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皇子慕将軍舍不舍得将那個北越來的女人交出來!”

“交出來怎樣?嗯?”

皇帝緊聲而問,下意識按向腰間佩劍。

“燒、死、祭、天,安、撫、民、心”

殷國舅臉現猙獰之色。

慕清朗猛然回眸,殷國舅的這番話意思太過直白,令他聽得眼中寒芒翻湧,他的腳步迅疾站到他的跟前,審視着他,越是心間冷酷陰寒,語氣越是從容輕緩,“不愧是國舅,手段夠狠!你知本殿這才新婚,就敢将雙陽縣多年的旱疾嫁禍到我女人身上。聽聞國舅爺領過兵,卻從未聽說打過仗,看你這孬樣,也就只敢對女人下手”

什麽是朝堂?本以為朝堂就是居廟堂之高,為君王分憂。可是今生的第一次朝堂之行,面見的卻是有人欲陷害自己的憂兒,要将她推入罪惡的深淵。這樣的腌臜之事,慕清朗實在無法對這貌似威嚴的場合生出莊重的态度。

很好,明槍總比暗箭好對付。

“殷國舅,你好大的膽子,你竟敢質疑朕與北越的聯姻,你到底是何居心!”

見慕清朗與皇帝都變了臉色,殷國舅面上一顫,卻很快掩飾過去,他冷笑着說道:“不管皇上與慕将軍是否願聽,那崔錦素本就是崔氏餘孽,她的女兒一到南越,那大批災民就跟着湧來圍困皇城,難道不是天意罰我南越?”

“你!阿朗說的沒錯,你就只會對一個女孩子出手,朕就問你一句,那些災民是不是你手下組織的?若是那些人安生還好,若是出現暴、亂,朕拿你是問!”

“皇上,那些災民食不裹腹,他們已經在傳言是那崔氏餘孽之後撓亂天相在禍害他們,那個罪孽之首不除,臣可不敢保證他們會安分守已”

“父皇,兒臣不才,無力阻止這天相不吉帶給雙陽百姓的危害,可是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三弟妹被燒死……阿朗可是舍不得呢。因此,兒臣可以去找個替代品燒給那些災民看”

眼看皇帝與殷國舅之間的神情很是微妙,大有劍拔弩張的氣勢,一直左右察顏看色的大皇子慕清沣突然出列,說出了他的想法。

慕清朗雙拳攢緊,冷眼掃過殷國舅那施施然很是得志的樣子,還有慕清沣一副和事佬的無辜樣子,心中閃過一陣輕蔑。

他轉身朝着皇帝朗聲說道:“父皇,此事交由兒臣處理”,他轉身朝着衆大臣說道:“殷國舅妖言惑衆,無中聲有想陷害本殿妻子,此事說明他想與本殿為敵,本殿接招就是。但是衆位大臣都是有識之士,知道當務之急就是解決雙陽縣災民糧食問題,而不是在此扯皮推诿。因此,本殿宣布帶頭捐款白銀十萬兩,希望各位大臣緊随而來,大家協同一致,為雙陽縣修興水利,解決困撓多年的旱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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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用阿朗這個救災方法,即日起成立慈善籌備組,由阿朗監察,若有人膽敢敷衍塞責,決不輕饒。”

“李丞相,王侍郎,不知兩位大人将為災民捐款多少?還有大人将為令千金籌備多少嫁妝?”

“這……回去得和夫人商量”

面對慕清朗的笑問,丞相李元魁與侍郎王喚之相視一眼,都沒有說具體數字。

“反正大人既有意與本殿修好,捐款數額至少不能低于一萬兩吧?”

兩位大人又是沉默,片刻之後,李丞相略一思索,點頭稱是,順便問道:“不知三殿下何日迎娶我家小女,希望給個具體日期,臣也好準備張羅”

“這……回去得和本殿妻子商量,本殿懼內,不敢擅自作主,況且新房正在修飾之中”

這回輪到慕清朗吞吞吐吐的,其實他不敢直說不是他要娶他們的女兒,而是他的憂兒要娶他們的女兒,而且只是娶進慕宅隔壁人家,做給皇後看的。

“其實本殿并不是要貪圖兩位大人家的嫁妝,而是建議兩位大人将令愛的嫁妝直接送往慈善籌備組接濟災民,至于兩位令愛今後的生活……肯定是‘豐衣足食’的。”

“本殿知兩位大人為官清廉,一下拿不出那麽多銀子,不過,本殿的天下錢莊可以為兩位大人,甚至為所有大人分憂,你們可以前去借銀子。”

慕清朗問兩位大人的捐款和嫁妝,其實是要讓他們拿不出那麽多銀子,只得去他的錢莊找他借銀子的,僅僅只是想利用這兩個位極人臣的大臣一下啦。

一想到那日馬車裏,寧無憂給他說她的用意時,他現在還想笑。那小家夥說,當然不會讓那三個女人見到他,更別說碰到他的一片衣角,想都別想。

寧無憂要将隔壁人家的屋子租過來借用,然後把那三個女人困在那宅子,讓她們自力更生,自己燒火做飯劈柴打水種菜……

呃,不得不說,他的憂兒處理皇後塞給他的女人,這種手法實在新穎別致,古今難得一見的有趣,着實令他期待……

他現在真的很期待那三個女人進門之後,哦不,是進了隔壁別人家的大門之後,她們自己動手打水劈柴生火做飯的場面會是怎樣?比起宮裏頭那些動不動就要奪人性命的陰毒女人,他的憂兒可是有趣多了,他真的好喜歡!

并肩作戰共笑語(二)

六月的晨間,蟬鳴聲聲此起彼伏,開啓一天悶熱的開始。

寧無憂的小手叫慕清朗的大掌緊緊包握。兩人相攜而行來到自家門口,慕清朗要去處理他的災民事務,還要親赴雙陽城監察水利修建事宜。

而寧無憂則要前往隔壁宅子,迎娶皇後指定的三個大臣之女。

自從成為慕清朗的妻子到如今已過了半月有餘,寧無憂逐漸體會到了為他妻子的甜蜜感覺,不僅夜間要容納他感受他對她如火澆灌的熱情……每到天光亮起,她更是喜歡為他更衣,為他梳頭盤發,然後坐在他膝上享用他喂食的早膳,之後兩人相攜出門。

每日,她立在門口看着他端坐馬背,而他則回眸與她傾情對視,然後兩人目光又不自覺地绻缱纏繞……通常,就在寧無憂的身子在他的注視之下正要酥軟之時,氣氛總是會讓他的一句唇語“晚上一起洗身”或者“晚上先洗白白再床、上等你親夫”而變了樣。

每次,她聽聞之後總是讓他惹得妙目嬌紅再白他幾眼,然後轉身,留給他一個纖妙的身影,讓他目送自己走遠。

當然,她并未無所事事,比如她親自租下隔壁這處宅子,每日親臨現場,看着工匠把宅子做成她想要的樣子。

今日就是皇後指定的迎親日子,寧無憂用指尖撓着慕清朗的手心,仰頭對着他狡黠而笑,“阿朗,今日可是你的大喜之日,真的不留下來看看你的三位美妾?”

慕清朗一臉的無所謂,捏着她的耳垂,“小家夥,你明知道我的嬌妻我的美妾只有你。嗯哼,還有力氣取笑為夫,看來今晚小阿朗得‘加大力度’才行”

慕清朗俯身迅速在她頸間吮了一下,看着寧無憂又羞紅了耳根無處躲藏的樣子,他這才滿意地昂首,“這些女人就送給你玩玩,不必太客氣,凡事有親夫擔着。夫君有事先走,今晚咱們不在床上見,而是去荷池泛舟賞月,到時會給你‘別樣’的刺激哦”

“讨厭,快走”

寧無憂實在怕他在大門口講這樣的話,雖然門口的青衣衛早已自動隐身,可是她還是急忙将他推走,自己則撫着慌然亂跳的心口,急急地向隔壁宅子走去。

據說,她租下的這處宅子主人也姓慕,是位長年戍邊的年輕将軍的宅子,因與朝中王侍郎不睦,被他一封折子弄得舉家搬遷,留下這宅子空着。

其實,她初來乍到并不知這些事,只是管家莫問那小子,得知她要租宅子娶小妾,就極力向她推薦租下這裏。

正想着,門外的敲鑼打鼓的聲音近了後又戛然而止,然後又聽到一陣争吵的聲音,走出一看,原來莫問讓幾個送親的轎夫扯住在逼問新郎的下落。

“快去請三皇子出來,我們家小姐可是他的平妻”

“哪有新娘入門,新郎不來迎接的,假如我們将此事上報皇後娘娘,她肯定會為我們家小姐作主的”

“是不是那個北越來的女人在搞鬼,拖着新郎不讓他出來?”

一身男裝的寧無憂望着這幾個叫嚣着的轎夫和這些女客們,從這些人語氣中感知,原來自己這個北越來的女人是這樣的悍妒小氣又無聊卑鄙;而慕清朗在這些人眼中的地位是真的無法與太子相比拟,他們覺得他們家的小姐是下嫁給慕清朗的,即使他是皇子,可是這種一眼望穿未來的皇子,真的還不如他們家丞相、侍郎在朝中的地位。

可是,明知慕清朗如此不值錢,這三個女人卻都同意皇後的賜婚,其背後的目的,就不能不令人三思了。

思想不過片刻,寧無憂捏着自己的嗓子,争取不讓自己的聲音太女氣,“三皇子奉皇上之命,前往雙陽城安置災民去了。”

她說完,“哼,”眼眸掃了一眼人群,“你們說要将此事上報皇後娘娘,然後你們以為皇後娘娘會置朝廷大事于不顧,再幫你們将三皇子拖回來娶小妾?那皇上的旨意豈不是一句空談?嗯?”

寧無憂搬出了皇帝的旨意,這些人就沒作聲了,只是提醒她,“我們家小姐是平妻不是妾”

天氣火熱,寧無憂有些耐不住這樣的熱氣,于是高聲說道:“是妾不是妻,如果不願意進門的話,就請回。反正這個家歸我管,由我說了算”

“三皇子沒空拜堂,你家小姐若是真心想入門,就不要拘這些俗套”

“你……你不過一個小小管家,敢卻擅自作主,你這是活膩了”

三個花枝招展的喜婆撅着嘴還是不依,可是日頭的熱氣烤得人想發昏,這時,喜轎內有人發了話,“奶娘,先入門再說吧,”

她的話輕輕的,仿如一縷清泉,注入其餘人的心中,那些擡轎之人也就仿佛得到一縷蔭涼,跟着前面的人将簾子掀開,由着喜婆将新娘攙入慕府。

可是随着莫問的指引來到一處小院,她們這才發現,原來她們家的小姐,也就是三個新娘都要擠在這處小院裏,而不是一人一處大院子。

而寧無憂看也不看她倍添失望的臉,給她們的回複是:方便我管理,更方便這三位小姐日後的團結,增進她們的友情,以免日子寂寞難捱……

那三個喜婆聽她說的話,莫名脊背有些涼,明明這是六月天,額上還冒着汗,可是心裏卻冷冷的。可是既然已經進了人家的門,哪有再讓轎子把新娘擡回去的?

話雖是說得不太好聽,陰陰涼涼的,可是,寧無憂也不想在一開始把事情做絕,她還要觀察和打探清楚這三個女人入門的用意,到底她們只是受皇後擺布不得已做了棋子,還是她們真心想嫁給慕清朗,她還想弄個虛實。

因此,除了沒讓她們和她們以為的新郎拜堂之外,她還是請人好好地招待了這些女人的陪嫁親人,該有的禮數,她一樣都沒有虧待她們。

随着門外鞭炮聲聲炸響開來,屋內喜宴開始了,大廳內共擺了五桌,看來送親的隊伍還是挺壯觀的。

寧無憂看着這些人對她請來的廚子大加贊賞,不由生出幾個想法:她要開一間能夠包攬運作整個帝都所有婚喪紅白之事的鋪子。

慕清朗每日參加早朝,有時還要出門執行任務,她也不想自己守着那麽大的園子,整日無所事事地等着夜晚他來“寵幸”自己,想到這,她的臉不禁熱了一下。、

她若是要弄清楚太子府的人,為何要派人去北越挑起娘親一屍兩命的禍端,她就必須走出家門,以自己為目标,引出她的獵物,從而得到她的答案,即使過程是付出生命的代價,她也無所畏懼。

所以,她要開個鋪子,她要網羅一批人,借助這些人,去會會這南越對她友善的,或包藏壞心的所有的人。

一葉扁舟載多情

六月初的夜,幽藍的天幕猶如上好的錦緞,上面散落星辰幾顆,遙望天際,西邊有一彎細細淡淡的上弦月,彰顯着今晚是個寧靜詳和的夜。

靜谧的夜空之下,慕清朗倚着舟沿,一手輕搖木槳,一手賞玩着着寧無憂垂落在肩頭的發絲,眼中盛滿寵溺的笑意,“喜歡這一葉扁舟嗎?”

寧無憂聽聞,換了坐姿,将身子緊緊偎進他的懷中,仰臉向他眨眼……“更喜歡舟到江心這種遠離塵嚣,又無處可依的感覺”

“遠離塵嚣是必須的,可是親夫又怎會令我的小家夥無處可依呢?親夫可是一直都在,每時每刻,長長久久,生生世世都要護你疼你呢!”

瞧瞧這信手拈來的情話!寧無憂實在又對他刮目相看,是不是每個沉浸愛河,被情愛滋養的男子天生腦中自帶情話功能,在心愛的女子面前,都能無師自通地情話連篇?

他的話充滿無盡的情意,令寧無憂心中溫暖,她還未嗔他嘴巴抹了油,她的雙唇已卻已叫他銜住,口中小舌同時叫他嘬然含緊,随即她的神思讓他帶到九霄天上。

小舟輕輕前行,直到舟行江心,她還有一種恍然若夢的感覺,如今她這才明白,原來去年夏日裏,她見他買下周圍這些地,又叫人挖出這個超級大坑引來了水流,種上了荷花是用來做什麽了。

她突然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可是,他的吻太熱切,他煨在她後背的溫度太過灼熱,讓她的心神無暇顧及旁的。

寧無憂如今已經懂得如何回應他的深吻,雖然她的小舌叫他纏繞,貌似叫他束縛,可是她知道此時正是他最為沉迷的時刻,她只須抵住他,再輕輕掃過他,便能叫他沉醉不已。

寧無憂正在為自己的發現暗自得意的時候,卻見到她的衣裙不知何時已經挂在他的臂膀……

“小家夥,這裏又大了些,看來親夫幾番‘勞作’,成績還是可喜的啊!”

這家夥的話……不過她聽着,雖然在羞冏之餘怎麽又覺欲罷不能呢?

他的手似乎帶着讓人沉溺的魔力,寧無憂捂臉,“別……阿朗,不要在這裏”

“乖,別擔心。這裏不會有人,今晚放他們去吃喝,所有人都不會再來,今晚天地只剩你、我,這一池荷花只為你我芬芳、這一池水只為你我蕩漾,而我将取悅于我的小家夥,我的小家夥也将只為我嬌豔!”

“你親夫為這一日等了一年!去年夏日,親夫立在池邊,就時時想着該怎樣享用我的小家夥這道美餐呢!如今品嘗之後,小家夥你的味道果真是令人難以自拔,親夫也就幹脆不拔,希望日日夜夜都要沉迷!”

慕清朗啞着聲音安慰着她,将動聽的情話萦繞在她耳朵,灼熱的氣息灑在她的後頸,引起她難以自制的顫抖和瑟縮。

他聽着她的聲音實在曼妙,明明是在制止他的進一步行為,可是那顫動的聲音卻仿佛是一種邀約。

“小家夥真是心急啊!親夫這就前來侍候”

荷池裏舟身自橫,靜待催發的那一葉扁舟因着激烈搖晃竟然被驅策前行,終于在一陣狂亂晃蕩之後,急速地使進這一池荷林深處。

因此,寧無憂在迷亂之間卻還擔心有人窺見,其實大可不必。

因為天地昏暗,而天邊的弦月因為天際遙遠只顯示出它自身的皎白明亮,可是卻越發襯得周遭光影朦胧。

因着昏暗,她倚進慕清朗懷中,坐在他的腿上,彼此的容顏顯得朦朦胧胧,只有彼此灼熱的呼吸相聞,感受着彼此呼吸的顫動。

可是卻因為四周幽暗,看不清彼此,可是感官卻特別清晰。

寧無憂被他的火熱煨燙得已經綿軟融化,口中咿咿唔唔的曼聲奇語細細地穿梭在荷梗之間,有幾片荷葉不堪小舟的滋擾,紛紛飛離荷梗,只見粉的,紅的,白的花瓣向着小舟內堆疊一起、身子碰撞而又起伏不止,同時陷入狂亂迷醉的兩人飛身而來……

小舟激烈晃動連帶着池水激蕩不已,荷池跟着波瀾湧動,此時若是有人向此間望來,一定會怪那水中游魚太過狂傲,竟然攪擾得荷花荷葉池水搖曳不休,不肯給天上寂月一個安寧的夜晚。

夜色幽黑,天地靜默,只有荷林深處有人狂猛搖撼,惹得本已遮天蓋地的荷葉紛紛向四周搖曳,輕易教那皎皎寂月,偷偷窺見這一場人間秘、事……

“阿朗,好厲害啊!憂兒要上天了!”

寧無憂感覺已經無力,只有他的手他的胸膛是她的依托。

“小家夥,舒服了就叫出來!”

終于兩人同時抵達彼岸,兩人的靈魂同時飛升,同時忘卻此身在于何處,同時忘卻今夕何夕。

“在小舟上确實是一種別樣又極致的體驗。這真是悠然心會,妙處難與君說啊!”

慕清朗雖然通體大汗淋漓,卻也感覺暢快淋漓,他逐漸平息着呼吸,讓她的嬌軟的身子趴在自己身上,指尖刮着她的秀氣的鼻子。

“阿朗,我愛你!”

魂魄回歸的寧無憂剛剛從方才的震撼中舒緩過來,便俯身在他身上吻了一下。

“小家夥,你學壞了,不過親夫喜歡”

慕清朗擦着她嘴角,眼中滿是驚喜。

不過,很快他又說:“呃,你愛我是肯定的,不過總歸還是我愛你比你多,以此為證。”

呆愣的寧無憂還未反應過來,便感覺自己被他抹了一下,她知道自己早已“水漫金山”了……

瞬間,她明白過來,天哪,他竟然拿這個來比較,寧無憂又羞又惱,她實在無語了!

“慕清朗,你是色胚你娘親知道嗎?”

“哈哈,我親娘不知,想必我的皇帝親爹更不知。可是只有我娘子知道,這便足夠!”

“好啦,不逗你了。我家娘子害羞。來,親夫為你穿衣。”

慕清朗将她的衣裙穿好又咕哝着,“早晚要脫,方才出門就什麽都別穿。”

寧無憂心裏那個氣啊!她的男人不僅讓人甜蜜,也讓人酸酸、庠庠,愛不釋手。如今,放眼天下,唯他一人!

……

今晚是皇後指婚那三個大臣之女入門的頭一夜,是她們的新婚夜,慕清朗沒有現身,寧無憂也推說身子不适早早睡下,就是為了制造假象,給人感覺她很小氣無法忍受三個女人進門的結果,從而傷心得躲在房裏不敢見人。

當然,慕清朗讓莫問帶着宅子裏的護衛們前去吃喝,就是為了給皇後所謂的交代,更重要的辦這場宴席,所有費用都由宮裏拔銀子,而廚子則是來自他的酒樓“仙人買醉”,他采用無憂的想法,把自家酒樓的名聲推廣出去,目前宮中出銀子給他辦酒席這就個很好的開始。

兩人在小舟默默地溫存了片刻,慕清朗又将小舟向着荷池的盡頭劃去,寧無憂讓他一個“公主抱”帶到小亭裏。

環顧四周,這湖中小亭居然挂起薄紗帳幔,置身其間,感覺遺世而獨立,寧無憂心下真是服了身後這個給她快樂的男子。

為了與她度過這美妙的夜,他竟然提前準備了這麽多……

“阿朗,這裏很別致,快看,外面很美!”

跪身于“貴妃靠”的軟枕上,寧無憂撩開紗帳,拉着慕清朗望向亭外的風景,兩人肩靠肩,齊齊輕嗅夏日晚風送來的清新荷香,目極遙望,天上皎月更加明亮,有絲絲影像和岸邊垂柳倒映水中,令人心生憐愛。

今夜的荷香與亭外景致教兩人看得癡迷,可是看着看着,不知是誰突然轉頭碰到了誰,只有天上明月孤光獨照,望見亭中兩個純白身軀又緊緊靠在一起。

而寧無憂這種跪身的姿勢,因她一直在扭頭觀看亭外四周景色,所以動着動着……也就時不時露出她那瑩白的腿心,這種瑩白因着昏暗的襯托,顯得格外的柔嫩,而慕清朗早已将眼光從亭外的水景轉回她的身上多時。

是的,良辰美景,不及她的清靈與妖嬈。

看着看着,他的眼眸又濃稠灼熱起來,感覺又是一陣陣喉間發緊。

“憂兒,我的小家夥,你又在惹火,挑起親夫的念想了”

“可我明明沒有惹你”

寧無憂無辜地嘟唇,感覺委屈,明明她只是乖乖跪身于軟枕上賞月好不好?

可是慕清朗卻說,是的是的,就是你沒有做什麽,可是你的身姿卻時刻在惹火!

他從她身後将她攏住,捧起她臉尋到她的唇,将她緊密地按住,手掌沿着裙擺一路向上……

而跪身于軟枕上的她本就彎成一張弓的樣子,更是徹底激發了他的性致,他只需俯身相就,便可達成心願。

“阿朗,快停下,牆外有人”

“牆外就是你租的宅子,還有你為我辦的酒席,守衛們都在那裏吃酒行樂,親夫這不是在賣力感謝你為我做的‘好事’嗎?”

“思想不集中,看來是親夫不夠努力”

慕清朗封住她的檀口,腰上發力,将她細碎的曼聲吟唱存封于兩人的口中心中……

萬紫千紅我獨秀

三日之後,寧無憂收到宮裏的通知,說是皇後要在宮中設宴,要求是所有皇子正妻側室以及宮中所有妃嫔都要出席。

說實在的,自從給皇後敬茶之後,寧無憂就很不喜歡去女人多的地方,明明吧,那些宮中女人見她之後,雖然表面對她保持着距離遠遠地看似恭敬着,可是她們的眼神全無神采,表情冷淡,更有不想掩飾的,臉上都寫着對她的怨恨,明明,她并未惹到她們啊。

還有皇後,她也真的懶得與她說話,因為她說的每句話每個字,一定要小心應對,如若不細心應對,說不定就會被她推入萬丈深淵去。

她實在不想再去面對這些人,其實她想推辭,可是一想到自己下定決心要以自己為铒,引出幕後害她娘親一屍兩命的真相,她就欣然應約了。

其實還有一點就是,她作為慕清朗的妻子,她并不想固守後宅對什麽都一無所知,她應該走出去,看一看,聽一聽,哪一些人對他們是善意的,哪一些人則是帶着敵意的。

宴會設在如鳳宮偏殿,寧無憂一出馬車,便也見到三日前被她代替慕清朗娶回來的三個女人,她與她們彼此對視,她毫無情緒,因為不想與這三人為敵。可偏偏,那三人卻高昂着頭,顯然很是不吝于将她們的倨傲,呈現于她這個來自于北越的女人面前。

看得出,不僅載她們前來的馬車是宮裏的,就連她們熟門熟路進了宮門,就知道,這三人是宮裏的常客,她們以前經常前來參加宮裏的活動。

在偏殿,皇後已經端坐主位,所有女人集齊,整個皇宮的女人齊齊跪在她的身前,甚至位分低微的人還要匍匐于地,行叩首禮,就在寧無憂低頭的時候,皇後的眼神卻牢牢地盯着她,在無人覺察的瞬間閃過的那一陣猙獰,是誰見了都會覺得驚恐的。

是的,寧無憂此時并不知曉,在面對衆多下跪行禮的女人,端坐主位的皇後并無喜悅之感,相反,她的心裏恨極。

是的,她的心裏恨極,因為這些女人無論俯或仰,那些姿态都像極了崔錦素。

她們拼成一個崔錦素,就像是一種無聲的讨伐與炫耀。

趁着所有人都未曾擡頭,皇後狠狠地在心中叫罵:崔錦素你這賤人真是陰魂不散啊!不僅宮裏有的,宮外如今也來了一個你的翻版--寧無憂。

天啊,突然間,皇後感覺頭皮發緊,眼前晃動着的全是崔錦素的影子!

她的心震怒了,是啊,這一生,何時變得如此悲屈如此郁悶!

竟要生活在崔錦素那賤人的陰影之中。

明明,她已死去!

明明,她只是個死人!

哈哈哈哈,對,死人!

對,只有死人才不會出來讓人煩心!

我要殺了這賤人的翻版,我要殺了寧無憂!

皇後出離的憤怒情緒不過轉瞬,就在所有人跪拜完畢漸次起身之時,她面上已經布滿和煦的笑意。

“衆姐妹,衆皇子妃們都入座”

“往後咱都是一家人,大家都不用拘禮,往後每月初十夜就都來本宮這裏吧”

“是,皇後娘娘”

“是,母後”

宴會開始了,面對這些精致美味的佳肴,寧無憂卻沒有胃口。

因為她的左邊坐着太子妃殷雪倩,她這次竟然不似初見時那樣跋扈,而是對她很友好的笑笑,甚至還要主動起身要為她布菜……

不過,寧無憂覺得這樣的受寵令人心驚,也就輕輕地謝過她的好意,卻不動筷。

她不想知道這個衣着相當豔麗的太子妃為何會轉變态度對她友好,反正她對她就是沒有好感,因為第一印象将她歸結為不好,她就不想再與她有何糾複。

還有,她想起那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的右邊是個粉衣宮裝美人,眉眼與太子妃有些像,卻顯得柔和溫順,寧無憂看到這樣鮮嫩的粉色,她突然覺得挺想六公主慕清歡的。

那個說話像快樂小鳥的孩子,也是用這樣白皙的好膚色與這粉嫩的水紅色相得益彰。

“皇後娘娘,妾願為大家奏曲助興”

那三個“小妾”齊齊跪向皇後,見皇後允了,立即歸位,很快,大殿響起美妙的古筝……她們娴熟的技藝引來皇後的贊賞,接下來是太子妃的舞蹈,沒想到,太子妃的舞姿還是挺養眼的,再然後就是身邊這粉衣美女的琵琶彈奏……

一個時辰過去,幾乎所有女人的表演走了一圈,就只有寧無憂沒有起身表示什麽,衆人的目光變得微妙,尤其是那三個“小妾”,看向她的眼光更是充滿着不屑。

這時,皇後發了話,她的聲音讓人聽起來覺得體貼安慰,“大家就別為難憂兒了,可憐的孩子,可能是長年跟着你爹娘打打殺殺的,不會歌舞并不是你的錯!”

衆人聽聞,看向她的眼光更加怪異,原來她的爹娘都是粗人啊,原來她沒有受過才藝教育,難怪不會這些高雅的技藝。

也就是說,她不是淑女!

許多人已經掩嘴嘻笑了,寧無憂郁悶了,誰規定女人一定要掌握那些技藝的?

寧無憂輕輕搖頭,哧笑,“謝母後體恤!我寧無憂雖然琴棋書畫不通,可是我從不覺得遺憾,更從不覺得這是我爹娘的錯。相反,我對他們把我帶到這個世間而心懷感恩”,寧無憂從袖中抽出一把短劍,“我娘曾經教會我一套劍法,既然今日大家對我的才藝如此挂心,那我就舞劍助興吧。”

當皇帝來到如鳳宮時,映入他眼簾的是他曾經所熟悉的“九天攬月”劍法,以及舞動舞動劍法的人,她的身姿随着招式變幻着形态,時而旋轉如鳳,時而騰空如飛燕,教他仿佛又見到了十七八歲的崔錦素,他的思緒回到了他們在九月山莊學藝的日子……

眼前舞動“九天攬月”的人,除了酷似崔錦素之外,她時常騰空躍起的姿态,使她更像是九天之上的仙女在随風而動。

皇帝的表情有片刻的癡迷,可是長年深居皇宮的警覺,他雖然沒有過分放任自己沉溺在過去,可是他的眼神顯得肅然。

“三皇子妃快停下,本宮早就說過,好端端的女孩子舞什麽粗俗的劍法,你看,惹得皇上龍顏不悅,你該當何罪?”

皇後見皇帝的臉實在冷肅,于是用“三皇子妃”這個很官方的稱呼,而不是平日裏叫着的“憂兒,”她叫停了寧無憂。

剛剛縱身騰空的寧無憂也是第一次聽見皇後用如此嚴厲的口氣叫住了她,她只得幾個腳尖輕點才穩住身形停了下來,在安全着陸時,她還是有些後怕,還好她知道怎樣緩沖,方才若是急着停下,她的腳踝就會受傷,她的腳筋有可能會震斷,好個厲害的皇後!

見皇帝趨近了自己,寧無憂悄悄吸氣,随即向他下跪:“參見皇上”

“快起身,以後不許動不動就跪,朕的公主應該衿貴,不必向任何人下跪,對皇後只需鞠躬,”皇帝将寧無憂扶起,“以後叫我父皇,皇上這稱呼讓別人去叫。”

“謝父皇”

皇帝在玉貴妃身邊入座,眼眸看見寧無憂,“朕有多年未見這套‘九天攬月’了,憂兒方才的施展相當娴熟,想必,你娘教得很盡心。”

“回父皇,其實憂兒也不是舞得很好,說來慚愧,從前,娘親在世時,憂兒學得并不盡心,真是枉費了我娘的一番心血。”

皇帝對寧無憂的話題很感興趣,整個如鳳宮頓時寂靜一片,都在聆聽皇帝與寧無憂的交談。皇帝時不時問起寧無憂娘親在北越的生活情況,時常為寧無憂與娘親的快樂互動而大笑不已;而寧無憂也有學有樣,向皇帝打聽起娘親在南越生活過的點點滴滴……

皇後的臉色再也找不出宴會開始時的溫暖和煦,而是顯得陰沉無比,許多人見狀,都适時低頭,只有玉貴妃眼角含笑,好整以暇地看看皇帝,又看看皇後,嘴角勾起一片嘲弄。

這時,宮人匆匆來報,說是大臣求見,皇帝這才意猶未盡地起身離去。

皇後的臉色發青,對着太子妃的方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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