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周以光夜探行宮,大大方方地驚動了當天執守的全部侍衛,然後把它們全部迷倒了。
侍衛們全都癱軟無力地跌在地上,別有一番風景。
二十四樓有那麽多好東西,不用白不用,何必硬碰硬。
可是好漢不吃眼前虧,也有聰明反被聰明誤。
行宮的後花園裏,周以光試圖将同樣的藥粉撒在周衍面前,打算直接把人迷暈綁了之後為所欲為。但是由于內力懸殊,他失敗了。
這種藥粉無色無味,随着呼吸進入人的身體,就會禁锢內力,使人全身疲軟,變得手無縛雞之力。
很不幸,周以光偷雞不成蝕把米,他自己中招了。
這藥生效很快,周美人瞬間就軟了。一夜回到三年前,不知道今晚,自己是否還會同樣走運。
倒在地上之前,周衍抱住他。肢體碰觸的時候,周以光覺得自己剛剛适應的身體明顯心跳加快,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魂穿而來,竟沒有隔閡,仿佛真的就是自己,心動了。
“謝謝。”
周以光對這個随時都會要自己命的人很客氣。
周衍松手,周以光連忙扶住長廊的柱子,才不至于跌倒。
這藥真他媽帶勁兒。
周衍自斟自飲,酒香清冽:“我誠心邀你喝酒,你看看你對我的侍衛做了什麽?”
周以光很誠實:“這樣比較省事兒,況且,我知道我打不過你。所以只能用迷藥放倒他們,才能做我想做的事。”
“下三濫的手段。”周衍話語間充滿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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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以光也沒有不滿:“比不得你上九流。”
“你現在成了二十四樓的人,以為我不敢殺你?”
“不,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必在乎樓主的意思。”
周以光說的是真心話,字面意思,落到周衍耳朵裏,卻像周以光拿樓主威脅他一樣。
“今晚我們算個總賬。”
今晚周衍的話格外多。
“行,如果可以的話,一并了結。”
今晚周以光格外潇灑。
“第一,三年之前,你竟敢咬我。”
他咬了周衍的手腕,這事兒周以光記的門兒清,回味至今。薄薄的皮膚被咬破,泛着墨松的冷香,他将上面溢出來的血珠一點點吮掉。肌膚相接的溫度,滿溢唇齒的血腥味,時刻刺激着他的神經,将他拉入罔顧一切的深淵。
于是周以光伸出手腕遞到周衍面前,由于藥效還在持續,周以光全身綿軟無力,幾乎擡手都費勁,但還是艱難的完成了這個動作。
“你可以咬回來。”
周衍捉住那只手腕,骨骼纖細,更沒有幾兩皮肉,觸手冰涼。周以光享受着手腕上傳來的熱度,有些恍惚。只是深情地盯着周衍的眼睛,眼眸裏倒映着月亮的影子。從此無心愛良夜,明月自在故人的眼睛裏。
周衍并不買賬,咔嚓一下,掰斷周以光的手腕。
“嘶......真狠。”
很久沒這麽疼過了,周以光一下子清醒了不少。雖然疼的後背起了疹子,小臂産生生理性的顫抖,周以光還是輕笑一下,毫不勉強,有些勾人。
溫柔而殘酷,令人心旌搖動。
脆弱而堅強,沖動毀天滅地。
“第二,三年之前,你逃了。”
這一宗罪過,周衍尤其記憶猶新,咬牙切齒。他原本已經打算放過周以光,還沒想好以後怎麽玩兒,就發現他跑了。
周以光覺得無辜:“我又不是主動逃跑,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身在二十四樓,做了花魁。”
“可是你醒來之後,并沒有再回來。”周衍臉色極其陰沉。
“你要殺我,我為什麽回來?”周以光答的天經地義。
“現在我依舊要殺你,你又為什麽赴宴?”
周以光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我想你了,死就死吧。”
其實是為了“無極”劍意,虛拟玩家也是不太惜命的。
周衍不理他,繼續喝自己的酒。
“喂,我也想喝酒。”
“你倒是心大,死到臨頭還有心情喝酒。”周衍心情莫名有點好。
“正是因為死到臨頭,所有更有心情。”周以光的心情也不差。
“我不光有心情喝酒,還想看你舞劍。你能不能把無極的劍招,演給我看看?反正已經死到臨頭,我就是想看看,令世人聞風喪膽的無極劍法,到底有多厲害。”
周以光客随主便,仿佛自己是真的來做客,而不是身陷囹圄。
周衍看着周以光癱軟無力地倚在石椅上,目光裏夾雜着陳釀三年的複雜心緒。周以光清冷的五官,忽然激起他淩虐的欲望。
周衍湊近,拿起酒壇,捏住周以光的嘴巴灌酒。貝齒張開,并沒有抗拒。
周以光來不及吞咽,透明的液體順着下颌,将衣襟沾濕。胸前的風景就從薄如蟬翼的綢緞布料下面透出來,跟三年前比起來,好像長開了不少。
周以光吞掉口中的液體,被嗆到也來不及咳嗽,眼尾滲出淚水,舔幹淨嘴角的殘餘,道:“你把我弄濕了。”
周衍順着周以光的下巴,将凝結成露的女兒紅一點一點吃掉。
“周衍......”周以光的嗓音有些壓抑。
才至喉結,便聞其聲。一路向下,隔着薄如蟬翼的衣衫,女兒紅的味道很別致。
周以光背部用力,像是閃躲,卻把自己更加湊近前去,又像渴求更多。
周衍只偏愛一處,身體壓抑的很難受,藥效上來自己又動彈不得,周以光不想求他。
沉溺在這致死的壓抑中也是另一種歡愉吧,所有的感覺,都是周衍給的。
周衍饒有興趣地看着身下的人,眼睛很像自己。
他親了親周以光的眼睛,接着落下一吻。
周以光沒力氣說話,嘴裏泛着血腥味,自己沒有傷口。才意識到,剛剛接吻的時候,他又把周衍弄出血來。
周以光心頭朦胧,對身體的反應無所适從,怎麽就到這一步了?
然後,身強體健,三年以來未遇敵手的周公子,竟然因為剛剛的挑逗過于刺激,他暈了過去。
醒來時,周以光發現自己又被綁住了,在一間幽暗的牢房裏。情形就和三年前一模一樣,只不過這次自己穿了衣服。
這間牢房空蕩蕩的,幾個分開的牢籠中,只有關押着自己。
手被綁在身後,還好,腳上沒有戴鐐铐,他還能站起身來,比較自由的在這間牢房裏走一走。
這牢籠不小,還挺寬敞。牢籠由黑色的精鋼鑄成,牢門的鎖頭和鏈條也是同樣的精鋼,周以光打消了破門的念頭。
忽然,黑漆漆的牢房好像閃過點點金光。
期初周以光以為這是幻覺,後來擡頭定睛一看,不是幻覺,是真的。
一行閃着光的篆體金字出現在眼前的上空中。
【系統提示:您的任務進度為零,請抓緊時間。】
周以光有點頭痛,任務過于艱巨。
周以光試圖與系統溝通:“為什麽我要抓緊時間,很着急嗎?晚了的話,會有什麽後果。”
良久,沒有東西回應他,牢籠裏幹淨的連只老鼠也沒有。
周以光這才意識到,這個系統可能是單線聯系的。而且是個啞巴,只會寫字,不會說話。好歹這個宿主還認識幾個字,不然鬼知道系統想讓我幹嘛。
周以光不然幹笑兩聲,自言自語的感覺有點尴尬。
可是周圍太安靜,他又喃喃道:“我都自身難保了,還着什麽急,早晚都得強行下線。”
沒想到,周衍來得巧,剛剛那兩聲幹笑,還有剛才那一句話,都被周衍聽到了。
周衍疑惑:“什麽叫強行下線?”
“還有,你剛剛笑什麽?”
周以光聞聲,只見周衍從遠處走過來。
周以光絲毫沒有身為階下囚的覺悟,氣勢不減:“笑都不讓笑了?”
周衍走到近前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想想你該怎麽跟我說話。”
周衍靠近,周身的威壓漫延開來。不知怎的,周以光仿佛覺得鬼氣森森,一定是出現幻覺了,周以光竟然有點膽寒,氣焰也就減了幾分。
“強行下線......就是......我在研究怎樣強行從這牢中逃出去。看了半天,感覺不太有可能。”
“不錯,你很有自知之明。”
這話說的周以光很不服氣。
“沒錯,我逃不出去,但是把人關着算什麽本事?昨天是我失策,有種你現在把我放出去,我們堂堂正正打一場。”
周以光在心裏盤算着,堂堂正正打一場,獲勝的概率,比逃出這個監牢還要低。
但是不管怎麽樣,先從牢籠逃出去再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被關在這裏,怕是一輩子都無法完成任務,那得死得多憋屈。
周以光的視線落在牢房前面的一塊空地上,那地方擺滿各種逼供用的刑具,還算寬敞,似乎也是個訓練場。
他接着說:“你放我出去,給我松綁,我們就在那塊空地打一場。如果我輸了,要殺要剮随你便,不解氣的話,我看你這裏的刑具也不少,随便用在我身上,我也沒辦法反抗。”
周以光指的自然就是訓練場旁邊的架子上挂着的琳琅滿目的刑具,有燒着炭火的烙鐵,有夾人手指的夾板,有拔指甲用的鐵鉗,有釘床,有老虎凳,各式各樣帶着荊棘的鞭子,應有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