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話
花裕正在辦公室裏,助理敲門進來,面露難色:“花總,剛才物業打電話來,說是有業主給物業打電話投訴您家有人制造噪音,還說要報警,物業安撫了業主,去您家敲門,結果……”
助理還沒有說完,花裕就擡起手來示意他不用說了,問助理:“我下午的安排是什麽?”
助理趕緊掏出随身的筆記本,只聽到紙張嘩嘩的聲音,然後助理念道:“兩點半要去南城的工廠視察,四點要去空港視察,晚上您約了瑞成的張總和衛生局馮主任一起吃飯。”
花裕活動了一下脖子,大中午的,溫弋在家裏鬧騰個什麽勁兒?
“讓司機把車開到門口,我要回一趟家。”
車在花裕家門口停下,一推開車門,和熱氣一起撲來的還有電吉他的聲音,大鐵門開着,花裕推開鐵門,音樂聲越來越大,花裕把鑰匙插|進孔裏的時候,鼓點和鍵盤也加了進來。
花裕快速地旋轉鑰匙,開門那一瞬間花裕抽了口氣——三十八度的天氣,溫弋在家居然不開空調?他是瘋了嗎!
音樂聲戛然而止,只有音響裏單調的鼓點還在播放着。
眼前的畫面挺不堪的,一群穿着牛仔褲、赤|裸着上半身的小男生正在客廳裏自嗨,看到花裕,個個都像做賊一樣,剛才還在放飛自我,此刻就安靜如雞了。
溫弋渾身一抖,有些尴尬:“花裕……你,你怎麽回來了?”
花裕擡起手打開了牆上的中央空調,有些不滿:“你在給我節約電費嗎?”
溫弋噗嗤一笑,一臉嫌棄:“沒毛病吧你,你又不缺錢,我替你節約這點兒電費幹嘛?”
花裕面無表情,指了指溫弋赤|裸的上半身:“穿上。”然後掃了一眼屋裏另外幾個男生,看起來是溫弋的同齡人,都是溫弋樂隊的成員,雖然是玩搖滾的,但是并不是殺馬特非主流,這點倒是謝天謝地。
花裕像個家長,補充道:“你們也穿上。”
另外幾個小男生立刻把随手扔在沙發上的T恤快速地套在自己的身上,就只剩下溫弋還站在原地不動,一臉不情願。
“溫弋,我讓你穿上。”
溫弋不高興:“在中央空調下穿得規規矩矩的玩的那叫搖滾嗎?”
花裕深吸一口氣,呼氣,反問溫弋:“你知不知道,在居民區白天允許的噪音級是50分貝?”
溫弋理虧,沒敢看花裕,眼神飄向旁邊,嘴裏嘀咕着:“什麽嘛,居然敢告狀……我還以為刷你的名字有特權呢。”
有你大爺的特權!
此刻花裕正在重新審視自己:我是花裕,我做過的判斷和選擇,從來不會有錯,所以,我當初到底是哪根筋沒有搭對,為什麽要讓溫弋住自己家,是被他下降頭了嗎?
花裕大概能夠理解第一次見到溫弋的時候,溫恕那個小題大做派一群人來追溫弋氣,急敗壞的模樣是怎麽回事了——溫弋在花裕家住了大半個月,花裕從警察局把溫弋帶回來2兩次,派車去燦海天地接醉得不省人事的溫弋無數次,溫弋帶着他的朋友胡吃海塞賒賬留花裕的名字,去哪裏都橫沖直撞,和人起了沖突,一言不合就報花裕的名字,被花裕發現了還一臉滿意:“你的名字比溫恕的好用多了。”
好用你大爺。
總之,不把他看好,沒人知道下一秒他能捅出什麽婁子來,一個大寫的trouble maker。
花裕一臉嚴肅,教訓溫弋:“溫弋,我再說一次,把衣服穿上。”
溫弋一臉不爽:“身上都是汗,現在穿不舒服!”
“那就快速地回你的房間沖個澡,然後把衣服穿上。”花裕看了下手表,還有5分鐘到兩點。
溫弋賭氣轉過身,花裕叫住他:“等下。”
溫弋回過頭來看花裕,一臉“寶寶有情緒”,花裕指了指旁邊的音響,此刻還有節奏地動次打次地響着,說:“關了再上去。”
溫弋更生氣了,非常有情緒地關掉音響,不情不願地上了二樓,還狠狠地摔上了自己房間的門,花裕面不改色,轉過頭看另外幾個小朋友,擡了擡下巴,說:“坐吧。”
剩下的幾個小朋友坐下後面面相觑,如坐針氈,甚至不敢正眼看花裕,花裕叫阿姨:“阿姨,端點水出來。”
沒有人回應,花裕皺了皺眉,又叫:“阿姨?”
這才有個人怯生生地開口:“溫弋讓阿姨回去了。”
花裕閉上眼吸了一口氣,莫生氣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花裕忍不住在心裏慶幸,還好自己的弟弟是花唯不是溫弋,花唯雖然會給自己找麻煩,并且每次都直戳自己的要害,但是花唯目的明确,自己提前也有心理準備,溫弋可不一樣,他就像阿甘手裏的巧克力,鬼知道下一顆是什麽味道,任何細小的地方他都能用最巧妙的方式給你添堵。
花裕睜開眼,往廚房走,剛轉身就聽到身後的小孩都松了口氣,花裕啞然,自己是不是對他們太嚴厲了一點。
拉開冰櫃,随手捉了幾瓶飲料,走出了廚房,走到茶幾前,把飲料按照高矮順序,整齊地排列在茶幾上,花裕說:“喝吧。”
幾個小孩看着花裕,也不敢動,花裕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問:“鬧騰這麽久了,你們不渴嗎?”
他們才紛紛拿起飲料喝了起來。
溫弋很快就沖了澡下來,發現自己的小夥伴們坐在長沙發上,個個都乖巧地坐着和坐在旁邊單人沙發上的花裕聊着天,花裕翹着二郎腿,臉上還帶着微笑,啧,這麽快就把我的人收買了!
溫弋站在樓梯上朝花裕吼:“花裕你都不上班嗎?”
花裕擡眼掃了溫弋一眼,溫弋抖了一下,氣勢瞬間就弱了下去,連下樓的動作都不自覺地放輕了。
“如果你不在家裏開演唱會,我已經在南城的工廠視察了。”花裕雲淡風輕,倒沒有責怪溫弋的意思,只是在陳述事實。
溫弋已經下了樓,走到花裕身邊,有點愧疚:“我不是在開演唱會,是在排練……”說着就擡起左腿,靠坐在花裕坐的沙發的把手上,茶幾上還有一瓶沒有打開的冰橙汁,溫弋朝對面拍了拍手,對面的小夥伴懂事地把橙汁抛了過來,溫弋接過橙汁,擰開猛灌起來。
溫弋一口氣喝了大半瓶,喝完後長舒一口氣:“爽!”
花裕擡起右手揉了揉溫弋的喉嚨,語氣無比自然:“慢點兒喝,這樣喝冰水傷喉嚨——安懿可是一年四季都喝溫的羅漢果花果茶。”
坐在對面的幾個小朋友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望向溫弋,溫弋本來還因為花裕突然的動作吓了一跳,聽到後半部分就激動了:“這你都知道!”
安懿是誰?上至八十,下至八歲,無論男女老少,通通秒殺的男神,不僅僅是第一眼男神,還是越對他了解越癡迷于他的那種,溫弋現在已經屬于安懿病後期,病入膏肓,陷入了無法自拔式迷戀。
安懿不僅是花氏新視界旗下的藝人,也是花唯最好的朋友邱澤的老婆,所以,安懿也是花裕的弟媳。
溫弋突然回過神來反駁花裕:“你騙我!我昨天刷微博還看到他被拍到和邱澤在機場,兩個人手上明明都拿着星冰樂!”
花裕收回手,一本正經:“安懿是明星也是人,怎麽就不能喝星冰樂了?”
溫弋被花裕噎到,他說得很有道理,自己竟無言以對。
“诶等等,那你說他一年四季都喝溫的羅漢果花果茶!”溫弋直擊漏洞。
花裕卻不緊不慢:“一年四季都喝羅漢果花果茶,伴随偶爾星冰樂,有問題嗎?”
得得得,你說的都對!
溫弋翻了個白眼,催促花裕:“行了行了,你不是還要去南城的工廠視察嗎,你還在家裏幹嘛?”
花裕笑:“急着趕我走了,你們又繼續嗎?”
溫弋臉紅了一下,賭氣道:“不繼續了!花裕你煩死了!”
花裕笑出了聲音,聲音裏不自覺帶了幾分寵溺:“你之前不是在外面排練的嗎?”
溫弋嘆了口氣:“房租到了呗,我現在不想刷家裏的卡。”
花裕毫不留情地揭穿他:“是,不刷家裏的卡,吃了東西,讓人‘記在花裕頭上’?”
溫弋大笑起來,擡起手來輕輕打了花裕一下:“花裕!”然後壞笑着說:“你不覺得,有一天你去吃飯,然後服務員告訴你,你還有賬沒有結,挺驚喜的麽?”
呵呵,替我全家謝謝你,我的生活不需要這樣的驚喜。
“好了,我要走了,你們在家裏乖點。”說着從懷裏掏出錢包,抽了張卡出來遞給溫弋:“密碼是830617。”
溫弋接過卡,剛才的氣勢瞬間又沒了,有點不好意思:“我……”
花裕擡起手來拍了拍他的頭:“我之後會找溫恕要的。”
溫弋撅着嘴賭氣道:“不用!我以後會還給你!”
花裕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西褲,說:“好了,晚上我不回家吃飯,你叫阿姨回去了,自己在外面吃。”
溫弋點頭,突然有些興奮:“花裕!你晚上吃飯的地方離燦海近嗎?燦海的Muse,晚上九點半到十一點是我的專場,你要來聽嗎?”
看着溫弋亮晶晶的眼睛,滿臉的期待,花裕心都軟了,雖然是個麻煩鬼,但卻充滿活力,總讓人忍不住想要滿足他的所有心願。
花裕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答道:“不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你沒有猜錯,花裕的密碼,是唯唯的生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