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三次,圓滿成為任務。
謝半悔累得手指頭不想動,仿佛又回到了剛下工地那會兒,做一天體力活兒,回到出租屋飯不想吃,只想躺着睡覺。
姚夢蘭心疼謝半悔,會給她溫着飯,等她睡夠了,起來就能有飯吃。
戴瀚漠卻沒這眼力見,被子滑在他腰腹上,他靠着床頭抽煙,滿意地看着斜着橫躺在床上的謝半悔,“享受嗎?”
“不享受。”謝半悔實話實說,“工錢按次結算嗎?”
“你要多少?”
“一次一千,給我三千。”謝半悔伸手,對着戴瀚漠要錢。
戴瀚漠把她撈過來,抱在懷裏,噙了口煙,對着她的嘴親,來回重複了三次。
“給我滾。”謝半悔擡腿踹他,踢到了腿骨,她自己疼得嗷嗷叫。
戴瀚漠掀開被子,查看她的腳趾頭,确定沒骨折,“你就不能安分點。”
“不能。”謝半悔從戴瀚漠身上禿嚕下來,躺在旁邊,看戴瀚漠黑乎乎的腦袋在檢查她的腳,手順着小腿往上,又有點先前那意思了,“戴瀚漠,沖破禁/忌的感覺是不是很刺激?”
“嗯?”戴瀚漠擡頭看她。
謝半悔說,“小孩子在很小的時候,是沒有性別觀念的,沒有男女之分。是大人告訴他們‘你是個男孩,你應該去男廁所,應該喜歡女孩子’,其實這并不一定就是孩子的選擇,是大人在幫他做選擇,潛移默化地讓他有了性別的意識,在做認為正确的事情。”
“你想說什麽?”戴瀚漠坐在旁邊,看着軟成一灘泥,就剩嘴巴還有力氣叭叭的謝半悔。
謝半悔故意說,“其實你喜歡的是男生,是不是?”
“接着說。”戴瀚漠竟然鼓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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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半悔來勁兒了,裹着被子在原地打了個轉,“我外形像男的,所以你每次看到我都很激動;但我本質是女的,又滿足了你內心的傳統。就是這麽矛盾的結合體,讓你難以把控,其實你本質是個雙,雙才是真的渣……”
“這就是你的見解?”戴瀚漠把她撈起來,坐在腿上,“我渣不渣?”
“渣……土車……”謝半悔哼唧一聲,“給我四千。”
戴瀚漠恨聲說,“我有錢,做死你。”
“……”謝半悔沒力氣鬥嘴了,嬌氣地嚷嚷,“我疼啊……”
“疼死你。”
“戴瀚漠,你他媽的……”謝半悔怒聲罵,不過瘾又揪着戴瀚漠的耳朵,在他後背上撓出兩朵牡丹花來,“我是個女的,你別欺負我……嗚嗚……”
謝半悔哭了,真哭了。
戴瀚漠怎麽都哄不好那種。
渾身疼,腿不是自己的,摸下眼睛,眯成兩條狹窄的線。
謝半悔生物鐘很準,不用鬧鐘,到點就醒。
她醒的時候,戴瀚漠還沒醒。
謝半悔一個人睡習慣了,被子完整地裹在她身上,戴瀚漠可憐巴巴地蜷縮着,側卧在旁邊。
“戴瀚漠。”謝半悔叫他的名字,沒人應。
謝半悔搬着腿下床,把地上的垃圾清理進垃圾桶,系上口,放在門後。
進浴室清洗自己,一身的犯罪痕跡。
謝半悔洗了澡、洗了頭發,坐着等了十分鐘,戴瀚漠還沒醒。
桌上放着戴瀚漠的手機。
開鎖有密碼有指紋。
謝半悔拿着手機,蹲在床邊,抓着戴瀚漠的手指,摁在指紋鎖上。
開了手機,轉賬四千到自己的賬戶上。
關了屏幕,又坐了會兒,再次抓住戴瀚漠的手開了手機屏幕,把自己的聯系方式,全删了。
吃幹抹淨,又沒耽誤賺錢。
謝半悔滿意極了,輕輕地走了,除了門口的垃圾,沒帶走一片雲彩。
戴瀚漠醒來就懵了,茫然地看着房間。
房間被清理過,酒瓶子、酒杯不見了,昨晚謝半悔坐過的沙發扶手上的褶皺都被撫平了。
拿手機,有一條未讀信息,提示轉賬四千。
翻着聯系表找謝半悔的名字,查無此人。
戴瀚漠又又又一次,被謝半悔耍了。
額外得了四千塊錢,謝半悔在外面逍遙了兩天,她對姚夢蘭說是出差考察。
所以兩天後,謝半悔打開自己家,看到在客廳裏坐着的戴瀚漠時,她以為自己走錯了門。
“站門口做什麽?快進來。”姚夢蘭從廚房裏出來,臉上是忍不住的笑意,“快看看誰來了,小戴,你高中同班同學,去家裏給你送過紅棗的。”
謝半悔在門口換了鞋,推着姚夢蘭進廚房,“做什麽好吃的了?我聞到味兒了。”
姚夢蘭說,“你去客廳坐着,飯快好了,我留小戴在家裏吃飯了。”
“哦。”謝半悔拖沓着拖鞋,慢騰騰地走到客廳,“你怎麽來了?”
“我手機裏的聯系方式,是你删的?”戴瀚漠臉色不怎麽好。
謝半悔的臉上,也沒看出來有多高興,“誰知道啊,說不定是你自己睡迷糊了,就把我删了。”
“我有說被删掉的是你的聯系方式嗎?”戴瀚漠眯着眼睛,緊盯着謝半悔。
謝半悔嘟囔了一句,只有她自己知道的話,“你怎麽找到我家裏來了?”又想起一件事兒,“你不是前天的車次嗎?怎麽沒走?”
“把票退掉了。”戴瀚漠說,“事兒沒辦完怎麽能走。”
“辦什麽事兒?”謝半悔順口接話。
戴瀚漠恨聲吐兩個字,“辦你。”
“……”謝半悔緊張地看眼廚房的方向,“你說話怎麽越來越……黃……暴……”
戴瀚漠冷笑一聲,“比不過你。”
戴瀚漠是來找事兒的。
謝半悔對他的來意确定了。
飯桌上,姚夢蘭一貫的熱情,不停地給戴瀚漠讓菜、夾菜,問他在哪裏上班、工作情況、生活情況,在聽到戴瀚漠沒有女朋友時,姚夢蘭這才給謝半悔夾了一筷頭的菜,和在文字下面劃橫線突出重點是一個道理,“半悔也沒有。”
“嗝。”謝半悔被吓得打嗝止不住。
吃過飯,趁着姚夢蘭去廚房洗碗筷的時間,謝半悔趕緊把戴瀚漠拽出門,“說吧,你到底想怎麽樣。”
“是你想怎麽樣。”
“我現在沒想怎麽樣。”
“那你是兩天前,想怎麽樣的嗎?”
文字游戲,戴瀚漠這個學霸能陪着玩一天。
倆人說話時正站在樓下,謝半悔擔心姚夢蘭會從窗戶往下看,她貼着牆根站,“戴瀚漠,你不是玩不起的人吧。”
“我是。”戴瀚漠一句話讓謝半悔沒有往下聊的沖動了。
“……”謝半悔接下來的話,像個渣男,“你又沒什麽損失。”
“我賺到什麽了麽?”戴瀚漠估計是氣壞了,話都不會好好說了,明顯的帶着個人情緒。
謝半悔動了動嘴皮子,“互利、共贏的事情,你一定要弄得這麽難看嗎?”
“謝半悔,我服了你,行了吧。”戴瀚漠暴躁地在原地轉了幾個圈,“我今天下午的車,回江城,是設計院有急事兒,我必須回去一趟。”
“回吧,你趕緊走吧。”兩天前,你就該走了。
戴瀚漠問她,“你手機呢?”
謝半悔大概知道他要做什麽,說謊,“在家裏,忘記帶下來了。”
戴瀚漠趕時間,沒心思和她廢話,直接上手摸她口袋。
謝半悔不讓,推搡着戴瀚漠的手和臉,“我喊了!”
“你喊吧,這個小區裏認識我的,只有你和你媽,我不嫌丢人。”戴瀚漠找到手機,撥了自己的手機號碼,不怕辛苦幫忙存了新聯系人,“別再删了,不然我還來你家堵你,除非你再搬家。”
“你怎麽變成這樣了!”謝半悔真誠地感嘆,以前的戴瀚漠不是這樣胡攪蠻纏的人啊。
“我以前就是纏你得太少了。”戴瀚漠說,“我真的要走了,過來,讓我抱一下。”
“你抱男的,上瘾吧。”謝半悔往後退一步,離得他更遠了,問他,“你怎麽知道我家住在這裏。”
“和曹孔業的聯系記錄裏,保存的有他的聯系方式。”戴瀚漠呲牙咧嘴地威脅,“做為交換條件,我告訴曹孔業,要告訴他一個秘密。”
“你要告訴他什麽秘密?關于我的?”謝半悔緊張了,要是讓曹孔業知道他真的有秘密,曹孔業能氣死。
“嗯。”戴瀚漠指了指謝半悔亮起來的手機,“他打電話過來了。”
“……你去死吧……”謝半悔擡腿踹戴瀚漠。
戴瀚漠單手強制地抱了她一下,然後,堅決地離開。
謝半悔看着來電提示,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嗨,你找我麽?有事兒?”謝半悔慢騰騰地接了電話。
曹孔業問,“戴瀚漠找你家去了?”
“嗯。”
“他找你做什麽?”曹孔業機警地問。
謝半悔打哈哈,“問點事兒,他已經走了。”
“謝半悔,你是不是有事兒瞞着我。”曹孔業疑惑地問,“你和戴瀚漠有事兒。”
“我和他能有什麽事兒,害,你別瞎猜。”謝半悔腦門上吓出冷汗來了,“戴瀚漠告訴你什麽秘密了?”
“他能有什麽秘密告訴我的,大概是诓我的。不對,你怎麽知道戴瀚漠要給我說秘密,謝半悔,你他媽的還說和戴瀚漠沒事兒,他什麽都告訴你,你倆是不是穿一條褲子了。”曹孔業十分有危機意識,“你倆關系是不是超過你我了。”
“沒有,怎麽可能,別瞎說。咱們是有豐富作戰經驗的老戰友了,和戴瀚漠……就是老同學。”謝半悔說,“你知道他是建築師,認識不少人,我以後想在這一行混得更好,得處好他這條線。”
“有道理,我想着你倆也不可能有事兒。”曹孔業說,“你倆男的,太暧昧了。”
“你相親怎麽樣了?”
“別提了。我給你說過不,在皇宮有個女的栽我懷裏了,她就是相親對象,小丫頭片子,還有兩張面孔呢……”曹孔業嘟嘟起來沒完沒了,“估計是瞞着家裏出來玩的……”
春天是不是要來了?
不會啊。
馬上要來的是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