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寶藏

第46章 寶藏

軍刀沖到駕駛室拍門,傅香農随後來到,直接用自己的指紋打開了駕駛室,看到面對面站着的兩人,還有地上一片狼藉,不由得疑惑︰“發生了什麽,你們打架了?”

李維京︰“他說要解散幽靈號。”

傅香農聞言将目光投向謝澤,他皺着眉頭問︰“為什麽?”

這件事只怕軍刀最清楚緣故,他走向謝澤,道︰“咱們還沒走到這一步吧。”

謝澤的表情似笑非笑,扭曲的要命︰“不管是去蛇夫座還是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都很危險,帶着他們做什麽?我只是沒想到,幽靈號還真是卧虎藏龍,這尊小廟,究竟容了多少大佛?”

就在這時,幽靈號的艙門鈴聲響起,有客人來拜訪。

屋漏偏逢連夜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謝澤随手看了一眼,發現艙門站着的居然是星魂,心中覺得奇怪︰這麽晚了,他來做什麽?

饒是此刻心中如打翻了調料瓶,五味雜陳,但該做的事情該見的人也不會減少,他擱下一句話“等會兒回來再收拾你們”,便匆匆離開。

星魂的手握成拳頭,又松開,再握着,再松開,這樣反反複複,掌心被他自己的指甲掐的青青白白。他心中組織着言辭,想着該怎麽說,再相見該如何請他留下,在門打開的那一刻他的情緒被推向高-潮,當他像個小年輕一樣試圖用最真誠的笑和言語打動那人的時候,門一開,露出謝澤那張□□臉——

“怎麽是你?”星魂的表情裂了,準備好的一腔陳詞“吧唧”摔到地上,七零八落,好不凄慘。

謝澤︰“……?”我還要問怎麽是你呢,這明明是我的飛船,你來了居然問怎麽是我?

他簡直要啼笑皆非了︰“這是我的飛船,不是我又是誰?”

很快他反應過來,“你不是來找我的?”

星魂的大腦飛速轉動,很快誤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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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他說能想辦法找到老師,原來他直接将老師扣下來——

但他怎麽做到的?他到底抓住了老師什麽把柄,讓老師毫不猶豫的從自己身邊離開?

失去的恐懼和對于不信任人的疑心讓星魂對于謝澤的誤會呈指數增長,然後誤會升級,星魂不再盤問,而是直接動手!

謝澤︰“……”

“你做什麽,瘋了嗎?!”剛從李維京的魔爪中逃出來,沒想到出了狼窩又入虎穴,關鍵星魂一言不合就開打,這讓他很摸不到頭腦啊。

星魂招招狠厲,作為曾經的王牌殺手,他的每一個招式都直擊脈門,可以置人于死地。

謝澤險之又險地躲開他一招又一招,現在的情況比剛才更狼狽,他體力本來就有些透支,這會兒更是上氣不接下氣,中間抓到空隙,忙問星魂︰“到底發生了什麽?就算是死也得知道自己為什麽死吧!”

在駕駛室裏一頭霧水的衆人連忙又沖出來,結果就看到星魂扣住謝澤的喉嚨,将他往金屬艙壁上撞去——這一撞就算不會一命嗚呼,謝澤也會從此升級成為癡呆兒,傅香農肝膽俱裂,高喊︰“星魂,住手!”

星魂的手停在謝澤的脖子上,目光陰狠,好似捉奸的丈夫。

軍刀的槍口對準星魂的腦袋,抿緊嘴唇,眼角緊繃,步步靠近。

明月扶着二樓的欄杆,本來想下樓看個究竟,發現現場陷入混亂,她遲疑了一陣,踩着木屐從二樓匆匆走下來,小腿肚處有快裙角呈現暗紅色,被什麽沾濕,裙袂偶或飄飄,露出那塊白皙的皮膚,泛着紅色。

她動作一瘸一拐,但沒有人顧得上。

“他是誰?”星魂瞠目欲裂,就算是合作多年的“兄弟”背叛也沒有這樣生氣過,說話間近乎咬牙切齒。

“放了他。”軍刀毫不客氣地開口,扣動手中的扳機。

“軍刀,你先別急。”傅香農先行安撫軍刀,轉而看向星魂,神色已經沒有剛才的溫和,“放了謝澤。”

“謝澤?”星魂嗤笑,“你連他真名都不知道就敢亂上別人的飛船?!老師,當初你教我的不是這樣吧。”

“你們認識?”謝澤覺得這根本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拜托你們認識也不要牽連不相幹的人吧。咳咳——”他嗓子被摁着,感覺自己胸悶氣短,有些喘不上氣,咳嗽的臉色潮紅,好半天才終于平複下來,“等等,你剛才叫他什麽?老師?香農是你老師?”

星魂︰“……”

“你不知道?”他覺得不可思議,簡直要笑出來了,“白天誰跟我信誓旦旦說能找到我老師的?”

“我——”謝澤嘶的倒吸一口氣,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白天有相當一部分東西他是信口胡謅,外交辭令通常是這樣,“找”是動詞,從來不等同于找到,和星魂交易最重要的一部分籌碼是政權移交之後能源星這類硬通貨,以及一部分武器自主生産線,謝澤連他老師長什麽樣都不知道,怎麽可能保證找到?

然而誰能想到,傅香農竟然是星魂的老師!

謝澤努力将自己驚訝的表情表現出來,看向傅香農。

傅香農苦笑着舉起雙手,“抱歉,之前一直瞞着你。”

星魂看謝澤确實不知情,白天那種表現表現看來只是一種安撫,他松開手,覺得這世界莫名嘲諷,看向傅香農的眼神帶着一種黯然神傷,瞳孔中有一團小火苗燒着,這種矛盾的情緒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老師,這樣的喪家之犬你跟着做什麽呢?一朝輕信于人,三百萬人灰飛煙滅,只剩他一人活着,你跟在這樣的人身上,就是上岸麽?”

謝澤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軍刀将保險栓合上,拇指一撥,□□在食指間轉動一百八十度,頭尾調轉,毫不留情地用槍托朝着星魂下巴襲去!

星魂反應很快,他沒有後退的習慣,遇上所有的事情都朝着前沖。他的殺人經驗比吃飯經驗還多,為數不多的驚險時刻得到同一個教訓︰很多事情後退沒有用,只有沖上前才可能博取一線生機,就像現在,他一撇間便知道自己後退的速度絕對比不上對方,只能沖上前用其他地方抵擋住這一槍托,再行制服對方。

于是他伸出手,故技重施,施展巧力,試圖金蟬脫殼,将軍刀的武器據為己有,然後再将那把槍抵住他的腦袋——星魂最讨厭的事情就是別人拿槍對準他的腦袋,從前有人用這種方式威脅過他的老師,然而那次的結果星魂并不願意去回想。

畢竟讓別人抵着腦袋,自己只能像一只弱雞一樣束手無策,這種事情光是聽着都讓人惱火的很,更別提還是當事人。他的老師不受任何脅迫,毫不猶豫地朝着那個持槍的人開槍,子彈刺透皮膚,穿過骨骼,腦漿迸裂,白花花,油膩膩,看的人想吐。

很多時候星魂寧可自己死在那時候,也不想眼睜睜看老師選擇,他既不想老師被脅迫,放下自己的武器,卻又希望自己是那個能讓他破例的人。

但寄希望往往會失望,老師連一絲猶豫都沒有,直接開槍将人爆頭,比的就是誰的手速快——他快過了脅迫者,于是他贏了。

軍刀和星魂交手,兩人身影變換極快,只能聽得到骨骼相碰撞的聲音,悶如沉雷,有着驚心動魄的力量。一個回合下來,兩人誰也沒占到誰的便宜,不約而同各自朝後退一步,對峙着,不肯再讓一步。

“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傅香農眉頭可以夾死蒼蠅,批評星魂的時候毫不客氣,“你憑什麽對別人這麽指手畫腳?”

謝澤在一旁看的驚心動魄,卻又暗爽不已。想星魂一介宗主,雄霸一方,此刻居然被訓的像個孫子,總算是報了白天那口憋在胸口的悶氣。他頓時感覺自己胸不悶氣不喘,李維京做的飯都能吃三大碗,窗外的天湛湛藍,雲悠悠白。

星魂嘴角泛着青紫色,有鮮血從嘴角流出,他慢條斯理地拭去,輕描淡寫道︰“鼎鼎大名的邢風将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誰能想到時空要塞之戰此人三百萬麾下灰飛煙滅,自己大難不死,竟然還窩在一艘大黃蜂飛船上近十年,這話說出去多少人要笑掉大牙了,方才的評價也不是出自我的口中,我只是轉述有些人的評價——‘幸好死了,否則活着就是千古罪人,要以死謝罪。’”

明月頓住,傅香農驚愕。

知曉內情的軍刀臉凍的像一塊千年寒冰,一番較量好似将他沖天的怒氣全部摘走,此刻言行舉止恢複正常,又是那個文質彬彬的軍刀,說話不溫不火,綿裏藏針︰“你什麽都不知道,在這裏信口雌黃如長舌婦人,又算得了什麽呢?”

星魂餘光睨了他一眼,“這麽說,你知道內情了?”

這一番你來我往,眼見着沖突又要點燃導火線,就差再次動手了。唯獨當事人平靜如石頭,看着他們,沉默不語。

他眼底是濃重的抹不開的抑郁,像黑洞,光也無法從其中逃逸。

傅香農呵斥星魂︰“你給我住口!”

星魂胸膛起伏,顯然他也委屈上了,說話都不像個老大,跟個小孩差不多︰“您憑什麽叫我住口呢?當年将我直接丢在這裏的是你,如今叫我住口的也是你,你來去倒是輕松,有沒有想過我是怎麽活下來?!”

傅香農啞火,在這一點上,他虧欠星魂。

“我真恨不得你當初沒有把我從貧民窟帶出來,如果那樣,我的命運大概會比今天好很多。”星魂一字一頓道。

“對不起。”傅香農坦然道。

“你不是要上岸麽?不是不肯在海裏游麽?對不起有什麽用。”星魂譏諷,“也許我就不該找你,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

李維京在一旁待了十幾分鐘,感覺自己看了一場分外精彩的表現,堪稱風雲變幻。

“我在想,究竟還有什麽我們瞞着的,不如一并說出來吧。”她幾個跨步上前,将糾結成一鍋亂粥的人分開,“真是有意思啊,将軍有了,殺手有人,黑-社-會大佬有了,還有沒有更精彩的呢?”

明月慢慢走過來,到她的身旁站定,李維京看着她,恍然大悟自己少說了一樣︰“魅姬也有了,再來幾樣,就能煮成一鍋八寶飯了。”

“你呢?”謝澤問她,“在駕駛室,你想說的究竟是什麽?”

“既然你之前說要解散幽靈號,不如敞開天窗說亮話。”李維京收斂自己的笑容,“把打算說出來吧。”

謝澤并不想将這些夥伴拖下水,他連連擺手,道︰“哪有什麽事?”

李維京的目光仿佛有追魂索命的本事,讓謝澤沒有辦法不開口。

“你們飯吃的太多了,養不起。”謝澤用了一個聽起來就很敷衍的借口。

果然這句話剛一說出來,李維京和傅香農一臉“你就騙鬼去吧”的表情,李維京道︰“這時候想起來我吃的多了,之前往死裏使喚我是怎麽回事?我怎麽可能離開幽靈號?除非你也給我做十年的飯。”

謝澤回敬她一臉“阿西吧你想太多”,打算在這裏當無賴︰“那你說你想要什麽樣的理由?你說,我重複一遍。”

“別跟我耍滑腔!”李維京露出原本的猙獰面孔,從前只是偶爾兇悍,謝澤覺得她已經可以當選全宇宙最強悍的女人了,沒想到這會兒還能自己升級更高版本,打破自己創造的記錄,“說實話,不說崩了你,教你什麽都幹不成。”

軍刀在一旁沒有阻止她,知道她并不是真的想給謝澤一槍,而是想要知道他的打算,然後幫他。

有幫手是好事,尤其是李維京這樣身手不凡的人,她的外形雖然彪悍,但很多人會因為她女人的身份而掉以輕心,這可以作為複仇計劃的一張底牌來用。

人人都是這盤棋局的棋子,執棋的人也不例外。

謝澤︰“……你還敢更兇悍一點麽?”

李維京反問︰“你想知道,還是想試試?”

“饒了我吧。”謝澤苦笑,“我先謝過你的好意,只是這件事太危險了,又何必将自己賠進去呢?”

“這世上很多事情,就算是賠上性命也要做的。”李維京道,“我又不是為了活着而活着。”

謝澤看向星魂︰“你要接着聽麽?”

星魂分外別扭,傅香農伸手摸了摸他的後頸,像撸貓一樣撸了他兩下,最後他還是坐下來了,一臉不情不願︰“說吧。”

傅香農和謝澤交換了一個眼神,謝澤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不由得一暖。

謝澤看向軍刀,軍刀微不可見地點點頭。

“好,既然都坐在這裏了,那麽我将計劃說一下。”謝澤不再吊兒郎當,嬉皮笑臉,他從衣兜裏拿出幾枚亮片形狀的東西貼在飛船各處,很快,所有的通訊設備以及儀器包括跟蹤器都失效,幽靈號飛船變成一個密閉的安全空間。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他回來重新坐下,看了一下時間,已經過了午夜12點,這才道︰“星魂先生,從昨天的反應來看,你有心合作,只是我們目前沒有談攏條件,對不對?”

星魂冷笑︰“自然,你的籌碼不足以打動我,光杆司令想要借兵攻□□桃皇後,東山再起,光是這兩點,憑什麽讓我出動那麽多人?更何況瑪格麗特尚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那個從來沒有露過面的皇太子一旦反水立警,你就兩頭不是人,風險這麽大,收益不明确,任誰來都不會做這種虧本生意,就算是喻采當中間人也無濟于事。”

“不會的。”軍刀忽然開口。

“什麽不會?”星魂眯眼,帶着幾分危險光芒,看向這個和他能打平手的長發年輕男人。

“皇太子不會反水立警,瑪格麗特當年犯下的罪行,我這裏有證據。”軍刀老神在在,言之鑿鑿。

“你憑什麽這麽說?”

“因為我的名字是賽林?哥德爾。”軍刀看向他,那種寵辱不驚的涵養令人折服,高貴不容侵犯的氣度令人敬畏,“哥德爾王朝第九代繼承人。”

空氣陡然一滞,李維京的表情經歷了愕然、驚訝,繼而恍然大悟,“怪不得謝澤重新振作,原來是因為你,伊謝爾倫爆炸,夜晚不知所蹤——那時候你們已經在密謀逞英雄了吧,倒是瞞得滴水不漏,把我們騙的團團轉呢。”

賽林并不點破,這一切都是謝澤自己想通,然後做出的選擇。他只是确定了謝澤要東山再起,行動受阻,這才去坦言,這無疑是最好的時機。

但李維京誤認為他們早已有合謀,那麽這個誤會不妨接着誤會下去。實際上,謝澤那時候的想法究竟如何,是密謀複仇還是念頭動搖,恐怕除了當事人誰也不能說清。他又何必非要分的一清二楚,只要他此時此刻站在自己這裏就足夠。

“籌碼依舊不夠重量。”星魂從頭到腳将賽林掃了一眼,“你很強,但究極個人能力,瑪格麗特也不弱,她比你們更心狠手辣,更果斷決絕,再說,王位世襲制下,你們不論誰坐在那個位置,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差別。”

“我的身份當然不是用來做打動你的籌碼,但它是個很好用的東西。”軍刀從懷中掏出一個有些像羊皮卷的東西,解開繩子,将那張羊皮卷緩緩展開,上面是用炭筆書寫的九條,頂頭“新政改革”四個字像懸挂的四個小太陽,晃的人眼楮疼。

“這是什麽?”謝澤率先好奇,他從沒有見軍刀拿出這樣東西。

“愛德蒙?哥德爾的新政改革議案,”軍刀的手指在那四個字上摩挲,重新将視線放回星魂身上,“新政改革原本是想将王位世襲制打破,愛德蒙當初只是代議王政,準備着手建立議會,以恒星省為單位,下設行星總督。只是他沒有時間親自推進這一制度,于是将新政改革議案教給了接手他位置的人,讓他們繼續執行,完成這一壯舉。”

“只是他從未想到,昔日和他一起打破殖民星球的夥伴早已改變,成為開國功勳後,這些人的權力欲-望膨脹,不肯放手,而是選擇了結黨,掣肘了接手人,而接手人自己也變質,先是和元勳聯手,騙過了将要遠行的愛德蒙,後将那些反對他的人清洗,于是一個既得利益集團建立,随着時間的遷移,階級固化過早已經成為事實,就像過度施肥的土地,現在的土壤已經無法孕育新生植物,而逐漸變得荒蕪一片。八百年過去了,也到了改變的時候了。”

他擡頭環視周圍,從他們的臉上一一掃過,“八百年前就該做的事情,拖到了今天,就由我來行動吧。”

謝澤心中一震,他從來沒有想過這麽深遠。

作為一把利器,他的用武之地在于戰場,對于政治改革之類的事情,從不會幹涉過深,那時候對他來說,敵人是星盟,他的目标就是将敵人打敗。

他未曾想過敵人來自背後,也沒有想到,瑪格麗特會選擇那麽一種方式來屠殺保衛自己國家的士兵。

星魂聽到這裏,表情略有改觀,“但武器呢?我們總不可能赤手空拳,憑借人海戰術将對方碾壓吧?”

賽林聽到“我們”二字,不由得微微一笑,“當然不會。”

他站起來,飛船的一切設備都已經接入他的控制,燈光開關響應他腦海中的聲音,自動關閉,飛船陷入一片黑暗,一副星圖在飛船上空徐徐鋪開,億萬星辰懸挂在他們頭頂,浩瀚瑰麗,讓人目不暇接。

星圖的焦點挪動位置,在蛇夫座停下,以這一星系為坐标原點,逐漸放大,停留在一個不起眼的荒野星球上。

賽林的聲音響起,清澈,不疾不徐︰“此行向紫金堂借人的目的也在于此,A-X98星球,這上面坐落着一處寶藏,需要人手才能開啓。但蛇夫座是海盜雄踞的地方,獲取寶藏需要先殺死在寶藏外巡邏的惡龍。”

“寶藏裏有什麽?”星魂問。

“上古文明遺留的四臺機甲。”賽林一字一頓道,“青龍,朱雀,白虎,玄武。”

輕飄飄四個詞,卻如驚雷讓人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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