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桃花泛濫

姬傲霜這一年來變化很大,個子很高,已經高出上官玉一頭了,圓圓的臉也不見了,取而代之是尖尖的下巴,消瘦的臉頰,小眼睛也顯得大了許多,很有神。

她面帶笑容地來到上官玉面前,笑着說:“師姐,這是今年下來的葡萄,特別甜,你嘗嘗。”說着拿過桌子上的小籃子,小心地将葡萄放了進去,然後推到上官玉面前。

上官玉懶懶地摘下一個放在口中,姬傲霜很開心,忙問:“好吃嗎?”

姬傲霜這一年來除了修煉就是找上官玉,各種獻殷勤,這令上官玉有些反感,于是她便疏遠了姬傲霜。今日也不例外,上官玉眼都未擡,“挺好。”

姬傲霜感覺得到上官玉的冷漠,她很難過,她多麽希望上官玉和以前一樣疼愛自己,可是她也明白,那種疼愛是對妹妹的,自己要的卻是情愛,所以失去了也不後悔。她繼續笑着說:“師姐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上官玉點點頭,“已經好了。”

姬傲霜沉默了一下,看着上官玉,終于鼓起了勇氣,“師姐,大師姐說你的傷是修煉過激造成的,但是我知道這不是真的,你不會犯那樣低級的錯誤。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你告訴我好嗎?”

上官玉擡眼看着姬傲霜,見她臉上的稚氣已脫,隐隐已是個大姑娘了,只是這一身男裝……上官玉心中嘆息了一下,冷冷地回答道:“大師姐說的是真的,你想多了。”

姬傲霜還要說什麽,上官玉打斷道:“時候不早了,我想休息了,你早些回去吧。”

姬傲霜看了上官玉片刻,方道:“好,那我回去了,師姐吃完葡萄再休息吧,要不明天就壞了。”說完轉身向門外走去,剛邁步出去,就聽身後傳來上官玉冷清的聲音:“以後進我房間要敲門。”

姬傲霜身子一僵,痛苦鋪天蓋地襲來,她咬住嘴唇,走了出去。

翌日,上官玉睡到自然醒才起床,她想把自己的精神養好一些,以免被掌界探查到什麽。她取出從未用過的胭脂水粉,微微修飾了一下面容,将那因痛苦而有的疲憊之色掩去,又換了一身幹淨的白衣,方拿起秋水劍向空界飛去。

剛到掌界所在的通天大殿外,褚遂玉便笑着迎了上來,“出塵師叔昨日就傳話過來,說師妹你今日會過來見師父,我早早就等在着了。”

上官玉點點頭,“有勞師兄了,可以帶我去見掌界了。”

褚遂玉一愣,随即委屈道:“我不是奉師父的來接你的,是我自己想見你的,這一年來都沒怎麽看到你,又聽說你受了傷,我急的要死,多次請求師父允我去靈界看你,可是師父不答應。”說着深情地望着上官玉。

上官玉頗為無奈,她現在不喜歡任何人對她抱有情愛的想法,這令她很不舒服,當下她冷靜地說:“我好多了,謝謝師兄挂心,我此次是來見掌界的,若無其他事我便去了。”

褚遂玉沒想到上官玉是這樣的表現,以前她雖沒有直接表露什麽,但是也會多少給自己一些回應,盡管微乎其微,那也是相當難得的,可如今?

褚遂玉心中升起了一種不祥的感覺,他覺得上官玉如此冷淡的反應,該不會是有了心上人了吧?褚遂玉想到此處竟又急又怒,上官玉是他心中選定了妻子,絕對不允許出半點差錯,當下他上前一步,急聲問道:“師妹,你怎麽了?”

上官玉微蹙眉頭,她不着痕跡地後退了一步,正要回答,便聽大殿內傳來說話聲:“玉兒,要你師妹進來,你退下。”

褚遂玉萬般不願,卻也不敢違背無極的命令,他閃身讓出一條路,上官玉平靜地穿過他身邊進入大殿。

褚遂玉看着上官玉的背影,緊握着拳頭,心中喊道:“你只能是我的。”

無極是個中年男人的樣子,健壯,臉膛微紅,面有胡須。他坐在掌界位上,看着下面恭敬的上官玉,“你的傷好了嗎?”

上官玉低着頭,“已經好了。”說完很長時間,未聽見無極說什麽,上官玉疑惑地擡起頭,竟對上了無極的視線,他不知何時已站在上官玉前面一步遠的距離,看着上官玉。

上官玉忙低下頭,心中湧起一股不适的情緒來。

就聽無極說道:“在過一個月就是你十七歲生日了,真是歲月如梭啊,想當初我帶你回來的時候,只有那麽大一點,現在這樣大了,還如此出色,真是難得。”

這樣的語氣,有說不出的情緒在裏面,上官玉有些疑惑,她是曾聽師傅說過自己幼時大病一場,失去了一些記憶,其中包括自己是由掌界帶回靈空界的,只是自己完全不記得了。她壓下心中的疑惑,淡淡道:“謝謝掌界誇獎。”

無極笑道:“寵辱不驚,更加難得。”說完頓了一下,“你可知道我為何找你?”

上官玉答道:“是因為每二十年一次的三大仙地集會嗎?”說完擡起頭看向無極。

無極一愣,“嗯?哦,是你師傅告訴你的嗎?這确實也是一件較重要的事。”

上官玉更加疑惑,難道還有比這更重要的事,那也得是師傅告訴自己才對,掌界親自通知自己,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無極顯然有些尴尬,他轉身回到掌界位坐下,才說:“也是,還有二個月就要集會了,你是這代弟子的佼佼者,屆時必将參加三強争霸,你需要好好準備一下。”

上官玉點點頭:“弟子謹記掌界教誨。”

無極又道:“因你得了秋水劍,我曾準你每月進入洞花水月修煉一次,後來又準你随意進入,可是你似乎只進去過一次,這是為何?”

上官玉微微一愣,随即道:“弟子不喜歡投機取巧,想憑借自身努力修煉。”其實是她第一次進入洞花水月時便有種被偷窺的奇怪感覺,本來洞花水月中還有一個天池,沐浴修煉更是平常的十倍,上官玉本來打算一試,卻因那感覺也打消了念頭。

無極道:“我們靈空界是三大仙地之首,此次集會也務必要獨占鳌頭,我現在命令你,務必進入洞花水月修煉,尤其是天池中。”

上官玉心頭更加不适,她表面平靜地點點頭,靜候無極的下文。

無極微咳了一聲,“确實還有另一件事,是關于你的,現在時間也還早,就晚些時候再告訴你吧。你退下吧。”

上官玉沒有說話,施了一禮,返身走出大殿。

無極若有所思地看着上官玉離去的身影。

上官玉走出大殿沒有看見褚遂玉松了一口氣,她毫不耽擱地離開了空界,路上卻思考着無極剛剛的那番話,想着到底有關于自己的什麽事,想着想着就想起無極說的那句“距離自己生日還有一個月。”上官玉心中一動,随即痛楚漫布全身,這不正是遇到任清離的那段時間嗎?

上官玉忍痛趕回自己房間,翻出任清離送給自己的盒子,那清晰的字跡再次要她淚流滿面,任清離除了秋水劍,還留個自己一只花癡的不死神猴,上官玉突然心潮澎湃,不死神猴是她與任清離短暫的記憶中一個特殊的見證,看見它也許就會像看見任清離一樣。

上官玉立即将什麽三大仙地集會,以及什麽關于自己的神秘事件抛之腦後,她拿起筆留書一封,又簡單收拾了一下細軟,避開人群,離開了靈空界。

傍晚,姬傲霜照例提着一些水果和糕點來看上官玉,她敲了幾下門見無人回應,便推門進去,看見了上官玉的留書,她毫不遲疑,當即在落款處添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回到房間收拾包裹,也離開了靈空界。

上官玉心情很激動,她一面心痛一面卻無法抑制地去回憶與任清離相遇的點點滴滴,最初的相見就是自己救她的那個晚上。上官玉馬不停蹄,不顧黑夜趕路的危險,從離開靈空界就一直在飛行,終于在當天晚上下半夜來到了與任清離兩次共度的地方。她借着月光環顧四周,任清離睡覺的石頭還在,上官玉走過去,那席卷全身的痛楚令她呼吸都有些困難,她輕輕觸摸那塊石頭的表面,仿佛依舊能感覺到任清離的氣息......

正傷心之時,突然一聲尖厲的叫喊由遠及近,“救命啊!救命啊!”

上官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隐約看見一個人正跌跌撞撞向這面跑來,後面似乎有東西在追趕他。

上官玉毫不遲疑,提着秋水劍飄了過去,繞過那人才看清楚後面是一個面容醜陋的魔鬼,上官玉忙拔出秋水劍,與那怪物戰在一處,逃過去那人竟沒有繼續跑,在旁邊大喊着:“加油,殺了它,加油。”

幾招下來,那妖魔不敵,終于被上官玉殺死,可她也累地氣喘籲籲。這個妖魔比起救任清離時殺的那個弱了很多,而且如今又是用的妖魔忌憚的秋水劍,還這樣費力,自己的修為竟已跌成這樣。

上官玉嘆息了一下,轉身去看救下的那人,眼前的情形依如當初,那人在看清上官玉的長相時已經看傻了。上官玉見她的打扮竟也是女扮男裝,身上隐隐的貴族之氣像極了任清離。

時間輪轉,歲月如斯,卻總是找不到最初的感動。

上官玉正打算說話,就聽四面八方傳來刺耳的哭笑聲,她心中叫聲不好,立即來到那女子身旁,輕喝道:“還不快走。”

說話間便已晚了,一下子來了不下四五十妖魔,将她二人團團圍住,上官玉只得手持秋水劍嚴陣以待。那女子終于回過神來,吓得花容失色,大叫:“媽呀,這可怎麽辦啊?”

上官玉回過頭冷冷看了她一眼,“你沒有修為嗎?”

那女子苦着臉說道:“我那點修為連一個小魔鬼都對付不了,更何況是這麽多。”

上官玉心中了然,她轉過身緊張地盯着四周的妖魔,顯然,那些妖魔十分忌憚她手中的秋水劍,硬是沒有沖上來。

然後,随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盡管秋水劍為了保護主人發出愈加濃郁的劍光,妖魔等得不耐煩了,一窩蜂地沖了上來,上官玉一面與妖魔打鬥,并護着身後的女子,一面忍受着那女子的聒噪。

“媽呀,吓死我了……”

“這邊還有一個,趕快趕快……”

“天呀,這個長得也太醜了,怎麽對得起父母?…….”

……

上官玉恨不得一巴掌把那女子拍暈,她越來越感吃力,眼見便要支撐不住,她心中突然有種輕松的感覺。

若是此刻便死去,會不會在黃泉路上遇到任清離呢?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時,突然想起一陣悠揚的簫聲,上官玉只覺一陣熱流沖上丹田,腦海中瞬間清明了不少,再看那些妖魔竟似無法忍受這簫聲,紛紛捂着耳朵,踉踉跄跄地想要逃走,卻還未飛起便摔倒身亡,很快,便是一地的妖魔屍體,竟無一生還。

上官玉與那女子尋聲望去,黑暗中緩緩走出一位身着白色長衫的男子,手持一柄玉簫吹奏着。他周身散發着猶如神仙下凡的飄然之氣,面若冠玉,英俊卓然。

那女扮男裝的女子嘴張得大大的,眼珠都快瞪出來了,失聲叫道:“神仙!”

上官玉心頭也是一動,心想世界上竟有這樣的男子。

那男子一曲吹畢,緩緩放下玉簫,直直地看着上官玉,許久,說道:“你還有一些小時候的影子,只是愈加漂亮了。”

上官玉愣住了,她在記憶中搜索着,卻沒有關于這個男子半點的信息,她疑惑地看着那男子。

那女扮男裝的女子卻叫道:“原來你們認識啊,你倒是早點出現啊,吓死本小姐,不,本小爺了。”

那男子并不理會,他依舊看着上官玉,柔聲說:“你不記得了嗎?我們小時候曾私定終身,我是你的未婚夫忘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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