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要還他的恩。

只有若水,只有若水她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割舍的,就在她進凰栾宮的那一刻,她的生命軌跡就已經亂了。

若水的呼吸滞了一下,文敏便接着說。

“我…并不是真正的敏貴妃…我只是一個被文懿撿回來和真正的文敏長得很像的人,一直以文敏的替身身份活着…”

今夜還很長,要說的話還很多,文敏不想逃避了,她已經為文懿做得太多,作了太多的孽,要還的已經還清了,如今,她只想按照自己的意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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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進入了那溫馨的房內,讓官感敏銳的人很開就睜開了眼。

千色看着窗戶的那一縷光,然後腦袋很快就清醒過來。

楚知遙正埋首在她懷中,睡得正甜,肌膚與肌膚的直接接觸,讓她很快就想起來昨晚發生的所有事,臉瞬間就燒了起來。

她動了動,楚知遙卻把她摟得更近,似是一個撒嬌的孩子,不肯放開。

“讓我抱着。”

楚知遙輕輕地說了一聲,千色不再動,反而有些慌亂的內心瞬間被想要寵溺楚知遙的念頭給覆蓋了。

“千色…我現在感覺在做夢…”

楚知遙在千色的懷裏擡頭,對上她那柔和的目光。

“嗯?”

“在我十二歲那年,你護了我的命,從此你就住進了我心裏,每次當我看你出現在大皇姐身邊,我就很羨慕大皇姐,很羨慕她可以讓你為她做事。有時候我很想知道,你那雙冰冷的眼中,冷靜的表情中,到底在想些什麽,會不會因為誰而抛卻你一直以來的冷靜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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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知遙緩緩說着,一字一句說得纏綿而缱绻…

“會。”

不等楚知遙接下去說,千色就簡短直接地回答了她一個字,讓她不禁濕了眼眶。

“那個人是你,只有你。”

曾經千色也以為,她一生也會波瀾不驚地過下去,可惜這楚知遙卻強行進入了她的生命,從此再也抹不掉她的影子。

“千色…”

楚知遙被千色的話感動得有些窒息,仿佛有一塊石頭更在喉嚨,連帶說出來的話,都有些哽咽。

“永遠別抛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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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和墨芯兩兩相望,似乎要把對方都看出一個洞來。

當墨芯的視線落到初夏的脖子那塊紫紅色的痕跡時,初夏下意識地用手遮住。

“你別五十步笑百步。”

初夏擡了擡颚,墨芯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脖子也有紫紅的痕跡,當下有些羞澀,臉一下燒了起來。

都怪畫皮!

就在初夏和墨芯對峙的時候,一個女子從冷月宮的客房裏走了出來,那女子一身白衣,臉色有點蒼白,有點病态美,當她迎接陽光的時候,仿佛迎接着希望一般,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

是林舒語,平時就甚少離開房間,更別說來到庭院了,而且看起來心情不錯。

墨芯與初夏疑惑地對看了一眼,然後目光落在林舒語身上。

此時楚霜淺和畫皮剛好回到冷月宮,在楚霜淺看到林舒語的時候,神色突然顯得凝重,那雙美眸從冷靜漸漸地變成在盤算什麽似的。

看楚霜淺和畫皮有點匆忙的架勢,再看楚霜淺此刻的表情,初夏和墨芯知道,肯定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林舒語看了看楚霜淺的表情,心中不知為何滞了一下,一股不安席卷而來。

楚霜淺移開視線,直徑走向書殿,而墨芯畫皮和初夏立刻緊随在後。

楚霜淺在書殿裏坐下來後,還示意墨芯把門帶上。

“宮中傳來了消息。”

楚霜淺緩緩地開口,臉上和那雙美眸似是結了一層冰似的,散發出讓人不敢靠近的氣場。

“兵部尚書林正朗昨日…暴斃而亡…”

初夏和墨芯倒吸一口涼氣,林正朗死了?林舒語的父親林正朗死了?!

按照楚風國的規矩,若有家屬身亡,那麽其直系家屬在三年內是不能成親的!

那麽林舒語和暻王的婚事,豈不是要告吹了?

而且在楚風國,兵部尚書在皇宮裏是擁有一定的兵力的,若是他死了…新任的兵部尚書不是長公主的人的話,那豈不是在皇宮裏少了一大支撐

此時,書殿的門被粗暴地推開。

“楚霜淺!你說什麽?!”

林舒語的眼裏含着淚,臉色因為激動而染上了紅暈。

“出去。”

楚霜淺只回了林舒語兩個字,冷淡卻又有着不可違抗的魔力,但是顯然林舒語此刻已經失控了。

“我爹死了?我爹怎麽可能會死!”

淚就這樣不受控制地一直往下掉,雙手緊握住拳頭,仿佛要守住最後的希望一般,不肯放手。

“本宮讓你出去。”

楚霜淺皺起眉頭,而林舒語并沒有服從,而是要沖向楚霜淺想要得到進一步的證實。

此時畫皮拉住了林舒語,林舒語并未學過武功,當畫皮拉住她的雙手時,她怎麽也掙不開。

“楚霜淺!你說話啊!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我爹并沒有死!”

林舒語激動得跌坐在地上,力氣都快要被抽空的時候,楚霜淺才緩緩開口。

“你爹,的确逝世了。”

林舒語瞬間沉寂起來,比起剛才的鬧騰,現在的沉寂,讓人覺得更可怕。

初夏的心瞬間塞了起來,她知道林正朗暴斃絕對不會這麽簡單,林正朗肯定是被殺的,殺林正朗的那個人不止是要毀了這場婚事,而且還要瓦解林正朗在宮中的勢力,也等同于瓦解了楚霜淺即将得到的在皇宮中的兵力。

難道是…苼王?

作者有話要說: 老鸨來更文了,剛結束了一個社裏的營,今天剛回到宿舍,打掃整理買糧食之類的,拖到了現在才更文實在抱歉!

老鸨這幾天好累,話就不多說了,撒花花吧!

☆、我在等一個人

林舒語本來雙目無神的美眸看着楚霜淺,漸漸的,那瞳孔出現了一種名為恨的情緒,越來越濃烈的恨意,從那雙美眸開始蔓延全身。

“都怪你…”

林舒語舉起手指,幽幽地指向楚霜淺,而楚霜淺的美眸并沒有什麽波動,對于這種情況,她似乎已經麻木。

“若你不是把我爹扯進你們的争鬥中,他不會死…”

的确,林正朗的死與楚霜淺脫不了幹系,但是這官場上,走錯一步便是萬劫不複,林正朗位居高位,定必也深知其道理,而當他同意把自己的女兒嫁給暻王,間接宣布與楚霜淺結盟的時候,他也已經預想到可能會有今天的結局了。

“無論如何,本宮會給你個交代。”

再追究誰對誰錯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楚霜淺是冷靜過頭的人,在這種情況,她只會考慮以後的路要怎麽走,而不是去看錯在誰身上。

“交代?呵呵…”

林舒語的臉滿是淚痕,那雙眼許是因為悲怆許是因為憤怒而布滿了紅絲。

“我連我爹最後一面都見不了,交代?你怎麽不去死呢?”

楚霜淺臉色如常,但是初夏卻待不住了,雖然她對林舒語的印象很不錯,但是她卻不允許她這樣對楚霜淺說話。

“林舒語,我知道你爹爹過世了很傷心,但是你真正要恨的是殺死你爹的那個人,而不是長公主!”

初夏走到林舒語面前狠狠地扯了扯林舒語的衣領,只見她瞬間又眼神空洞的看着自己。

“我和我爹這一生,都是被這個女人放到她的棋盤上擺布的,真正害死我爹的,是她不是麽?”

林舒語哭到最傷心時,嘴角卻是勾起了一抹嘲諷和自嘲的笑容,讓人不禁心裏一寒。

“林舒語…本宮會給你最好的交代,畫皮,把她帶走!”

楚霜淺閉上眼,不看林舒語在被畫皮拉扯出去時,那充滿怨恨的眼神。

“墨芯,把千色喚回來,讓她好生看管着林舒語,本宮不想她鬧出什麽亂子。”

墨芯應了一聲,然後便離開了,而楚霜淺就在她們都出去後,不禁撫額,手肘撐住桌案,皺起了眉頭。

“霜淺…”

初夏蹲下來,輕輕地掃着楚霜淺的背,卻聽見楚霜淺輕嘆了一聲。

“這條路注定染滿了血腥…”

楚霜淺淡淡地開口,而初夏把楚霜淺輕輕地摟在懷裏。

“初夏…你會在意如此滿手血腥的我麽?”

楚霜淺靠在初夏的肩上,閉上眼,不知道如今是什麽情緒。

“不…”

初夏只是輕輕地回答了一個字,而這個字卻包含了太多的情意,楚霜淺靠在初夏身上。

“初夏,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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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湘這幾日經常對着在朝陽小築那裏得來的紙發呆,就像現在,她又困自己在房內,對着那片紙發呆。

“因在貪?”

這三個字到底能不能推論出什麽端倪…

“貪”

貪心?貪婪?貪官?貪得無厭?

…..

貪狼?

難道是貪狼?

“紫湘。”

一個溫婉的聲音傳來,紫湘知道是琳琅,一直跟在絕影身邊的侍女。

“進來。”

琳琅輕輕地推門而進,然後踏着優雅的腳步,手裏端着一碗熱湯,走到紫湘身旁坐下。

“趁熱喝了吧。”

琳琅把熱湯放到桌上,然後正襟坐着,嘴角始終保持着一抹溫和的笑容,舉手投足都保持着柔弱和優雅。

紫湘一手拿着紙,一手拿着勺子,端到嘴邊輕輕地吹了吹,抿了一口。

“你的廚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紫湘還是最喜歡琳琅的廚藝,這女人似乎能煮出每個人喜歡的不同口味。

“樓主說你最近都躲在房內,讓我來看看你。”

琳琅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婉,像一個大家閨秀,語氣聽起來舒服極了,紫湘唯一不敢調戲的便是這個人,因為琳琅的氣質當真如不世出的一朵白蓮,仿佛自己走進都會玷污她。

“我在看這紙。”

紫湘把紙遞給了琳琅,琳琅接過,刻意摸了摸紙,然後看着紙上的三個字。

“看出什麽了麽?”

紫湘問了問琳琅,琳琅輕蹙眉頭,反複地看了一遍紙。

“紙質并不平滑,但是卻韌性十足,不易損壞除非是經過激烈地撕毀,這是軍用紙。”

軍用紙通常用來傳遞軍情,在戰場,必須用上這種不易損壞的紙質,才能保證最大可能送上所有軍情和情報。

“貪字,我猜測是貪狼國。”

紫湘看着琳琅,這女人果然很恐怖,洞察力這麽強,也難怪…

“不愧是絕殺樓第一殺手。”

紫湘用近乎欣賞的目光看着琳琅,只見琳琅低頭一笑。

“第一殺手…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莫要再提了。”

紫湘的眸光暗淡下來,許是每個人都有缺陷的,琳琅的武功很高,但是她所習的內功心法,卻連她自身也恐懼。

那時候,那個雨夜,連雨水都沖不散的血腥味,依然還萦繞在紫湘的腦海中。

她只記得那天,她全身都濕透了,腳下踏着的,已經分不清是血還是雨水,眼前皆是屍體,支離破碎的屍體。

而那個身穿白衣的人身上已經染滿了鮮血,連雨水也洗不掉的血跡就站在這些屍體中央。

耳邊盡是絕影的聲音…

琳琅!清醒過來!清醒過來!你走火入魔了!

而那白衣女子卻勾起一抹微笑,帶着駭人的殺意,那雙眼是如血的赤紅色。

在紫湘的記憶中,琳琅一直都是那麽溫婉賢淑,舉手投足都如此優雅而不慌亂,何曾看過此刻的琳琅,殺人如麻,停也停不下來。

“想起以前的事了?”

琳琅笑了笑,看見眼神空洞的紫湘,也猜到了幾分。

“吓壞你了吧…”

琳琅似是一個溫柔的大姐姐拍了拍紫湘的手,一個輕柔的安慰動作。

“我一旦見了血,便控制不到自己,與絕殺樓來說我是一把強烈的雙面刃,若是我失控,真的不知道會對同伴做出什麽,倒是退下來,安安穩穩的做個侍女便好。”

琳琅嘴角依然是一抹溫婉的笑容,紫湘現在無論如何都無法把她跟多年前雨夜中那人聯想在一起。

紫湘沒說什麽,專注力回到紙上,而此時琳琅繼續開口。

“這是軍中人傳給你找到這個線索那個人的。”

琳琅說着,紫湘便開始想,軍中人?楚風國有太多兵隊了,大大小小加起來都有二三十個,這根本無從查起。

“你還看到其他線索麽?”

琳琅搖了搖頭,無奈的嘆了口氣,只憑這三個字和一小片紙,實在再也看不出什麽了。

正事說完了,紫湘的八卦細胞又上來了。

“這些年,難道琳琅你沒有找到如意郎君麽?”

紫湘露出狐貍般嬌媚的笑容,并不似之前帶有誘惑,反而是帶着好奇心的。

琳琅略有深意地看了紫湘一眼,然後笑了笑。

“我在等一個人。”

此時紫湘的興趣更濃烈了,那雙眼閃爍着好奇的光芒。

“誰啊?”

琳琅搖了搖頭,無奈地笑了笑。

“佛曰,不可說。”

說完,琳琅便出去了,只留給紫湘一個耐人尋味的背影。

想不到琳琅也藏得挺深的。

只是那個背影…琳琅的那個背影怎麽倍感熟悉…似是在什麽時候感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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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語沉寂地坐在房內,望着窗外…

風吹來,不冷,因為心更冷。

在林舒語守住的是千色,千色要防住的不是林舒語,而是安煊陵那女人,楚霜淺可不想安煊陵帶着林舒語弄出什麽亂子。

“葬禮…我爹的葬禮什麽時候舉行?”

林舒語像個木娃娃似的,眼神空洞,從小到大,林正朗都很疼她,這次把她嫁給暻王也是逼于無奈,林正朗死了,就像自己一大精神支柱也倒塌了。因為自己位居高位,争奪皇位的人都打起了林正朗的念頭,林正朗就算再保持中立,最終也必須選擇一個陣營。

“明日。”

千色簡短地回答,看林舒語一身素衣,臉色慘白而無神也不禁有些心疼。

“我娘她…怎麽樣了?”

林正朗死了,最傷心的肯定不止她,還有她在家中的娘親,與林正朗恩愛了三十年的女人。

千色沉默,如果她說她的娘親也如她這般,一片死寂,身體衰弱的話,她可不确定林舒語會遭受什麽打擊。

“你和你娘親都會安安心心地度過餘下的日子,這是長公主的承諾。”

千色說着,而林舒語只是笑,并沒有說話,擡眼繼續看着窗外…

安煊陵…你怎麽還不來…我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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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或許有變了。”

楚霜淺撫額,仿佛非常煩惱,她本是想着等暻王與林舒語成親,在成親當日,大街小巷一片歡慶與擁擠之時,趁混亂讓千色畫皮和初夏三人帶着兵離開的,只是現在婚禮沒了,只剩下喪禮做掩飾了。

初夏從後捏了捏楚霜淺的肩膀,輕柔地按摩着,仿佛要消除她的疲勞。

現在她倆在楚霜淺的小書庫中,而楚霜淺卻無心看書。

“或許你們要提早啓程…”

楚霜淺的手搭在初夏的手背上,似是眷戀,似是帶着歉意,似也有不舍。

“無論如何,我會平安回來,別看這些兵書了,我給你找本輕松點的書。”

說完,出下便轉過身去找書,豈料在一個角落看見了一本被隐秘地藏起來的黃皮書,而且看這附近的塵灰,估計楚霜淺也甚少注意這部分的書。

她好奇地拿起黃皮書,卻見書皮上寫着‘劄記’二字。

她以為是楚霜淺小時候的劄記,卻在翻開第一頁的時候,一個熟悉的名字印入眼簾。

上官雲霜…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在糾結紫湘,別說了,讓我繼續糾結,哈哈哈!

要啓程去洛水城了,很快就要開虐了...

老鸨的精神還是有點差,但是奈何今天晚上要跟小的們出去聯誼感情,所以就提早碼字更了。

撒花花,撒花花~

☆、雲素(一):一見雲霜誤終生

上官雲霜…

不知為何,在這本劄記上,留下的斑駁痕跡,深深淺淺的印記,初夏第一個印象便認為這是淚,而且不過‘上官雲霜’四字的一瞥一畫,已經充滿了唏噓。

她看着這本劄記上的四個字,卻沒有勇氣再翻另一頁,仿佛下一頁就是萬劫不複。

“怎麽了?”

楚霜淺見初夏沒有動靜,心裏納悶,轉過頭來,卻見她對着一本書發呆。

“什麽書竟是讓你如此入神?”

楚霜淺走了過來,此時初夏才回過神來,她看了看那本書,再看了看楚霜淺,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反應。

“是…母後的劄記…”

楚霜淺顯然也不知道這本書的存在,她記得她在上官雲霜的寝宮裏拿了些書回來存放在小書庫,卻不知原來這些書裏還夾雜着她的劄記。

楚霜淺伸手撫摸着書頁上那些斑駁的痕跡,思緒有些遠…

她似乎有種預感,這是上官雲霜不為人知的一面,她那隐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

兩人對望一眼,心領神會,走到書案前,并肩坐下來,然後楚霜淺開始翻開了劄記…

屬于上官雲霜的故事,她的曾經,就這樣被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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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風傳,有一女俠橫空出世,沒有人知道他師承哪裏,亦沒有人知道她的故鄉何處,但是因為砍殺了當今的武林盟主,而名聲大噪,許是惡名,許是聲望。

上官雲霜,當朝右丞相上官家的獨女,集萬千寵愛于一身,雖說大家閨秀應該要學的她都會,但是她卻不喜歡這些,反而她向往江湖的快意恩仇。

“無憂哥哥!”

上官雲霜看到楚無憂來了,心裏特別開心,因為楚無憂平日裏有與江湖中人打交道,每次來都會說一些江湖中的趣事給她聽,所以她每次都很期待楚無憂的到來。

“雲霜,今日帶了客人來。”

上官雲霜這時看了看身後,一個身着紫衣的女子跟在楚無憂身後,她容貌出塵脫俗,眸眼間帶着看淡世間的清冷孤傲,她的紅唇襯托出她的冷冽,她的柳眉襯托出她的無情,一身紫衣飄飄,似是一個清傲孤冷的仙子。

上官雲霜是怕的,她第一眼看見這個紫衣女子就感覺到害怕,仿佛這個人根本沒有情感,仿佛這個人的眼裏根本沒有活物。

上官雲霜後退了一步,而這個小舉動,紫衣女子是看在眼裏的。

“我叫祝素素。”

五個字,祝素素的聲音并不如她的外貌與氣質這般冷傲,反而多了幾分暖意,尤其是在她的唇角微微勾起一個舒心的弧度時,仿佛她眉目的無情與清冷都散去不少。

這是上官雲霜懸着的心終于安定下來,祝素素其實也不如她的氣質般那麽不可接近,這個人的特別很快就刻入了自己的心中。

“我叫上官雲霜。”

上官雲霜也不如一些大家閨秀說話如此嬌氣,可能聽得太多江湖中的事情,反而說話方式更貼近市井一些。

這是上官雲霜與祝素素的初遇,通過楚無憂的介紹,很快,三人便成為了朋友。

祝素素是一個殺手,在酒館遇到了楚無憂就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楚無憂也沒介意祝素素的身份,放下皇子的身段,這就是為什麽先帝認為楚無憂無法成為皇位繼承人的原因,君應有君王的氣度和與臣子之間的距離把握度,然而楚無憂做不到這一點。

那日清晨,鳥語花香,是一個美麗的早晨,桃花樹下,一男二女在歡暢地飲酒。

“素素,能教我劍術嗎?”

上官雲霜看着祝素素手中的劍,不禁有些想要學習劍術,她想嘗嘗江湖中人持劍渡紅塵的感覺。

祝素素眼神一轉,随即黯淡下來,似是有些難色。

“我…我的劍術是用來殺人的,你不宜學。”

上官雲霜一看祝素素的表情,似是有些不滿,然後雙手覆上祝素素的雙頰,讓她正眼看着自己。

“殺人的不是劍術也不是劍,是人心。”

祝素素看着上官雲霜那眸裏的眼波流轉,瞬間似是被什麽迷了眼,一股熱流從心髒傳遞到身體的每一個位置,從未有過的心亂。

“你就教教她吧,她這個人不撞南牆不回頭。”

楚無憂喝了口酒,靜靜地看着兩人的互動,心中覺得有些異樣,但是很快就壓抑下來了。

上官雲霜放開手,不知為何,剛剛那個舉動,卻是連帶自己的臉也熱了起來。

祝素素抽出長劍,一個腳步踏出,裙擺就随着自己的步伐擺動,寒劍的光芒閃過,劍法淩厲而快速,卻又不失優美,上官雲霜一時被迷了眼。

上官雲霜很聰慧,很快就能依樣畫葫蘆地把劍招再演示一遍,而楚無憂在桃花樹下,看着在桃花紛飛中舞劍的兩個女人,他看了一眼上官雲霜的眼神,她看着祝素素時是灼熱的,那一刻,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麽,似乎失去了什麽。

劄記上清楚寫着…

桃之夭夭,情意初動,緋紅漫天,灼灼其華…

那一刻,神魂與劍一起舞動…

那一刻,心與心的距離拉近…

那一刻…為你沉淪…

“雲霜…”

夜,很靜谧,在夜空下,只有兩個女人并肩而站,在花蔭下,連影子都顯得優美。

“嗯?”

“你喜歡我嗎?”

上官雲霜看着祝素素眼裏閃爍着的光芒,一瞬間無法回應,她那雙眼被星辰更為奪目,比她看過的任何一道光都要迷人。

“素素…我們不可能的。”

但是理智還是強行把上官雲霜拉了回來…

楚朔是下一任的王,而他一直中意上官雲霜,先王已經下了聖旨讓楚朔迎娶自己,自己即将成為王室中人,一切情愛,都該在此煙消雲散。

“跟我走…”

祝素素伸出手,在夜空裏,上官雲霜多麽的想握緊那雙纖細卻溫柔的手,但是她做不到,她已經沒有資格那麽做了。

“素素,對不起…”

她對她是有情的,她也知道素素的情意,可惜為了上官家…

她只能選擇妥協,只能選擇犧牲。

“上官雲霜,貌冠天下,楚風國常言…一見雲霜誤終生…這下我是信了…”

祝素素低下頭來,嘴角帶着苦笑,上官雲霜做出的決定沒有人可以改變…而她亦一樣,沒有人可以改變她要帶上官雲霜脫離這個束縛的決心。

一見雲霜誤終生…

素素,我又何嘗不是因為你…誤了自己的心呢?

只可惜,上官雲霜注定是皇家人…

那日上官雲霜在劄記上清楚寫着…

皇家路茫茫…雲霜已斷腸…淚拒祝素素…心路更彷徨…

素素,對不起…

上官雲霜最終還是入了宮,最終還是成為了楚朔的妻子,祝素素與她手都沒牽過,就已經被皇家路斬斷了一切。

洞房的那夜,上官雲霜蓋上紅蓋頭,只覺窗戶有風吹過,瞬間心中了然。

“你不該來的。”

上官雲霜心裏其實是緊張的,帶着期待,卻又帶着無望…

祝素素掀開她的紅蓋頭,上了紅妝的上官雲霜那般美,傾國傾城的容貌,一時讓祝素素移不開眼。

只可惜,這一身紅妝并非為她而畫的。

“能不能…順從自己的心,與我喝一杯合卺酒…”

祝素素的眼神甚至帶了祈求,而上官雲霜在聽到祝素素的話後,心中最後一點理智崩塌,眼淚一顆顆地往下流,流過那殷紅的唇邊,嘗了那抹苦澀與鹹味。

“好…”

上官雲霜站起身,到桌邊拿起酒杯,一杯遞給了祝素素。

手腕與手腕的交纏,眼神與眼神的纏綿…

酒流如唇中,卻如烈火,哽在喉嚨,燒得她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只有那眼角的淚,只有那臉頰的淚痕…能表達現在的這一切…

這口酒,代表我們一生的堅定…

這口酒,代表我們一生的無悔…

這滴淚,代表我們終究會錯過…

你的第一杯合卺酒是與我喝的…記住,你要記住一輩子…上官雲霜…

真正的新郎終究是進來了…心中的那個人終究還是走了…

上官雲霜想…其實并不是她走了…

而是自己放手了…

劄記上這麽寫着…

素素夜探,合卺交杯,味如砒/霜,生不如死…

祝素素…我…生不如死…

那一日洞房花燭,那一日,祝素素在上官府後山舞劍,根本不肯停下來,手心出了血,鞋子破了,也不肯停下來…

差點走火入魔,筋脈盡斷的那一刻,被楚無憂阻止了…

這是上官雲霜不知道的,祝素素倒在楚無憂的懷中,口吐一口血…

只對楚無憂說了一句話:

楚無憂…我生不如死…

上官雲霜在劄記上寫着…

那扇窗載滿了我所有的希望…

而我卻把它關了起來…

對不起素素…我…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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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裏,楚霜淺沒有再翻頁下去的勇氣…

或許她終于清楚這書上的斑駁痕跡源自什麽…

或許她終于明白…

為何…

自己的母後總愛看着房裏的那扇窗發呆…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一回來大學就忙得不可開交,而且最近被一個小妹妹纏着,我已經說得很明白我不喜歡她了,還非得纏着我。

我知道喜歡一個人沒有錯,但是你用你的喜歡來打擾我的生活,這時候我真的分不清到底對還是錯了,反正我真的覺得很煩很困擾。

上官雲霜和祝素素,大家喜歡她們麽?

不管你喜不喜歡,反正結局就這樣,哈哈哈哈!

撒花花~

☆、雲素(二):無望中的奢望

楚霜淺翻頁的手停了下來,初夏看了楚霜淺一眼,只見她若有所思,或許是這個故事太悲傷,或許是有什麽觸動了她的心,又或許她從未想過原來自己的師父和娘親是相愛的…

“霜淺…”

初夏喚了楚霜淺一聲,楚霜淺看着初夏,那眼裏有着缱绻與悲傷。

“母後總愛看着房內的窗戶發呆…”

楚霜淺似乎想起了她與上官雲霜相處的日子,那時候一身素衣的上官雲霜總是坐在房內,安靜地看着窗外,而楚霜淺知道她看的不是窗外的風景,那時候的她猜不透上官雲霜的心。

“有時候她會笑…有時候她會哭…有時候她會嘆氣…有時候她一片死寂。”

印象中,上官雲霜笑得最美的時候,除了是對着自己和楚忠業那寵溺的笑,就是對着房內那窗戶…笑得淺淡,卻纏綿悱恻。

那裏有她所有的希望…可終究可望不可及…

可望…

不可及…

“讀下去吧…或許上官皇後和祝女俠都希望你能理解她們…”

楚霜淺點了點頭,鼓起了勇氣,翻開了下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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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裏白雪紛飛,上官雲霜入宮已有半載,懷中有未出生的孩子,而她身披厚重的裘,雪花粘到她的身上,化成了水,她卻絲毫不覺得冷…

反而是這偌大的行宮,除了唯唯諾諾的宮人,除了自己再無他人,這種孤獨的冷…

楚朔沒來…

他不來也好…他不來,自己反而更舒心。

“太子妃,該回了。”

是宮女的聲音,上官雲霜已經在門外站了好久,看着遠方不知道在思慮什麽。

“翎兒,你有心上人麽?”

那宮女一聽,臉頰突然紅了起來,頓時變得不知所措。

“不知太子妃…問這個…”

上官雲霜搖了搖頭…苦笑…

罷了罷了…

“太子對太子妃極好,如今又懷了太子的骨肉,想必太子妃是最幸福的人了。”

的确,自進宮以來,楚朔沒有虧待過上官雲霜,可以說是待她非常好,奉如珍寶,只可惜,對于楚朔,上官雲霜從來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對楚朔的笑也帶了距離感。

所有人都以為,太子妃性情清冷,卻不曾想…

她根本不愛他…

“是麽?”

上官雲霜想哭…卻發現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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