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回生二回熟,他就從此迷上秋茗那女人了

來屬于自己人的城裏,甚至都讓很多西域人進駐了,許多漢人的屋舍都被霸占,路上到處都是有家回不得的流浪漢人。

找個人打聽緣故,原來人人口中皆在傳播着慕清朗棄城而逃,通敵叛國的事跡。

寧無憂聽得一身冷汗,還好孩子生在北越,此時就養在寧府家中,而自己也前來邊關,否則,此時的南越京城,豈不就是自己與孩子的葬身之地。

蔚城楓聽後其實并不置信,自己的情敵若是這般貪生怕死,肯定是不配與他對手的。

寧無憂也是不信的。

她一定要找到慕清朗,為避開敵軍的注意,兩人混進落難的流民之中,随着人潮向着山谷前去。

走進一片山谷中,天色漸暗,兩人離開人群,又向着一條偏僻小山路隐去,他們準備去尋個山洞落腳,卻發現遠處山腳有一片田野,那田野以梯田模式,種滿了金燦燦的水稻……

看着那田野之中一個個忙碌的精壯背影,蔚城楓的眼神眯起:好個狡詐如狐的慕清朗。

他看出了那些勞作的人們,沒有婦人,清一色的全是壯漢,而且收割水稻的動作整齊劃一,看起來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

遠處山腰又有炊煙升起,那些人将稻子收割後又直接用石塊給水稻去了殼,然後将大米裝進一個個布袋裏。

他知道了慕清朗棄城而逃的用意。

在缺乏糧草的情況下,不作抵抗,為的是保全自己的力量,他讓所有的士兵退進山谷,褪下軍服,铠甲,只着裏衣,在此屯兵開荒種糧食,等糧食充足,再下山收複失地。

看來,即使北越的援軍未到,他姓慕的也早已經保存了收複失地的本錢。

寧無憂也看見了遠處的這一幕,立即激動得朝着遠處大喊了一聲“阿朗”,她也顧不得尋找山洞了,這時有個小兵模樣的人聞訊走過來要看個究竟,卻被她攔住了,她拿出慕王府令牌,令他帶路去找慕清朗。

爬了幾個小山坡,寧無憂與蔚城楓終于來到一個樹木掩映的山洞口,在身邊炊煙缭繞之中,寧無憂迫不及待地扯開那些樹木,只見慕清朗與幾個将軍用樹枝在地上比劃着。

“阿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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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無憂充滿思念的聲音響徹山洞裏頭,激得慕清朗循聲望來,見是寧無憂,他從地上一躍而起奔到山洞口,然後他又特意揉着眼睛,這才确信寧無憂就在眼前。

寧無憂的來臨讓他大愣,卻又讓他歡喜讓他不悅。

尤其是看見她身後居然跟着的蔚城楓,他更加不悅。

他并不避諱蔚城楓的在場,對着幾位将軍介紹說,他是北越新皇帝,大家都可以聽聽他對即将反攻,摧毀西域聯軍的想法。

聽他這樣一說,幾位将軍放下了戒備,聽着蔚城楓比劃着地上的“地形圖”,說出了他的見解。

衆将聽聞雖然佩服卻又不敢全信。

待蔚城楓轉頭,慕清朗與寧無憂早已不在山洞中。

這邊廂,慕清朗将寧無憂拖進另一個山洞,早已急切地捧着她的臉,吸着她的唇就是一通亂啃亂咬了。

“唔……唔……”

寧無憂在讓他吸得一陣目眩神迷之後,很艱難地将他挪開,然後捧起他的臉,仰望着他,感覺他瘦了好多,她撫着他的臉,眉心深皺。

八個多月不見了,她方才一直想說的擔憂的話,已經被他吞進腹中。

所有的相思,都化成她的一句調侃,“害我擔心得要死,以為你成了西域人的俘虜了,不承想,原來是解了甲,歸了田,做起了農夫。看來,京城裏,你的好兄弟,你的好母後,都在散布你通敵叛國的消息呢。也還好楓哥把我接回家生産,否則,我與孩子豈不是任那幫賊人盡情宰割。”

“辛苦憂兒了,你給我生孩子,可我都沒能陪在你身邊照顧你和孩子。”慕清朗的眉目染上濃濃的的悲傷,可又見寧無憂對他眨眼,似在寬慰他,他便又邪肆一笑,說,

“如今讓我家憂兒擔憂,确實是為夫的不是,作為懲罰,今夜就讓你在上,請我的小娘子務必狠狠地占有我,以消心頭之火……”

慕清朗又反客為主,雙手捧住寧無憂的臉俯身就要吻下來,身後卻傳來蔚城楓冷冷的怒喝,

“姓慕的,我在幫你排兵布陣,你卻在此調戲憂兒。”

寧無憂聽聞之後,面上發燙,反手一推,迅速與慕清朗拉開距離。

而慕清朗則緊緊按住她的腰身,毫無放手的意思,他回以滿臉的鄙夷,“我竟不知,原來北越新帝有聽人壁角的雅好。這是我們夫妻在講私房話,如果不怕流鼻血就繼續偷聽吧。”

寧無憂讓慕清朗的這番得瑟話語臊得無地自容,趕緊掂腳去捂住他的嘴,說了聲“阿朗,夠了”,便轉身向山洞口走出去。

而蔚城楓卻不以為忤,并不退讓,反而朝着他走近,在離他幾步之遙,這才站定,與他對峙。

而慕清朗不屑地掃了他一眼,

“蔚城楓,當個皇帝沒什麽了不起,趕緊将無憂城改回霞美城,不要以為穿了龍袍,你就能變成風雅之人。記住,土夫永遠就是土夫。”

慕清朗不待他回敬,緊接着又說,“你本就有義務參與這場作戰,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這個道理你會懂。我只不過是以我之軀,在成全你當皇帝的美夢罷了。西域聯軍五十萬并不吃素,如今我保存實力,以期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只因我敬仰的關良将軍,是前車之鑒,我一定不讓他白死。”

“是你自己家人內讧,你自己的皇兄通敵,犧牲了關将軍,你又怪得了誰?”

“哼,先攘外再安內,犯我國土,雖遠必誅,難道你怕了?”

“笑話,我若怕了,我的軍隊,我的糧草此時就不會奔赴邊關,供你差遣。”

兩人難得沒有像往常那般一見面就動手,只是在唇舌上你來我往地說着話,他們難得一見的平心靜氣說着話,無形中竟有一絲絲的惺惺相惜之感。

直到一陣烤肉的熏香引得他們回頭,原來石頭上各擺着一盤烤山雞與烤兔肉。

“憂兒,你愛吃的雞腿。”

“憂兒,你愛吃的兔腿。”

兩人都從盤中扯下口感最好的肉,同時放進寧無憂的手中。

而寧無憂卻沒有推辭,一左一右對着他們笑笑,同時接過他們遞過來的烤肉,嚼了起來。

夜深了,寧無憂獨自找個平整的山石,鋪上他的外袍,正要睡去,可身旁卻擠過來慕清朗,他手上托起她的腰,在她的低呼聲中,将她抱到他的身上,準備如方才所說,要讓她“懲罰”自己……

寧無憂卻吓得趕緊從他身上下來,并遠離了他,他頭腦發熱,她可不敢跟他一般見識,這四周都有他的士兵守衛,而他一上頭,便激、情四溢,難免會産生震動,她可不想讓兩人的動靜傳到外邊士兵的耳中,影響他的聲譽,也影響軍心。

再則,蔚城楓也在另一個山洞裏,此時一定也豎着耳朵在聽着這邊的動靜。

可是,慕清朗哪裏能體會寧無憂此時的擔憂,如果她沒到身邊其實他也是不想的,可是,如今嬌妻就在身邊,她嬌軟的氣息勾得他實在是燥意難忍,自她有孕在身到如今,他已經素了近一年。

唉,苦啊。

寧無憂陪着他們在山谷中住了十來日,直到士兵們将稻子小麥地瓜土豆等物收集到布袋中,還有在山上砍下的鮮嫩樹葉分成幾批存儲進山洞,将山上獵到的野豬、山雞、烤成肉幹放進包袱,待人、馬吃飽喝足之後,一切準備妥當。

一隊人馬才井然有序地朝着目标前進。

此次的目标要先奪回被西域人侵占的城池。

畢竟,自己同胞正遭受着外族的欺淩。

他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

天水城

因為傳聞慕清朗已經戰死,所以,眼前這座被占城門所衛并不森嚴,許多西域士兵甚至靠在牆頭打盹。

這次,慕清朗只帶幾個善于爬牆的士兵,趁着幾個西域士兵毫不留神之際,他們在悄悄潛入城門之後,便分頭行動,有的打開城門與大隊人馬接應,有的随慕清朗前去西域人首領霸占的天水城府衙将那些西域首領的人頭帶出。

天水城大亂,西域人被斬盡殺絕。

次日,蔚城楓的援軍與糧草順利進駐城中,以便随時支援慕清朗奪回玉門關大計。

天水城是南越王朝與北越王朝相鄰卻又最為靠近西域各國的要塞。

因城中知府縣衙等一批官員跑的跑,死的死,慕清朗只得留下一名将軍看管此城,等候朝廷重新任命新的官員前來。

有了天水城的良好開局,慕清朗的軍心大振,之後的一個月,他用自己的兵馬攻下其餘被占五城,分別是:中衛、賀蘭、威遠、張掖、玉門。

西域聯軍損兵過半,卻依然踞守玉門關外,與南北越兩軍對峙。

面對氣勢折損過半的西域聯軍,中原聯軍的氣焰則越發高漲。

慕清朗與蔚城楓一致認為應當再戰一場,而不是長久對峙,畢竟這裏少雨幹旱,而兩軍的士兵來自濕潤蔭涼的中原,長久駐守對峙對兩軍相當不利。

既然決定主動進攻,速戰速決,當日夜裏,兩軍主帥便決定突襲敵營。

可是,當兩軍士兵展開行動,迅速靠近敵營之際,在敵營的四周便有一波又一波的火、藥味從空中傳來,然後便是迅速爆、炸的聲音,只見黑黝黝的夜幕中,四處火花噴濺在中原士兵的衣衫上。

長年幹旱少雨的沙地上,火、藥的威力迅速傳遍士兵的每個角落,很快,恐慌使得人群戰馬燒成一處,空氣中又傳來燒焦的味道……

“阿朗……楓哥……”

寧無憂從小兵堆裏爬出,她跑在空曠的沙地裏尋找着兩人。

遠處又襲來一片火、藥味,寧無憂被擊中後腰,眼下立即痛得倒地亂滾。

雖然身上沒有燃起大火,可是她卻昏了過去。就在敵營裏蹿出幾個小兵,此時正一步步靠近寧無憂,準備将她擒拿。

這時,從遠處襲來幾支利箭将他們紛紛射殺,接着便迅速馳來兩匹快馬,慕清朗與蔚城楓分別從兩處飛身而來。

“憂兒。”

“叫你在營地裏呆着,你卻扮成小兵出來送死。”

慕清朗率先将寧無憂抱上馬背,帶着她飛速朝着城內奔去。

“哈哈哈,慕清朗,沒想到本王也有這一招吧。你們中原人不是說什麽,‘師夷長技以制夷’麽?本王如今也不過是現學現用,好好回去給你的女人收屍吧。”

遠處的西域聯軍營帳,聯軍首領宇文慶咬牙切齒地吼着。

自幾年前他的愛子宇文星被慕清朗所殺,他便發誓要卷土重來,叫他也嘗嘗失去親人的滋味。

這幾年,宇文慶帶着殘兵舊部四處游說西域各國,他以巨大的利益為誘餌,使他們願意與慕清沣裏應外合,不僅要除去慕清朗,還要瓜分被他們所占領的南越國城池。

慕清沣在內夥同慕清泷先是斷了南越軍的糧草,在外則為西域聯軍提供了大量的火、石、硫、磺等易、燃、易、爆之物,并且教他們在什麽樣的天氣條件,什麽樣的情況下使用那些物品,産生的威力最大。

眼看着,此役已經快到成功收網階段了,慕清朗損兵折将,又加上心愛女人受了重傷,肯定是無力應戰了。

宇文慶知道的是,慕清朗要忙着收拾爛攤子,拯救他的嬌妻,肯定無暇再來應對,可他不知道的是,此次他忽略了北越新帝也親自駕臨此地了。

宇文慶遙望着越軍連夜忙前忙後挖着沙土,急切地尋找水源,他輕蔑地笑了。這些中原人都快成一堆死屍了,還瞎忙做什麽?

待明日夜裏,他還要果斷地向這批蠢得要死的中原人發動奇襲。

“宜将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這又是中原人的名句啊。

就在宇文慶暗自得意地盤算着的時候,他的手下卻急急來報,存儲于營帳裏的一批火、藥被人做了手腳,全部都被水浸濕了……

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南越軍連夜找水并非瞎忙并非愚蠢。

當看着身旁守衛撕下一張面皮露出蔚城楓冷戾的眉目時,宇文慶傻了。

他想不到北越新帝會來趕這場熱鬧,當然,他若不來,某天他入主中原南越,下一個目标也會是他北越的國土。

事到如今,他已無力挽狂瀾,卻仍狡辯,“是南越慕清沣出的主意和物資……”

當然,直到他的人頭落地,他都未能把話說完。

慕清朗與蔚城楓派人連夜将西域人圍住,并命士兵将這些西域人通通埋進這幾日事先挖好的在大坑內,兩日之內,這個大坑埋葬着西域士兵的屍顏,在點燃大火之後,火光之中一直充斥着刺鼻的味道。

因為沙坑挖得太深,直到他們班師回朝,那大火也未曾熄滅……

兩軍将各自的國境線一直往前推進,直到大漠深處,看着這片了無人煙的沙地,想來,西域人一百年內都無力前來進犯吧。

攘外安內(一)

初春,乍暖還寒之際,蔚城楓、慕清朗與寧無憂一行人行走在返回中原的路途中。

在即将抵達北越無憂城(霞美城)時,慕清朗遙遙望見城門上方的城磚上以玉石鑲嵌着“無憂城”三個大字時,不由當場甩過幾枚飛镖,竟然将那玉石當場擊得粉碎。

蔚城楓大怒,對着身後的許紹罵道,“你是死的麽?還不快去重新換一個。”

許紹從未見蔚城楓發這樣大的火,不由也在心裏發苦:本來就是你的不對,人家寧小姐已經嫁作人婦,你公然以別人妻子名義命名一座城,這樣做,置人家男人何地?不看清現狀的只是你自己而已。

不過人家可是皇上,就是打死他許紹,他也不敢這樣說他。

其實是他舍不得說他,他知道,其實蔚城楓的內心更苦,若不是放不開手,他何苦如此執念?況且他與寧小姐自小親厚,本來成為夫妻并無懸念,可誰知會出現一個慕清朗,搶走了本該屬于他的女人。

想到蔚城楓心裏的苦,許紹突然覺得釋然了,反正讓他換多少玉石,他都不覺得艱難了。

只要,蔚将軍……皇上歡喜就好。

沒有停留到蔚城楓的宮中,寧無憂與慕清朗直接前往寧府,準備去接走孩子回去南越。

“爹,我回來了。”

寧府門口站着寧永峻等人,寧無憂一見父親便激動得流下淚水,翻起袖子随手擦拭一下,她又見着了自己的兒子,便飛一般的落下馬背,朝着兒子撲了過去。

“阿朗,這是你兒子。”

寧無憂抱起孩子,便又很興奮地将兒子遞給慕清朗,自己則在兒子肉嘟嘟的臉頰上親吻着。去年臨走時小家夥才兩個月大,可如今,再次見他,小家夥都快周歲了。

當慕清朗終于見自己的兒子時,他既激動又遺憾,激動的是他的憂兒給他生了孩子,而且這小子長得與他如出一轍,可遺憾的是,他一直盼望有個像憂兒那般清麗靈動的小公主,因此,為了能再有個小公主,回去之後,他一定要努力“耕耘”。

“憂兒,進去歇歇。”

寧永峻雖然對着寧無憂說話,目光卻向慕清朗颔首。

“也好,長途奔波,憂兒也該先歇歇再回去。”

雖然,慕清朗應下了寧永峻的邀請,是為了照顧憂兒的情緒,不想讓她為難。

可是他卻仍然冷着臉。

這并不是他器量小,實在是,眼前的這個岳父大人欺人太甚,在憂兒剛剛生産,身體最為虛弱的時候,居然将他們的孩子抱走送人,還讓人送去“淨身堂”那種地方,差點成了太監,甚至還差點被送到南越自己父親的宮中去當太監。

雖然他寧永峻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并且幫他們照看孩子,可是,他的兒子剛剛出世就遭遇此等喪天良的事,這口氣無論如何他咽不下。

而寧無憂雖然回到家中,并且與自己的父親恢複從前有說有笑的狀态,她對父親講述兒子這近一年的成長趣聞表現出極大熱情,可同時卻也感覺慕清朗并不暢快。

因此,當寧永峻提議她幹脆住下,等兒子過了周歲再走之後,她沒有同意,并說,孩子的皇祖父正急着要看孩子呢。

當天,他們便帶着兩個乳娘一起踏上返回南越的路途。

寧無憂與乳娘坐在馬車內,看着兒子将一小碗米粥吃得歡暢,她便覺得她錯過了兒子太多的成長過程。

她悄然嘆氣,從今往後,她一定寸步不離兒子身邊,一定好好陪着他成長。

因着兒子這樣小還初次坐馬車,因此,每到一處客棧,都會停下讓他活動一下,并且熬些米粥給他喝。

走走停停,就在進入南越境內的時候,天色又暗了下來,夫妻倆又找了間客棧,給了孩子喂了米粥,又為他梳洗完畢,正準備哄孩子睡下,可是他因為白日裏睡得多了,此時卻精神得很,他趴在慕清朗的懷裏,手上卻一直揪着慕清朗的手指,往他自己嘴裏吃了起來。

慕清朗讓他盡情吸着,眼中盛滿笑意,他突然眸光璀燦,想起了什麽,便說,

“憂兒,咱們到快到家了,夏日将臨,到時咱們帶兒子去荷池裏劃船。”

他故意将“荷池”兩字咬得特別重,還朝着寧無憂擠擠眼眸,就是要讓她憶起前年他與她在荷池裏做過的那些情、事……

而寧無憂确實也讓他這一提示想起了那些場景,不由紅着臉說道,“兒子還這般小,你就在他面前說這種話?”

寧無憂撫着兒子稀疏的胎發,迎上他含笑的目光嗔了他一眼。

“夫妻情趣,有什麽說不得?再說兒子還小。”

“哦,對了,去年年初,楓哥把我從家中接走,他說太子要謀反,第一個就是要害我,你說現如今若是他得手,咱們回來是否不是時候?”

寧無憂突然想起了這件事,當然,她并沒有将那一夜,差點受到大皇子慕清沣的淩、辱之事說給他知道。

“我并無收到任何消息,父皇會讓他謀反成功。若是真的成功也無防,反正有為夫在,他謀他的反,諒他不敢怎麽樣。”

不知為何,雖然太子身後有殷氏二十萬兵馬在支持着,可是,慕清朗就是看不出他有任何算勝,反倒是他的大皇兄慕清沣,雖然他隐藏得極深,可是他卻能夠調動西域五十萬聯軍,與大批西域武土效力于他,而且這只不過是他露出的冰山一角。

因此,他從心底覺得,他真正要面對的敵人,就是他的大皇兄。

就在夫妻倆在他鄉客棧秉燭夜話的時候,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在京城的皇宮內,太子慕清泷還真的在上演一出毒害皇帝的逼宮大戲。

南越禦書房

夜色染墨,華燈初上,慕仲卿雖如往常一般端坐于禦案之後批奏章,可今夜的心情卻充滿無邊喜悅,他的阿朗自向他遞送玉門關捷報并上報歸期,他算算時間,明日他們夫妻倆就可凱旋,同時歸來的,還有他十個多月的小孫孫。

就在他邊批閱奏章的手都忍不住龍飛鳳舞的時候,門外悠閑地踱進一個人,他并不像從前那般恭敬對着皇帝下跪,而只是雙手一拱,直視着皇帝并說了一聲“參見父皇。”

而皇帝美好的想像被耳邊之人打斷,他雖惱卻不着痕跡地擡眼,見到的是太子慕清泷筆直的身子立在眼前。

“是泷兒,有事麽?”

“恭喜父皇,三弟已經取得玉門關大捷,将西域人趕出關外。”

“嗯。”

“不知父皇會給三弟怎樣的封賞?他從前救災有功,您封他為慕王,可這次,他又立此大功,想必,您要立他為儲君了吧?”

“這……你就不必想太多了,你目前的本份是當好你的太子。至于父皇要給他怎樣的封賞?至少我要他統轄整個南越的兵馬大權。”

“我就知道父皇肯定會這樣做,你這樣也太偏心了。他如果得到整個兵馬大權,以後哪裏還有我這個太子的立錐之地,哼。”

“哼,父皇自有安排,父皇的眼光不會有錯,自從關良将軍去後,眼下只有将兵馬大權給他,外敵才不會想來就來,而且南越也才能保持與北越相互抗衡的力量。你今夜行為如此反常,态度如此強硬,難道是湊齊逼宮的人手?”

“多年前就有這個想法了,而人手也早就湊齊了。不過自古逼宮都要血濺皇宮,只要父皇肯禪位,兒子會稱贊您高風亮節。”

“不行,泷兒,不是父皇偏心,确實是你不适合當皇帝。眼下天下大亂,你的才氣撐不起你的野心,老祖宗的基業會毀在你手上。”

“是是是,我不能,在你眼中,只有慕清朗能。”

太子怒了,他的眼中湧動着瘋狂的疼痛:你永遠不知道,我從小有多渴望你能多看我一眼,可是,你卻因為不喜歡母後,便除了給我太子之位,卻從來對我不聞不問。甚至連我生辰也從不出現!

“反正,此生我并未享受到父愛,那就讓他永遠沒有。”

“來人。”

太子話落,門口立即湧進侍衛和他身邊的的張公公。

皇帝并未有所動作,他看這眼前的情形,他知道,身邊這些人不知何時起,已經成了太子的人。

“給他飲下。”

太子從侍衛手中接過一杯酒,遞給張公公。

“朕自己來。”

皇帝奪酒杯,仰頭将杯中酒飲盡。

很快,鮮血從他唇邊溢出,他躺進榻中,雙目閉上,自語道,“素素,仲卿來找你了,忘川河畔,你還在嗎?我終于解脫了,二十幾年了,我終于舍下一切來找你了……”

“憂兒那樣像你,成了我的兒媳,素素,我很欣慰,她會當皇後……”

“父皇,父親……不要怪兒子心狠……父親,你抱抱我。”

太子不顧皇帝早已沒了生息,依然偏執地偎進他的懷中。

“父親,給兒子唱支歌,好嗎?就像小時候您唱給三弟的那一首。”

明知得不到回應,太子還是偏執地對着死去的皇帝自語。

“哈哈哈,父皇駕崩了,我要當皇上了。”

“二弟,我看未必。”

侍衛之首的一人撕下一張面皮,露出大皇子慕清沣詭黠的笑臉。

攘外安內(二)

侍衛之首的一人撕下一張面皮,露出慕清沣笑得詭黠的臉。

他抽出長劍,指着太子說道,“太子逼宮謀反,毒害父皇,給我拿下。”

“你……大哥你為何反水?我們已經說好的,你卻背叛我。”

太子不斷掙紮。

“二弟,你說錯了,是你自己不顧人倫,毒害父皇,大哥我絕不會與你同流合污。”

慕清沣剛剛說完,禦榻上了無生息的皇帝卻又活了過來。

“把太子押下去地牢。”

“是,皇上。”

幾個皇帝的影衛将太子押了出去。

皇帝重新坐回禦案,雙眼看着慕清沣的眼神恢複了幾分神采,他贊許地說道,“沣兒做得好,今晚你護駕有功,朕封你為‘晉王’。”

“保護父皇安危本是兒子職責所在,兒子無功受祿,請父皇收回成命。”

慕清沣朝皇帝拱手道。

“沣兒過謙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晉王’,明日朕會在百官面前宣布太子的罪證,還有你的功勞,你先退下,朕乏了。”

“是,父皇。”

慕清沣走後了許久,皇帝卻還在一片怔愣之中,方才太子的那番對“父親”兩字的求索,令他心情複雜。

其實他對他自己的這些兒子,二十幾年來,确實沒有對哪一個真的傾注過太多的心思,他甚至已經記不得他曾經給老三慕清朗唱過什麽歌了,其實慕清朗從小也并不深得他的疼愛,只因他的娘親确實太像崔錦素,她人又卑微膽小無争,只因怕她在這深宮無法存活,他這才多少臨幸幾回,算是給那些拜高踩低的妃子們一個警告,可是,即便那些妃子沒有動手,她最終也是讓皇後害死了。

那時,慕清朗也才四歲左右吧,他為了慕清朗的安危,這才将他送到九月山莊去學藝的。其實那時候送他去山莊的目的,也并不是真的出于疼愛,只是不忍他像他娘親一樣遭受皇後的毒害而已。

二十幾年了,兒子們都長大了,都學會了枉顧人倫,開始手足相殘了……

其實,對于慕清沣今晚所謂的救駕,他是不信的,只能說他比太子更加高明而已,他的突然反水出賣太子,分明就是想借他這個父皇的手,除去他的這個二弟……

慕仲卿揉着眉心,喉間哽咽,他心中真的悲痛不已,從今晚開始,他其實已經失去了兩個兒子……

……

慕清朗與寧無憂一行人離開客棧之後,明明越往前走,便越接近他們的家園,可是他們卻并未着急趕路,反倒放慢了腳步。

走在山中官道上,慕清朗只要遇見一個有趣的地方,比如一個湖,一個亭子,一面瀑布,他都會停下,從馬車裏抱出兒子,再與寧無憂前去欣賞一番。

于是,明明三四個時辰即可抵達京城,生生讓他們又用了一日的時光來行走。因此,回到離別一年多的慕王府時,便又是日暮黃昏了。

一到慕王府,便又見到了四皇子慕清澈,五公主慕清歡,還有淩逸等人,一年多未見面,大家便有說有笑地入到府內。

一進家門,寧無憂才發現前廳擺滿了酒菜。

“三哥,三嫂,請快快入座,四弟我今晚将咱們酒樓的廚子們都叫來,為的就是給你們接風洗塵來了。”

慕清澈還是扯着他豪爽的嗓門,招呼着他的三哥三嫂。

寧無憂真的讓慕清澈的熱情感染了,她實在太感恩慕清朗有這樣一個寶藏似的弟弟。她的旁邊則坐着的慕清歡,卻是對她的兒子非常喜愛,她都将乳娘安排坐到她的身旁了。

就在幾個人歡天喜地地吃酒說笑的時候,門外傳來幾聲尖細的叫喊,“皇上駕到。”

原來熱鬧非凡的場面突然靜了下來,大家面面相觑了片刻,便都反應過來,紛紛離席,正準備下跪迎接皇帝的時候,卻不想,皇帝的皂靴已經踏入衆人的眼前,他朗聲說道,“你們繼續,都不必拘禮,我來看看我的小孫兒。”

皇帝在上首位置落座,慕清朗為他斟酒,寧無憂則抱着孩子走到他的面前。

“父皇。”

“這是我的孫兒?長得可真像阿朗小時候。”

皇帝從慕清朗手中接過孩子,借着敞亮的燭光,他愛不釋手地将孩子環在他的懷中,同時兩眼專注地看着他的孫子。

“你們給我孫兒取名字了嗎?”

皇帝笑呵呵地問道。

慕清朗與寧無憂卻相視一下,聽皇帝這樣一問,他們這才點一下自己的腦門反應過來,是啊,他們的兒子到如今都還沒有名字呢,可他都已經近周歲了。

“回父皇,不曾取名。”

慕清朗笑得有些不自然,而寧無憂看着燭光照映下的兒子,就對皇帝說,“不如請父皇為我們的孩子賜個名字。”

皇帝覺得她的提議也是可行,後又想想,便搖着頭,說道,“雖然我很想賜名,可你們是他的父母,且初為人父人母,我怎能剝奪你們給孩子取名的權利呢?”

兩人聽聞,想想也是,不由對着孩子思索起來,慕清朗看着敞亮的燭光,環顧着幾個親人在座,滿溢着家庭的溫情,不由說,“就叫慕昱吧。”

“很好,就叫昱兒。那就說這是皇祖父賜給你的名字吧,張公公,傳朕旨意,曉谕六宮,慕王妃于去年産下一子,朕賜名昱。”

“是,皇上。”

皇帝抱着他的孫兒,由着孩子對着他的龍袍好奇地這裏點點,那裏戳戳,突然覺得氣氛太安靜了,便擡眼,對他們說,“你們不要拘束啊,都吃菜喝酒啊……”

他雖然勸着大家,可是幾個後生卻都沒有行動,只是看着他,似乎在他們的認知裏,一個平日裏高高在上的皇帝,此時突然抱着個孩子,确實是給人面目一新的感覺。

大約又坐了一會兒,皇帝這才将孩子遞給慕清朗,自己起身離開了慕王府。

皇帝走後,幾個人又開始活躍起來……

後來,夜有些深了,除了慕清歡在慕王府住下,其他人便都離開了……

一番梳洗過後,寧無憂側身看着兒子睡下了,就在她心底隐隐期盼的時候,身後便傳來一處滾燙的熱源,她的內心便是止不住地顫動着。

“阿朗……”

她嘤咛出聲,向後仰去,顫抖的身子便緊緊地與慕清朗熱烈地貼合在一起……

自新婚後不久便有孕在身,再到如今兩人終于可以熱烈地身心交融,他們彼此已經等了近兩年。

“憂兒,我想你。”

“阿朗,我愛你。”

慕清朗熱切的親吻沿着她的頸側,她的耳垂,她的鎖骨,她的香腮,最後抵達她的紅唇……他含着她的小舌極盡纏綿極盡绻缱……直到,他的呼吸急促,身體緊繃,便将她打橫抱起,來到窗邊的卧榻。

兩人急促的呼吸環繞在彼此的耳中,顯示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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