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心卻抽着痛,快要窒息的時候,反而露出了一抹微笑…

翎兒從未見過上官雲霜笑得這麽美…但是她的笑卻充滿了悲怆…難道是她的錯覺?

上官雲霜的劄記上清楚寫着…

原來悲痛到了極點…是哭不出來的…

我笑了…我居然笑了…但是這抹笑容…比這片白茫茫還要蒼白…

半年未見過祝素素的身影了…

上官雲霜只道是她已經走了…畢竟是自己先松開了手…那麽她有資格不回頭…

雪夜,火燭,剪影…

上官雲霜遣退了宮人,打開窗口,看着窗外白雪紛飛,這場雪來得特別早,下了好久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想極了自己的心情…

蒼白的…寒冷的…無力的…

卻在此時,她看見了那扇窗有一抹紫色的身影竄入,當時她的心在狂跳,仿佛活了過來。

她凝神,看着翻入她房內的不速之客,那清冷的眼神,出塵的面容,那眉間若有若無的孤傲,一切都那麽熟悉…

“素…素…”

上官雲霜看着祝素素,兩人眼裏有淚,淚的溫度在雪夜裏特別溫熱。

祝素素轉身把窗戶關上,沒了窗外風雪呼嘯的聲音,瞬間寂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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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不好好照顧自己,開着窗戶着涼了怎麽辦?”

祝素素走到上官雲霜身前,溫柔地摸了摸她隆起的肚子…

“孩子冷着了怎麽辦?”

似是責怪的語氣,但是上官雲霜知道她想哭,想狠狠地在她面前哭一場,但是祝素素不會這麽做的…因為她是一個有痛也不會說出口的傻子…

上官雲霜抱緊了祝素素,在無止盡的無助與寒冷裏貪婪地索取屬于祝素素的溫暖。

“素素…你走吧…”

上官雲霜閉上眼,滴落了一顆溫熱的淚,身體在顫抖…

她知道自己此刻多麽需要祝素素,她知道自己此刻多麽想要逃離這裏…

可是不行,她背負着一個家族,她的生命和自由早已不屬于自己。

自己沒有了自由,但是她不想自己珍愛的人也為了自己而被困在這深宮之中,困在情鎖之中…

她想她自由…自由地要去另尋所愛。

上官雲霜松開她,轉身,在幽幽燭光下,她的身影如此單薄,讓人心疼。

“這個孩子,我要收她為徒…”

祝素素霸道地說着,似是沒有協商的餘地,而上官雲霜回頭,蹙眉看着她…她又何必再來淌這灘渾水…

“素素…你又何必...”

祝素素捉住上官雲霜的手,試圖捂熱她冰冷的指…

“我會定時來教她武功…我不會讓你孤獨地待在這深宮裏…我會一直一直都在…”

就算全世界不懂上官雲霜,終究會有一個人會懂的…

祝素素能看穿她所有的僞裝,卸掉她所有的堅強…

祝素素頓了一下,續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也想陪着這個孩子成長…”

祝素素對這懷中的孩子也是偏愛,只要是上官雲霜珍愛的人和事,祝素素都會盡可能地去守護。

上官雲霜沒有問這半年祝素素到底去了什麽地方,而祝素素也沒有說…

只有楚無憂知道,上官雲霜成親的那一夜,祝素素練劍遭到內力反噬受了重傷,休養了半年方才恢複了能夠潛入宮中的能力。

祝素素從後抱着上官雲霜…

那一夜很溫暖,是上官雲霜這半年裏睡得最安穩的一夜,直到宮人來叫她起床,她才發現,擁着自己入眠的人早已不在了…

那一霎那,她開始分不清,昨晚那個人的到來到底是現實還是美夢…

但是,在看到自己手邊那一塊屬于祝素素的玉佩時…

上官雲霜笑了…

劄記上寫着…

無望而黑暗的深宮裏,在那一個晚上她給了我一道曙光…

但是我知道,不會長久的…

因為我知道,在深宮裏奢望愛情,是最慘烈的無望之舉…

可是我卻…貪婪地拽緊了這點無望中的奢望…

終究是貪吧…

半載後,楚霜淺出生了,祝素素會定時來給楚霜淺上課,而楚霜淺似乎也遺傳了上官雲霜的聰慧,能很快地把祝素素教她的學得融會貫通。

“師父,習武到底是為何?”

小小的楚霜淺握着劍,直立着身子,擡頭看着一身紫衣的祝素素。

“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若是以前,祝素素定會認為手中的劍只是為了殺人…但是自從遇到上官雲霜後,她身上的戾氣也逐漸消散。

“那師父你做到了嗎?”

祝素素一時語塞,看着楚霜淺的模樣,瞬間有些恍惚…

是啊…自己做到了麽?

到頭來…我是不是什麽都做不了?

“她做到了。”

上官雲霜走了過來,蹲下,溫柔地用手巾給楚霜淺擦汗。

“你師父她傾盡了所有,保護了她想保護的人,所以霜淺以後也要像你師父一樣,知道嗎?”

上官雲霜飽含深意地看了祝素素一眼,然後再寵溺地摸了摸楚霜淺的頭。

“知道了母後。”

祝素素瞬間有耳鳴的錯覺,上官雲霜的話還回蕩在耳邊,仿佛一段上古咒語,萦繞不散…

“雲霜…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遇見你,愛上你…讓我守在你身邊…

劄記上寫着:

祝素素,你是我的救贖…

謝謝你為我傾盡所有…

謝謝你拯救了在絕望中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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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宮裏奢望愛情,是最慘烈的無望之舉…

可是我卻…貪婪地拽緊了這點無望中的奢望…

楚霜淺反反複複地看着這一句話…

她知道這華麗的皇宮中容得下所有罪孽與榮耀,卻唯獨容不下天長地久的愛情…

但是在上官雲霜的劄記裏再寫出這樣的話時…

楚霜淺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亂,她拽緊了愛情…可是這會不會是上官雲霜口中,這點愛情是無望中的奢望?…

“霜淺…”

初夏覆上楚霜淺的手,才發現越來她的手是冷冰的。

她不是沒有主意到楚霜淺反反複複地念着這兩句話,楚霜淺害怕的,她同時也害怕…

未來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她們無法預測未來,只能捉緊當下,活在當下。

“未來的路,若你允許,請讓我陪你一直走下去。”

初夏抱着楚霜淺,楚霜淺閉上眼睛,深思…

母後…請您…請您要保佑孩兒…

孩兒不想失去最珍愛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回到大學,老鸨會變得很忙碌,上課,社團,各種事要忙,所以很多時候并不能維持日更,大家可要淡定啊~

雲素故事的評評很少,老鸨不海森,還不快來留評評,留個長評自然是最好的,哇哈哈哈哈~~

好了,撒花花吧~大家細細品味雲素二人的愛情吧!

☆、雲素(完):素素…帶我走…

楚霜淺艱難地翻開了下一頁,這厚厚的劄記并沒有寫完,這書還不到一半,上官雲霜留下的字就只剩下幾頁了。

而楚霜淺再翻了翻,在上官雲霜留字的最後那頁夾了一張紙,也是寫滿了字,但是并非是上官雲霜的字,楚霜淺認得,那是無憂王的字。

“是無憂王留下來的。”

楚霜淺看了看那些字,對初夏說了一句。

“那我們看看他們到底最後都寫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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劄記上對于楚熵的真實身份只字不提,寫了很多都是上官雲霜和祝素素之間的回憶。

上官家被文懿陷害,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而上官雲霜一直認為是自己撞見了不該撞見的秘密,才引來了殺機。

又是一個冬天,自從上官家被抄斬,只有上官雲霜一人獨活下來後,六宮的形勢就變了,上官雲霜可算的上是完全失勢,宮人們的膽兒也肥了,除了忠心的翎兒,再也沒有其他人願意留在上官雲霜身邊伺候她了。

看着茫茫白雪,越發冷清的宮殿,上官雲霜的心反而落得更加惆悵。

這一切冷清仿佛都在提醒着她,上官家上下是如何因她而死的,而為何自己非得活着去承受這些內心的折磨。

“娘娘,莫要着涼了。”

翎兒把披風輕輕地披在上官雲霜身上,上官雲霜這些日子吃得很少,睡覺常常會驚醒,那面容也越發的憔悴蒼白,她經常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而朔帝也很久沒有來過了,想及此,翎兒也不禁有些心疼。

上官雲霜風寒越發嚴重,但是她沒請禦醫來為她治療,也沒告訴任何人她身體狀況如何不好,只是默默地承受着,仿佛在懲罰着自己。

祝素素每晚都會來,可是上官雲霜卻半句話也不想說,雖然祝素素想要為她把脈,卻被上官雲霜一一拒絕了。

“雲霜,吃點藥好麽?”

祝素素帶了藥,她知道上官雲霜染有風寒,可也不知道她病得如何,她不願就醫,連話也少,成天發呆,雙目似是死水一般死寂。

“我沒事。”

上官雲霜搖了搖頭,然後躺到床上,背過身去。

“素素,你走吧,我沒事。”

祝素素這些日子聽得最多的就是‘我沒事’三個字,她又何曾不知道上官雲霜是在懲罰自己,她一直認為上官家被殺都是自己的錯。

然而,若是朔帝沒有這個想除掉上官家的心,他又怎麽會輕易聽信文懿的說法,說到錯,最錯的可不是文懿和朔帝麽?

“你還要懲罰自己到什麽時候”

祝素素坐到上官雲霜身邊,而上官雲霜沒有回頭,那越發單薄的背影卻是更顯落寞。

“素素…”

良久,上官雲霜說了兩個字,她喚了祝素素的名字。

我想離開這裏…

我想離開這裏…

本想脫口而出的六個字,她想離開這個深淵,這個日日夜夜被孤獨與罪惡折磨着的深淵,但是…她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你走吧。”

上官雲霜緊咬着下唇,要狠狠地逼自己說出那三個字,她需要祝素素的陪伴,但是,她不想她看見自己隕落的樣子。

“我會在這裏陪你。”

祝素素說完,坐到桌邊,眼神一直注視着上官雲霜的背影,那個被稱為楚風國一代賢後的人,正脆弱得像易碎的泡沫,仿佛一下秒,就會化為烏有。

她的一生背負太多…太多…

楚霜淺在三年前就被上官雲霜送到斐老将軍府練武,連上官家被抄斬上官雲霜都沒有讓她回來,想必想要保護楚霜淺逃離這如狼似虎的深宮。

祝素素知道上官雲霜想要把奪位守護楚風國江山的重擔落到楚忠業身上,但是其實大家心裏也明白,楚霜淺雖為女兒身,但是其才智謀略乃至武功都是這楚風國絕無僅有的,況且楚忠業的心不在皇位。

“把霜淺召回來吧。”

祝素素說了一句,只見上官雲霜的身軀震了震。

“現在看來,霜淺才是适合登上皇位的人。”

上官雲霜何嘗不知道,但是楚霜淺承載了她和祝素素在宮裏所有的回憶,亦是她最愛的女兒,她怎麽舍得把她推向如自己一般身處于的深淵…

“你心裏背負了先王的恩惠,背負了上官家的生死,背負了楚風國江山的存亡,上天何辜…”

祝素素說及此,只見床上的人縮卷成一團,似是忍受着什麽痛苦,微微地顫抖。

“霜淺是天命之人…雲霜,你要相信她…”

楚霜淺,才貌雙絕,這是真正可以登上皇位的人。

良久,上官雲霜停止了顫抖,身軀也舒展開來…

沒有人知道,這其中的掙紮有多痛苦,除了上官雲霜自己…

“我明白該怎麽做了。”

那一夜,上官雲霜做了人生中最艱難的決定,亦是改變楚霜淺命運的決定…

上官雲霜隔天把楚霜淺召了回來,本想多陪陪楚霜淺,卻不曾想,她始終撐不過這個寒冬。

心病與身病的交纏,上官雲霜始終是支持不住了,在永遠離去前的這些日子,她始終在為楚霜淺的未來盤算,她把所有事告訴了楚霜淺,也把所有有用的書給了她,把楚風國交托與她。

霜兒…母後要…走了,是母後對不起你…居然向你提出這麽…過分的要求…但是霜兒…守住楚風國的江山…切勿…落入他人手中。

這是她對楚霜淺最後說的幾句話…

而劄記裏這麽寫着:

上官雲霜此生,負了三個人…

祝素素,楚無憂,楚霜淺。

一個是我的摯愛,一個是我的至交,一個是我最愛的女兒…

上官雲霜此生是失敗的,因為她讓最愛自己的人痛苦,傷心…

然而上官皇後卻是成功的,她不負天下人…

然而,最後的最後,我只是上官雲霜,是一個女人,一個渴望自由和愛的女人…

對不起,我最愛的人,和最愛我的人…

這是劄記最後的幾個字,上官雲霜的劄記結束了,但是屬于她們的結局并未結束,她們的結局交代在了楚無憂留在上官雲霜劄記的紙上,亦是一片斑駁,亦是一片悲怆。

紙上第一句便是寫:

雲霜,原諒我偷看了你的劄記,但是我想完整你們的故事,完整你們的結局…

那日,寒冬,風雪有點安靜,不似平日嚣張,而躺在那華麗的床上的人如這風雪般,逐漸安靜。

跪坐在她床邊的人,正握住她的手,灼熱的淚滴在她的手上,她們的身邊,還有泣不成聲地宮女,翎兒。

“素素…莫哭…”

上官雲霜的臉失去了血色,嘴角的笑如此無力,卻還是想要安慰身邊的人。

“上官雲霜,為何你就這麽犟,為何就是不讓我們為你治病。”

祝素素被自責掩埋,若是她執意為上官雲霜治病,她就不會流落到今日的地步。

此時上官雲霜笑了,仿佛是解脫了一般的笑容,美得炫目。

“因為我想離開這裏…”

只有死…我才能逃脫這個牢籠,才能什麽都不去想…

祝素素的眼淚不斷往下掉,她是一個殺手,死亡對她來說是熟悉不過的,如今的上官雲霜身上充滿了死亡的氣息,雖然她不能接受,卻不得不承認…

上官雲霜…快要死了…

“我想離開這裏…”

這六個字,上官雲霜想說了很多年,想說了好多次,終于在死前,她終于鼓起勇氣說出口了。

“素素…帶我走…”

帶我走…帶我到遠方…

帶我去看山明水秀…帶我去看沙漠的風情…帶我去看…

帶我走…

上官雲霜閉上了眼睛,祝素素看着眼前如睡着了的人,瞬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仿佛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在心裏碎裂,找不回來了。

楚無憂跪在地上痛哭,翎兒也跪在地上,娘娘娘娘地喊個不停…

可終究…

貌冠天下的上官雲霜…終究如花般,隕落了…

“好…雲霜,我帶你走,我帶你離開。”

離開這你背負了所有的世界…

祝素素把床上的上官雲霜抱起來,她的身子落到她懷中,恍如每個深夜,她依偎在她懷中一般。

“無憂…求你最後一件事…”

祝素素還未說完,翎兒就對着祝素素抱着的上官雲霜磕頭。

“祝姑娘…奴婢願意代娘娘死去…求祝姑娘帶着娘娘到宮外,求您帶娘娘離開這裏…”

祝素素看着跪着磕頭的翎兒…心口一疼…

雲霜…翎兒很好…她是最衷心的人…她下輩子一定會投/胎到一戶好人家的吧…

楚無憂看着祝素素,她懷中的上官雲霜和跪着的翎兒…

“我知道了…帶雲霜離開…離開這該死的地方…”

祝素素對楚無憂露出一個凄絕的笑,那一刻楚無憂仿佛意識到了什麽。

“無憂,我們無缺城城郊再見。”

最後祝素素走了,翎兒死了,楚無憂把教畫皮易容的易容大師召了進宮,為翎兒上妝,讓她代替上官雲霜葬入皇家陵墓。

楚無憂趕到了無缺城城郊,風雪中,那個紫衣人閉着眼靠着樹幹溫柔地擁住懷中的人,她的笑容如此溫柔,嘴角的鮮紅,如此刺眼…

風雪飄落,仿佛回到了他們初識時…

我叫祝素素…

我叫上官雲霜…

你就教教她吧,她這個人不撞南牆不回頭…

素素…帶我走…

好…雲霜,我帶你走,我帶你離開…

你們終究…都走了…

楚無憂的發如這風雪一般…漸漸花白…

一位摯友,一位摯愛…

紙上最後一句寫着…

你們都走了…

桃花樹下,對飲的少年和少女…

終究是散了…

你們自由了…雲霜素素…你們自由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雲素的故事結束了,盡量縮得短短來交代,總的來說,還是挺虐心的,為何評評這麽少!

當然這不是我口中的大虐,大虐在後頭。

上官雲霜,一生背負太多,真的太多了...

祝素素,一生裏無能為力的太多,卻已經付出了所有...

楚無憂,唯一活着的人,一生裏隐忍了太多,包容了太多,愛了太多...

☆、落寞

看完整個故事,楚霜淺緊緊抓住那張紙,那張寫了屬于上官雲霜和祝素素結局的紙。

初夏轉頭一看,楚霜淺的眼眶泛紅,淚卻始終沒有流下來。

楚霜淺看了初夏一眼,那一眼,包含了深意,帶着倔強的隐忍,初夏卻始終無法從她的眼中看出些什麽。

“霜淺,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初夏看不懂楚霜淺那泛紅的眼眶裏想要表達些什麽,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問出口。

“不,沒事。”

楚霜淺笑了笑,轉過頭,只留給初夏一個側臉。

“如果照這樣來看,母後該是和師父合葬了…”

是的,就在無缺城城郊那個地下城的入口處,那裏她以為只是祝素素的入殓處,想不到,她的母後也和心愛了一生的人躺在那裏。

“嗯,如果有機會,我們再去拜祭她們。”

楚霜淺點了點頭,把劄記收了起來。

“這裏面的內容絕不可外傳,把它放回去吧!”

放到那個最隐秘而無人問津的地方,安安靜靜地度過漫長的歲月,賜予母後和師父這段情最後亦最渴望的平靜。

楚霜淺把書遞給了初夏,而自己站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

“林正朗的喪禮明天回舉行,三天後結束,初夏,你們後天便出發吧!”

楚霜淺依舊是楚霜淺,那個在任何時候都不會被影響自己決定的,注定睥睨天下的女人。

初夏回頭,看着楚霜淺的背影,竟是莫名覺得,上官雲霜出現在眼前,明明從未見過上官雲霜,卻隐約覺得,上官雲霜的落寞,便似是楚霜淺的背影這般,腰挺得老直,在支撐着所有的同時,身邊連一個可以讓她攙扶的東西都沒有。

初夏走了過去,從後抱住楚霜淺,一個溫柔而溫暖的擁抱。

“霜淺,我在這裏…”

楚霜淺渾身一震,然後軟化在初夏的懷裏。

“嗯…你在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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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湘看着宮裏的來信,不由自主地‘啧’了一聲。

“怎麽了?”

白鳶散落了一頭的發,正悠閑地喝着茶,白衣飄然,像一只慵懶的白貓。

紫湘饒有興致地走到白鳶身邊,沒有回答白鳶的問題,反倒是撩起白鳶頸邊的發。

一看,這不得了了,一些深深淺淺的紫紅色印記落滿了整個脖子。

白鳶像是被踩着尾巴的貓,立刻閃開來,一副武裝地看着紫湘。

“我就說,怎麽今天把頭發散了下來,果然不出我所料。”

紫湘極其暧昧,像個狐貍一般,那雙眼彎成一道橋。

“樓主下手也太重了,哈哈哈哈~”

紫湘無法自控地笑了起來,看白鳶一臉受樣,看來昨晚是被壓了一晚上。

白鳶的臉色瞬間成了豬肝紅,正當要惱羞成怒的時候,琳琅敲了敲門。

“白鳶,樓主有請。”

還是那麽平淡而溫和的聲音,溫柔的聲線,琳琅就像是這樓裏的一抹清流,如果撇除她見血發狂的缺陷的話,她是樓裏最最最溫柔的人,不過現在看來,也的确如此。

白鳶白了紫湘一眼,轉身打開門,琳琅正有禮地站在一旁,微微彎着腰,簡直就像一個盡職的婢女。

白鳶走了,琳琅往房內一看,紫湘正發愣地看着自己。

“何事讓你如此失神?”

琳琅露出那标致的笑容,而紫湘這才回過神來,剛才她竟是又把那日渾身染血和今日那溫和的人重疊起來,每次看見琳琅,都覺得那日的她,與今日的她不是同一個人。

“呃,沒事,對了,宮裏來了信,我後天便要帶兵去慕蓮城。”

聽及此,琳琅那溫和的眼裏出現一絲漣漪。

“需要幫忙麽”

琳琅說道,而紫湘從懷裏拿出那一片碎紙遞給了琳琅。

“盡可能幫我查出這個人,我總覺得若此人查不出來,對宮中形勢非常有害。”

紫湘皺起好看的眉頭,五年,這個人潛伏了五年,亦或許更久,林正朗的死,可能也跟這個神秘人脫不了幹系。

“僅此而已?”

琳琅問道,紫湘回過神來,看到琳琅也皺起了眉頭,不禁探出手去,為她撫平了眉間的皺褶。

“你不适合皺眉。”

此刻,似乎有什麽奇怪的感覺竄入了心底,她望着琳琅,琳琅眼裏的波光迷人得讓人移不開眼。

她觸電般地縮了手,然後只覺耳邊一陣發熱。

琳琅只是笑,如一抹清風般溫和的笑。

“我會和你一起去。”

琳琅說了一句,讓紫湘的心大為顫抖。

啥!

“此時截殺任務事關重大,樓主也不想有任何閃失,日前我已請示過樓主,我會跟你一同出發。”

紫湘看着琳琅,她一身白衣,舉手投足皆如大家閨秀般溫雅,與‘帶兵截殺’四字顯得格格不入。

“可是…”

紫湘沒有忘記,琳琅見血便會失去控制的事,她是絕殺樓第一殺手,她去當然是事半功倍,但是如果她見血發狂,那麽那時候場面該如何收拾,紫湘的武功可不如琳琅。

“放心,我已經有了克制自己的方法。”

琳琅知道紫湘在想什麽,見血發狂,被內功的邪魅霸道所反噬,或許在幾年前還會有這樣的情況,但是如今,卻是很多事都不同了。

“好…”

不知為何,聽到琳琅将于自己一同做任務,心裏會有幾分雀躍…

怕是多了個人陪伴自己而感到高興罷了…

對…害怕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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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冷風,明月…

深秋的夜,如此冷,一個穿着華貴的少婦在湖中亭安靜地等待,眼裏有着急切,似是很期待見到自己要等待的那人。

暗處,一個黑衣人在潛伏。

若水認得那人,是朔帝最年輕的妃子之一,憐妃。

她跟蹤了太子兩日,他身邊的小太監總愛往憐妃的行宮跑,所以她轉為跟蹤憐妃。

果然今晚,等來了她想要的結果。

太子左顧右盼地走了一路,來到了湖中亭,憐妃看到太子的時候,給了太子一個大大的擁抱。

此時若水篤定,憐妃身上肯定有關于太子與她通/奸的證據,而同時她對楚霜淺泛起了畏懼之意,這個女人到底在宮裏布了多少眼線,這種事居然也能知道。

遠處,若水并不知道那兩人說了些什麽,只見他們交頭接耳,時而擁吻纏綿,良久,太子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深秋的夜裏,剩下憐妃的影子,她默默看着離去的男人,直到看不到了才回去。

若水一路跟蹤憐妃回到行宮裏,以輕功避開了所有眼線,來到了憐妃的寝宮旁,往虛掩的窗戶裏一看。

只見憐妃從梳妝臺的抽屜裏抽出了很多書信,她奉如珍寶地看着那些書信,嘴角泛起甜蜜的笑意,完了,再折疊好放回去,回到床上休息。

此時若水猶豫了,她不知道太子是不是真心喜歡憐妃,但是她看得出憐妃是真心喜歡太子的,那些書信定然是太子送給她的,如果揭穿了二人的奸/情,憐妃只有死路一條。

若水打了自己一巴掌…

若水,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仁慈而猶豫不決了…

她輕手輕腳地翻身進入寝宮內,打開抽屜,果然一堆折疊好的書信正整齊地放到一起,她随手拿了幾封便離開。

只是手拿着那些書信,心裏總是不舒服,這些書信足以讓很多人喪命,憐妃和她的家人,太子…

她在偌大的走道裏停下了腳步,嘆了口氣,回頭,往另一個方向走,而那個方向,是冷月宮。

才不如冷月宮的門口,便被同樣身着黑衣的千色半途攔截了。

“深夜探訪冷月宮,所為何事?”

若水不禁受了一點驚喜啊,千色不知道是從哪一個角落竄出來的,毫無聲息,如同鬼魅,冷月宮裏的人當真是高深莫測。

“若水有事求見長公主。”

若水這才記起自己身着一身黑衣還蒙了臉,她随即撤下面罩,千色才卸下武裝。

“跟我來。”

千色帶着若水來到書殿前,裏面還有幽幽的燭火,想不到楚霜淺這個時辰還未就寝。

“長公主,若水求見。”

“讓她進來吧。”

楚霜淺應了,若水推門而進,只見初夏守在楚霜淺身後,而楚霜淺正批閱着奏折,兩個安靜的女子成了一副耐人尋味的畫。

“可是太子一事有進展?”

楚霜淺擡眼,只見若水從懷裏拿出幾封書信,然後遞給了楚霜淺。

楚霜淺拿起書信,看了幾眼,表情依然平靜,仿佛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一般。

“拿去給苼王吧!”

是太子寫給憐妃的情書,這已經足以致命了。

“我來,是想問,有沒有可能可以讓憐妃免于此難”

若水說了一句,楚霜淺身形滞了一下,此時饒有深意地看着若水。

“想不到若水竟是如此憐花惜玉,想護着文敏,又想護着憐妃。”

楚霜淺勾起了嘴角,若水看着楚霜淺,此刻的她仿佛一個主宰者,她肯定有辦法。

“我知道你有辦法,憐妃不過是個為情所困的可憐人。”

若水說完,楚霜淺随即開口:“你又何嘗不是為情所困的癡人…罷了。”

楚霜淺頓了頓,續道:“本宮會讓知遙插手此事,保憐妃平安,去吧!”

若水收起書信,轉身離開,消失在夜幕中。

初夏看着若有所思的楚霜淺,悠悠開口。

“霜淺,憐妃犯的是死罪,應當如何救她?”

楚霜淺轉頭,向初夏招了招手,讓她坐在自己身旁。

“這裏只有太子給憐妃的情書,卻沒有憐妃給太子的情書,什麽都不認便是了,知遙會知道怎麽做的。”

此時楚霜淺喚了千色進來。

“千色,把憐妃房內的所有書信銷毀,通知知遙,讓她護憐妃平安。”

“是…”

楚霜淺變了,若是以前的她,定會無後顧之憂地把太子除去,給旁人帶來什麽禍害,她是不會理會的,可此時,她卻多了層考慮。

“二公主能順利地幫助憐妃麽?”

楚知遙那妖孽的臉頓時在自己腦海中放大,這二公主到底靠不靠譜。

“知遙的能力我是不會質疑的,只是憐妃要不要自救,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楚霜淺看着那幽幽燭火出神,如若憐妃真如若水所說,是真心愛着太子的話,那結局她可就無法控制了…

終究…都是癡人…

作者有話要說: 好,劇情繼續進行,小初夏要走了,風雨要來了~

其實老鸨最近迷上了金敏喜和金泰璃,一個骨子裏透出的妩媚與溫柔,一個爽朗活潑,《小姐》這電影真的有毒,無抗體的童鞋千萬別看!

好了,大家撒花花吧,至于大家說的日更,老鸨有時間就會更的,這學期真的把時間排得很滿,而且還要抽時間出來籌備比賽,有時候從早上忙到晚上,但是老鸨盡量保持日更哈,盡量。

☆、收了個手下

翌日清晨,彧風看見後門的厚重木門上夾着一紙白色,心下覺得有蹊跷,便走了過去把白紙拿了下來。

下面的內容竟然是太子寫給後宮妃子憐妃的情書,彧風心覺事關重大,所以馬上把信移交給苼王。

苼王一看,竟是足以讓太子被廢黜之餘還會被處死的證據…

能偷到這些證據的只能是宮裏人做的,而唯一有這個能耐和想法的,只能是楚霜淺,而楚霜淺的意圖也很簡單,是想借自己的手除去太子,對于這點,她倒是沒有半分想要掩飾的意圖。

“當真有趣…”

苼王把心收入袖子裏,冷然笑了一下。

“苼王打算怎麽做?”

彧風到底要不要揭穿太子的行徑?如今朔帝如此信任苼王,如果苼王要揭穿,太子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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