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豔計

顧朗星草草洗完澡換過衣服後就一直坐在桌邊看書,不時看看那面花鳥鏡,劍寒川坐在旁邊說了幾次話都被顧朗星心不在焉地打了回來。

劍莊主悶悶地喝了幾杯茶,側眼去看他,暮春天氣還燒了個火盆,因此屋裏很暖和,顧朗星只穿了身單薄的中衣坐着,燭火的晃動映的他的臉明明暗暗,光影交錯下更顯得柔和。從他的額頭到鼻尖到嘴唇再到下巴,越看越好看,特別是他的嘴唇,劍寒川又想起那晚顧朗星濕淋淋的從水中站起來吻住自己的畫面,那時唇上的觸感冰涼柔軟,他的舌尖也是涼涼的,偏偏這涼卻能激起他心中的火熱來。劍寒川想着想着就有些呼吸急促起來,他又看了一眼顧朗星,他正專心致志地看書,翻過一頁書去,他換了個姿勢,正露鎖骨前一片白皙的肌膚來。

“星兒,”

顧朗星閑閑地翻書,“怎麽了?”

“我們的推測雖然合情合理,但是還從沒看到過傳說中的女鬼,也就無法印證我們的推測。”

“我自然省的”,顧朗星道,“我再看會兒書。”

劍寒川心下了然,按照他們的探查和推測,看見女鬼的人除了照鏡子之外,身體疲累神志不清也是必然條件,顧朗星一直在看書,也是想讓自己疲乏一些。之前大家有商議過由誰負責證實到底能否看到女鬼,景瀾和陸雲歸都是女子,在江湖上向來巾帼不讓須眉,可在這種鬼神的事情上,她們充分顯示出了女子的柔弱,紛紛搖頭拒絕了。劍寒川自小練武身體和心理素質都好得很,想要讓他身體疲倦意識不清也是很難達到的,于是這個任務便落在了顧朗星身上。

今日一天他們都在外面暗訪探查,誰知到了晚間顧朗星依舊精神飽滿,連一絲困意都沒有。

顧朗星看書看得入迷,突然眼前一閃,書已被劍寒川拿到一邊,顧朗星不滿,“還我。”兩個字言簡意赅。

劍寒川絲毫不為所動,彎身抱起他便向內室走去。

顧朗星被他放在床上,皺着眉頭正要說話,劍寒川已欺身壓了上來。他的唇貼上他的唇瓣,在柔軟的唇上吮吸輕咬,而後撬開他的牙關舌尖輕卷在他的口中溫柔吸吮。顧朗星在他吻下來的時候就紅了臉,一顆心砰砰跳着,他想推開他,可全身都像是失了力氣一樣。

劍寒川加深了這個纏綿的親吻,解開他的衣帶,指尖在他胸前打轉。劍寒川的指腹上有着常年練武形成的硬繭,他輕柔的撫摸帶來了一陣陣酥麻的觸感,顧朗星好容易從他的吻裏逃脫出來卻又被這酥麻的觸感激地發出一聲細細的□□。

劍寒川拉起顧朗星的手放在自己腰側,“星兒,想要麽?”

他的聲音在夜色裏聽着更沙啞了一分,也更溫柔了一分,顧朗星心裏一動,覺得身體裏有一種情緒正在慢慢翻湧上來。他是不會回答劍寒川這個問題的,劍寒川似乎也知道,他埋在顧朗星頸間深深地呼吸,又不輕不重地在他肩頭咬了一口,而後,灼熱的吻又落在他唇上。這次的吻格外綿長,顧朗星覺得胸腔內的空氣都要耗盡了,劍寒川不說話撐起身子看着他,眼睛裏是情深似海的深情。顧朗星看着那雙眼睛,突然心軟了,他舔舔嘴唇,微微擡了擡腰,“你來罷。”

桌上的一對燭火燃的盡了,燭淚層層疊疊堆着,床帳內的動靜終于消停了下去。

劍寒川抱過顧朗星讓他趴在自己身上,手指挑了藥膏探進他的後處塗抹。顧朗星臉上快要燒起來一般,又氣又惱,張口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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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劍寒川怕他着涼,在他背心處渡過一股內力去,又為他蓋好被子,便出門去要熱水。顧朗星趴在床上平複了一陣子,便坐起身來下床,誰料腿一軟險些摔在地上。他站穩身子,拿過件外袍披上,走到桌邊倒茶水喝。

他奔波了一天,又被劍寒川強壓着要了幾回,只覺得頭暈腿軟,腰也酸的厲害,他喝完一盞茶将茶杯倒扣在桌上,目光無意中掃過那面花鳥鏡,鏡子平放在桌上,正映着房梁的景象,燭火燃了一晚快要熄了,明滅他竟從鏡子裏看到那房梁上浮出一張慘白慘白的面孔來,顧朗星心中大駭,驚叫一聲向後退去。

劍寒川聽得他的驚叫聲,破門而入,看他只披了件外衫摔在地上,忙忙地将他抱回床榻上,顧朗星心裏亂跳不止,指着桌上那面花鳥鏡,“看見了。”

劍寒川眉心一跳,“星兒,你看見那鬼了?”

“嗯”,顧朗星心有餘悸,小心地擡眼去看房梁,燭火的光照不到那裏,黑黢黢的房梁上什麽也沒有,顧朗星指指房梁,“剛才在鏡子裏,它就趴在房梁上。”

劍寒川點起了新的燭火,将他抱在懷裏,“是我不對,以後這樣的事情我再不讓你去做了。”

顧朗星輕輕搖頭,“沒什麽,這下子可确定了的确是鏡子的問題。”

劍寒川将他抱進浴桶裏,待他洗完又将人抱回床上,顧朗星縮在被子裏只露出一張臉來,臉色有些蒼白,眉眼間也帶了一絲疲倦,劍寒川心疼不已,低頭吻吻他,也在他身邊躺下。

第二日,顧朗星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睜眼。劍寒川在他身邊抱着他,他一擡頭正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睛。

“什麽時辰了?”

“剛過巳時三刻。”

“已經這麽晚了”,顧朗星說着就要起身。

劍寒川拿過他的衣服來,撫着他頸間一個吻痕道,“還疼麽?”

顧朗星臉一紅,也不理他,下了床才覺出大腿根處依舊一片酸麻,心裏又開始氣惱起來。

待顧朗星收拾完了,劍寒川叫過一個暗衛來吩咐,片刻功夫後,衆人就都聚在了劍寒川房裏的外室。

柳暮山昨夜睡得極好,今日神采奕奕,見到顧朗星開心地打招呼,蹭到他身邊抱住他一條胳膊,“小朗,你想我了沒有?”

顧朗星輕笑,劍寒川面色不虞走過來,殷連頌極有先見之明地将柳暮山提起來放在自己身邊的椅子上。

劍寒川道,“查得怎麽樣了?”

“基本查明了,是磨鏡粉有問題,将微量迷疊香混入其中,迷疊香便會滲進鏡子表面,人用的久了便會産生幻覺”,殷連頌看了眼陸雲歸,“我也看過了那碗米粥,裏面的确有迷疊香的解藥。昨晚我和小山一路跟過來,送磨鏡粉的馬車停在了州府府衙外。”

他又道,“事情已經明了了,官府控制了鑄鏡渠道,用摻有迷疊香的磨鏡粉使人産生幻覺,以此來收取銀錢謀求私利,又在所施的米粥中添了解藥,利用百姓懼怕鬼神的心理牢牢控制住百姓,但是……這些銀錢不是小數目,又被用到哪裏去了?”

劍寒川将在驚雷門後山懸崖邊看到的一幕告知大家,殷連頌了然,“還真是和鹿鳴鎮一個路數,用坑騙百姓的錢招兵買馬,意圖謀反。”

柳暮山問,“我們怎麽辦?直接沖上驚雷門抓人?”

劍寒川搖頭,“不可,我們并沒有掌握劉勳和鄧成周與驚雷門勾結的明确證據,更不知道淩鶴峰藏身何處,貿然動手抓人太過魯莽。”

殷連頌還想再說,突然有敲門聲響起。

一個暗衛在門外禀報,“莊主,驚雷門的人送來了請柬。”

衆人心裏俱是一驚,驚雷門竟然在這個敏感的時候送來了請柬?

劍寒川接過請柬拆開,“驚雷門三日後要舉辦雷震天的五十壽宴,邀請我們參加。”

陸雲歸疑道,“我們在這裏的事情并沒有張揚出去,難道雷震天一直在盯着我們?”

殷連頌也看完了請柬,“請柬上寫的是邀請’劍莊主、顧公子、景堂主和陸主使前去’,并沒有寫我和小山的名字。估計是我和小山沒在落仙鎮停留,直接去了落雲鎮,因此雷震天不知道我們也來了。”

陸雲歸道,“上面竟然也有朗星的名字,看來他知道的還不少。”

柳暮山急道,“那我們這些天的調查探訪豈不是全在他的監控之下?”

殷連頌安慰他,“以莊主和我的功夫還不至于被人跟蹤了還不自知,你大可放心。”

劍寒川也點頭,“我之前還在想,劉勳、鄧成周和雷震天這三人中,淩鶴峰到底會藏身在哪裏,如此來看他必然是在驚雷門了。我們在找他,他也在找我們,恐怕我們到落仙鎮不久他就已經知道了。”

殷連頌問,“明顯的鴻門宴,我們去不去?”

柳暮山拍桌而起,“去,當然要去,我們這麽多人還怕他不成?!”

“小山說得對”,劍寒川嘴角挑起一抹寒意,沉聲道,“自然要去,不去怎麽知道他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

正說着,門被“哐當”推開,景瀾一陣風似的進來,身後跟着陳蕭。

柳暮山見了景瀾歡喜的很,又疑惑道,“小瀾你的臉怎麽有些紅?”

景瀾身子一僵,也不理他,對劍寒川道,“莊主,查出來了,是阿七。”

“阿七?阿七怎麽了?”柳暮山湊上來。

景瀾站得離他遠一些,“阿七被人掉包了,現在的阿七是個戴着面具的假阿七,我記得阿七曾經跟我告過假要回家奔喪,可能就是那時候被人掉了包,也是淩鶴峰的人。”

劍寒川點頭,“沒有驚動人罷?”

“莊主放心,我暗中跟蹤了好幾日才确定,絕無別人知曉。”

劍寒川看看陳蕭,陳蕭的目光一直盯在景瀾身上,覺出他的視線看過來,陳蕭才道,“劉勳和鄧成周沒什麽異常。”

劍寒川問,“雷震天的五十壽宴,一定也邀請了陳莊主罷?”

陳蕭點頭,“的确,不過我不打算去,只在壽宴前一天派莊中弟子前去送酒。”

殷連頌眸光一亮,“陳莊主要去送酒?”

得到肯定答複後,殷連頌看向劍寒川,“莊主?”

劍寒川道,“雷震天可能與淩鶴峰勾結在一起,不僅意圖謀反,更想為害整個武林,陳莊主既有光明正大的理由進山,不知可否幫忙?”

陳蕭颔首,“劍莊主是武林盟主,我自聽劍莊主一切吩咐。不知劍莊主有什麽計策?”

“雷震天的請柬中未曾提過連頌和暮山的姓名,想來是他不知道他們也來到的緣故,就讓他們易容混進陳莊主的送酒隊伍中,也好有個照應。”

陳蕭點頭應允,景瀾道,“我去準備面具。”

柳暮山急忙拽住她,“我要張英俊潇灑的臉。”

景瀾離開後,陳蕭突然說道,“劍莊主,我想跟你借一個人。”

劍寒川挑眉,“陳莊主需要人手只管說,只是我今次出來也未多帶暗衛。”

“劍莊主誤會了,我想借的人,是景堂主。”

陸雲歸突然笑出來,“那可不成,請柬上寫的可是要小瀾一同參加。”

陳蕭便将那天他與景瀾在驚雷門的初遇說了出來,陸雲歸有些驚訝,“竟有這樣的事,小瀾從未跟我說過。”

劍寒川思慮了片刻,便點頭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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