真是世界上最狠心的女人。

他以為她會一輩子呆在他的身邊的,她走了,就像是抽走了他身上的一部分,讓他覺得無所适從。

夏詩雨一直向外走,堅定而執着的,不敢回頭看,怕會突然之間就淚流滿面。

人總是有感情的動物,所以避不開那俗氣的心情。

044自由了

44自由了

直到踏出鄭家那道宏偉的鐵門,她才重重的舒了口氣,14年走進去的地方,現如今她終于走出來了。

望着大海上方的藍天白雲,回想着這場豪門夢,俊美的老公,華麗的生活,浮光掠影般自腦裏海中過濾着,困在夢中的她,現在蘇醒過來了,自由了,完全的自由了,從今以後,她會為自已好好活着的。

她鈴着行李,沿着海岸線往外走,呼吸着自由的空氣,慢慢的走遠……

鄭新爵扶着欄杆,無法抑制的空虛在胸口泛開,他捂着胸口,大口的呼吸着,慌亂的像是失去的全世界。

在陽臺上呆站在天黑,他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間,沒有了她,房間空的好可怕,他走到她的梳妝臺前,碩大的鑽戒靜靜的躺在那裏,閃發着死寂。

他坐下來,打開抽屜,裏面的名貴首飾一樣也沒有拿走,他是不是搞錯了,其實她并沒有裏開,他猛的回頭,恍惚間床上似乎躺着人,驚喜的想要站起來,只是這股子高興立刻就化為泡影,床上什麽也沒有,才知是他的幻覺。

戒指被他緊緊的握在手裏,疼痛感又在心底蔓延開來,她是不會再回來的,絕對不會了,可是他已經習慣了生命裏有她的存在。

黑夜,漆黑的蒙上他的心。

*****

夏詩雨找了一間小鎮上的旅館落腳,她也怕鄭新爵這瘋子,突然耍賴把她給抓回去,不過想想也沒有這種可能性。

從鄭家她沒有拿走不屬于她的錢,但是這些年來她為鄭家辛苦工作所得來的錢,是她應得的,她都存在一張卡上,也有不少了。

這是她離開鄭家,獨自一個開始新生活的第一晚,躺在還算幹淨的單人床上,她久久不能入眠。

“咚咚……”

“誰啊?”夏詩雨警惕的坐起身來。

“送茶水的。”外面的說道,聲音格外好聽。

“我不需要,拿走吧。”她一個女人還是小心點的好。

“小姐,房間裏水壺壞了,你确實不要水麽,那麽拿下去了。”外面那人又喊。

夏詩雨習慣每天早上都要喝水的,要是水壺壞了,可就還得麻煩的跑到樓下了:“等一下,那我來開門吧。”

她過去,将開打開,外面的人,讓她讓意識的就要将門關上。

那人把手臂伸進門內,用一只手臂力量,就将門給抵住了:“詩雨啊,四叔真傷心,我是鬼麽,你一見我就關門。”

“什麽四叔啊,鄭易楠先生,我現在跟你沒有任何關系,所以請你不要再那麽不要臉的纏着我,把手那拿出去,不然我夾斷它。”夏詩雨兇巴巴的瞪着鄭易楠,這陰魂不散的家夥!

“詩雨,夾斷我的手,我成殘疾人的話,你可要對我負責一輩子喽,到時我會賴着你不放的。”鄭易楠沒有把手松開,反而笑的柔和。

夏詩雨不對他笑,把臉板的更是冷:“你跟着我到底是想幹什麽,我跟鄭家已經沒有關系了,跟你也一樣的,所以,從今往後,你我就是陌生人,拿着你20%的股份,好好做你的四爺吧,別再來煩我了,行不行。”

“不行!”面對她一臉的冷漠,他輕輕的搖頭,笑的更加溫柔。

“那……那你到底想要怎麽樣?”夏詩雨真是怕了他了。

“讓我進去坐坐吧——”鄭易楠趁着放松之際,把門推開一些,将身體擠進去。

夏詩雨看他進來,慌張的将他往外推:“不可以進來,你出去,出去——”這麽危險的人物,在這三更半夜,讓他進來,簡直就是引狼入室。

鄭易楠握住她的兩只手,橫抱起來往裏面走,将她放在床上。

“啊——,你要幹什麽,鄭易楠你不能亂來,走開——”夏詩雨掙紮的着快速的從床上跳起來,縮到床頭,繃緊了身子警惕盯着他,看到床上電視遙控器,她拿起來當武器,指着他,不讓他靠近。

“我沒有說過要亂來啊,我只是想要跟你這麽坐一坐,詩雨啊,思想不純潔的人好像是你喲。”鄭易楠笑話她,看她跟刺猬似的面對他,心裏很是酸澀。

夏詩雨不敢放松下來,這個男人太狡猾了,他此刻那麽淡然,說不定下一秒會變成禽獸。

“你打算坐到什麽時候才離開,我要睡了。”夏詩雨退的更遠,将手裏的遙控器放下,手指卻還是緊緊的握着。

鄭易楠雙手向前撐在床上,漫不經意的問:“今後有什麽打算?”

“還沒想好。”夏詩雨僵硬的回答,心想就算想好了,也不告訴你。

“有想要去的地方麽?”鄭易楠相信她是真的沒有想好,不然也不會先落腳到這種小旅館裏來。

“沒有!”

“不如——”鄭易楠将黑眸注視上她的臉,笑的溫煦:“跟我一起去法國吧,那是一個很浪漫的城市,我們可以在南部去買一塊地,造一間房子,在四周種上花草,有自由的空氣跟用不完的發呆時間,怎麽樣,很不錯吧。”

他的眼中充滿了期待,對她的期待。

夏詩雨看着他,清冷的笑笑:“不怎麽樣!我既然離開了鄭家,跟鄭家脫離了關系,我就不會再跟任何一個姓鄭的人有來往的,跟你去法國生活,我成什麽人了,我覺得我跟鄭新爵結束之後,會跟你開始麽?”

“你是怕被別人知道?放心,沒有人會知道的。”

“就算沒人會知道,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因為你比鄭新爵還要恐怖,最重要的是,我對你沒有那種感情,所以鄭易楠,你走吧,我的人生由我自已做主,不要再來幹涉了,我會很反感。”夏詩雨不給他任何的希望跟幻想。

她不容易從鄭家出來,她永遠都不會跟姓鄭的人再扯上瓜葛。

鄭易楠輕聲的嘆息“哎——,就這麽對我反感麽?詩雨,我喜歡你,你知道麽?”他相信,這事她心裏已經非常清楚了。

夏詩雨也不回避:“我知道,我謝謝你的喜歡!”

“那你覺得男人會這麽輕易的放走喜歡的女人麽?就算你不跟我去法國,我也會一直跟着你,直到你停留在我的懷裏。”鄭易楠将自已對她的心意完全的告訴她,因為現在她是自由身,他已經有資格去追求她了。

“不會有這一天的,在未來我是會再結婚生子,但是這人不會是你,這麽說吧,我要找一個不知道我過去的男人,他可以長不帥,可以沒錢,但是一定要發自內心的溫暖陽光,以此,來溫柔我的歲月。”夏詩雨微笑着,向往的說道。

鄭易楠目光變的深邃,湊近她:“那個男人為什麽不能是我,我不夠溫暖麽?”

“你——”夏詩雨臉上的笑容未減,只是變成了譏笑:“我不知道,但陽光之下,心靈應該是透徹的,而你呢,陰暗面太多了。”

“詩雨,我不是沒有陽光,但我只為你綻放,試着接受我,不可以麽?”他湊的更近,聲音更加低沉,似要吻她。

“不可以——”夏詩雨将他推開:“我現在沒有談論感情的興趣。”

在鄭新爵身上受的傷,不是那麽容易痊愈的,愛情,是她再也不敢去觸碰的東西。

“沒關系,我可以等,反正我也等了很多年了,如要你想要再愛,就選我吧,因為只有我才會真心對你好。”鄭易楠的黑眸中是濃烈的感情,是他一直壓抑在心間,對她的愛。

夏詩雨被他的熾烈給吓倒了,跳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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