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們能不能別都站在這兒!”女孩不耐煩地打發周圍的人。

幾個穿着何餘同款制服的Alpha被安排來看着她,哪能說走就走,正不知道怎麽辦呢,何餘走過來,直接坐在了她旁邊:“走吧,我在這兒。”

幾個人如臨大赦,立刻撤了。

女孩瞪他,很是不滿:“誰讓你坐我旁邊的!”

“沒人啊,”何餘單手搭在她身後的靠背上,另一只手拿起桌子上的酒遞到她面前,笑得不像好人,特別欠揍地說:“我自己想坐的。”

女孩瞪着眼睛,非常不高興,對他喊:“我叫你們老板了!你離我遠點,我要自己玩兒!”

“自己玩兒?”不知怎麽,何餘腦袋裏回放了下午褚弈靠在他耳邊讓他看混混的那一幕,嘴角忍不住翹了翹,邊往女孩身邊靠邊說:“你叫什麽?多大了?你知道這兒是幹什麽的嗎?”

“關你什麽事!”女孩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試圖推開他,沒想到眼前的男生看起來瘦,推上去一動不動,像堵薄卻堅固的城牆。

“你力氣好小啊,”何餘像個怪蜀黍,一把捏住她手腕,邊笑邊說:“你長得有點像我一個朋友,你叫什麽名字,我們也交個朋友?”

“你,你放開我!”女孩使勁抽了半天也沒抽出來,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急得眼睛都紅了,迫不得已喊出來:“我還沒成年,你犯法,你這是犯法!”

何餘愣了一下,随即感覺這丫頭可以原諒了。

還是個小屁孩兒,壓根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我犯法了?誰看見了?”何餘幹脆舉起她胳膊,周圍掃了一圈,“你問問他們誰看見了。”

女孩開始喊人,但八點鐘,正是酒吧上人的時候,搖滾樂震耳欲聾,哪有人關注這個小角落。

她開始害怕,眼圈紅透了。

何餘适可而止地松開手,遞給她一杯果汁,語氣和緩下來:“沒成年就不要來這種地方啊,都是怪蜀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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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一被松開女孩就要跑,被何餘一把拽回來。

這時候舞池、卡座裏全是人,伸手摸你一把你都找不着是誰,從這跑出去,一路上都得讓人摸完了。

“你幹嘛!”女孩眼淚再也收不住,哇地哭了出來。

“哎你別害怕,我不是變态我也是Omega,”何餘趕緊找紙巾,但摸來摸去除了匕首、電棍、指虎啥也沒有,只能拿出殺手锏:“不信你聞。”

清爽的西瓜甜香圍繞,被控制在兩個人的範圍內,女孩這下終于信了,吸着鼻子嘟囔:“你怎麽和Beta似的。”

對不起,誰讓我有毛病呢。何餘萬分抱歉。

“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何餘找不着紙巾,只好從桌子上拿了瓶沒開封的飲料遞給她,“剛才要是壞人拉住你,你不就跑不了了,多危險。”

“哼,到處都是保安,誰能拉住我!”女孩雖然害怕,但還是嘴硬,剛要接過何餘手裏的飲料,何餘瞬間收了回去。

“你幹什麽!你耍我玩啊!”

“裏面下藥了,喝了就強制發情。”何餘一臉無辜地看着她。

女孩愣住,再次看向瓶子的時候仿佛在看毒蛇猛獸。

“酒吧的東西也敢随便喝,”何餘放下飲料,又給她上了一課,“強制發情後不找伴侶有生命危險,在場的任意一個Alpha都有可能用‘幫她渡過難關’這個借口強制性侵你,你看看你周圍的人,哪個像好人?”

性侵這個詞對未成年女性Omega來說太過羞恥難言,女孩紅透了臉,想了想,還是轉過頭看向周圍。

酒吧燈光昏暗,一陣陣波浪式的彩光晃來晃去,不經意暴露的角落裏藏着各種人性的醜态,扭動的肢體,纏綿的喘息,瘋狂刷新着她的三觀。

何餘适時擋住她眼睛,警告:“你就不該來,來了就別相信任何人,包括穿着這身衣服的我。”

“你叫什麽?”何餘放緩語調,适時收手。

“江悅南。”江悅南看着眼前這個帥氣的男生,看起來也沒比她大多少,卻穿着工作制服在給她講道理。

“江悅南,”何餘不關注桐鹽城顯貴圈子,一時間也沒對上號,“背着你家裏人來酒吧,失戀了吧。”

江悅南立刻警惕地看着他。

“我猜就是,”何餘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沒碰飲料,開了瓶礦泉水喝了一口,看江悅南瞪着眼睛看他的水,忍不住樂了,晃了晃瓶子說:“我是工作人員,比你有經驗,你不能随便喝,我可以斟酌着喝點兒。”

“你多大啦?”江悅南收起了剛開始那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模樣,兩條腿并在一起,規規矩矩地坐着,蔫兒了吧唧的,“感覺你沒比我大多少。”

“哥哥我都二十五了,”何餘舔着臉扯謊,“你呢?十五?十六?”

“十五,”江悅南說,“你看起來真年輕。”

“是,都說我長的嫩。”何餘摸摸臉。

江悅南抿着嘴沒說話。

“要不是我們經理認出你來了,你這條小命兒今天都得搭進來半條。”何餘覺得他有必要重塑一下這小屁孩的世界觀,倒不是欺負人,就是覺得她挺有眼緣的,想教教她。

“我知道這兒不是好地方,但是我失戀了,”說到這她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他說我太聽話了,我都不陪他去酒吧,跟我分手了……嗚……”

何餘:嗚?嗚?嗚?

“還是太年輕,”何餘摸摸她腦袋,用過來人的語氣說,“一聽就是唬你的。學學我,看開點兒。”

“你也失戀了嗎?”江悅南撇着嘴揉眼睛,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何餘餘光裏一道不懷好意的視線瞄準了女孩的胸前,他側身擋了擋,拍拍她肩膀:“走,咱倆悄悄說。”

江悅南揉着眼睛跟他走。

何餘嘆氣,讓去哪去哪,這要是今天他沒來值班……

所以說他們最煩有傻了吧唧的小富二代過來體驗生活,屁都不懂,抽兩根中華就覺得自己憂郁王子步入成年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管也不聽,一晚上的沒個消停。

江悅南還算好照顧的,說什麽是什麽,可能因為她才十五……身份證上寫的十八,也不知道從哪買的假證。

馮哥也牛逼,這都給人認出來了。

剛給家長打電話了,家長居然讓她玩,也不知道是哪個腦袋穿刺的名流,這麽放養家裏的Omega孩子。

走到一個隐蔽的卡座,何餘帶她坐下。

江悅南的失戀之苦終于找到傾聽者,哭哭啼啼地跟他說了兩個多小時。“我可喜歡他了,他也說喜歡我,他是個特別強的Alpha,長得也特別特別帥……”

“這是你第三十七次說他帥了,”何餘遞過去一杯鮮榨果汁,低頭看了眼她手機屏保上的照片,就是個耍酷的小屁孩,“也沒那麽帥,沒你好看。”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江悅南忽然振作,氣得一口幹了果汁,“我都這麽好看了,他還喜歡別人!他是不是瞎!”

“是。”何餘附和。

“那你,你說你失戀了,能跟我說說嗎?”江悅南看着他。

忽然被cue,何餘也沒什麽傾訴欲,但傾聽未成年小屁孩的戀愛史實在太痛苦了,他只能把麥拿到自己手上。

“我們倆是在游戲上認識的,”他靠在靠背上,單手拿着杯口,陷入回憶,“不記得怎麽加的了,好像都玩的不錯,就加好友了,然後一起玩,聊天,談人生談理想,然後我告白,然後他退游,然後沒有然後了。”

“啊?就這點兒?”江悅南皺眉,“我怎麽沒感覺到你愛的多深。”

“本來也沒多深,”何餘幹了杯裏的礦泉水,上班時間禁止喝酒,“我這麽年輕,哪有那麽深沉的愛往外給。你也是,小屁孩就應該愛自己,愛別人多虧。”

“歪理!”江悅南不服,“你就是沒遇見特別好看的。”

“哦吼,這位小同學,你要是這麽說的話我可不服了,”何餘忍不住吹牛逼,“你知道我同桌有多帥嗎。”

“你同桌再帥能有我哥帥?”江悅南哼了一聲,“你要是看見他,肯定一見鐘情,把你那個什麽網戀對象都忘了!”

“你可拉倒吧,”何餘樂了,輕拍了拍她腦袋,“別管我了,下次別來這種地方,來的話也讓你那個牛逼哄哄的哥帶你一起來。”

“我才不來了!鬼地方!”江悅南氣鼓鼓地說。

剛分化的Omega太脆弱,周圍太多太雜的Alpha信息素讓她開始不舒服。

何餘趕緊拉着她到後臺,找馮哥要了瓶阻隔劑給她噴上了。

“好難聞。”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表示這個阻隔劑太廉價。

“家裏有好聞的,回家吧。”何餘看看手表,差不多該送她回去了。

外面天氣還涼,何餘從休息室拿了件自己的棉襖給她披上了。

小姑娘坐在自家司機開的車上,探出個腦袋跟他揮手告別:“棉襖我會叫人還給你的。”

“不用了,”何餘手裏夾着根煙,站在兩米外跟她擺手,笑着說:“別來了,這兒可吃人呢。”

“略略略!”江悅南關上車窗,私家車逐漸開走。

何餘揉了揉眉心,看了眼手機。半夜十一點。

給他一個床,他能睡到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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