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還擔心你配不上楓兒這孩子呢,人家如今也是一方主将,現在整個北越國,很多關塞要處,都是他的人在把守。能嫁給這樣出色的男子,我看你該偷笑”

“反正本姑娘還不想嫁人”

無憂說完,逃也似的奔出了“秋月閣”

“這孩子,越來越不像話了”

寧永峻看着無憂的影子完全飄出了門,這才伸手摟過秋月的肩頭,将她一直抗拒的身子按在心口處。

“秋月,老爺知道你有心上人,不過卻是個敗類,你也看見了。知道那晚之事,老爺并不怪你,甚至還很喜歡你,因為你在床上的表現,很像夫人年輕的時候”

“那時候的她,在床上也是不迎合不抗拒,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讓人看不透,可是老爺我卻愛得要死。還有,夫人也是十九年華就懷胎當娘。與你在一起時,我常常會恍然覺得是和夫人在一起”

“好好養胎吧,把孩子生下來,老爺決不虧待你。到時候你若還想走,老爺甚至也不強留,還會給你一筆安家費”

“老爺,您真會疼人,可惜夫人沒有福氣,嗚嗚”

秋月瘦瘦的身子,在寧永峻的懷裏,抖得像風中的落葉,讓寧永峻很是疼惜。

“嗯嗯,快別哭了,傻孩子,都要當娘了,還哭對胎兒不好”

寧永峻用帕子擦着秋月的珠淚,動作是那樣溫存小心。

秋月将寧永峻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處,說道:

“老爺,您是秋月第一個男子,也會是最後一個男子。其實秋月這裏也已經愛上您了,秋月願意給我的相公生孩子,以後還要生很多的孩子。”

“真的?老爺我感覺自己又年輕了。”

“真的!其實老爺在床上的表現并不老,您那功夫每次都弄得秋月飄飄如仙。雖然秋月在老爺心裏,只是夫人的影子,可這也是秋月前世修來的福份,秋月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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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此,寧永峻的成就感相當爆滿,他的心怦然亂跳,抱起秋月直奔床鋪。

“小心肝,你這泫泫欲泣的模樣,看得老爺我心癢得很,你摸摸看,我家老二又想鑽進你那蜜地去興風作浪,喜歡它那樣入你嗎?”

“喜歡”

“嗯,小心肝,今晚老爺真是不想放過你,我會很輕很輕地放進來再送出去,不會驚擾我們的孩子”

“老爺,憐我”

床帳落下,帳頂又是好一番細細簌簌的抖動。

……

無憂出了秋月閣,才知道自己好死不死地吃撐了,連走路都覺得腿沉。

緩慢踱步而去,專心地想着寧府的未來,她竟然覺察不到有個人,手中提着不明物體,悄悄附在她身後,随她前行。

無憂是真的很喜歡秋月腹中的孩子。

不管是男是女,它都是将軍府未來的小主人,對于身份,在無憂心裏并無貴賤之分,因為那也是與自己有血緣關系的一種牽絆。

如今娘親去了,大哥又下落不明,寧家,很需要迅速開枝散葉,而這任務,她很慶幸是秋月這樣的女子來擔當。

不知不覺就進了自己的閨房,可是一進門就發覺有一種木木的,帶着酸又帶着甜的味道,充斥在空氣中。

秋瞳不知去哪裏睡,繞過屏風,才發覺原來桌上放着一個籃子,上面堆滿烏黑色澤中透着深紅的,湯圓大小的果子,啊,好多楊梅!

不知是誰如此善解人意,知她積食,送來這些消食小能手。

無憂見狀,不作多想就立即撲上,手上同時抓了一把顏色最是鮮紅的楊梅,放入口中咀嚼起來。

啊!救命啊!好酸!

“哈哈,笨蛋!哪有那樣吃楊梅的”

無憂正被酸得直跳腳,她的床上某人的笑聲,那樣幸災樂禍又充滿嘲諷。

無憂想把這不請自來的某人趕出去,某人卻捧起她的臉,雙唇逼近,将她口中那些酸物盡數卷走不說,還用舌尖将另一些楊梅汁液渡進她口中,嘴上瞬間變得好甜!

整個過程太過迅速,無憂來不及抗拒,她口中又被他舌尖抵進好多好甜的楊梅汁。

“嗚嗚,渾蛋,非禮啊”

無憂感覺自己的舌尖被他緊緊鎖住,那樣緊密的觸感令她的腦中眩暈,四肢發軟,呼吸紊亂。

這個渾蛋根本就是在趁火打劫。

終于等到某人不給她灌楊梅汁了,身子後頭卻叫他雙手攏住。

“小家夥,這些天你有在想我嗎?”

“有啊”

“真的?慕某人表示很幸福”

無憂将他的頭扳開,一直壓在自己肩窩處,自己一顆心實在無法承受這樣的親密。

“你的幸福來得也太早了,我有在想你,不過是在想你何時從我眼前徹底消失”

“真是夠無情的,別人翻書都沒你變臉快,明明吃我那麽多甜楊梅。不過,從你眼前消失某人恐怕無力執行,抱歉”

某人嘴上說着抱歉,雙手卻越收越緊,幾乎将她禁锢。

就在她要發作之時,他适時放開,卻将她抱在膝上。

“來,某人免費教你如何吃楊梅才不酸”

無憂方才被酸得四肢無力,這才任他雙臂環繞過她的身子,乖乖地任由他指着幾顆長着長長青蒂的,顏色又是特別烏黑的楊梅,放進她的口中。

“吃楊梅并非色澤越鮮紅越好吃,那些都很酸,恐怕只有孕婦受得了那種酸”

他說得那種酸,無憂聽了心底一動。

“只有這種長蒂,色澤又烏黑的果子,才是香甜可口的”

無憂不想在這樣寂靜的午夜再跟他牽扯不清,于是下了逐客令:“本姑娘現在學會如何吃楊梅,感謝兄臺誨人不倦,本姑娘要睡下,請回吧”

說完,打了幾個呵欠。

“你睡你的,我看我的”

某人非但不走,還将她抱到藤席上,摟着她順勢并躺。

這人趕都趕不走,無憂只得示以白眼,轉過頭留給他一個無情的後背。

“聽聞寧大小姐這些日子大展雌威,治理家宅,貌似頗有成效”

某人輕撓她的肩背,令她無名癢起,只好回過頭與他對峙。

他忍住笑,繼續掰扯:“像寧大小姐這樣天姿國色,又善理家的人,正所謂上得了廳堂,治得了流氓,這樣的人才尋遍天下,恐怕找不出幾個”

“你夠了,回你的南越軍營去”

“沒夠,某人府上也正好缺你這樣善于理家的女子,不知能否纡尊降貴光臨寒舍,幫我打理打理那一堆爛攤子?”

“沒閑,有閑也不去”

“某人名下酒肆樓館,錢莊無數,真的不去敗光它們你将來會後悔的”

“過了年後,我就要嫁作他人婦,恕難從命”

“你……好狠,哼,我走就是”

望着某人氣乎乎的翻窗而出,無憂卻躲進床壁,掩嘴而笑。

小樣,還以為你真的刀槍不入。

又有美雛當後娘

無憂将剩下的楊梅送給了秋月,果然,幾日之後,秋月的孕中反胃減輕了些。

某日,正想着去“秋月閣”看看秋月的縫制的小衣衫,不想,遠遠地便從荷塘邊上,見到寧永峻攜着秋月,正朝着她緩步而來。

無憂見着父親與秋月猶如新婚夫婦般如影随形的甜蜜模樣,心下很是動容。

想起那個午夜他所說的“大展雌威鎮家宅”,感覺好貼切。

因為看着迎面走來的老夫少妻,再回想這個家園,正逐步回歸溫馨,朝着心中預期穩步發展,心中不免湧起無盡的自豪感。

“爹對月姨娘可真體貼”

此時的無憂是由衷地把秋月當成自己的親人,雖然這個十九年華的繼母,只年長她五歲。

“憂兒,今兒你城楓哥讓人送來幾筐紅荔枝,為父正想給你帶過去,從小你最愛吃荔枝了”

“謝謝爹,謝謝楓哥,先孝敬孝敬二老,荔枝好甜好甜”

無憂順手剝了幾顆荔枝,一手一個迅速地放進父親和秋月口中,自己也大吃起來。

雖是露天場所,可是三人在荷池旁大嚼荔枝的場景,并不違和。

“一騎紅塵妃子笑,憂兒,吃過楓兒的荔枝,你該明白他的深意”

無憂聽聞一愣,呵呵,前腳有人剛想趁機拐她去理他的家,去敗光他的産業,後腳又有人托物傳情請她當妃子,就是不問問她能否接受,有沒有能力接受。

也不知這些人上趕着表明心意是為哪般。

她何時變得那樣搶手?

不過心思如電轉,她随即回道:

“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自由是路人。爹,憂兒堅決不當妃子”

“不出兩年,憂兒你将會得到更多”

“不好好享用你的荔枝,爹你也想得太多了,還是先好好寵愛你的小妻吧,憂兒失陪”

無憂頓時對那色澤鮮麗的荔枝變得興致缺缺,轉身就跑。

唉,只不過是想吃幾顆荔枝,嘗嘗那甜中帶蜜的感覺,可是又要聯想得那麽多那麽複雜,太沉重了。

真怕會辜負城楓哥的深意。

面對無憂疾步而去的樣子,寧永峻與秋月相視而笑。

可能是想起這幾夜,在他身下,她為他綻放的嬌媚樣子,寧永峻忍不住俯身吻住她的耳垂。

“老爺不要,有人看着呢”

“小心肝怕羞啊”

秋月扭怩地躲着,可是寧永峻卻緊緊追索着,引來身後丫環不敢直視。

在小徑後頭,有人倚樹偷窺着羨慕着将這一幕記在心間,她看着看着,眼神頓時變得瘋狂而怨毒。

……

無憂一直覺得奇怪,以前自己真的很想嫁給蔚城楓。

可是不知從何時起,卻越來越害怕嫁給他,越來越不敢面對他。

看來,自己并不是值得他托付終身的良人。

寧永峻宿在秋月閣,陪伴有孕的秋月已經好多日夜了,這讓無憂很是欣慰。

無憂也時常前去秋月閣,看看秋月安靜地穿針引線,為腹中胎兒縫制衣衫,莫名覺得秋月身上的母性光輝很是聖潔。

有時,無憂也會幫着打下手,給她拆毛線,或者傳遞布料,寧永峻則在床邊的卧榻上,看着手上忙活的“母女”兩人,含笑吃茶。

通常,無憂會在那裏“蹭”飯之後,再回自己的閨房。

她以為,這種溫馨的日子會長久下去,可是她終究想多了。

不出半個月,寧永峻竟然又收了三個十來歲雛雛的美妾。

那三個是外面別人送來的,而且都長得非常像自己的娘親。

當聽到這個消息時,無憂立即帶上短劍,就要前去找寧永峻理論,或者将那三個小biao子就地了結。

一看就知道外人居心不良,可是自己的爹卻鬼迷心竅,連這種小把戲都看不出,虧他還是歷經沙場的老将。

寧無憂對自己的父親産生了濃濃的失望。

秋月拉住她的衣袖,叫她別鬧時,她恨得譏諷她說:“你不是口口聲聲愛你的老爺,可是他這才與你情濃似蜜不久,轉頭卻又納了三個妖精,對我爹這種水性楊花的做法,你可真是慈悲”

“不許那樣說你父親。其實老爺很苦很讓人心疼,每夜睡下之後,他總會叫夫人或大少爺的名字,表情很是痛苦。正因為我懂得他的悲傷,所以我心裏對他有慈悲”

“再說,一個人若是愛你心裏有你,無論他身邊來了多少人,他最終會回來找你;若是不愛你,怎樣争都無用,所以我在此等着,專心養胎,不給他困擾”

無憂讓她說得無法反駁,抱住她嘆氣:“你倒是看得通透”

無憂在秋月的勸說之下,心緒逐漸平和。

這一日,無憂和秋月帶着點心,準備前往書房,順帶會會那三個像娘的雛妾,卻又被告知,寧永峻在将軍府深處的議事廳。

一路上,無憂遇見很多父親手下的将領,剛好有幾個叔叔她認得,小時候還讓他們抱過,多年未見,她與他們有說有笑地前往議事廳。

抵達大廳門口,便看見裏頭坐滿了人。

無憂從未見過自己家裏會來這麽多人,就連駐守遙遠邊關的幾位叔叔也回來了,看這架勢,她感覺心裏怦怦地跳着,總感覺天下要變了似的。

大廳周圍布滿暗哨,無憂和秋月還未踏進廳門,也都被請了出來。

無憂準備往回走,便聽到裏頭十幾人同時充滿歉意地說:“大将軍,屬下有愧,搜索了幾月,竟然未能尋到無雙公子的下落”

無憂聽到那些人的歉意,不由心頭一暖,原來父親從未停止過對大哥的尋找。

她還以為父親只會逃避現實躲在小妾溫柔鄉裏尋找安慰。

接着是父親疲憊的聲音傳來:“讓兄弟們辛苦了,尋不着,證明雙兒還在人世,總有一天會找着。現在尋找任務就交由陳将軍執行,其餘另有安排”

無憂聽到此雙目蓄淚,其實她真的很想大哥,雖然大哥一直在軍營,每年見不了幾次。

她一路恍惚惚地往回走去,并未專心去打聽議事廳裏的動靜。

在議事廳裏,寧永峻說完,突然失聲痛哭:“我最擔心雙兒會落入兩種人手裏,一種是邪教手裏,一種是丐幫手裏”

“邪教的人會摧殘你的精神,讓你變得如同傀儡,六親不認;而丐幫的人則會将人手腳砍去,讓他變成殘疾人,躺倒在街中,博人同情,長此,也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折磨”

寧永峻還來不及擦去淚水,耳邊就響起一聲粗犷的怒喝:“大哥,在此痛哭流涕給誰看?假惺惺!你若真有那麽在乎雙兒,在乎嫂子的在天之靈,你就不會在她‘五七’未過,就納了小妾,甚至還讓另一個小妾懷了你的新子嗣。還有,三日前你又收了外人送來的三個小雛兒,這算什麽事?”

“嫂子才去多久,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納妾,寧永峻,你的血性你的良心呢?我算小瞧了你,他娘的,我先替嫂子揍你一頓,再脫離你這缺心肝的統領”

那粗犷漢子越說越激動,若不是身邊人将他攔住,他早就上前找寧永峻算帳了。

“小李說得對,我寧永峻辜負妻兒,必不得好死”

“今日起,大家便不要再來了,我們都散了,我也心灰意懶。有人不放心我軍權握得太大,要我沉醉小妾的溫柔鄉,我不能不從。那個人既然如此放心不下,把我的人都削掉,那我們就另想辦法”

“念在我還稱大家一聲兄弟的份上,若你們也能看在昔日咱們一起流血流汗,一起開疆擴土的份上,散會後,你們拿我令牌,自去距此不遠的汀州城,把你們的人馬彙編進蔚城楓的隊伍中,助他如虎添翼”

“可是蔚城楓只不過是個毛剛長齊的後生,大哥會不會看錯了?”

“蔚城楓是不是當年太子的後人?”

一說起這個,人群頓時嘩然。

“不瞞兄弟們,當年太子府火光沖天,我扮成家仆,混在人群中,只來得及将楓兒帶出,太子府就已經坍塌。當年我對外宣稱你嫂子産下的是雙胞胎男嬰”

“當年的仁王不仁,連自己的親兄弟都斬草除根,想當年他的大片江山,還是我等拼打下來的,不想他如今就要卸磨殺驢”

“操他娘的,咱們另投明主”

“是,即刻就去”

“走”

人群中一呼百應,準備動身。

“去吧,弟兄們,不成功則成仁,本是我等軍人天職,順利的話,不出兩年,等待大家的是封候拜相,登峰造極,願我們還能在此聚首”

“還有一事,與大家通個氣,我此處所剩人馬不多,霞美城軍營我準備交給憂兒掌管,讓她歷練歷練,到時,對楓兒也是一種助力”

“但憑大将軍作主,我等告退”

“大家保重,後會有期”

“将軍保重”

議事廳裏,人們井然有序地退散,人人臉色凜然,向着他們安身立命的地方飛馳而去。

長劍斬殺三後娘

幾個日子以來,因為寧永峻一直與那三個十多歲的小美妾厮混,竟然不再前往秋月閣,無憂一直對自己父親無情的行徑懷有濃烈的怨恨。

雖然她一再打點管家,叫那些下人閉緊自己的嘴,不許他們私下妄議主人私隐,可是,風言風語還是還是傳到她的耳邊,說什麽老爺有了新歡撇了舊愛不說,還每夜都要睡出新花樣,比如,一夜禦兩女的睡法是三六九,然後三女同床的睡法更是天天有,不過這種花樣也已經不新鮮。

如今,他一個大老爺們,無論白日或夜晚,他更是脫得赤條條的,讓那三個小美妾用繩子捆綁着爬在身上戲耍,還美其名曰那是捆綁藝術,是閨房之樂!

無憂聽聞之後她的臉那叫一個滾燙!

她都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投胎技術也太沒水準了,怎會投生碰上這樣毫無廉恥、毫無節操的爹,想想該上哪找塊豆腐撞死自己算了!

無憂忿忿地想着,順手将袖中的短劍攏緊。

哼,反正今日就是要做個了斷,不能讓這股髒污之氣籠罩着這個家園。

一路上,花園中,小徑上,凡是見着她的家仆們雖然表面客氣着,可是那些猥瑣的,奇異的眼神看向她時,卻怎樣也掩飾不了。

看來,那些妖精不除去,這寧府就不叫寧府。

無憂加快步伐,奔向位處将軍府最西邊角落的卧雲閣。

她輕手輕腳地穿牆而過,再悄無聲息地趴在主卧廂房窗前。

果不其然,在無憂眼底上演着的場景,與下人風傳的描述完全一致。

廂房內的地磚鋪着一面寬大的竹席,寧永峻赤身仰倒背對着窗前,似乎很受用地在閉目享受,任由三個小妖精赤着身子,在他身上爬來爬去的。

正面看去,其中兩個小妾拉着繩子分在寧永峻的左右兩側,那兩人正忙着給他捆綁,兩人胸前的紅果随着她們手上動作微微抖動。

另一個小妾則趴在寧永峻的身上,俯下雙唇伸出丁香小舌,想要親他,卻被他笑着躲閃開,一直沒吻着。

無憂并未注意到這樣一個細節,她已經被那三個妖精的舉動氣得無語,她心下冷哼,這三個妖精除了面容還過得去,可身上并無傲人本錢,這種貨色居然敢出來勾引別人的父親!

這樣的場景讓無憂看得無名火起,屋內那三女一男若是都穿着衣服,那樣的戲耍,人們會以為那是一個慈愛的父親,在與三個少不更事的女兒玩過家家游戲。

可偏偏,他們都未着寸縷地玩着毫無節操的游戲,這事,可不能讓他們繼續下去,從而敗壞寧府的聲譽。

那也是父親征戰一生得到的聲譽。

無憂感覺此時的心情,就像是在挽救失足少年般,內心充滿着責任感。

絕對不能讓自己父親的聲譽毀在那三個賤婢手上。

無憂站在窗前思考片刻,便提着短劍踹開房門。

與此同時,屋內的小妾則同時拉緊了手上的繩子,幼嫰的聲音充斥着狠戾:

“寧永峻,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中間一人見無憂奔了進來,立即從發上摘下金簪朝她飛射。

無憂偏頭接過簪子,迅速還以回擊。

那小妾以為自己射得準,不想自己的咽喉,瞬間便被那金簪無比尖銳的頭部刺入,無憂見黑血很快滲出,流過那小妾的前胸直至腹部腿間。

金簪有劇毒。

另外兩個小妾殺手則很專注地将手上的繩子越捆越緊,卻并未對寧永峻造成致命威脅,看他那樣子,一直閉目不動,老神在在的樣子。

還有,不知何時起,他竟然能用腳趾将外衫夾起蓋在身上!

他怎麽還能動彈?難道他喝下的那些湯被他偷換?

那可是主人下了十足量的軟筋散,幾頭牛都能軟趴下去,怎麽到了寧永峻這裏毫無用處?

兩個小妾狐疑片刻,決定先一致對付無憂,先把她解決了再說。

兩人依然同時從發上取下金簪,無憂以為她們又要像方才那樣飛射而來,做好了迎接的準備,可是那兩人卻叩動金簪上的小機關,金簪立即化身金絲,細細地向着無憂纏繞而來。

無憂從未見過這樣精巧的武器,一恍神,自己手中短劍被金絲繞走,手無寸鐵的她,只能一路躲閃着想對策。

那兩人越逼越近,直把無憂迫到牆角,眼看金絲就要纏繞上她的頸脖,那兩人金簪頭部就要刺入她的頸窩。

情急之下她一眯眼,立即見到窗邊挂着的那把長劍很眼熟,原來娘親的“魅影”劍跑到這裏來了。

未多想,向着窗棂一躍,當娘親的長劍在手,感覺心裏無比踏實。

長劍在手,便打開記憶的閘門,娘親傳授過的“九天攬月”劍法便悉數在手上施展開來。

那兩支金簪化身金絲如同靈蛇那般輕巧靈活,雖然錯過一次絕殺無憂的機會,可也是處處攻擊着她的全身上下,令人分神不得。

不過,終是無憂的劍法更勝一籌,她手上的“九天攬月”如同金剛鑄成的罩子,将無憂保護得密不透風。

那劍身更是用千年玄鐵打磨而成,它能削鐵如泥,所向無敵。

兩個小妾眼見兩人合力竟連無憂的一根頭發都傷不了,不免有些急燥,露出的破綻便也多了起來。

而無憂卻是安穩了心緒,只想着用娘親的這把劍,從頭到尾,将劍法施展一遍。

以前年紀小,人很懶,娘親教她劍法時,她并未用心學,如今想要用心學,娘親卻不在了。

想到此,她突然淚流滿面。

若不是身邊有這樣多的暗算,娘親又怎會離開人世!

“啊,娘親”

無憂突然狂暴起來,口中恕吼,手上的劍法帶着無比淩厲的聲勢,終于找到兩個小妾的弱處,一劍一擊,兩人齊齊倒下。

可是無憂卻停不下來,手中亂劍頃刻将兩個小妾剁成肉泥,鮮血四濺開來。

“憂兒,留個活口”

這時一直裝睡的寧永峻卻突然坐起發話。

可他的舉動引來無憂的長劍,無情地架在他的下颌。

“寧永峻,都是你害的,你這個臭男人,你還我娘親”

無憂手上突然用力,劍下的鮮血流了出來。

“小姐,你快清醒過來啊,那可是你父親”

疾步趕來的管家還很喘,來不及順氣,他用力将無憂拉開了。

“不好了,老爺,小姐,秋茗帶着人在給秋月灌□□”

院子裏跌跌撞撞跑進一個血流滿面的丫環。

簡單粗暴寧宅鬥

一路凜冽如飛,無憂覺得自己肩上背負着寧家未來的安危。

可是走近“秋月閣”,卻并無聽到想像中打鬥掙紮等聲音。

會不會是秋茗那小賤婢知道她的厲害,臨時不敢來犯?

“小姐,快去看看,秋茗那賤婢也太毒了”

秋瞳早已候在門外,無憂被她拖着進了房內。

進了廂房,果然見到那壞人施暴過後的房中,淩亂得如同臺風過境般凄慘無比,無憂頓時覺得自己十四歲的人生,突然懷着一顆四十歲飽經滄桑的心。

房中桌椅被掀翻,箱籠裏的衣物被打落散了一地,地上的秋月已經奄奄一息,只有她的雙手緊緊捂着腹部。

一切都透着死寂,唯有那只破碗流溢着藥汁,冒出的熱氣透着詭異的烏黑……

無憂的視線落在秋月那被人弄得脫臼的下颌骨上,還有她那張布滿着縱橫交錯血痕的臉上,無憂再也止不住自己的淚水!

她無法理解,這施暴者得對秋月懷有多大的仇恨,才使得出這樣殘忍的手段。

這樣的做法也太簡單粗暴了啊!

秋茗已被人制住,旁邊還蹲着一個面生的黑衣小厮,看樣子是秋瞳帶着兩個青衣小子先來一步,将秋月救下的。

“秋茗,你找死”

沒有多費口舌,無憂直接将秋茗踢翻在地,可是着地的秋茗并未出聲,沒人看見她的嘴角一直挂着得勝的微笑。

“還有這厮,先拖去柴房看着”

無憂指着地上的小厮,青衣人會意,将他拖了出去。

心口莫名郁悶,無憂對着秋瞳吼道:

“快請大夫,你是死人啊”

“已經叫人去請了”

秋瞳正說着,門外就見到上次那個大夫提着藥箱,匆匆趕來。

他就地給秋月診了脈,之後大搖其頭又嘆了一口氣,想要将她的下颌骨扶正,卻弄了許久才合上,他那無可奈何的神色,教無憂一顆心懸着無從放下。

看他意思就是秋月情況不容樂觀,那大夫說道:“小姐,不是在下不肯盡心,實在是這小娘子的胎氣動得厲害,先按這個方子服藥吧,至于今晚能否醒來,胎像能否穩固,就看她的造化了”

“還有,這張臉雖是救得及時,恐怕也會留下疤痕的。唉,造虐啊!”

無憂将他的藥方接過,叫人即刻去小廚房煎藥,同時示意青衣小子将秋月挪到床上。

那個大夫跟着走到床前,手上藥酒擦着秋月臉上的血跡,自言自語地說:“在下先為她清洗傷口再敷藥,可惜了這張臉”

“大夫你一定要全力救她”

“在下明白”

無憂轉身,将地上的秋茗長發揪起,她極力想要在她眼中尋找看看,到底能否找到一種叫“良知”的東西,可是見到的卻是她一副氣定神閑,勝利在握的神情。

瞬間,她就被秋茗那種藐視的表情激怒了。

眼前這個十二三歲稚嫩未脫的小女子,多少人像她這個年紀,還只會伏膝于父母身上撒嬌,可是她卻都幹了什麽?

她雖是癸水未至,卻已經成功勾搭并且爬上男主人的床,享受與男子的歡好交合,還學會了呷醋忌恨,行兇作惡。

無憂确實從未見過如此惡心之人。

看來以前教訓得不夠。

于是,手上的短劍毫不留情面地刻上她的面容。

“賤婢,敢毀秋月的容,本小姐就讓你嘗嘗什麽叫‘以你之道,還施你身’”

劍尖抵上顴骨傳來入肉的輕響,引得秋茗攥緊揚起手中的釵子。

“小姐,快閃”

無憂的身子叫秋瞳抱住後,就聽見她用力地“啊”了一聲,很快就有鮮血滴在她的衣衫。

“很好,這麽忠心,幹脆讓你見閻羅王”

無憂被秋瞳拖着倒地,秋茗手中的釵子又急急地刺了過來。

眼看那釵子的尖端又要頂進秋瞳的咽喉,卻被無憂長腿一掃,掉落在地。

那大夫似是見慣了大戶人家的內鬥,波瀾不驚地放下藥酒,又順勢給秋瞳上藥包紮,嘴裏一直念叨着“作虐啊”

無憂迅疾起身,點上秋茗的麻穴,頃刻之間,秋茗周身僵直倒在地上。

“賤婢,小小年紀,心思卻這般歹毒。”

“哈哈哈,自古最毒婦人心。反正秋月臉毀了,胎也落了,看她拿什麽和我争。反正從今往後,老爺只能上我,老爺終于是我的了。”

秋茗的眼角飄過一絲媚的風情,令無憂碜得心慌,于是手起劍落,瞬間,秋茗的臉上也多了幾道與秋月同樣的血痕。

“賤人,天未黑就做夢。我讓你沒臉見人”

“割我的臉又怎樣?反正我臉沒了,可我的床上功夫是無可替代的,小姐,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問

老爺,我有沒有侍候得他很舒服?”

“住嘴,你這污穢的東西”

管家又化身救火人員及時來到,揮着手,讓人将秋茗的嘴捂上拖走了。

“小姐,我不想活了”

秋月喝下安胎藥,悠悠說着的話,聽起來透着生無可戀。

“別說傻話,大夫你腹中的孩子很堅強,你可不希望他生下來,就沒有娘親,專心養胎,你的臉也會好起來”

“可我實在沒力氣活下去了”

“再說傻話我就……哼,你們一個個都來氣我,我才幾歲!我也不活了”

“娘親,您在哪?憂兒好想去找你”

無憂吼完,一路奔着向馬棚靠了過去。

“我想去靜靜,不許過來”

身後的青衣小子也上馬,卻在無憂的怒吼聲中退卻了。

無憂手中的缰繩催得緊緊,赤馬四蹄奔跑如飛,在大街上不是險些撞上行人,就是将路邊攤子撞得雞飛鴨跳的,引得路人紛紛抱怨。

不過,在她随手甩下一根釵子之後,街邊又陷入一陣忙亂。

不知不覺,馬兒将她帶入了上次成了慕清朗俘虜的那片密林。

這樣也好,去慈悲寺給上香娘親說說煩心事兒,順便去找那個喜歡賺銀子的“了心”大師,聽聽他的佛法。

她太過專注自己的心事,以致于并未覺察到頭頂上方撒下的一張彌天大網,将她從馬上緊緊捆住拖離。

“你們是什麽人?救命”

無憂l嗓子啞了都無人應聲。

她陷入深深恐懼中,她後悔方才不該假裝豪氣随手将釵子亂扔,她後悔不讓那青衣小子跟上,她後悔她本該時刻謹記,原來她的周圍時刻潛伏着令她分分鐘喪命的危機。

她被人裝進布袋,馬背颠得她五內翻滾,理會她的只有馬蹄的的,向着她未知的方向前行。

她突然好想曾經也是在這個林子,有個人假裝惡狠狠,口中揚言要滅了她,手臂卻有力地護着她一起路走過的日子……

人生首次在青樓

謝天謝地,寧無憂終于不用被扔在馬背上颠簸,而是較為舒服地讓人扛在了肩頭上。

不過,布袋裏很悶,還有她的四肢動彈不了,想說話,口中被塞了自己衣衫,她此時頭昏腦漲,根本弄不清到底是白日或夜晚。

正在等待尋機出逃時,扛着她的人似乎駐足停頓,這時耳邊傳來一女一男在對答。

女聲:“大漠孤煙直”

男聲:“黃沙飛滿天”

耳邊響起了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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