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話

溫弋挂斷電話後,努力深吸了一口氣,下一秒就忍不住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花裕和韋卿霏在一起,小別勝新歡,他們會牽手,會擁抱,會接吻,甚至會做|愛,做所有愛人之間親密的動作——溫弋只是想想就覺得難受得快要死掉了。

明明花裕又不是自己的,為什麽會有一種自己就要失去他了的感覺,這種滋味,實在是太不好了。

溫弋蹲在地上大哭起來,把頭埋在膝蓋上,抽泣着看着手機上“飼養員”三個字,想要給花裕打電話過去,什麽都不說都可以,只要可以打擾他和韋卿霏,或者讓他知道自己在哭,他也許會問自己怎麽了,再編個理由把他騙到自己身邊來,對,不可以讓他待在韋卿霏身邊。

溫弋哭到喘不過氣,那通電話最終卻還是沒有撥過去——我一個放蕩不羁的樂隊主唱,我游戲人間,為什麽要被一個男人束縛,我喜歡他,可那是我的感情,不一定要得到他,因為他是別人的,先來後到要講規矩,憑什麽要為他去做萬人唾棄的小三,況且,他又不愛我。

苦笑着擦幹眼淚,努力做了兩個深呼吸讓自己的呼吸平定下來,給輔導員發了條短信請了假,所以這是學霸最好的地方,從來不缺席的自己,發一條短信就能夠輕松請到假,甚至短信中理由都沒有提及到,輔導員也太偏愛自己了。

溫弋開着車到了薔薇廣場,買了最近一場的電影,星期四的下午幾乎沒有人,偌大的巨幕廳了就只有自己,溫弋坐在角落裏抱着一桶爆米花,爆米花很甜,甜到膩人,吃進嘴裏卻難以下咽。

花裕現在在幹什麽?和韋卿霏聊着什麽?他們在做|愛嗎?

溫弋勉強地扯出一個笑來,笑着笑着眼淚就流出來了。

一直到電影結束,放映廳燈光亮起,溫弋眯了眯眼,原來這是一部喜劇啊,只可惜講了什麽自己并不清楚,全程腦海裏只有花裕,越想越難受,越想越害怕,沒有一點心思可以放在電影上。

走出電影院,溫弋看着櫥窗上映出的有些狼狽的自己,眼睛紅紅的,真是太糟糕了,一點都不符合自己沒心沒肺的人設。

溫弋決定讓自己開心一下,于是開始瘋狂地刷卡買衣服,幾乎把自己的小金庫快要掏空了,但是不得不承認,心裏有一種變态的爽感——自己小心翼翼,忍辱負重攢下來的錢,原來要花掉就是這麽輕松的事,什麽夢想不夢想都是虛的,偏執的小堅持都是屁。

反正自己什麽都沒有,所以什麽都能失去,既然刷卡能夠帶給自己快樂,那就刷吧。

溫弋瘋狂地刷着卡,手機瘋狂地震動着提示自己餘額,溫弋掏出錢包,抽卡的時候不小心抽出了花裕的黑卡,那一刻溫弋突然在想,自己在刷花裕的黑卡的時候,他的手機也會有震動提示他嗎?自己的存在,對他而言就是手機震動那麽微小的一件事。

“先生您好,請問,是刷卡麽?”看着收銀員甜美的笑容,看吧,這些人,看到黑卡都是一個反應,對自己莫名地恭敬。

都說了不是自己的了,黑卡不是,花裕也不是,自己得到的那些羨慕的眼光,那些自己悄悄地、以為不會有人發現而沾沾自喜得到的虛榮感,不過都是自己在騙自己罷了。

溫弋笑着把黑卡又插回卡槽裏,把自己的小金庫遞給收銀員。

溫弋買了很多東西,多到幾乎快提不動,于是坐在咖啡店裏給Aaron打了個電話讓他來陪自己,Aaron正在上課,聲音小如蚊蠅,說:“不行啊,我走不開,我們教授管得超嚴。”

溫弋恨鐵不成鋼:“你他媽假裝自己去上廁所啊!”

Aaron毫不留情地駁回:“你他媽一個廁所上一個多小時啊!”

溫弋深吸一口氣,說:“我請你吃晚飯。”

“你現在在哪兒?”

Aaron屁颠屁颠地到了溫弋說的咖啡店,溫弋遠遠地到Aaron就給他丢去一個鄙視的目光,唇語的确是在罵他:“他媽的俗!”

Aaron不以為然,壞笑着走近,看着堆滿了兩個座位的購物袋,整個人都驚呆了,看着購物袋外的品牌logo,都不是便宜貨,Aaron若有所思地望着溫弋,嚴肅地問他:“你撿錢了?”

“撿你媽的錢。我丢錢了,丢了一個金蛋蛋。”溫弋突然笑了起來,說:“不對,金蛋蛋,又不是我的。”

Aaron有些心疼地看着溫弋,問他:“是花裕嗎?”

溫弋沒有回答,沒有否認,那就是确認。

Aaron嘆了口一氣,說:“弋啊,是你的就是你的,別人的東西,咱不能去想,再好,也不能去想,你一個放蕩不羁的樂隊主唱,怎麽可以被感情這種膚淺的東西束縛?”

溫弋苦笑着貧嘴:“就算你開導我,也不會改變此刻你在我心中庸俗的形象。”

花裕處理完公司的事情已經七點過了,在他的老板椅上坐了一會兒,覺得有點想溫弋,他想到今天中午溫弋在廣播裏念的詩和唱了幾句的那首歌。

花裕給溫弋打了個電話,響了很久也沒有人接,花裕有些不滿,剛挂斷電話,手機就震動起來,花裕精神大作,看到來電顯示是“唯唯”,花裕突然楞了一下。

不可思議。

在看到來電顯示是“唯唯”而不是“溫弋”那那一刻,自己,竟然覺得有些失落,那種感覺太強烈,連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就好像看到了括號裏填的不是正确答案時候的感情——不該是這樣啊,無論自己在何時何地,明明都應該盼望接到花唯的電話才對啊。

花裕接通電話,就聽到花唯的抱怨聲:“你——請我吃晚飯!”

花裕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不是有老婆嗎?”

花唯不滿道:“是啊!都怪你!韋卿霏約我老婆去吃晚飯了!”

花裕趕緊哄道:“好好好,我請你吃。”

溫弋在真愛酒吧裏,叫了一群朋友,大家喝酒玩游戲,溫弋很久沒有這樣放縱自己了,開學後幾乎連酒都不沾,但是現在想想,果然酒好啊,喝醉了應該就什麽都不會想了吧。

酒過三巡,溫弋覺得自己有點醉了,可是為什麽更想花裕了。溫弋有些絕望地掏出手機,發現有兩個未接來電,都是“飼養員”,溫弋有種自己錯過了整個世界的悔恨感,趕緊滑開屏幕給花裕回撥過去,一直響到自動挂斷,花裕也沒有接通電話。

既然花裕給自己打了兩通電話,自己回他兩通電話也是無可厚非的吧?這樣想着,溫弋帶着小小的期待又一次撥通花裕的電話。

花裕仍然沒有接。

巨大的失落感和遺憾感幾乎将溫弋吞噬,為什麽不接自己電話,因為和韋卿霏在一起,是在吃飯嗎?還是,在做其他的事情?

溫弋越想越生氣,把花裕的電話設為了“阻止其來電”,因為看到了有他的未接來電就可以讓自己難過成這樣,那就再也不要看到有他的未接來電,這樣就不會再難過了。

花裕和花唯吃過晚飯,花唯要去接韋昱纾,分別前還不忘叮囑自己,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整天想着搞事情。

看着花唯開着車離開,花裕也坐上了賓利的後座,助理轉過頭對花裕說:“老板,剛才溫弋給您打了兩通電話。”

花裕伸出手從助理手上接過手機,看了下時間,二十分鐘前,給溫弋回撥過去,聽到的卻是甜美的女聲對自己說“您撥打的電話號碼正在通話中”,這是什麽脾氣?

花裕笑,問助理:“溫弋在哪兒?”

助理答道:“現在在燦海的真愛酒吧,下午在薔薇廣場買了很多東西,和樂隊的鼓手Aaron一起吃了晚飯。”

花裕皺了皺眉,對助理說:“去燦海。”

花裕望着窗外,聽着助理給自己念溫弋下午的消費清單,溫弋是用他的卡刷的,不是自己的黑卡,有情緒的小朋友,洩憤式的買買買,不應該刷自己的卡嗎?

到了燦海天地,花裕也并沒有下車,車停在路邊,花裕就看到對面馬路邊上正哭天搶地的溫弋,一群人拉着他護着他,他卻在中心手舞足蹈地鬧騰着,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是的确是喝醉了正在發酒瘋。

不一會兒花裕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溫弋。

花裕接通電話,那頭是Aaron,說:“花總,對不起……诶你別鬧!我在打……”

花裕聽着電話那頭溫弋不清醒的聲音,一直在重複:“給花裕打電話!電話號碼!1390xxxx000!”

可以的,竟然還背得自己的電話號碼呢,花裕在心裏小小的表揚了溫弋一下,就聽到Aaron的聲音:“溫弋喝醉了,你能來燦海接他一下嗎?”

花裕淡定地說:“你把電話給溫弋。”

很快就聽到溫弋的聲音,完全無法和剛才鬧騰的模樣畫上等號,撒着嬌對自己說:“花裕……你來接我好不好……花裕……”

花裕的心瞬間就被戳中了,卻故作冷淡:“不。”

花裕剛說完“不”字,溫弋突然大哭起來,又悲憤又傷心:“花裕!你來接我!”然後語氣又弱下去,可憐兮兮:“你來接我……你來接我……花裕……”

花裕嘆了口氣,推開車門下了車,對電話那頭說:“別哭了,擡起頭看下對面。”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晚了點點~雙更,下一話下午四點~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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