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千方百計想發生關系,猥瑣得可以。一點不怕別人看到他未退化的動物尾巴和毛發。水孔交融這東西最是循規蹈矩,甚至于刻板。她和沖田在一起大半年,經歷許多考驗,已是水到渠成。然而水到渠不成,反倒逆水行舟,不是高潔,而是不正常。所以小純很不正常。

不是她故作天真和矜持,實在是她不屬于這個時代,歷史上壓根沒有她這個人。她來到這裏,到底是做夢還是穿越沒有定論。稀裏糊塗。歷史上沖田有鼻子有眼的紅粉知己,大半來自作家的杜撰,小半真實性已不可考。

她橫插一杠子和沖田相愛已經是她“失心瘋”,再有更親密的接觸就是她貪得無厭,那是要遭天遣的。

沖田回到屯所,沒有什麽人在。下了班組裏的人大都會去花街或是酒屋,找相熟的藝伎或游女溫存。他們這些下級武士少有正經人家的姑娘敢看得上。一是自诩天子腳下的京都人地域上的歧視,嫌棄他們是鄉下人;二是新選組是一枚硬幣,正面是京都守衛,保家為民,反面則是掀起腥風血雨的劊子手。腦袋是別在褲腰帶上的,陰間沒有他們的生死薄,卒年不詳。活在當下的他們投入藝伎、游女的開放式懷抱中,今朝有酒今朝醉,享受最絢爛的快樂。

沖田進了湯池,發現池子裏有一個人,浴室裏暗,還沒有點燈,蒸騰的水氣霧茫茫的,看不清楚是誰。他兩臂搭在浴池邊上,垂着眼皮,仿佛是睡着了。沖田下了池,激起的水波游來蕩去。他的眼前浮現小純身穿濡濕衣衫的樣子,楚楚可憐的,面對他熾熱地注視,卻是不谙世事的天真。他吻她的時候是想像吃金平糖一口一口把她吃下去的。也是這時他才知道,喜歡一個人到極點,是想一口一口把她吃下去的。

“你今天怎麽回屯所了?而且還這麽早。”池子中的另一個人問。

“原來是齋藤兄。我還以為你睡着了。”沖田趴在浴池邊,把臉枕在手臂上,整個人焉頭焉腦的,像天氣預報裏的“陰天”,“過來幫我搓搓背吧!有米糠包嗎?”

“有。”齋藤一說。他知道沖田潔淨,從一邊拿了一個新的米糠包,在水裏浸濕了,又捏住袋口擺蕩了兩下,撈出來擰幹汁水。齋藤的情感不外露,但他本身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沖田的心緒不佳,他便格外細致妥帖。

舀起一勺水從沖田的背上淋下,然後用米糠包從肩胛部徐徐向下揉搓,搓到底了再換到脊椎心,一路搓下來……

沖田渾身酥麻,軟得像沙堆,不自覺地閉上眼睛,說:“齋藤兄,你退休了可以去男湯做搓澡師傅。澡客會争取點你牌的。”

“是嗎?”齋藤的手不動聲色地停在沖田的尾椎處,緩緩上移,滑到左邊,再滑到右邊,手法暖昧娴熟,“借沖田老弟的吉言,退休後還能找到這樣的好差事。”

“齋藤兄,你想祭刀嗎?”沖田突然轉過身,兜臉徹腮紅透了。他的目光下撇,齋藤的目光也跟着落向水下……你們懂的!

“你不是都有副長了嗎?”沖田依然氣不平,“還是副長和你一直只保持純潔的關系?”

武士間的“衆道”不僅不是秘密,甚至于流行,還因此衍生出“戀的極致,就是忍戀”這種備受推崇猶如自虐的精神之愛。

齋藤的臉是裝飾品,他幾乎不用它來表達情緒,但從不吝啬自己的舌頭:“令你失望了,沖田老弟,我和副長不僅是精神契合的愛人,在身體上也是親密無間的。只是,沖田老弟今天心情不佳的原因是……”

齋藤斟酌着詞彙,起碼看上去是在尋找合适的用詞:“小純小姐不讓你抱她吧!”他的目光再次向下,透過現象看本質:“不然我只是幫沖田老弟搓個背,非常平常的事情,沖田老弟你的反應卻出乎意料得……大。”

沖田恨不得一腳把他踹飛了。黃蜂尾後針,最毒齋藤心。本以為他和他一樣還是只“菜鳥”,他甚至生出惺惺相惜之感,誰料這家夥不僅已是駕輕就熟的“老鳥”,還嘲弄他。真想扒開他的嘴看看他的牙有沒有被笑掉。

“是你太縱容她了。武士的‘懼內’是要遭人笑話的。”齋藤擠兌沖田。

在武士“男尊女卑”的固執思想中,女人就是他們腳底下的泥,男人怎麽放肆都不為過,他們對自己的女人發號施令:你現在就躺下!而女人是要溫馴地接受的。他們可以寵愛女人,卻是豢養式的。公卿貴族對于女人的如沐春風在他們看來是一種懦弱的陰柔。

沖田啞巴吃黃蓮,打落牙往肚裏吞:“不準說出去!”

齋藤手掌一伸:“十盒金平糖。”沖田愛吃甜是出了名的,“術業有專攻”,他買得金平糖一定是最好吃的。

“你要金平糖幹嘛?”沖田不解,“你從來不吃糖。”

“土方最近迷上了金平糖。”

“沒錢。”沖田一口回絕,而且要得還是禮盒裝的,不是袋裝的,要點臉,“我要在江戶買宅子。你又不準備成親,你的錢去哪了?”

齋藤老神在在:“土方如果哪一天與我分手了,我會成親的。你和小純小姐在一起,你每天風雨無阻地送東西,肉類、砂糖、雞蛋、草莓、西瓜……一定花了不少錢吧!所以你應該明白,戀人間的花銷是很大的。”

“副長的表是你送的?”沖田終于抓到齋藤的七寸,往死裏捏,“我送給小純的東西都是家常的用品。我家小仙女連吳服都不穿,高檔的吳服可是非常貴的……”話說出來才知道錯了,忙亡羊補牢:“她是不穿吳服,她穿得是奈良的唐衣。她不塗厚粉,口脂也不怎麽用,穿衣打扮上我想花錢也沒辦法花。她只是喜歡吃點不同的東西,那是因為她是清國人,有自己的口味。”

“我花的錢和齋藤兄比起太不值得一提了。”沖田繼續嘲諷,“齋藤兄送給戀人的禮物都是純金懷表這一類的,同等價值的禮物一定很多……所以連買金平糖的錢都沒有了嗎?”

齋藤漫不經心地回擊:“沖田老弟家小仙女的确是不要吳服,不要口脂,不要胭脂水粉,她要得是宅子。”

“齋藤兄耳朵是聾了嗎?宅子是我要買的。”沖田衛護着小純。

“沒關系,不給金平糖沒關系。”齋藤從池子中站起來,“新八約了我喝酒,我得走了。

永倉新八是個出名的“八卦精”。他的臉圓圓的,眼睛也是圓圓的,亮晶晶的,像個虎頭虎腦的嬰孩。他非常招女人喜歡。而多情風流的他除一位正妻外,另有三位情人。不知道是不是在女人堆裏待久了,沾染上“八卦”的習氣,互相交換嘴和耳朵。

沖田一把抱住齋藤的腰,咬牙切齒地說:“齋藤一,算你狠!”

齋藤慢悠悠地說:“不要這樣,沖田老弟。你這樣我們很容易被誤會的。我想了想,避免土方不過瘾,金平糖還是要二十盒吧!”

第 10 章

近藤勇兩手交叉在胸前,食指一拍一拍地敲擊着手臂。“昨天我去了松平大人那裏。”他說,“六月游湖芹澤鴨殺死相撲的事上面已經怒不可遏。不可否認的是沒有芹澤就沒有新選組,但新選組也為他背了不少鍋。”

土方歪撐着下巴,嘴裏還有煙氣,便籍由說話吐出來:“我借着石田醫館的事‘參了新見錦一本’,新見錦被降職,我本以為能敲山震虎……”土方夾着煙,向前一送:“結果怎麽樣呢?把賬算在我們頭上,更加嚣張了,處處和我們作對。”

永倉忿忿地說:“頭太鐵!他的後臺勢力那麽大,怎麽動他?不然我早第一個砍了他。天天跟在他們兩個後面擦屁股,他媽的是‘屎克郎’麽。”

“誅殺!”沖田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沖田,你瘋了嗎?”山南敬助說,“他算是‘法外之人’,正常途徑扳不倒他,直接砍了他倒是痛快,結果是整個新選組為他陪葬!”

沖田說:“我知道芹澤的兄長是上面的要人,也正是仗持着這一點,芹澤才無無法無天。但是先生剛才說到松平大人的意思,就是想內部肅清。我們來砍第一刀,人死不能複生,上面怪罪下來也是法不責衆。何況芹澤鴨罪行累累,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近藤勇咬緊後槽牙,腮部硬硬的,向裏凹,他轉過臉問土方:“你怎麽看呢?”

“我覺得可行。”土方說,“沖田這一點說得對,人死不能複生。殺了芹澤,他兄長再怎麽跳腳也沒用。我們擔得是組內私鬥,相互傾軋的罪名。現在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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