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保姆端了粥上來,褚弈接過,關上門。

何餘趕緊麻溜兒爬起來。

褚弈看着他,問:“餓了?”

“有點兒。”何餘板正坐好,為了戲足他們倆保持距離分別釋放信息素,一個沒易感期一個沒結合熱,就在那硬來,一次性釋放這麽多信息素,何餘覺得褚弈沒什麽事,他有點腎透支了……

更別提他們兩個契合度98%,什麽都不幹坐在一起本能都在吸引對方,滿屋子信息素的情況下不亞于給他們一人喝了杯烈性春|藥……

褚弈後來幹脆把他推浴室裏關上門,自制力如他都差點控制不住,何況他何餘平平無奇一色|批(不是)……

隔着一片門板的喘息仿佛還在耳邊,何餘現在看褚弈耳邊都止不住回蕩,低音炮喘起來真不是蓋的,要不是再別人家不方便,他都差點對着這個聲音來一發……

都說Alpha易感期可怕,殊不知被異性強烈吸引的Omega也不差。

阿彌陀佛,罪過。

褚弈盛了碗粥放到他面前,聲線慵懶:“辛苦了。”

何餘腼腆地低頭捧起碗,腺體處微微泛紅。不辛苦,實在是不辛苦,甚至還想回味一下。

何餘吃完飯立刻滾床上準備睡覺,渾身無力手腳發麻,比值一宿班還累。

褚弈這個人,除了偶爾嘴毒,不,嘴毒也可愛,何餘徹底迷失,癡漢傻笑,這就是個完美的Alpha。

要什麽有什麽。

看哪哪好。

何餘笑得安詳,腦內小火車嗚嗚嗚開走一趟又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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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噠”。

褚弈關掉燈,屋裏只剩下一盞暖黃的床頭燈亮着,照亮一方隐秘的小天地。

何餘累傻了,Omega體質再強也不能跟超S級Alpha比,沒一會兒就呼吸均勻在信息素的包裹下熟睡過去。

褚弈躺在床的另一邊,聽到身邊人不亂動了,才側過身看向何餘。

Omega第一次在他面前摘掉眼鏡,頭發睡得亂糟糟,露出光潔的額頭,眉眼精致,不是漂亮的精致,是英挺的帥氣。

也不知道夢見什麽了,嘴角撇着,不服天不服地的。

哪有一點慫樣兒。

褚弈嘴角翹了翹,伸手輕輕碰了碰他鼻尖兒,睡着的Omega老大不樂意地扒拉開了,鼻子皺了皺,一臉的“老子抽你”。

他像是找到了什麽樂趣,指尖在Omega臉上戳來戳去,眼睛,鼻梁,眉毛,耳窩……

何餘終于忍不了了,睡夢中發出模模糊糊的一聲“操”,兩手随便抓了兩下,抓住褚弈作亂的左手,牢牢握住往懷裏一揣。

世界安靜了。

空氣裏傳出低沉的笑聲,勉強壓抑着,努力不吵醒酣睡的伴侶。

第二天一早,何餘還在睡,身體素質驚人的Alpha已經早早起床去外面跑步了。

一個小時後褚弈回來,穿着運動褲和貼身的黑色運動上衣,手臂肌肉撐起漂亮的弧度,額頭有汗,滴到睫毛上,狠狠一眨,世界由模糊變清晰。

清晰的世界裏他妹妹一臉嚴肅地站在樓梯口雙手抱胸地看着他。

“不上學了?吃飯了麽?看我管飽?”褚弈無情老哥三連問,江悅南好不容易在她哥面前撐起的氣勢瞬間垮掉,憤怒地舉起拳頭指着褚弈。

“哥!我非常嚴肅地告訴你!你這樣不好!”江悅南大聲控訴。

褚弈掃了她一眼,嗤了聲:“你知道什麽叫不好麽?小點聲,你嫂子睡覺呢。”

江悅南一本正經地雙手抱胸,站在臺階上也得仰視她1米89的哥:“你十五歲的時候都被我姑拉着到處相親了,我十五歲當然也什麽都知道!”

褚弈敲了她腦袋一下,完全沒有要避諱這個小屁孩子的想法:“知道了,所以要我給你發個獎杯?吃飯去,我要陪你嫂子睡覺了。”

保姆沒耳朵聽了,使勁兒給小姐使眼色,奈何小姐完全沒看她,依舊為嫂子努力争取O權:“我們生理書上說要克制!”

“我很克制,”褚弈幹脆拎起她後衣領走到餐桌前放下了,按着她肩膀,威脅:“老實吃飯,上學,在學校不許早戀,回家寫你嫂子給你留的作業,不然我就給上次那小子抽得不敢上學。”

江悅南老大不樂意地咬了口小包子,用眼神表達不滿。

早戀無罪!憑什麽她哥可以摟着嫂子睡覺她連和男生談戀愛都不行!

褚弈沒時間管想象力豐富的小屁孩兒,叮囑保姆看着她把飯都吃了之後就上樓了。

何餘還在睡,一副地球不爆炸我就不醒來的狀态。

從他第一天在何餘家住的情況就能看出來,何餘的睡眠質量相當好,随時随地沾枕頭就着。神經衰弱都是借口。

褚弈洗了個澡,出來後從書桌上随手抽了本書,靠到床頭慢慢翻。

晨光從側面打下來,Alpha姿态閑适地翻着書頁,旁邊躺着他熟睡的Omega,淡金色的陽光鍍在身上,仿佛上天為這對愛人戳下的印章。

何餘醒過來的時候剛好看見這一幕,第一個反應不是咽口水,是摸鼻子。

很好,沒流鼻血,何醉醉你非常有進步。

褚弈顏狗克星名不虛傳,一大早上就散發魅力。

褚弈聽見聲音,偏頭看着他,随口問:“餓不餓?”

何餘肚子叫了兩聲,他捂着肚子尴尬地呵呵笑了兩聲。

大早上的帥哥給他舔顏,他給帥哥聽肚子叫。

魔幻開端。

褚弈合上書,順手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行吧。”

說着起身推門叫保姆把飯端上來。

保姆進來的時候很是怪異地看了何餘一眼,何餘完全不怵,入戲速度堪比老戲骨,奄奄一息地窩在床上,露出的小半張臉臉色蒼白,挂着虛汗,嘴唇顫抖。

昨天還好好的補課老師,一晚上……大好的青年就這樣兒了……你說說這叫什麽事兒!

保姆臉色發白,終究于心不忍,快出去的時候猶猶豫豫地轉頭和褚弈小聲說:“褚少爺,老師需不需要叫大夫啊?”

“不用。”褚弈言簡意赅,直接關上了門。

保姆瞪着眼前的門,半晌,搖搖頭。

作孽喲,現在的富家子弟……

門關上的一瞬間何餘立刻精神百倍地竄起來,戴上眼鏡走到桌子前。

桌子上的菜分成兩個陣營。

他這邊:小白粥,沒油水的清湯,三色豆腐,蝦皮冬瓜……養生首選。

褚弈那邊:蝦仁生煎,糖醋排骨,山藥枸杞瘦肉粥,秋葵小炒肉……補腎首選。

何餘覺得保姆可能是誤會了什麽,就算昨晚上他倆真怎麽着了,補腎的玩意兒也得他吃啊,看褚弈這活蹦亂跳的像是用補的人嗎。

“演的不錯啊,給你做的這麽清淡,”褚弈換了個位置,自己坐在了半桌素菜前邊,嘗了口小白粥,掃他一眼,“不吃涼了。”

何餘感動得都快哭了,坐下趕緊先給褚弈夾了幾塊排骨:“哥你先吃。”

“這麽有良心,”褚弈動作不緊不慢,嘴裏的東西全部咽下去才說,“有點感動。”

何餘豎了個大拇指。

他早就發現,褚弈這個人,吃飯的時候除非特殊情況,不然必不說話,是他身邊把“食不言”貫徹的最徹底的人。

應該和家教有關,何餘猜測,和褚弈他媽有關系的可能最大。

家庭影響孩子,從家教森嚴的家出來的褚弈雖然平時看着懶懶散散,但很多細節都能體現他的家教。

不像他,野蠻生長,習慣什麽的全靠自律。

事實證明自律不太律得起來。

何餘飯量大又吃得快,幾樣菜連帶着給褚弈夾不老少基本沒剩,吃完摸了摸肚子,伸手要夠牛奶杯。

“何餘,”褚弈盯了他半天,看他吃完才開口,“你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麽?”

何餘動作一僵,收回手,正襟危坐,像個坦白從寬的小偷。

“我,那個……數學其實挺好的。”何餘說完快速掃了褚弈一眼。

褚弈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單手撐着下巴,眼神審視。半晌才說:“挺好是多好?”

“能拿一百一……”褚弈眼神飄過來,微微蹙眉,何餘迅速改口,“一百三四那麽好。”

褚弈五根手指有規律地敲着桌子,兩條長腿交疊,目光淡淡地略過,像在思考這個狡猾的犯人到底撒沒撒謊。

“別的科呢?”一句話命中紅心,何餘僵了兩秒。

“說實話,”褚弈眯了眯眼睛,聲音低沉,眼神裏透着殺氣,“不殺你。”

“大概……”何餘深思熟慮了一秒,坦白從寬,“和數學差不多。”

褚弈嗯了聲,拿起牛奶杯遞給他。

何餘接過抿了一口,眼神亂瞟。

這就沒了?不扣錢也應該說他兩句吧,是他斯德哥爾摩了還是褚弈太仁慈了。何餘心裏小九九亂竄。

然而褚弈什麽都沒說,甚至都沒問他為什麽撒謊,臉色平靜地坐在他旁邊看書。

他看的這麽認真何餘都懷疑他看的不是什麽正經書了。

喝完牛奶兩個人重新窩回床上,何餘屋都沒出,努力扮演一個卧床不起的病號。

褚弈繼續看書,何餘拿起耳機看視頻,邊看邊偷瞄旁邊,但褚弈完全沒有要問他的意思。

何餘明白了。褚弈只想知道他大概瞞了什麽,至于“為什麽瞞”、“還瞞了什麽”、“是不是以後不再犯了”一概不過問。

問你是因為你騙我,不問你是因為尊重隐私,保持禮貌的社交距離。

何餘感覺他對這種相處方式特別受用。

要是處心積慮地追問,他上嘴唇下嘴唇一碰無數個理由編出來,不帶重樣,還都天衣無縫,但要是不問,嘿他還有那麽點想說了。

何餘忍不住偏頭看了看,過了幾秒,往褚弈旁邊湊了湊,扭扭捏捏地解釋:“好學生太麻煩了,像我這種小弱弱就喜歡當邊緣人,誰都注意不到我,擁抱自由。”

“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褚弈眼神都沒過來。

“我知錯就改,”何餘誠懇認錯,貓在一邊絮絮叨叨,“我肯定不騙你了,我就是膽兒小……”

會說夢話說“操”的膽小鬼。褚弈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何餘繼續叨叨:“我們Omega都沒有安全感,我們剛開始還不熟,要是現在我肯定不瞞你。”

“是麽?”褚弈對他的話有點兒意外,“那騙了怎麽辦?”

“騙了……”何餘想起之前的某次經歷,腦子一抽,說:“就帶你上王者。”

“哦,”褚弈挑挑眉,“好厲害。”

“我超級厲害,”何餘這點本事還是拿的出手的,見他放松警惕了立刻轉移話題,“哥,我以後還有機會過來補課嗎?”

“你說呢?”褚弈呵了一聲,靈魂反問,“我養不起你了?”

“這事兒真不怪我,”何餘痛心疾首,“我剛認識你那天補課的事情就定了,我也不能放人家鴿子,以後在補課界沒法混……”

“嗯,”褚弈贊同地點頭,“所以糊弄我比較好混。”

何餘趕緊找補:“哥你這麽聰明我怎麽可能糊弄到你……”

“哦,”褚弈放下書,認真地看着他,“繼續誇,我在聽。”

何餘一僵,想起了昨天江悅南的話。

“我哥生氣可不好哄了!”

何餘深以為然地在心底點點頭。

中午的時候馮倉發消息。

馮哥:今天再請假你以後不用來了。

何餘忍不住樂,這個禮拜确實有點嚣張了。

何醉醉:今天幾點?

何醉醉:我太難了.jpg

馮倉無視何餘常看常新的表情包,冷酷回複。

馮哥:七點半OTE,金勺子。

何餘皺皺眉。

最近怎麽這麽多勺兒,想變成大人模樣找個幹幹淨淨的小鴨鴨多好,非來這兒釣,果然人類本質都是賭|徒。

馮哥:年齡和你差不多,看住了。

何餘秒懂,不是小屁孩兒,不好管的意思,得盯緊點兒。

對于追求自由、時刻作死的大少爺大小姐來說,去個酒吧還一群人保護等于沒面兒,何餘得在暗處盯着。

麻煩。

更大的麻煩睡在他旁邊。

哦上帝,他要怎麽既“不和褚弈撒謊”又“披好小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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