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藤蔓

一刻鐘左右的時間,四人就到了距離崖頂最近的一塊巨石上。殷連頌仰着脖子觀察,忽而指着一處,“在那裏!”

劍寒川擡頭看去,就見峭壁上生長着一株植株,長圓狀披針形,萼片和枝葉都呈黃綠色,開着一朵小小的白花。

陳蕭觀察着面前的崖壁,突然皺起眉來,“有些奇怪,這石壁上許多空洞是什麽?”

景瀾仔細一瞧,就瞧見靠近鐵皮石斛的崖壁上有着一個個或圓或方的洞,看上去像是自然形成的,然而別的地方卻沒有這樣的洞。

景瀾道,“會不會是淩鶴峰在搞鬼?”

殷連頌點頭,“鐵皮石斛雖只長在玉坤山崖壁上,卻也不是多麽難得,來到這裏總得見到十棵八棵的,我觀察了一圈就看見那麽一棵,鐵定是淩鶴峰做的怪,莊主,還是小心為妙。”

劍寒川目光牢牢盯着那棵獨一無二的鐵皮石斛,沉聲道,“就算上面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過去。”

他身形平地掠起,轉瞬間就接近了崖壁,一支支箭支突地從那些密布的洞口中射出來,劍寒川差一點便夠的那株鐵皮石斛,他在空中騰挪閃動避過刺來的箭支。箭支停頓了一下,劍寒川又掠起身形去摘那株鐵皮石斛,未等他近前,洞中又射出一輪箭支來,這輪箭又急又密,箭尖也透着腐綠色,不少箭從半空中掉落下來,尖銳的箭尖鋒利無比,殷連頌在下方看的分明,他大喊道,“大家小心,箭上有毒!”

洞中射出的箭源源不絕,劍寒川被逼得越退越遠,漸漸地靠近了另一側崖壁。那崖壁上生長着許多藤蔓,從崖頂垂下來,直垂到谷底去。劍寒川一口氣快用盡了,便飛身躍到這一側的崖壁上,這裏超過了箭支的射程,他挽住一棵藤蔓挂在崖壁上想等這一波箭射完再過去。

殷連頌閃躲着半空中掉下來的箭支,他逮了個空隙飛身躍至劍寒川一旁,“莊主,有些不對勁兒。”

淩鶴峰費盡心機将他們引過來,四人如臨大敵般做足準備,卻只見到這些□□,箭尖雖然被淬了毒,但對四人的威懾力來說還不如方才那兩條巨蛇。

殷連頌說着,就感覺有什麽東西拽住了他的腳踝。他心中一驚,身子騰空而起卻被一股力道拽回,那力道并不霸道卻将他拽的牢牢的,他低頭去看,就見一根藤蔓不知何時纏住了他的腳。劍寒川也發現了,飛身去砍那根藤蔓,他的劍将将刺出去就被另一根纏住,藤蔓順着劍身一路纏上他的手臂,他心裏一沉,竟發現自己使不上內力了。

景瀾很快發現了兩人的異常,殷連頌沖她大喊,“別過來,這藤蔓可能有毒,我們使不出內力了!”

景瀾剎住腳步,擡頭看向不遠處的崖頂,這一側的崖頂并不高,能看得出藤蔓就是從崖頂生長出來。景瀾飛身而上抽出匕首就向藤蔓砍去,耳邊疾風閃過,将她手中的匕首擊飛了出去。

紅姑一身鮮豔似血的紅衣,俏生生站在淩鶴峰身旁,她也使一條長鞭,鞭稍還卷着景瀾的匕首。紅姑一臉嬌媚的笑,“景堂主,你我使得都是鞭子,但不知是誰更勝一籌呢?”

淩鶴峰不悅地看了她一眼,“廢話少說,先擒住劍寒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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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瀾抽出腰間的長鞭抽過去,紅姑閃身一躲抓住鞭稍,細長的手指在鞭上繞來繞去,一股黑色霧氣在她指間出現,速度極快地順着鞭子擴散開,景瀾突地一顫,感覺丹田處一股內力洶湧而出,從握住鞭柄的手中流瀉出去,景瀾慌忙松開鞭子,“攝魂?!”

紅姑掌中黑霧頓現,将景瀾的鞭子握在自己手中,她咯咯地笑起來,“景堂主,你這鞭子如今可是我的了。”

陳蕭在淩鶴峰手下只過了不足二十招就敗下陣來,被淩鶴峰逼至藤蔓生長的崖邊,幾根藤蔓像有感應一樣瞬間卷上了他的身體,陳蕭動彈不得驚駭不已。淩鶴峰的攝魂已經很接近第三層的蝕陰了,端的是陰狠毒辣,自己剛才與他對掌的瞬間就被吸去了部分內力。

紅姑推着景瀾也下到崖底來,她貼上淩鶴峰的身體,聲音魅惑無比,“盟主,你就把她讓給我嘛。”

淩鶴峰毫不避諱地在她臉上摸了一把,陰沉地笑出來,“那就給你了。”

景瀾怒道,“呸,還敢自稱盟主,一對狗男女,不知廉恥!”

淩鶴峰蒼老的厲害,一雙眼幾乎都被皺紋遮住了,只露出三角形的眼縫出來,他走到陳蕭面前,五指成爪掐住他的脖子,“我就先吸了你。”

淩鶴峰周身泛起黑色霧氣,瞬間包裹住陳蕭的全身,陳蕭丹田處內力湧動,他拼命壓制也無法克制住它們源源不斷地流出。

“淩鶴峰,你放開他!”

淩鶴峰稍稍收了些力,黑色霧氣變淡了些,他看着被藤蔓緊緊纏住的劍寒川,冷聲笑道,“你如今自身難保,有何資本威脅我?!”

劍寒川長笑,“你費盡心力不就是想要我這一身內力,你若是敢傷了他們,我立時自絕經脈散去內力,你一絲一毫也別想得到。”

淩鶴峰的眼中陰光驟起,他收了勢看着劍寒川咬牙切齒,“也好,那我就先吸了你!”

他話音剛落,身後就風聲呼嘯,紅姑大驚,“盟主小心!”

柳葉形暗器滿天滿地地射過來,形成了一張緊密的網,淩鶴峰閃身躍至一側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暗器将他與劍寒川隔離開來。

殷連頌大驚,“小山!”

柳暮山掌心一擡,灑出一片黃色的粉末,粉末紛紛揚揚落到藤蔓上,殷連頌等了半刻,藤蔓依舊牢牢纏住自己并沒有半分放松,他哭笑不得又驚又怕,沖着柳暮山大吼,“誰讓你來的!”

淩鶴峰大笑,陰沉地看着柳暮山,“我當你有什麽厲害的手段,原來又是一個送上門的食物。”

柳暮山挑眉,“你一把年紀了這麽大笑不怕閃了腰麽?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厲害的手段?”

“劍莊主!”雷威天不知從何處蹿了出來,打起一根火折子扔過來,落在藤蔓上瞬間燃了起來,殷連頌這才注意到纏住他們的并不是真的藤蔓,而是這藤蔓上附着的一層綠色的蟲子,蟲子又密又厚牢牢附在上面,顏色又與藤蔓極相近,是以方才他才沒看出來。他認出這是南雒的一種毒蟻,咬破人皮膚後會注入毒液麻痹人的肌肉組織,是以才無法使出內力。

這藤蔓枝葉中含油性物質,只是表皮不易燃燒,柳暮山方才灑出的正是驚雷門制的硝磺,遇火即燃。有了助燃物,藤蔓瞬間燒了起來,無數綠色的蟲子潮水一般退了開去。被藤蔓纏住的三人在蟲子退開後的瞬間使出內力将燃燒的藤蔓震開,劍寒川射出一串穿雲針,提氣飛身躍至峭壁将那一株鐵皮石斛采下放入懷中,随後身形頓閃幾乎是瞬間就移到淩鶴峰面前,寒冰掌帶着五分內力重重擊向他的胸口。

淩鶴峰被擊飛出去,撞向崖壁,又重重跌在地下,他抽搐了一陣“噗”地噴出一口血來。紅姑被這變故驚得呆了,景瀾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一彎一折,只聽一聲脆響,紅姑的腕子已生生被掰斷了,景瀾拿回自己的鞭子卷起紅姑摔出去,紅姑狼狽爬起,臉上被突出的石塊劃了一道大口子,她用完好的那只手掏出一個竹筒,牙齒咬開引線,紅色的火光沖天而起,一隊全副武裝的南雒軍出現在崖頂,手中的□□閃着寒光對着崖底。

紅姑捂着胸口喘息,“放我走,否則大家一起死。”她恨恨的看了幾人一眼,抓起地上的淩鶴峰飛身逃上崖頂。南雒軍還是放了箭,不過并沒有殺傷力,只是想拖延出逃跑的時間。

劍寒川道,“淩鶴峰中了我的寒冰掌,活不了多久了。”

一行人或多或少都受了傷,此時無心戀戰,極快地下了山。

全明帶着江繼在山下等着衆人,他此前一直同沈栖梧駐紮新野城府,此時聽到消息也趕來支援。

全明道,“茶馬留守的駐軍并不多,我們直接殺過去。”

“南雒大軍呢?”殷連頌問。

全明頓了頓,“昨夜戎州遇襲,沈統領已趕回去了。”

劍寒川心猛地一跳,全明拍拍他的肩,“你放心,南雒軍雖打到了城府,但戎州駐軍奮戰一夜終将其逼退了,城府現在局勢還算穩定。”

劍寒川問,“戎州現在形勢怎樣?”

“只剩了城府和以北的五個鎮子,其餘的,”他頓了頓,“都淪陷了。”

全明又道,“我們一直認為南雒軍營黑夜練兵是為了掩人耳目讓大軍先行,其實他們真的是在練兵,昨夜下了雨,燈燭根本打不起來,南雒軍在黑夜中如履平地很快就占領了大半鎮子。”

劍寒川道,“這不是巧合,淩鶴峰剛将我們引至玉坤山,南雒軍就發動了進攻,我們竟然都沒料到。”

全明看着他,“事态比我們想象的都要嚴重,朝廷的援軍還沒到,是時候發紅名貼了。”

劍寒川沉吟半刻,吩咐景瀾,“即刻通知西南西北各門派,三日內趕赴戎州。”

作者有話要說: 被鎖了幾次,發現文中的□□是敏感詞,于是只好把□□換成了箭支(攤手一臉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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