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無憂讓他這樣一說,莫名的緊張驟然解除,同時也感覺自己确實很想睡,不由真的在他的注視之下漸漸睡去。
慕清朗從抱新娘入洞房到前去大廳的路上,臉上都是一派喜滋滋的樣子。
皇帝皇後早已離去,大廳的賓客一下子變得放松,大家放開了自己高聲談論,或者猜拳行令,聲聲不絕于耳。
本來這種喧嘩只是最正常不過的宴會場面,可是見到太子身處的那個角落的喧鬧不已,他的好心情頓時打了折扣。
他正要走向太子那個酒桌,太子卻率先走過來,攬住他的肩,兩個同樣身長的人為來賓們擺出一派兄友弟恭的溫馨場景,可是太子的嘴角和眼角卻同時彎起一個輕蔑的弧度,說道:“三弟,二哥記得你曾說過你只對男子脖起,可見,這北越來和親的将軍之女,只怕你想開發她,卻也是有心無力。不如,你将她今晚的初夜讓給二哥,讓二哥替你施展雄風,替你将她弄個要仙要死,如何?”
“哈哈哈”
場面在片刻的寂靜之後,與太子同桌的人都發出了一陣陣狂笑聲。
與那片放肆的哄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與淩逸同桌的慕清澈憤然起身,“二哥,這是三哥新婚之夜,你這個當太子的兄長在大庭廣衆之下,說這番話未免太過放肆了吧?”
慕清澈說完,他身後幾個身披戰甲的将軍也霍然起身,挽起袖子準備上前,卻被慕清朗眼神制止。
慕清朗的面色不辨喜怒,他甚至拉住太子的手,朗聲說道:“各位看看,這就是我南越國未來儲君的為人之道。先不說他怎樣在他的弟弟的婚宴如何高聲喧嘩惹人生厭,就說他當着所有來賓的面,如何羞辱他的弟弟,像這種醜惡嘴臉,日後若是當上南越國的最高統治者,這豈不是我南越衆生的噩夢開始?”
人群中大片代表贊賞的拍手聲響起,慕清朗突然将太子的手臂反轉,接着迅速将他的頭按向身邊的湯盆中。
“唔唔”
太子身子極力掙紮,怎奈,頭部卻被慕清朗死死固定在湯盆中,頃刻之間,太子的的臉皮被滾燙的湯水浸得紅腫不堪。
“各位來賓,各位皇兄皇弟皇家親戚們,慕清朗在此表明立場,即刻起,本人與太子勢不兩立,
并且斷絕兄弟關系!本人不與牆頭草交好,請在座各位深思選擇你們的立場”
他這表明立場的話落,在場的賓客竟然一個個地起身,準備追随太子離去。這似乎是慕清朗早就預料到事,他并不為所動,同時顯示出極其大的耐心,緩慢地擦拭着手上每根手指,眼眸眯起,同時深深審視着每一個與太子裹挾着離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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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太子以及擁護他的人群即将散去,這時,又折返出他的大哥慕清沣,就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只見他笑吟吟地上前,很是親熱地攬住慕清朗的肩頭,極為好心地勸道,“三弟,何必發這樣大的火?況且咱們太子也只是随意說說而已,你卻把他當成對你羞辱。唉,自家兄弟可不能為了個外人破壞了手足之情。你今日先消消氣,太子那邊我也去勸勸,你可別往心裏去”
慕清朗長年在外,除了一直主動與他親近的慕清澈與慕清歡,其實他與其他的這些兄弟們接觸很少,根本不知自己這個大哥原來是這樣的能說會道。而且,他曾經也是太子,可是卻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太子之位被皇後用手段換成了慕清泷。
他的大哥真的是位寵辱不驚不争名逐利的大哥嗎?
他長身而立,對着慕清沣後背說聲“有勞”
“慕将軍幹得漂亮”
“說得好,早該這樣給太子顏色看看了”
“來來來,大家繼續喝酒,不要讓無關人等影響了心情”
太子以及他的人走後,客廳裏恢複了清靜,眼前剩下這些并未追随太子而去的人,雖然稀稀落落,顯示出了客廳的空曠與冷清,可是所有人的心情卻變得輕松,他們都認為身旁的人都與自己一樣,真誠地在為慕清朗慶賀新婚之喜,所以都感覺松了一口,因為太子以及那些惡心之人終于不在此添堵。
慕清朗也是心底突然感覺輕松,其實很久以前就想公開與太子為敵了,今日他的行為正好是個契機。
呼出一口濁氣,他手持酒樽,拎着酒壇,向着每一桌的客人走去。
整個宴會的氛圍,每一桌,因為他的到來而充滿熱烈的氣息。
看着管家莫問對着女賓席上的蘇妙顏大獻殷勤,惹得淩逸頻頻回顧,最終又只好提前離席将蘇妙顏帶走的時候,慕清朗悄悄對着莫問露出贊許的神色。
慕清朗再将眼光投向他的五弟慕清澈,他與淩逸這兩人方才還在神神叨叨的樣子,此時,沒有淩逸,慕清澈的身邊卻坐上了李丞相三女兒李小巧。
這李小巧雖然已經年方十六,臉上卻保持有一片嬰兒肥,身子也是肉嘟嘟的。此時,李小巧正扯着慕清澈的袖子,要與他不醉不歸呢。
慕清朗偷偷向着李小巧伸出大拇指,鼓勵她放心大膽地纏着慕清澈,兩人一定要不醉不歸。
夜深了,賓客們紛紛扶醉而去,慕清朗示意莫問将慕清澈扶進客房,這才放心地向着新房走去。
走過屏風,卻見寧無憂已經倚在床頭捧着他的一本書在看得入迷。
“憂兒,為夫來了”
慕清朗将她手中的書拿走,又抱起她的身子走向泉室。
寧無憂雖然此前來過慕清朗的房間,卻并不知原來隔壁間是他的泉室。她被飄浮在池水中的大片的玫瑰花瓣所震撼。
一切太曼妙了。
在冷熱适宜的泉水中,兩人已是赤裎相對。
寧無憂明知成婚之後夫妻兩人必須面對的情景,可是她還真的不敢直視他的身子。
她讓他抱着,兩人坐在臺階上,她閉眼任由他為她梳洗,任由他為她洗去臉上的脂粉,任由他為她擦拭身子,為她洗去一路的塵垢……
她雖然閉目,卻感覺他手中的巾子一路擦過她的峰巒,經過她平坦的腰腹,最後停留在她的幽密之地。
在這裏,他竟然……他竟然棄了巾子,直接用他的手指勾挑輾轉……
一股陌生的情潮從心間奔湧下來,直入溪谷……
“阿朗”
身子在他的揉撫之下,感覺正在蘇醒,可她卻不知如何應對,只好返身抱住他的雙肩。
“憂兒,咱們開始吧”
慕清朗稍稍平複急促的呼吸,他又抱着她離開泉室。
水紅色錦帳之中,慕清朗深深凝視着身下的寧無憂,“憂兒,睜着眼,看着為夫如何愛你”
他的話似有魔力,寧無憂果真睜眼迎上他的凝視。
很快,她的雙唇讓他的棱唇鎖住,他的大舌在她的口中嬉戲,直到她感覺呼吸不暢之時,他這才放開她。
她雖然不知應對,可是,她感覺得到他的唇,他的舌,帶着深深的眷戀,吻上她的心間,她的鎖骨,停在她的山巒輕咬,引起她的顫抖……
甚至……甚至,她身下的花朵竟然在他的輕吮之下,提前綻放。
就在她蜷着腳趾想要放松之際,他卻就着她剛剛釋放的春水奔湧而入!
身下有異物入侵的微微刺疼,卻并無不适,她突然落下幾滴珠淚落下,娘親,憂兒終于是他的人了,終于是他的妻子了!
她讓他充滿着,嚴絲合縫,滿滿當當,仿佛與他的契合,天經地義。
她“握住”了他,身心交融;他“占據”了她,一世一生。
金風玉露一相逢
慕清朗不知該如何形容心中的狂熱與歡喜……而本人這個十八線以外的撲街作者實在是懶得再次回顧兩個新婚小夫妻的洞、房之夜……
因此,此處省略2000字,請各位客官自行腦補,或者在評論下方幫我填上此章節。
蟹蟹!
不用蟹!
比翼連枝當日願
一夜累并歡悅着,不多久,敞亮的天光從紗窗外鋪陳而來。
寧無憂感覺胸前有些異樣,不由睜眼一瞧,原來昨夜生猛如狼的慕清朗,整個身軀以及四肢如同藤蔓,自她身後将她緊緊纏繞。
他又将她收攏在懷中,他們的身子沿着各自的形狀,緊密地鑲嵌在一起,看着他在睡夢中,那樣依戀着她,她的心中是滿足和歡喜的。
可是再仔細看,他的兩個手掌又在“興風作浪”……她逐漸臣服于他的撩撥,她又不可自抑地軟在他的懷中。
“嗯,阿朗,不要”
身後的人卻并不放過她……
直到寧無憂的後頸傳來某人深沉的喘息,她轉頭,對上他促狹的笑意,才知道原來某人一直裝睡。
她白了他幾眼,慕清朗卻在她的回眸之中笑了起來,對着她的嬌豔的紅唇吸了下去,“舒服嗎?小東西這樣敏感……”
“……”
寧無憂實在汗顏,她怎麽也想不到,原來人前冷淡疏離的慕清朗,在床、上的言行會是這樣的色、情。
可是,不知為何,他雖然在她眼前色、情,她還是覺得這并無損于他在她心中的形象,相反,她其實也很喜歡他對她色、情。
比如方才,他輕輕碰觸了她,她的心就為他怦然直跳,她的呼吸為他急促。
她此刻才明白,她已經不知不覺地愛上他,只要能與他一起,無論他對她做什麽,她都會毫無保留地敞開自己。
随着寧無憂發出的一聲嬌吟,她很快追随着他一層層地飛升上天,她的全身肌膚逐漸泛紅,她的眸光迷醉,為他生出別樣的神采。
慕清朗看着寧無憂因他迅速起伏,而變得更加嬌豔,不由也是心下感嘆,原來,男人充滿愛意的雨露潤澤,就是女人上上好的胭脂水粉。
這不,去年與她初見,她還只是個青澀得難以下口的酸果子,可是這才經過他為她洗禮的昨晚,她就迅速為他蛻變,為他綻放,為他嬌豔。
她如今是一朵初初綻放的百合,是他心間無人可替的合歡花。
晨起的蟬鳴透過紗窗,為慕宅增添幾許夏意,可是,在新房內,撲籁抖動的水紅色錦帳,以及,寧無憂與慕清朗兩兩相悅,彼此情動迷離歡暢的聲音,卻令時光仿如回到了春日。
若不是想起今日要去如鳳宮給皇後敬茶,慕清朗實在不想步出房門。
他只想着趁這幾日休假,趁着不用參加早朝,與寧無憂盡情地纏綿。
自從霞美關作為聘禮讓給了北越之後,慕清朗就将他的兵馬聚集在與北越交界處,只等着皇帝下一步的調遣。
慕清朗收回心神,伏下身子将無憂摟在懷中……
他抱着她平複着急促的呼吸,寧無憂感覺自己丢失的魂魄正在回歸,不由睜眼,見到身上的慕清朗此時的眼眸與雙頰竟然紅得像是她昨日出嫁之前,秋月為她染上的胭脂一般,紅豔奪目。
她承認,這一刻的慕清朗真是美得令人驚豔!
通常世人都以為婚新女子在接受男子滋潤之後,神色姿态都會顯示如同玫瑰般嬌豔欲滴,其實,這個說法同樣适用于男子,別的男子寧無憂不清楚,可是,身前的慕清朗卻是具有別樣的風采。
“憂兒,再看我,就再次把你吃掉”
慕清朗讓寧無憂呆愣的凝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要啦,慕清朗,你真是個貌美如花的狼”
寧無憂忍住腰上的酸軟,趁着他松懈之時,趕緊“逃”離他的禁锢。
慕清朗讓她那個“貌美如花”用詞給愉悅了,身為堂堂男兒,若是旁人這樣說自己,他可是不贊同的,那樣未免太……娘娘腔。
可是,方才他轉頭,匆匆在衣櫃旁豎着的銀鏡,瞥了一眼,果真,今早的自己确實是容光煥發神采緋然的。
他不由靠近她,從她身後掀開錦被,吻住她緋紅的耳垂,“為夫這樣貌美如花,不知我家憂兒喜不喜歡?”
寧無憂的頸側讓他火熱的呼吸噴灑,雖然身子綿、軟,肌膚又不可自抑地被激起栗粒,不過,她掩唇忍住笑,“喜歡,不過你不能長得比我美,否則被人拐走怎麽辦?據說你成婚這夜,京城裏萬千少女少婦都無眠了呢!”
慕清朗聽聞,不禁啞然失笑,有些心疼,這小家夥也太缺乏安全感了,這才新婚第二日,她就操心起這個了!
容易缺乏安全感是不是每個女子成婚之後的通病?慕清朗突然覺得這其實是男人愛得不夠深的表現,才會讓女人産生這種心理。
他也不急于承諾,而是執起她的手,放進自己寬大的掌心,用他溫暖的熱情感染着她,将她的扳回與自己對視,“憂兒,自從去年你我戰場初遇,你的小小身影已經深深印在我的心間,那時起,我就想照顧你一生一世了;自從昨晚你的身心交付與我,”,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身上,并鄭重地說,“自從昨夜品嘗到了歡暢,它就已經認主了,今日起,它只認你,你叫它往東,它可不敢往西。”
寧無憂讓他突然的又是鄭重表情,又是表白心意,然後又是叫她撫上他的“小阿朗”的這些舉動驚到,她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随意的玩笑,竟讓他産生這樣鄭重的急于表明心态的舉動,一時間,她也是很心疼的。
不過想想,終于能見到他變得像乖乖仔很小心的模樣,也算是今早的福利,要知道有時候,他擺在她眼前,可都是一幅酷得要死的傲嬌樣。
想到此,她背過身,大笑不止,而慕清朗也讓她的笑意感染,突然間意識到自己也太小題大作了,突然有一絲羞赧爬上他的面容,令他伏在她的身上跟着大笑起來。
錦帳內的畫風突變,原來暧、昧的空氣突然充滿他們的笑聲,兩個身無寸縷的新娘新郎相擁大笑,想必,這個場景會是他們一生的美好記憶。
“該起身了,今日要向皇後敬茶,也不能去得太晚”
“咱們早早去,就能早早回來繼續做你我的快樂之事”
寧無憂本來聽到第一句已經立即起身,只是聽到第二句後又撫額,她白了他幾眼“慕清朗,還好你不是皇帝,不然,我該讓人罵成耽誤君王不早朝的禍水了。”
“讓他們罵去,憂兒,你擔得起這個罵名。”
狹路相逢太子妃
寧無憂因為記挂着要給皇後敬茶,便不敢在與慕清朗在床上耽擱太久,她急匆匆地想要下床,可是腳一沾地,身子卻軟了,還好,慕清朗及時将她抱住,這才沒有落在地上。
聽到頭頂傳來他神清氣爽的偷笑,她瞪了他一下,可是這家夥卻從身後變出一身簇新的衣裙,為她披在身上,俯身,璀燦而笑:“還有力氣瞪我,看來為夫今晚得再賣力一些”
“……”
寧無憂雙頰紅透,無奈閉目,心中那個羞忿啊,原來這家夥整日裏想的都是這些情、色啊!可是,以前她怎麽都沒看出來?原來她是叫他這昂藏的身軀和清朗的容顏給誤導了。
“憂兒,該你了”
慕清朗給她的腰上束上錦帶之後,便張開雙臂,示意她給他披上他的绛紅色錦袍,寧無憂接過他遞來的袍子,剛一碰觸,手上感受的是濃濃的絲滑質地,心裏就不可救藥地想起他的腰上肌膚,不由臉上一熱。
這種柔滑的感覺像極了他的腰腹,趁着給他環上玉帶的間隙,她偷偷地在他腰後深深地吸氣,以平複此時不可抑止的臉熱心跳。
她甚至在擔心,如若他此刻又将她按在床上再索取一回,她都已經連說“不”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在寧無憂暗自在腹诽他的錦袍以及他昨夜的帶給她種種迷亂的感覺之時,她的指尖卻不自覺地摩挲慕清朗的腰腹,令他頓時呼吸急促,渾身緊繃……
他愉悅輕笑,“憂兒,你真是只迷人的小妖精”,受他笑意感染,她回道,“那你就是迷人的大妖精”
兩個連穿衣也能擦出火花的新婚小夫妻,突然間又不可抑止地抱作一處,彼此不敢看對方的眼,卻吸氣沉沉,平複着紊亂的呼吸。
……
寧無憂與慕清朗在新房歪歪纏纏了半晌,又是讓他以體恤她“昨夜受累四肢乏力”為由,讓他抱在他膝上喂食紅棗百合粥,就連出門,他也要給來個“公主抱”,甚至,坐在馬車裏,他也要将她攏在懷中,手上時不時地檢閱她的身上肌膚,惹得她羞窘萬分,只能用眼神嬌嗔來抗議,卻不敢出聲。
坐在外頭趕車的是莫問,其實他也才十八、九歲的年紀,未識人事,可是,不知為何,今早的他,卻總是覺得自己臉熱心跳得厲害。
并不是他有意偷聽,主要是他的主子慕清朗與他的小憂憂在裏頭,兩人雖然沒有說話,也似乎都是坐着的,可是,裏頭的那種悉悉簌簌衣料摩擦的聲音,很難不令人想到什麽,還有,小憂憂一直在小聲說什麽,不要啦,你好壞,啊,我不理你了,等等,然後又是慕清朗的低笑……
明明,他并不想聽的啊,可是這兩人在車裏那些細微的動靜和對話,卻總是引得他亂想,明明,他還是很純很白的,好不好?
車裏的暧昧氣息流淌出車外,看來這都是他的主子煽的風,點的火,這個人前高端正氣凜然的人,原來,人後卻是個假正經。
看來,年幼無知的小憂憂落在大灰狼慕清朗手裏,一定只能是被吃幹抹淨的份!
莫問一手拉着缰繩,一邊在心裏替小憂憂掬了一把同情淚,不覺之間,莊嚴氣派的皇宮到了。
皇後殷宛如的如鳳宮位于皇宮的正東邊,單單看這碧荷亭亭,又綠蔭環繞的所在,便也知這應該是皇帝整個後宮中,地理位置最為優越的地方。
從東角門落車之後,看着周遭宮女們來來往往的,寧無憂怕太過招搖,這次不敢讓慕清朗抱着。
可是沒走幾步,她的兩腿因為最晚讓他激情四伏的,又是折起又是下壓的,現在走得很不自然,
最後,看着他笑吟吟地蹲在石板路上,她只能忿忿然,爬到他的後背上。
這次,她的雙臀又落進他的手掌,更是便宜了他的大掌,路上宮女太監雖然都低頭匆匆而過,可是卻也會偷偷地側目,看這對标新立異的小夫妻在人前秀恩愛。
寧無憂心下更是羞忿交加,為了制止慕清朗這樣出格的舉動,她的雙腳時不時地踢在他的膝上,過了許久,她感覺腳上一空。
“快停下,鞋子掉了”
“好,你先坐着,我去撿”
寧無憂坐石板路邊的木椅上,目送着反身向後去撿繡花鞋的慕清朗。
她太過專注,竟不知她的背後正急急沖過來兩個侍女服飾的丫頭,外加一個身着寶藍色宮裝的妙齡女子。
這三人見着寧無憂居然無視她們的存在,臉上顯出的是一派氣急敗壞。
“哪裏來的賤婢,敢大膽無視我們家太子妃!”
寧無憂聞聲扭頭,正在錯愕,又聽見另一侍女怒喝,“見了太子妃,還不下跪?誰給你的狗膽?”
那侍女說着,張開五指朝着寧無憂的臉上劈去,居于自身對危機的警覺,寧無憂根本不會令她得逞,正準備還手,可是有人的動作卻比她更快,她只聽見“啊”的一聲慘叫,眼前這丫環的影子一晃,就已見那丫環身子倒地并快速翻滾……直到撞到不遠處的宮牆腳,這才停下,那人昏死了過去,只聽見耳邊響起另一個丫環驚恐的尖叫。
不就是昏過了麽?這尖叫也太誇張了,寧無憂正感到不可思議時,慕清朗已挨着她坐下,并将她的雙腳擱在自己腿上,給她穿上繡鞋。
而旁邊一直怒目而視卻不作聲的太子妃殷雪倩,見到眼前這對小夫妻居然無視她的存在,也顧不了自己的身份,向着他們怒吼:“三弟你好大的膽子,你無視本宮的存在也就罷了,可你竟敢随意處置我的丫環,你這樣也太目中無人了吧,哼!”
慕清朗聽聞,這才淡淡瞥了她一眼,随即挪開,嘴角勾起,似乎在笑,可笑意卻不達眼底,說道,“怎麽,太子妃難道忘了,昨日我已宣布同你家太子斷絕兄弟情份,我和我的妻子也就不必跟你行禮了吧?”
殷雪倩昨夜聽到皇帝宣布将寧無憂視為公主并可以自由出入皇宮時,她早已氣得坐不住,趁皇帝不注意時,偷偷離開宴席了,她其實并不知眼前的慕清朗竟然已經狂妄到敢當衆宣布與太子斷絕關系的那個地步。
“哼,你再怎麽與太子無關,可你還是屬于這皇宮裏的皇子,本宮日後可是要做皇後的,日後,這皇宮裏的所有人還是要歸本宮管的,你就不怕你今日這般狂妄,日後落在本宮手裏,性命難保?”
寧無憂聽完,心裏想笑,果然,有什麽樣的太子就有什麽樣的太子妃,你看這橫行跋扈的性子,真真與太子好生般配。
慕清朗聽聞起身,颀長的身姿無形中制造了無邊的壓力,他再次将寧無憂放在背上,徑直掠過殷雪倩的身前,面上挂着的笑意掩不住地含着嘲諷,“我看太子妃還是先等你家太子坐上龍椅再說吧,可是父皇還身體康健呢,皇後也還正母儀天下呢,你這樣叫嚣着要當皇後,豈不是對父皇母後的大不敬?你真是等不及了嗎?”
“你……哼,皇上是我姑丈,皇後是我姑母,他們最了解我的為人,他們才不會信你挑撥離間”
殷雪倩朝着慕清朗的後背高聲叫嚷,卻一時忘了,眼前的慕清朗可是皇帝的親兒子,她也不想想,皇上更了解自己兒子的為人。
她怒目圓睜,眼看着那抹昂藏身軀趴着的纖細身影,心中羨慕又忌恨不已。
如若當初自己不鬼迷心竅,耍手段如願以償當上太子妃,如今趴上那堵寬厚的後背,享受着他萬般憐愛的該是自己。
是的,即使他無意自己,她也有手段叫他娶了自己。
想想這成婚兩年來,雖然如今的地位已是萬衆矚目的太子妃,可是,太子對待自己的種種行為,卻是令人心寒的。
這兩年來,與太子的夫妻關系其實是有名無實的,因為太子自成婚第二日起便不再碰她,也就是說,這兩年來,她一直是獨守空房的。
其實她今早到皇宮裏來,就是要來捉殲的,因為,昨晚太子又夜不歸宿,據說又睡了一個小宮女,看看,如今連小宮女都敢和她争太子枕席了,長此以往,她的太子妃頭銜是不是得拱手讓人?
她再也無法裝作不知情下去了,她必須要反擊,敢睡她太子妃的男人,她要抓一個殺一雙。
本來心情憤怒,再加上今日巧遇慕清朗與他的嬌妻,看着兩人臉上一直洋溢着他們彼此知曉的隐秘幸福,殷雪倩的心下翻湧過一陣陣怒意,反正自己過得不好,別人也休想過好!
“走着瞧,到時一定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手中的帕子絞了又絞,明明那兩人早已走遠,她還是朝着他們遠去的方向,狠狠地發誓。
等閑識得春風面
走了許久,寧無憂悄然回頭,那個金尊玉貴的太子妃,竟然還立在原地,目送着她與慕清朗。
如若不是方才見識此人可憎的面目,此刻讓她這樣目送着,寧無憂會是感動的。
按禮節,她與她是妯娌,她本該稱她為嫂子,只可惜的是,人與人之間,并不是總是能結善緣。
她實在不明白,她的出現,為何會令這個地位高尚的太子妃臉現那樣深的戾氣。
很快,“如鳳宮”三個鎏金大字赫然在望,她很快将方才的意外抛在身後。兩扇朱漆大門早已無聲敞開,似兩位威嚴的守衛,俯視着她和他。
她與他含笑對視,眼眸含着兩人才能知曉的隐秘歡愉,向着正殿而行。
當兩人十指相扣緩步進入大殿之時,正殿內本來有說有笑的場面突然沉寂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對新婚小夫妻的身上。
許多人的目光變得複雜,甚至有的人在悄然比對自己和寧無憂的面容……怎會這般像?
雖然在座的女人們在輩份上應該是她的長輩,不應該這樣直直地盯着人家,可是止不心底的好奇和疑惑,她們只好屏住呼吸,等待解開疑惑。
寧無憂也悄然環顧四周,這些女人全是皇帝的妃嫔,她們衣着華麗,環肥瘦燕,身姿雖然各異,只是面容卻令她驚嘆,這些女人全部或多或少在某個方面像極了她的逝去的娘親崔錦素!
她永遠無法忘懷自己初見這些妃嫔的震憾,恍惚之中,她甚至想要撲進她們的懷裏娘了。
這時,皇帝出聲了,他的聲音将她拉回現實,他的目光透過眼前自己的兒子兒媳,一個像極了自己的慕清朗與另一個像極了慕錦素的寧無憂,仿佛看到年輕時的自己與年輕時的崔錦素,仿佛,她并沒有離開他,而是與他攜手進入新婚蜜月期……看着看着,他心中滿意,無聲而笑,指着左下邊兩個空座,“阿朗,憂兒快坐”
他起身朝着分列兩邊的妃嫔們說道:“各位愛妃,昨日是阿朗憂兒新婚之喜,朕有說過憂兒是朕的故人之女,雖長在北越國,可朕卻願意視她為失散多年的公主。朕今日召集各位前來,就是想請各位知道,她在朕心中的分量,望各位愛妃今後也同朕一般,将她視為己出”
“若愛妃們都無異議的話,請與朕一同飲下這杯茶”
“謹遵皇上之命”
于是,正殿之內,以皇帝皇後為首,包括慕清朗寧無憂,在座所有人一同舉杯,共同飲下一杯茶。
其實也這樣也好,省去逐一敬茶的繁瑣,寧無憂心中如是想,不然,眼前這麽多婆婆,她還真不知如何去應對呢。
眼前的婆婆雖多,可是卻沒有一個是自己真正的婆婆,也就是慕清朗的生母早已西去,此刻并沒能像這些妃嫔一樣端坐其間,滿臉慈愛地看着兒子兒媳給自己敬茶。
寧無憂突然覺得自己很自私,老是沉浸在自己失去娘親的傷感中,卻忘了,他其實也是會想念自己生母的。可是,他卻總是一副笑吟吟的樣子,從不在她眼前表露出他的傷感或者對生母的想念。
看得出他其實是個不善表達內心情感的人,因此,此刻她的心中才閃現縷縷的心疼。因此,她決定等出了如鳳宮之後,她一定要同他去祭拜他的生母。
“想不到素素的女兒會是這般标致,臣妾覺得眼前仿佛又是當年的素素回歸,一切仿如她未曾離開過我們,皇上您說是不是?”
皇後殷宛如擱下茶盞,向着寧無憂招手,示意她坐到她的身邊。殷宛如執起寧無憂的手,當她的指尖和嫩滑的手掌碰觸到寧無憂的手腕時,她的心神頓時被一陣冰冷凝攝,明明,殷宛如的笑容是那樣的綿柔,那樣的令人如沐春風,可是,不知為何,她的手卻毫無溫度,甚至充滿着要将寧無憂拉下深不見底的冷寒深淵而去。
寧無憂不着痕跡地抽出自己的手,将桌上的茶盞雙手奉上,眼眸澄澈不染塵,“皇後娘娘請用茶”
“憂兒,你該稱她為母後”
“是,母後請用茶”
雖然表面上寧無憂很恭敬地改口叫了母後,也敬了茶,可是她心下更想建議皇帝在這樣的場合說一下對慕清朗生母的懷念,哪怕是片言只語也好,就算是安慰一下自己兒子的心情。可惜是的,皇帝根本無法與她心有靈犀,她也只好作罷。
皇帝一直含笑看着寧無憂乖順地坐在皇後身旁,慕清朗雖然不發一言,卻緊緊盯着皇後塗滿大紅蔻丹的手,仿佛萬一有何不測,他會第一時間出手,不叫寧無憂受到一分一毫的傷害。
皇後飲了茶,眼淚也說來就來,她得體地用錦帕輕輕拭過眼角,以免影響妝容,這才嘆了氣,“真是可人疼的孝順孩子,也不枉本宮當年與素素的姐妹情深”
她的心緒似乎有些激動,稍稍平複之後,又對着下邊嫔妃們說道:“各位姐妹如今也知道素素是誰了吧?素素就是皇上心頭念念不忘的故人,如今,你們也終于知道,正因為你們長得像素素,你們才有今日皇上賜予的錦衣玉食,雖然你們都只是素素的替身,可這也是你們的榮幸,不是麽?”
皇後此言一出,下邊各嫔妃雖然沒有出聲,可是大家的面色卻是青紅不均,氣氛有些僵硬,皇帝卻對着皇後颔首而笑。
寧無憂聽皇後這麽一說,覺得後背有些冷,雖然外面天氣有些悶熱。
她趕緊離席朝着皇後下跪,“母後真是謬贊憂兒娘親了,娘親何德何能,深得母後如此挂心,憂兒感恩在心。不過有憂兒看來,在座列位長輩俱是風姿不凡,深得父皇金眼,絕不是憂兒娘親所能左右,望母後明鑒”
慕清朗也是第一次見皇帝将所有女人集中召見的情形,其實縱觀全殿,他也忍不住神思恍惚,見這些嫔妃相似的樣貌,他也想起自己的母妃。
他覺得皇後這樣當衆褒揚無憂的娘親,卻不留情面地抑眼前這些嫔妃,甚至還說什麽“做別人的替身也是你們的榮幸”之類的話,這其實是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