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戴瀚漠一周跑一次南濱市,沒其他事兒,就是找謝半悔。
謝半悔煩的不行,“你注意點影響好不好,你總來找我做什麽?”
“你說呢。”戴瀚漠深深地看着他。
謝半悔甩着兩手泥,“你看到我這樣還有欲/望嗎?”
“有。”
謝半悔罵他,“牲畜。”
戴瀚漠不生氣,謝半悔去哪兒他跟着去哪兒,就是下班了,人散了,就把謝半悔挾持到酒店去。
沒其他事情,就是做四千塊錢的生意。
謝半悔氣得直捶床,“戴瀚漠,你講講道理行不行,你過來一趟消費四千,你工資能有幾個四千。”
“我漲工資了。”戴瀚漠把工資卡塞到謝半悔的胳膊肘裏,被她滑稽地夾着,“工資卡給你。”
“你要和我保持長期的非正/經關系?”謝半悔把卡丢回戴瀚漠那張過分俊朗的臉上。
戴瀚漠這厮竟然點頭,沒一點禮義廉恥的自覺。
“我不願意,你想找人發展,你去皇宮找,別找我。”謝半悔下床找衣服褲子,一件件往上套,緊身背心被戴瀚漠脫了,不知道塞在哪裏去了。
反正小,穿不穿沒什麽區別。
謝半悔光腳,拿着鞋就往外走。
戴瀚漠翻身下床,攔住他,把人抱回床上,用沉重的身體壓着,“吃了飯再走。”
Advertisement
“你別得寸進尺。”謝半悔用指甲撓戴瀚漠的臉。
戴瀚漠在她臉上,用力親了一下,“陪我吃飯,我下午回江城。”
“你就是過來睡我的!!!”謝半悔嘶吼。
戴瀚漠笑得不行,“對。”
謝半悔覺得要麽是自己變态了,要麽戴瀚漠就是個變态,後者的可能性更大點。
因為謝半悔仍舊覺得這樣是不對的。
“戴瀚漠,你注意點影響行不行。”飯到了,謝半悔被氣飽了。
戴瀚漠胃口不錯,呼嚕呼嚕吃了不少,“我不去你工作的地方找你,你自覺過來酒店找我。”
“你真是……”謝半悔覺得這事兒要好好和戴瀚漠說說,“不光是對我的影響,還有對你的影響。你是個設計師,沒有對接工作,總是往南濱市跑,別人會猜測的。”
“猜測什麽?”戴瀚漠不知道是真的不懂,還是在裝迷瞪。
“……”
戴瀚漠輕描淡寫地說,“不用管別人。”
“那你的前途呢,晉升空間呢?你管不管了?”謝半悔想搖着他的肩膀,把他叫醒,“人言可畏、口水戰,你該得到的已經超額從我這裏得到了,其他的我不想陪你玩了。戴瀚漠,你也該收收心,回歸正常生活了。”
“你覺得我這樣不正常?”
“不正常。”
“那什麽樣,在你們這些三觀正的人眼中,才是正常的生活?”戴瀚漠放下筷子,問謝半悔。
“認真對待生活,認真對待工作。”
戴瀚漠繼續拿筷子吃飯,“我現在就在認真。”
“你沒有。”謝半悔吃不下,看着戴瀚漠就生氣,拿着外套走了。
戴瀚漠老神在在,這次沒攔他,“我下周五過來。”
“別和我說。”謝半悔怒氣沖沖地下樓,手機提醒有筆錢到賬,金額是四千。
戴瀚漠,你他媽的腦子有病。
變态的是戴瀚漠,謝半悔确定了。
以前的戴瀚漠,工作無比積極,沒有節假日,一天二十四小時,恨不得被工作塞滿,沒有個人時間。現在的戴瀚漠,周末固定雙休,除非要緊事兒,一般找不到人。
一個人,行程一旦繁忙起來,大概是兩件事:缺錢和談戀愛。
戴瀚漠家世條件,熟悉他的人大多知道些,莫紅葉不是做事兒低調的,出手相當闊綽大方,大家私底下有耳聞。
那麽就是談戀愛了。
戴瀚漠沒有直屬領導管教,除了曹國華。
曹國華招手,讓站在門口的戴瀚漠進來,“小張剛才說,周末的出差,你去不了?”
“嗯。”
“有事兒?”曹國華說,“沒有急事兒的話,還是跟着去一趟,能學不少新東西。”
“有急事兒。”戴瀚漠現在對工作沒積極,不上進,一心只想去南濱市。
“談戀愛了?”曹國華問。
“是。”
“姑娘在南濱市上班?”曹國華又問,“本地人?”
“A市。”
“和你同一個城市的,該談戀愛了。”曹國華又說,“她是做什麽工作的?如果方便,把工作換到江城來吧。”
“……”戴瀚漠有點轉不過來彎。
曹國華說,“異地可不行,現在剛談,倆人有激情有熱情,時間久了,你懶她也懶,感情就淡了。總要有個人要多付出一點,不是她就是你。”
江城市,還是南濱市,戴瀚漠從來沒想過。
謝半悔現在恨不得離得他遠遠的,是不可能搬來江城的。
戴瀚漠始終認為,人這一輩子的精力是有限的,在這裏多了,在別的地方就會少。
在工作方面投入多了,在感情方面,就會份量減少。
真正能做到平衡兩者關系的,是平衡木的天才。
戴瀚漠不是。
前途和謝半悔,哪個更重要?
這個問題,戴瀚漠放在心上,認真想了,這個周末他沒如約去南濱市找謝半悔,謝半悔沒個電話沒個信息,估計心裏還會舒一口氣。
可戴瀚漠必須要想想,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是一份讓人稱羨的工作,還是一段他想要的姻緣。
工作,以他現在的才華和人脈,只要不作妖,一路高歌到達巅峰,是沒有問題的。
這條路走得容易。
姻緣,謝半悔情緒不穩定,一會兒和他好,一會兒不待見他,讓人摸不清楚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這條路,戴瀚漠可能會顆粒無收。
就算血本無歸,不計較付出與收獲,他想要的,是和謝半悔在一起。
戴瀚漠隔了一周才去南濱市,出了高鐵站,讓謝半悔來接他。
謝半悔忙得要死,哪有時間和他玩游戲,聽到他又來添亂,恨得牙癢癢,“我在忙着,你別打擾我。”
戴瀚漠給曹孔業打電話。
曹孔業屁颠颠地來了,看着兩個行李箱,有點傻眼,“你這是過來出差幾天啊?怎麽帶這麽多東西。”
“來安家。”
曹孔業解釋,“房子雖然是交房了,是毛坯房,賣房的時候,這個是說清楚的吧。”
“不住新房,我有地方住。”戴瀚漠說。
曹孔業幫忙把行李箱搬上車,“你去哪裏?”
“福源小區。”
“你也住福源?謝半悔就住這裏。”說話太快,曹孔業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你要住謝半悔家?”
“先住兩天。”
“謝半悔知道嗎?”
“她媽知道。”
“……我去。”曹孔業啓動車子的手在顫抖,“你倆這是怎麽回事兒,誰能給我解釋一下。”
“我們在談戀愛。”
“你是1?”曹孔業震驚又憤怒,“謝半悔怎麽能是0!”
謝半悔回家已經将近十點,一身的灰塵,進家門直接去洗手。
從洗手間出來,才發現家裏坐着倆外人。
曹孔業就算了,他是好哥們,時常過來蹭飯。
可戴瀚漠是怎麽回事兒!
謝半悔眼珠子要蹦出來了,“你怎麽又來我家!”
曹孔業從驚呆了到接受了,只用了從車站到謝半悔家這一段路的時間,“嚷嚷什麽,趕緊坐下吃飯。”
姚夢蘭同樣淡定無比,“還有個湯,你進去端出來。”
飯桌上,熱鬧又詭異。
謝半悔看着異常活躍的曹孔業,和異常平靜的姚夢蘭,更覺得驚悚了。
吃過飯,曹孔業要走,非要讓謝半悔送。
“你幹嘛啊!”謝半悔拉着臉,“你怎麽把他送到我家裏來了,人是你送來的,你把他帶走。”
“裝!你再給我裝!”曹孔業擡手,在謝半悔額頭上敲了兩下,“戴瀚漠為什麽出現在你家,你不知道為什麽嗎?”
“不知道啊。”謝半悔裝傻。
曹孔業說,“肯定不是來找我的,更不是來找你媽的。他好像辭職了,準備在南濱市找工作的,人既然來找你了,你別逃避,和他好好談談。”
“辭職?他說的?”
“他問我南濱市薪資水平怎麽樣,不是找工作,問這個做什麽。”屋門沒關,曹孔業探頭往裏看一眼,“戴瀚漠人挺好的,你倆雖然有點……不尋常,倒也般配,我這裏支持了。”
“他和你說什麽了?那是他單方面的想法,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他有毛病。”謝半悔要轉身進門,去找戴瀚漠理論,一副索要“名譽損失費”的架勢。
曹孔業拽着她的衣領,把人攔着,“戴瀚漠樣貌、品行都算人中龍鳳了,配你綽綽有餘。人家還沒挑三揀四,你倒是先跳腳了。”曹孔業說,“不管男朋友還是女朋友,你給我好好談,可別傷了戴瀚漠,我往後靠着他發財的。”
“什麽意思?”
“秘密。”
“你倆都有毛病。”謝半悔嫌棄地說。
曹孔業揉了兩把謝半悔的頭發,“八字剛有一撇,有眉目了我告訴你。”
“行吧,路上注意安全。”謝半悔把曹孔業送到樓下,目送車子離開。
一時,她不想上樓。
不想面對難纏的戴瀚漠,不想面對猜疑的姚夢蘭。
可那是自己家,謝半悔不可能不回去。
回到樓上,房子裏只見到姚夢蘭,沒見戴瀚漠。
“小戴累了一天,去睡了。”姚夢蘭在拿着笤帚掃地。
兩室的房子,戴瀚漠不可能睡在姚夢蘭房間裏,那只能是睡在自己房間裏。
謝半悔擡腿要往自己房間去。
姚夢蘭叫住她,“你別去打擾小戴,今晚你和我睡。”
“我怎麽能和你睡一個房間。”謝半悔不樂意。
姚夢蘭看她一眼,“外人不知道你是男是女,我能不知道嗎?”
“嘻嘻嘻嘻。”謝半悔假笑。
洗漱後躺在床上,謝半悔睡不着。
摸出手機給戴瀚漠發信息:
“你辭職了?”
“為什麽?”
“你要在南濱市找工作?”
“南濱不适合你,回江城去。”
“戴瀚漠,你這是在自毀前程。”
沒人回複,謝半悔越發越生氣。
盯着手機,就是一股惱怒竄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