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話
溫弋花了三秒鐘來分析當下情況并理清了自己的思路,一邊感嘆自己真是機智聰慧,一邊忍不住在心裏吐槽:這是什麽坑爹的現狀啊喂!此刻,花裕左手已經解開了肖灑的襯衫扣子,右手拿着一支胰島素,正看着自己,等着自己給他答案,他要用手裏的胰島素殺掉肖灑真的就和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完全不需要任何技術含量。
哦,少說了一個前提,肖灑是自己的男朋友,啊呸,亡夫!總之,就是一個讓自己舔着臉倒貼他、給他親給他抱給他操、為他的事業提供自己家一切資源、甚至為了他一氣之下和家裏斷絕關系的人,只是沒想到,這份忠義換來卻是他也一氣之下不小心說出的真心話——要不是你是溫恕的弟弟,我他媽會和你在一起?
呵呵,真想操|他祖宗十八輩。
在還沒有發展成現在這個狀态前,在溫弋還沒有被花裕撿到之前,溫弋蹲在馬路邊扶着圍欄哭到幹嘔,自己太窩囊廢了,肖灑說了那樣的話之後,自己竟然詞窮到連罵他的話也想不出來,就算找不到罵他的話,也該斷子絕孫腳伺候啊!再不濟也該像偶像劇裏那樣給渣男一記響亮的耳光啊!真是虧大了!
溫弋又氣又恨,恨得巴不得肖灑出門被車撞死,走在人行道上被從天而降的花盆砸死,喝涼水感染肺炎病死,反正,怎麽不可思議怎麽死!
可是,不管肖灑怎麽死,也輪不到花裕這個對于肖灑而言的陌生人莫名其妙地給他注射胰島素啊!這是什麽鬼發展啊!無論自己和肖灑有什麽深仇大恨,花裕跟他無怨無仇的,幹嘛要這樣啊!況且花裕那個敷衍的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腳,什麽叫做“我需要找個東西來消遣,他恰好撞上了槍口”,草菅人命也要有個限度啊!
溫弋看着花裕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帥得天怒人怨,笑起來春風十裏不如他,可是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在三秒前他的确是拿着手裏那只胰島素,用好聽得不像話的聲音,無比溫柔的語氣,對自己說了:“一個吻,少1個單位。”
對的,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現在想想,自己最大的錯誤,大概就是花裕在問自己要給肖灑推幾個單位胰島素的時候,自己居然十分專業地回答他,10個單位就能要他的命。
講道理,自己這麽恨肖灑,就在自己恨他恨到極點的時候,花裕像個死神一樣拿着鐮刀降臨,面帶微笑就要殺肖灑于無形,這難道不是蒼天有眼嗎?況且,動手的是花裕,又不關自己的事,憑什麽要自己犧牲色相來救那個渣男啊!
等等,好像這樣說不是太友善,畢竟,花裕比肖灑帥多了,連肖灑自己都能滿眼迷戀地吻上去,吻花裕,不算犧牲色相,應該叫占便宜。
溫弋點了點頭,肯定了自己這個觀點,又猛地回過神來看花裕,咽了口唾沫,一臉為難:“吻哪兒?”
花裕強忍着想要大笑出來的沖動,看着溫弋微微皺着的眉頭,這個迷糊蛋聽了自己的話之後愣了那麽久,想的居然是這個——這是什麽奇怪的腦回路啊,重點是這裏嗎?
肖灑卻突然發狂了,紅着眼罵道:“花裕你磨叽什麽?他媽的有本事就殺了我!”
花裕掃了肖灑一眼,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二話沒說,左手掐起肖灑腹部的皮膚,直接紮了上去,動作發生在一瞬間,花裕把針拔|出來的時候溫弋才吓得驚叫了一聲,擡起手來捂住嘴。花裕有些嫌棄地松開左手,右手食指和中指夾着胰島素遞給身邊的人。
肖灑一時噤了聲,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他有些接受無能——花裕沒有理由殺自己,就算自己剛才惱羞成怒出言不遜了,也不是可以讓人置自己于死地的言論,花裕不過是想吓吓自己,讓自己在溫弋面前出出醜罷了,他怎麽可能因為自己一句挑釁,就這麽果斷地就把胰島素注射到自己體內,這不合常理,這不科學。
回過神來肖灑才顫抖着對着花裕的背影罵出來:“你他媽對我做了什麽!”
花裕已經走到另一邊的沙發前坐下了,翹着二郎腿,擡起手來看了看手表,雲淡風輕:“我只是滿足了你的心願。”
溫弋站在原地,緩緩地轉過頭來看花裕,他坐在沙發上,紋絲不動,固若泰山,又回過頭看肖灑,雙目凸出,滿臉的恐懼,嘴唇不知道是氣到了還是吓到了,不受控制地顫抖着,看起來十分狼狽。
肖灑突然像被人抽走了力氣,渾身一軟,喘了兩口氣,望向溫弋,語氣很急切,卻有氣無力:“溫弋……糖!給我糖!”
溫弋顫了一下,望向花裕,發現他正在剝糖吃,一把年紀的男人了居然還吃糖?是真幼稚還是故意急肖灑啊。
花裕嘴裏含着水果糖,口齒有些不清:“沒用的,這點糖救不了你——你不是想死嗎?”
肖灑渾身劇烈顫抖起來,他不想死,他的公司年底就能上市了,他已經和市裏兩所三甲醫院建立了長期的合作關系,他的人生才剛開始,他還不可以死。
“溫弋!溫弋!”肖灑不知道哪裏來了力氣,掙紮着叫着溫弋,被身後一左一右兩個男人按着,掙紮幾下就沒了力氣,溫弋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他現在已經感覺也有些心慌了,很快就會四肢乏力,頭暈目眩,心悸流冷汗,甚至休克,一旦失去意識就會失去主動權,那自己的生死就不再是自己能夠掌控的了,他瘋了一般叫着溫弋:“溫弋!你快想辦法!”
溫弋回過神來才看到花裕快速地朝自己眨了一下左眼,太快了,只有一瞬間,轉瞬即逝,溫弋卻瞬間會意,松了一口氣,心裏突然有種莫名的爽感。
下一秒心髒突然不正常地跳動了一下,花裕現在看起來就像搞了惡作劇卻一本正經的班長,正直凜然,老師懷疑完整個班都不會懷疑到他的身上,那個花裕也會有這樣的一面嗎——這也,太反差萌了吧。
溫弋嘴角勾起一個笑,回過頭來看肖灑:“我為什麽要想辦法?”
肖灑呆住了,有些難以置信:“溫弋,我是你男朋友。”
“別!”溫弋打斷他:“我現在又不是溫恕的弟弟了,哪高攀得上您吶。”
肖灑背了口氣,這不是和溫弋鬧別扭的時候,趕緊好聲勸他:“我那是說的氣話,你不會往心裏去了吧?我之後再給你解釋,你先,想辦法……”
溫弋仰起下巴,語氣有些壞壞的:“那我要是,不呢?”
肖灑的眼淚被激了出來,語氣裏滿是委屈:“溫弋……你不說你愛我嗎?你真的,要對我見死不救嗎?”
溫弋走到肖灑面前,眼神很溫柔,擡起手來擦了擦肖灑的眼淚,帶着淺淺的微笑:“別哭了。”
肖灑一時間更委屈了,淚如泉湧,像只小狗一樣看着溫弋,半帶着撒嬌的語氣叫溫弋:“溫弋……”
溫弋擡起手就是一巴掌給他扇了過去,一聲響亮的耳光之後,整個房間都靜了下來,肖灑看着溫弋,目瞪口呆,溫弋笑裏滿是諷刺,一字一頓:“我,他媽,讓你,別哭。”
肖灑怔怔地看着溫弋,突然翻了個白眼,破口大罵起來:“他媽的臭婊|子!”
溫弋大笑,擡起右腳踩在肖灑的膝蓋上,彎腰伸出右手捏着他的下巴,眼神淩冽,居高臨下:“對嘛,這才對,肖灑,這才像你說的話,你這種人渣,就別跟我走心了,看着怪惡心的,既然說了分手了,這個時候就有點骨氣呗。呵,看在你要死了的份上,我決定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問過我,腳心文的‘LM’是什麽意思,嗯,是人名的縮寫,他叫呂蒙,我喜歡的第一個男人,長了一張和你一模一樣的讨厭的臉。所以肖灑,你給我看清楚,我他媽是溫弋,我就是個婊|子,也不是你可以玩得起的。”溫弋越說情緒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你也給我搞清楚!不是我張開雙腿讓你操,是你他媽躺平了讓老子騎!”
溫弋吼完後心抽疼了一下,突然就失去了重心被人拉進懷裏。溫弋大口地喘着氣,只覺得眼前一抹黑,渾身血液像倒流了一樣,幾乎連站穩的力氣也沒有,剛才聲嘶力竭地吼出來,現在喉嚨還有一股腥甜,不知道是憤怒還是難過,好像情緒有些不受控制,但溫弋還是咬着牙堅持着,不可以哭出來,這是分手的場合,明明自己處在上風,要是哭出來多沒面子啊。
花裕眼疾手快,在肖灑說話前一掌敲暈了他,把溫弋的頭按在自己胸前,聲音裏沒有什麽波瀾:“知道怎麽處理吧?”
“是的老板。”
“走吧。”
聽到關門的聲音,花裕按着溫弋腦袋的手才輕輕拍兩下,像在安慰,又像在鼓勵,溫弋瞬間崩潰大哭起來,雙手抱住花裕的腰,像個孩子一樣聲淚俱下。
花裕什麽話也沒有說,也沒有推開溫弋,等溫弋哭夠了,花裕才問他:“解氣了?”
溫弋撅着嘴吸了吸鼻子,沒有回答,而是問花裕:“你剛給他推了幾個單位?”
花裕一臉理所應當:“10個啊。”
溫弋瞬間停止了抽泣,擡起頭看着花裕,有些難以置信:“什麽?那你跟我眨眼睛!”
花裕皺了皺眉,做出冥想狀:“我有嗎?”
溫弋急了:“當然有啊!”
花裕聳聳肩:“那就有吧。”
溫弋有些崩潰:“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會死人的啊!你快讓他們給他補充糖分啊!天啊過了多久了,心髒衰竭了怎麽辦啊!花裕這是故意殺人啊!會坐牢的!”
花裕看着溫弋一臉焦急的樣子,忍不住勾起一個笑——什麽嘛,恨得巴不得把人家皮都剝了,氣勢洶洶說了一段狠話把自己差點說哭了,都這樣了還要擔心那個人的死活,雖然蠻橫不講道理,但是骨子裏,倒是意外地善良。
“放心吧,死不了。”
花裕剛吃了一顆水果糖,應該是水蜜桃味,兩個人離得很近,聽他說話就能夠聞到一股甜甜的味道,不知道為什麽,溫弋突然覺得很安心。
花裕遞了一張紙給溫弋,問他:“既然解氣了就回家吧,需要我幫你給溫恕打個電話嗎?”
溫弋一聽到“溫恕”兩個字就又來氣了,拒絕他:“不用!我不要回家!”
花裕有點無奈:“那你現在住哪兒,要住我家嗎?”
溫弋想也沒有想,答道:“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嗷,這一段的前奏,在前兩篇文的番外裏,分別叫《控制狂》和《偏執狂》,沒看過我前兩篇文的寶寶可以去看看這兩個番外,當然不看也并不影響~
嗯,我會努力保證每天早上十點更新,記得按時來看哦~
然後,謝謝你來看,希望你能喜歡【土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