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不敢看她,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下了頭。
“走吧,不如你跟我說說我們之間的事。”
白塵點了點頭,便跟初夏去了一個酒樓,要了一個較為安靜的廂房,點了些酒菜,白塵這才開口。
“對不起…我只是想看看你…”
白塵那聲音不複冰冷,倒是多了幾分歉意。
“不必對不起,來說說吧,其實我也很好奇。”
初夏很好奇,其實‘初夏’之前,到底和白塵發生過怎麽樣的糾葛。
“那次…我執行了一個艱巨的任務…”
白塵說話的聲音有些悠遠,讓人很快就陷入她語言間的情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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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裏,雨聲蓋過了一切,家家戶戶的燈火猶如雨夜裏的精靈,細細品味着雨水與暗夜的糾纏。
一個身着夜行衣的人,踉踉跄跄地走在一個偏僻的村子裏,她沾了血的手扶着牆,身上的血跡似乎已經被雨水沖洗了不少。
她一手扶牆,一手捂住腹部的傷口,一雙寒眸看着前方,本來銳利的美眸已經開始變得模糊。
她受了重傷,刺殺任務雖然成功了,可是腹部卻被箭矢刺中了,而且箭上抹了毒,雖然用內力逼了出來不少,可是她的精神已經開始渙散了,傷口的血止不住。
隐約間,她好像見到了一個人站在自己面前,她穿了一身布衣,撐了一把油紙傘,就這樣安靜地站着。
作為一個殺手,而且還是在受傷的狀态下,白塵的神經異常敏感,她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是敵是友,甚至她想要拔出藏在袖間的匕首把眼前的人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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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傷了…”
柔柔弱弱地聲音傳來,她把手中的油紙傘丢在一旁,然後把眼前的人扶住,白塵連拔出匕首的力氣都沒有了,眼前一黑,直接暈倒在眼前那人的懷裏。
白塵只覺懷中的人很溫暖,甚至自己漸漸冷卻的體溫也在她身上得到了緩解。
白塵覺得自己發了高熱,只是她不知自己是怎麽活過來的,只覺得一種有人用冷毛巾給她擦臉,擦手腳,給她降溫,偶爾她會覺得唇間有水灌入,解除喉嚨燃燒般的幹涸感。
這幾天,白塵一直在昏迷中度過,幾日後,除了眼睛依舊睜不開之外,其他感官也逐漸恢複過來,逐漸地,白塵聽到了那女子的聲音,腳步聲,一些細細碎碎的聲音。
“初夏!你連吃都是問題了,怎麽還用錢買藥給這個來路不明的人?!”
明顯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嬸的聲音,只聽見那女子輕輕柔柔的聲音傳來。
“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棄她不顧。”
那女子說完,冷冷的毛巾又小心翼翼地擦在白塵的臉上。
“可是初夏啊,你已經兩天沒有吃過東西了。”
那大嬸心疼地說着,只聽見那女子輕笑。
“我不打緊,只要能救活她。”
那大嬸嘆了口氣。厚重的腳步聲走到那女子身邊。
“你這孩子這般善良,可為何偏生在這饑荒中颠沛流離,真是老天無眼…”
之後反倒是被稱為初夏的女子安慰着那大嬸,說了幾句,那大嬸也走了。
白塵聽見了,卻偏偏怎麽也睜不開雙眼,似灌了鉛一般沉重。
初夏麽?
白塵開始留意初夏的一舉一動,她的腳步聲,她的輕嘆聲,她的輕笑聲,她的說話聲…
白塵開始想象,初夏是什麽樣子,是長得清秀,還是滿臉麻子,還是一個美人兒,還是長得其貌不揚,只是長成什麽樣子,白塵都想看她一眼…
某一日,外頭傳來嘈雜的聲音,而初夏似乎也變得慌慌忙忙的,她吃力地扶起白塵,白塵感覺到初夏把她放在一個狹窄的空間,當時她并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只是心中莫名地有些慌亂。
“對不起,我必須走了,馬賊來了我便走不了了,你躲在這裏會很安全的,如果我留下反而會拖累你被發現。”
初夏緊緊地握住白塵的手,聽見初夏要走,白塵心中一慌,用盡了所有力氣睜開眼睛,朦胧的視線中,初夏的輪廓有些模糊,但是白塵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看着眼前的人,想要把她的容顏刻入自己的血肉中。
“初夏…”
沙啞的聲音從白塵喉間艱難地發了出來,她只覺一滴灼熱的液體從初夏的臉上滴落,灼痛了她的手。
“對不起…你一起要好起來…”
說完,白塵只覺初夏靠近自己,濕潤的唇貼在自己幹涸的唇上,依依不舍地厮磨了幾下,白塵還來不及感受她溫熱的呼吸,初夏的唇便離開了。
然後白塵只覺她拿起一個蓋子,把她所在的空間封閉住,陷入了無限的黑暗。
徒留唇間,一抹幽香,手邊,一滴微涼的淚。
作者有話要說: 在此其實想跟各位讀者大大說聲對不起,最近老鸨的腦袋不知怎麽抽了,一直處于很理性的狀态,文怎麽也寫不好,寫得也不在狀态,老鸨保證會讓自己調整過來的。
楚霜淺:原來你的初吻早就沒了...
初夏:呃...那個不是我,不是我,嗚嗚嗚...
楚霜淺:本宮要吻回來。
老鸨與衆人安靜地躲在牆角看戲...
楚霜淺:但不是現在。
全部人跌倒...
雖然最近文寫不好,可是老鸨還是很無恥的求花花,求評評,求收藏~
☆、妙計偷賬本
初夏看着白塵認真地說着,嘴角始終帶着一抹苦笑,那段回憶,甜蜜卻也痛苦,因為結局走上了離別。
白塵說完,那雙寒眸盯着初夏,眼波流轉,哪裏還有平時的清冷,如今她只想把眼前這人刻入骨髓,永遠也不忘記。
“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麽?”
初夏看着白塵那過于灼熱的眼神,挪開目光,嘆了口氣,她不知道那時候的‘初夏’對白塵到底是懷着什麽心情,只是現在她的心已經被一個人占據了,再也挪不出位子來,她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心這麽小,小得只容得下一個人。
“對不起…白塵…我…”
還沒說完,白塵就截斷了她的話,嘴角那抹苦笑更深了幾分,但是看着初夏的眼神依然溫柔如水。
“不必對不起…怪只怪…上天就這樣讓我們錯過了。”
頓了一下,白塵繼續開口。
“可是初夏…”
初夏看這白塵那雙美眸,等待她的下一句,卻見白塵閉上眼,不讓初夏看出任何從眼睛裏透露出來的情緒。
“我說過,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在。”
初夏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她沒有什麽可以給白塵,也不想仗着她喜歡自己所以從她身上得到什麽,所以她決定轉移話題。
“白塵,這裏的桂花糕挺好吃的,你吃吃看。”
說完,伸出手,拿起一塊桂花糕,遞到白塵面前。
白塵并不是不識相之人,她自然知道初夏想要轉移話題,嘴邊只是笑笑,說了句謝謝,接下初夏手中的桂花糕。
兩個人聊了幾句有的沒的,之後初夏便找了個借口回去客棧了,她不知道白塵會不會繼續跟着她,但是她今天知道的是,白塵真的很愛‘初夏’,不然她不會化去寒眸中的霜雪,笑得既甜蜜又無奈。
回到客棧,已是黃昏,而楚霜淺和千色都聚在一個房間裏,當她進了房門那一刻,她甚至感受到楚霜淺身上傳來的低氣壓。
不知道為什麽,看着楚霜淺冷着一張臉,初夏的後背甚至沁出了一層冷汗。
“公…公主,屬下回來了。”
豈料楚霜淺只是嗯了一聲就沒再說話了,然後繼續看着手中的書,眼神專注,初夏不敢打擾。
“你們先回去吧,本宮乏了。”
初夏剛來不久,楚霜淺還下了逐客令,這是怎麽了
或許心裏很納悶,但是或許千色已經彙報了今天的情況,許是沒什麽事讓她彙報了吧。
“那屬下先告退了。”
千色和初夏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而墨芯還沒回來,看着千色那千年不變的表情,初夏突然想問楚霜淺剛才是怎麽了,總感覺楚霜淺剛才在生氣。
“呃,千色。”
初夏看着千色在收拾床鋪,便要把自己心中的納悶問出口。
“什麽事?”
千色并沒有回頭看初夏,繼續收拾着床鋪,然後做到床邊,看着初夏那一臉納悶的小模樣。
“公主剛才是怎麽了,好像在生氣的樣子?”
初夏在出宮後跟千色相處下來,發現千色也并非像她那面癱的表情那可怕,甚至有時候也挺溫暖的,所以有事,初夏也不怕問了。
只是聽到這句話,千色那冷冰冰的表情居然起了變化,那美麗的柳眉輕輕地蹙起來,雖然改變不大,但是對于面癱來說,這變化實在太明顯。
“我也不知道,我彙報今天的情況之後,然後就随口交代了你在什麽地方。”
說到這裏,千色頓了頓,她也實在不明白楚霜淺為何如此,她跟在楚霜淺身邊多年,自然感覺得到楚霜淺在生氣。
“難道我做錯了什麽事?”
初夏想了想,難道她在任務中出現了什麽纰漏還是長公主不喜歡我接下來的計劃。
但是若是長公主不喜歡,她定會提點自己,那到底長公主是在生氣什麽…
“我也不甚清楚。”
千色搖了搖頭,很多時候楚霜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看法,她并不喜歡随意去猜度,但是她并不擔心,因為若是任務中出了什麽差錯,楚霜淺定會做出提點。
初夏嘆了口氣,算了吧,可能長公主在想自己的事情,自己還是別想太多了,休息休息準備明天的事情吧,絕對不能出現什麽差錯。
不久,墨芯便回來了,今天她又戲耍了唐書年一番,反正她的本意是讓唐書年亂了陣腳,也不是真正要去挑唐書年在赈災這件事上的錯處。
夜深了,大家都睡了,楚霜淺輕輕推開窗戶,看着樓下清冷且有些荒涼的大街…
月色下,楚霜淺的臉被月光照耀得柔和無比,可是她那雙眼始終有化不去的冰霜。
去見….白塵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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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初夏和千色去見了唐書年,許是昨日被墨芯折磨得頭昏腦脹,今日的唐書年看起來有幾分憔悴。
果不其然,一如初夏所猜測的一樣,唐書年并沒有拒絕她的要求,而且帶了她到那座大宅中。
“淩大人稍等。”
唐書年說完,便離開了,估計是去拿賬簿,而初夏在千色耳邊耳語了一會兒,只見千色不斷點頭。
很快,唐書年便拿着一本厚厚的書過來,然後對初夏雙手奉上。
“淩大人,這就是最新的賬本記錄。”
初夏點了點頭,打開第一頁,就看到很多不認識的名字,莫約是個名字,而最讓初夏驚訝的是,販賣私鹽收入的數目。
數目太大了,而且這本還是假的賬本,若是真的,那還得了!初夏故作鎮定,假裝看着賬本,一邊喝着茶,然後她輕咳了一聲,只覺千色的嬌軀動了動。
“大人…”
只聽見千色艱難的開口,一手捂住肚子,初夏擡頭看向她,她幾乎五官都扭曲在一起,初夏心裏一驚,這不是很會演戲麽!果然長公主身旁的人,都是妖孽!
“何事?可是有什麽不适?”
初夏擡眼看着千色,千色點了點頭,然後緩緩地看口。
“屬下肚子不适…”
初夏皺了皺眉頭,然後轉向唐書年,道:“敢問唐大人,茅廁在什麽地方?”
唐書年很快就把家丁喚了進來。
“我讓家丁帶路,帶這位大人去茅廁!”
那家丁點了點頭,然後千色便跟着那家丁走了。
而初夏一邊看着賬本,一邊跟唐書年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一盞茶的時間,門外邊傳來吵雜聲,唐書年守在大宅的家将和精兵似乎都有了動靜。
“何事?!”
只見唐書年一臉緊張,立刻站起來對着門外問話。
“大人!有刺客潛入!”
此時,門外有一個人大喊了一句,只見唐書年臉色一驚,初夏則是立刻站了起來。
“刺客?!我的侍衛呢!”
初夏連賬本都丢在一旁,唐書年說了一句失陪便出去了,初夏立刻跟着出去。
果然在茅廁旁,看見了幾個暈倒的家丁,看傷勢一時半刻是醒不了,和手臂在流血的千色。
“沒事吧?!”
初夏跑了過去,蹲在千色旁邊,一臉擔憂,然而卻對着千色輕輕開口。
“沒必要這麽狠吧,還劃破了自己的手臂…”
千色沒說什麽,只是輕笑。
“我跟着家丁來到茅廁,便見幾個黑衣人翻牆而入,打傷了家丁便四散了,恐怕還在這屋裏,他們身法極快,連我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千色說話氣息不穩,看起來真的受了不輕的傷,唐書年一臉憤怒,然後似是想起了什麽,對初夏又說了聲失陪,然後便急忙忙地走了。
所有家将都在四處搜索,趁這空擋,初夏扶起千色,給了她一個眼色,然後兩人快步跟上唐書年,但并不敢靠得太近,怕他發現。
唐書年快步走到後院,一個非常偏避的房間裏,他進入之前還左右看了看,非常謹慎。
“賬本一定就在裏面。”
唐書年推門而入後,千色和初夏便躲在門外觀察唐書年的一舉一動。
唐書年扭開一個瓷瓶,只見牆壁上開出了一個空間,裏面放着幾本厚厚的書。
初夏冷笑,賬本果然是在這裏。
唐書年看見賬本後,松了口氣,此時初夏給了千色一個眼色,千色以極快的身法閃了進去,在唐書年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掌把他打暈了。
初夏打了個響指,成功了!
初夏進入房間,拿起賬本就往千色的懷裏塞。
“你先拿賬本回去給長公主!”
“你不走”
“我不能走,我們都走了唐書年就會懷疑我們,到時候我們就出不了無缺城了!”
千色低頭想了一下,忍住心中的擔心。
“那你謹記一切小心!”
說完,千色便離開了,而初夏松了口氣,對着暈倒在的唐書年做了一個鬼臉,正要離開,豈料腳下的一軟,低頭一看,自己踩着的那塊地居然陷了下去!
機關!!
果然,初夏兩邊的牆壁瞬間射了幾支箭矢出來,初夏快速一蹲,閃過了箭矢,心裏還在慶幸自己在閻王爺前走了一回,身後傳來一聲悶響,初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個人頭大的圓形石頭擊中了後背!
初夏胸肺劇痛,似是快裂開來,喉間一甜,竟是吐出血來…
作者有話要說: 長公主生氣了有木有!妒忌了有木有!
賬本偷出來了,可是咱們小初夏似乎也陷入了危機!
好了,老鸨無恥求花花,求評評,求收藏~
☆、救出
初夏只覺得眼前的事物漸漸變黑,蝴蝶骨一陣碎裂的疼,胸肺似是被炸開了一樣,連呼吸都覺得痛…
居然放了雙重機關…
初夏趴在地上,連移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真的要死在這裏了麽…
回頭望,唐書年依然昏倒在地…
不行,若是此刻我失敗了,定會連累到長公主。
想及此,初夏用盡了所有力氣爬了起來,扶着牆,穩住搖搖欲墜的身軀。
她擦去嘴角的血跡,提起精神,慢步地走了出去。
她環顧四周,這裏應該是被唐書年禁止進來的,即使府裏出現刺客,也沒有任何一個家将或士兵敢靠近這裏。
她忍住撕裂般的痛,走到前廳,只見家将們依舊亂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淩大人,你沒事吧?!”
一個家将走了過來,他見初夏氣色蒼白,被奉為唐府上賓的初夏,所有人都不敢怠慢。
“我沒事,刺客可是抓到了?”
初夏開口後,卻見家将一臉難色,搖了搖頭。
“并不見刺客的身影。”
那家将頓了頓,似乎察覺到什麽,随即開口。
“淩大人的侍衛呢?”
初夏皺起眉頭,道:“她傷勢頗重,手臂那一刀傷及了筋骨,血流不止,我讓她立刻到城裏大夫那治療。”
那家将也不疑有他,目光轉到初夏身後,然後立刻謹慎地喊了一聲“大人!”
初夏回頭,只見唐書年捂住脖子,搖搖晃晃地向她走來,唐書年每走一步,初夏的心就愈來愈驚恐。
“唐大人這是怎麽了?”
初夏佯作好意,走到唐書年身邊把他扶住,只見唐書年那雙眼露出了寒光,讓初夏不寒而栗。
唐書年看着初夏,方才他醒過來,發現有人觸動了房內的機關,箭上并無血跡,然而地上卻出現了血跡,唐書年估摸着有人躲過了箭矢,卻躲不過那人頭大的原型石頭,受了傷,才有了地上那癱血。
唐書年笑着,伸出手用暗勁拍了拍初夏的背,初夏瞬間覺得背後一陣火燎的疼傳來,唐書年的舉動幾乎讓她忍不住咳出血來,然而除了額間那滴冷汗,初夏不敢有什麽動靜。
唐書年這是在懷疑他,絕對不能露出任何馬腳。
“淩大人費心了,下官沒事。”
初夏嘴角扯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
“沒事就好,看唐大人神色不佳,刺客又尚未尋着,府裏可是有什麽失竊麽?”
初夏問了一句,而唐書年更是臉色大變,可他終究不能說失竊的是真正的賬本,如果說了,初夏便知道她手上那本是假的了。
“沒有,一切安好。”
唐書年忍住咬牙切齒的神情,淡淡地回了一句,他剛才試探初夏,不見她有任何受傷的跡象,那麽房內被機關打傷的應該不是她。
“說起來那些刺客真是壯了狗膽,居然到朝廷命官的府邸撒野!”
反倒是初夏咬牙切齒地說了句,畢竟演戲,要演到落幕。
“大人!我們找了整座府邸,并不見刺客蹤影!”
一個家将臉色沉重地跪在唐書年面前,而唐書年似乎真的怒了,一腳踢在那家将的肩膀上,那家将随即倒在地上。
“飯桶!都是一班飯桶!”
唐書年氣急敗壞地指着地上那家将罵,臉都氣紅了。
販賣私鹽的賬本不見了,如果那個人有意讓我死,那麽肯定會上交給皇上,那麽自己的小命可是不保了!
唐書年凝重的想着,還不等他回神,門外又有家将來通傳了。
“大人,禦史臺的人又來了!”
唐書年憤怒地拍了拍手邊的桌子,又是這幾日纏着他的那個人,偏偏選在這個時候,若是禦史臺的人不走,他又是如何逃命?
“這次…墨大人還帶來了一群人…”
唐書年臉色敗壞地看着那個家将…不是只有一個人麽?
“唐大人,如此我便先告辭了,至于我的要價,恐怕只能日後再談了。”
初夏說了句,正要告辭,現在唐書年哪裏還有閑情去管初夏,他現在的小命都難保了。
初夏從後門離開,心裏想,墨芯來了,那麽千色應該已經安全地将賬本交到長公主手上了…
她看見唐府後門關上的那一刻,她卻是已經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
身軀搖搖晃晃地扶着牆,眼前一陣一陣地黑…
她走了幾步,終于是支撐不住,倒了下去,然而本來以為會與大地來個親密的接吻,可是她卻是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初夏…!”
是白塵的聲音…初夏只覺白塵小心翼翼地抱住她,而她已經是無力地倒在白塵的身上了。
但是很快,初夏覺得自己的身軀被另一個人輕輕一拉,她又落入了另外一個懷抱裏,這個懷抱溫暖,而且淡淡的香味讓她安心。
“初夏是本宮的人,就不勞白姑娘費心了。”
楚霜淺緊小心翼翼地護住初夏,深怕她會在她懷裏碎了一樣,然後她感覺到楚霜淺抱起她,而初夏的頭緊緊地靠在楚霜淺的肩頭上。
“初夏!”
遠處,依舊是白塵的聲音…初夏知道楚霜淺已經把她帶走了…
初夏睜開眼,模模糊糊的視線裏,是她熟悉的輪廓…她似乎想起了什麽…這個懷抱,與抱她出冰窖的人一模一樣…一樣的溫度…一樣的香味…
楚霜淺察覺到初夏睜開了眼睛,她低頭看了她一眼,然而初夏此刻是看不到楚霜淺眼中是什麽情緒了。
“我的…後背…被大石擊中…疼…”
說完,初夏又是咳出一口血來,楚霜淺一驚,把初夏護在懷中,而初夏在這個安心的懷抱中失去了意識…
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鼻間依舊是讓她安心至極的香味…
不知道過了多久,初夏幾乎都以為自己死了,然而她還是活了過來,艱難地睜開眼,入眼的是一片荒涼的景色,橫梁上還長滿了蜘蛛網,耳邊是篝火燒得噼噼啪啪的聲響。
她想動動自己的手臂,卻聽見那熟悉的聲音傳入耳邊。
“莫動。”
很快楚霜淺的模樣很快就進入了初夏的眼簾,她用毛巾給初夏擦着臉。
“公…主…”
很快,初夏的眼睛就被淚水染得模糊不清…在鬼門關裏走了一趟,醒來第一眼,竟是那個自己心裏心心念念的人,讓她如何不感動。
“怎麽哭了…”
楚霜淺伸手用拇指輕輕厮磨初夏從眼中流下來的淚痕,楚霜淺手指的溫度是偏涼的,然而她的目光是溫熱的。
“屬下…以為…再也見不到公主了…”
是真的,初夏真的以為自己會死去,因為胸肺的疼痛幾乎讓她無法承受。
“這不是,見着了麽…”
楚霜淺溫柔的笑了笑,而初夏被這抹突如其來的溫柔晃花了眼,心撲通撲通地跳得飛快。
楚霜淺似乎感受到初夏那灼熱的眼神,耳際不知為何一片灼熱,随後她立即挪開了眼睛。
“好好休息,你的傷還未好。”
說完,楚霜淺便走到篝火旁添着柴火。
初夏心裏一陣失落。
初夏深呼吸一口氣,胸間傳來一陣微微的刺痛,然而已經沒有當初那般痛不欲生了,她知道她的傷已經好多了。
她環顧一周,這是一間破廟,篝火旁只有楚霜淺一人,千色和墨芯呢?那個自己拼死偷回來的賬本又怎樣了?!
“公主…那賬本…”
楚霜淺知道初夏想問什麽,随即緩緩開口。
“賬本本宮已經讓千色和墨芯快馬加鞭送到巍之良手上,又讓禦史臺的人拖住唐書年不讓他逃,估摸這幾日,聖旨便會下來了。”
楚霜淺并不擔心唐書年一事,因為唐書年已經無處可逃,只剩死一條路了,她擔心的是眼前人的傷勢。
初夏松了一口氣,還好自己沒有給公主添亂子,這任務算是成功了。
“初夏…你做得很好。”
是的,這次初夏的确做得很好,用計成功偷出賬本,若是沒有受傷,那便更好了。
“這是屬下…應該做的。”
初夏臉上一紅,有點受寵若驚,這是長公主第一次誇自己,心中的狂喜不經意投射在她的表情上,但她很快便冷靜下來。
“屬下…這是昏迷幾日了?”
初夏認為,若是長公主遲遲還未回宮,那麽她怕宮裏會有什麽變化。
“五日。”
初夏心中一驚,正要撐起身來,楚霜淺見狀馬上走到初夏身邊扶住她。
“莫要亂動。”
帶着斥責的口氣,楚霜淺把初夏抱在懷中,制止她亂動。楚霜淺皺着眉頭看着初夏,只是楚霜淺沒發覺,如今她與初夏靠得有多近,近得幾乎能分享彼此的呼吸。
楚霜淺看着初夏的眼睛,只見她愣愣地看着自己,初夏的臉色蒼白,在篝火的照耀下有着不一樣的妖冶…
楚霜淺的視線往下移,落到了初夏蒼白的唇上…
這裏,那個叫白塵的女人碰過…
初夏是自己的人,是冷月宮的人…只有自己能碰她…
像是瘋魔一般,楚霜淺迅速地吻上了初夏的唇,初夏睜大了眼睛,鼻尖是楚霜淺的味道,唇間是楚霜淺柔軟的碾壓,她的心越跳越快,幸福來得太突然,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楚霜淺輕輕碾壓着初夏的唇,很快她便不滿足于如此,她探出小舌勾勒初夏的唇形,在初夏驚訝之時,楚霜淺的舌探入了她的口中,勾/引着她的舌一同共舞。
楚霜淺失去了理智,唇舌間的交纏,周圍的溫度不斷升溫…楚霜淺霸道地吻着她,不留一點餘地,空氣一片旖旎。
“嗯……”
初夏的一聲嘤咛,拉回了楚霜淺的理智,她迅速拉開自己與初夏的距離,把初夏放下,在初夏一片疑惑的眼神中迅速逃離了破廟。
初夏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略微紅腫的唇…
轉頭看了看楚霜淺逃也似的背影…
楚霜淺…你這樣做到底是什麽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都30+章了,接吻都沒一個說不過去啊!
所以現在就接吻了,你們的評評還不出來,于心何忍哇!!
長公主占有欲很強,小初夏只能是她的,哇咔咔...
楚霜淺現在到底是什麽心情呢?
下一章老鸨會慢慢細說楚霜淺的心理描述。
求評評,求花花,求收藏,求動力!!
☆、長公主的心思
楚霜淺逃到破廟外,冷風吹來,有點涼,讓楚霜淺稍微冷靜下來。
她吻了初夏,情不自禁地吻了她…
楚霜淺捂住自己的心口,想起剛才的事情,心口還在快速地跳動,有點溫熱。
她到底是怎麽了,心裏一陣莫名的心慌,似乎有什麽事控制不到,一想到白塵與初夏在一起的畫面,她便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把初夏拉回自己的身邊。
剛才,她非常罕有的失去了冷靜,任由沖動對初夏做出了那樣的事,她似乎感覺有什麽正要破體而出。
她喜歡上初夏了?
楚霜淺靠在冰冷地牆上,擡頭看着那輪明月,似乎勾出了很多回憶,到底是什麽時候…
對那丫頭上了心?…
什麽時候...?總是想知道這奇怪的丫頭心裏腦裏還藏着掖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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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我處理完宮外的事,便趕回宮中,我授意讓墨芯給我多找一個婢女。回到冷月宮中,墨芯給我說了不少關于新來那丫頭的事情,大多的評價是聰明但膽小,不知為何,聽到墨芯的描述後,我居然覺得此人奇特非常,想趕快見一見這麽奇怪的一個人。
而當我回到自己的寝宮,便聽到了一陣讓人陶醉的旋律,那個丫頭哼着歌,手裏擦着古董,身體時不時随着旋律擺動。
那旋律她從未聽過,但是卻出奇的喜歡,所以她站在那丫頭身後很久,只為聽她哼的歌。
然而,很快,那丫頭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立刻轉身跪下,顫抖着想我請安,膽小一詞,并非虛言。
然而當她看着我的時候,我從她眼中看到了這宮裏看不到的目光,宮裏人看着自己總會帶着幾分敬畏,甚至幾分欲/望。然而這丫頭的目光卻滿是欣賞之色,像是在欣賞一件極為珍貴的古董,而且她的目光清澈得像水一般,并無任何雜質。
那時候我對初夏的第一印象其實不錯,她總是給我一種與衆不同的感覺。
第二天磨墨,她的确也是安安分分地,安全地通過了我給她的試探,如果沒有蜜蜂那件事,恐怕結局不會那麽哭笑不得。
之後,我讓她回去無塵宮看看最近有什麽新的傳聞,在黃昏時看到她戰戰兢兢地走在玄華宮前,想要叫她,豈料她越走越快,然後撞在了自己身上。
心裏想,這丫頭怎生如此膽小,後來不小心碰到她發涼發顫的手,又不由得心疼,不禁想她如此膽小,這些年究竟是怎麽在宮中生存下來的。
而我便派千色去調查這丫頭的身世,只可惜除了知道她是饑荒的難民之外,一無所獲。
後來我讓她服侍我沐浴,她為我穿衣時的小心翼翼,讓我不自覺想要逗弄她,果然效果真是不錯,她那小倉鼠的模樣,讓我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只是想想,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笑得如此真誠過了,這丫頭果然是有一股魔力…
後來我漸漸讓她陪着我處理一些事情,一是讓她知道當今的局勢,二是讓她知道宮裏的叢林法則,只是讓我驚訝的是,她雖然不太願意卷入這些風波,可是卻能将事情分析得頭頭是道,墨芯給她‘聰明’的評價似乎并不假。
留一個身世不明的人在自己身邊總是有幾分風險,在我察覺到她喜歡看書後,便想從她口中說出自己的身世背景。她說她識字不多,都是去私塾偷聽的,而她所知道的故事,都是家鄉聽說書人說的。
我破天荒地答應把民間讀物借給她,要知道民間讀物我可是從來不借,因為宮裏不允許有這些讀物,若是流傳出去,恐怕又是一輪風波。然而看到她眼睛發亮的神情,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