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了自己。”
第 11 章
樟子門從外面拉開,老板帶了一個舞子叩首行禮,然後帶着舞子走進室內。
“沖田大人,純子今天有事耽擱,無法來陪伴大人。我給大人安排了另一個小舞子。”老板把小舞子引到沖田身邊坐下,“今天這位小舞子很受客人歡迎呢!機靈又活潑。”
沖田看了看新來的小舞子,很奇異的,小舞子用扇子遮住下半張臉,但能看出臉上沒有敷粉。屋子裏燃了兩只落地燈籠,小木格子燈罩被燭光映照得黃澄澄的,但在偌大的包廂裏,這點光亮實在是有限,小舞子的臉更是朦胧了。
見沖田并沒有發怒或反對,老板再次叩首行禮後退了出去。
沖田說:“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他給所有的女性定制了一樣的開場白。
扇子後小舞子的嘴發出“嗤”地一聲輕笑,随後察覺失态,忙道:“奴家名叫煎餅裹果子,今年正好是三八年華。”
沖男歪嘴一笑:“裹果子為何要以扇遮面?”
裹果子柔聲答道:“奴家貌醜。”
“沒事,我瞎。”沖田向她伸出手,過來,到我身邊來,離我近點。”
裹果子膝行向前,離沖田一步遠停住了,說:“奴家今日吃了大蒜,不能靠大人太近。”
“沒關系,”沖田一伸手抓住裹果子的手,猛地将她拉到自己懷裏,“我喜歡。”
裹果子把臉別向一邊,虛虛地靠在沖田的肩上,她的發髻輕輕擦着沖田的臉,說:“大人,您口味真重。”
沖田摟住她的腰,輕輕搖了搖,浮浪地說:“叫我總司哥哥。”
裹果子笑道:“奴家早就聽聞沖田大人沒別的愛好,就愛認弟弟妹妹,但強扭的瓜終究不甜。我給大人出個主意:大人帶上一筐銀子,到京都城最繁華熱鬧的街市吆喝說:‘誰叫我一聲總司哥哥,這錠銀子就是他的了!叫一聲給一錠銀子,叫兩聲給兩錠。’到時候,不僅叫沖男大人總司哥哥的大有人在,叫你爺爺的也不乏其人。”
“不得不說裹果子這個主意好。不過,”沖田撫上裹果子的臉,緩緩推向自己的視線,“我只想聽你叫。”
“奴家比沖田大人大上不少,叫哥哥會折了大人的壽的。”裹果子臉一偏,掙開沖田撫在她臉上的手,從他的懷裏站起來,扇子重新遮住臉,“這樣吧,我給沖田大人唱首歌吧!”
沖田笑道:“你還會唱歌?”
“大人太小看奴家了,雖然奴家現在只是一個舞子,但也是能歌善舞的。起碼敢保證大人聽了、看了一定說好。”裹果子走到屏風前,前面兩只落地燈籠自上而上照着她,盡責地給她打光。她身材修長高挑,在窄小的裾引和服地包裹下,像一只比例誇張的人偶娃娃,腳被釘在小舞臺上,只有上身能機械地動一動。
她一手拿着遮面的扇子,一手向左比一比,又向右比一比,氣吞山河地唱道:“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國家人民地位高,XX派被打倒,帝/國主/義夾着尾巴逃跑了。全國人民大團結,掀起了社會主義建設高/潮,建設高/潮!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江山人民保。人民江山坐得牢,XX分子想反也反不了。社會主義社會一定勝利,共産主義社會一定來到……”
沖田聽不懂裹果子在唱什麽,但他被深深震撼了,裹果子憑一己之力唱出雷霆萬鈞,萬馬奔騰的大合唱氣勢實在是非常厲害,所以沖田一邊欣賞,一邊打拍子伴奏。
一曲終了,裹果子緩腰鞠了個躬,道:“大人覺得奴家唱得怎麽樣?”
沖田裝瘋賣傻的能耐一流,臉上堆滿可愛的笑:“裹果子果然是多才多藝!會跳舞嗎?”
“那是自然。”裹果子說着轉過身去,背對着沖田,再轉過來時只見她把一邊的裾引塞到腰間,筆直的長腿若影若現,“奴家現醜了。”
“第九套廣播體操,現在開始,”裹果子雙手垂直站立,“第一節,伸展運動,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第二節,擴胸運動,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
一“舞”終了,沖田雙手捧着臉道:“我要做裹果子的‘旦那’。有裹果子在,人生真的多了好多樂趣。這樣的寶貝我怎麽舍得讓別人捷足先登呢!”
裹果子嬌嗔道:“有好多大人争着要做奴家的‘旦那’呢!不過如果沖田大人今天要是贏了奴家,奴家就只要沖田大人一個‘旦那’。”
沖田笑眯眯地說:“那你說我要怎麽贏你?”
裹果子走近他,與他面對面坐在小方桌前,給他遞了一個妩媚的眼風:“行酒令——猜拳。”
“真的嗎?”沖田皺着眉頭,鼓起腮幫子,他黑色鵝孵石般的大眼睛裏湧上一股愁苦。
“如果奴家輸了,但憑沖田大人處置。”
“一言為定。”沖田一掃方才的陰郁,笑嘻嘻地說,“不過猜拳輸了光喝酒沒意思。這樣吧,誰輸了就丢掉身上的一件着物,發飾、衣物、足袋,乃至木屐。”
“沖田大人好壞哦,”裹果子“膩嗒嗒”地撒嬌,“可是我從頭到腳零零散散比沖田大人的着物多上十來件,這對大人可不公平。”
“誰讓我喜歡裹果子呢,我願意讓着你。”沖田伸出一只手,“是先猜日本拳還是?我也會猜清國拳啊!”
“石頭、剪子、布啊!”裹果子伸出一只拳頭,另一手擎着折扇。
“先猜日本拳啊!”沖田把手握成拳,“石頭。”
“石頭、剪子、布啊!”裹果子出了一只“布”。
“石頭、剪子、布啊!”沖田握拳成“石”。
“真是出師不利。”沖田慢悠悠地脫掉一只木屐,“看來裹果子很厲害呢!”
“再來。”沖田伸出拳,“石頭、剪子、布啊!”
“石頭、剪子、布啊!”裹果子又出了一個“布”,包住沖田的“頑石”。
沖田又脫掉另一只木屐,搖了搖頭:“今天運氣真不好。”
“石頭、剪子、布啊!”沖田出了一個“剪子”。
“石頭、剪子、布啊!”裹果子握拳成“錘”,把“剪子”砸了個稀巴爛。
“怎麽回事呢,連輸三盤了。”沖田懊惱得脫掉一只足袋。
“大人千萬不要讓着奴家啊!”裹果子說,“本來我的着物就比大人多,贏了也是勝之不武。”
沖田活動活動手指節,說:“那就來猜清國拳吧!”
“我先來。”沖田豎起大拇指。
“七個巧啊!”沖田伸出四根手指。
“六六順啊!”小純伸出三根手指。輸了,她很自覺地脫掉一只木屐。
“三桃園啊!”沖田伸出攥緊的拳頭。
“七個巧啊!”裹果子伸出三根手指。又輸了,她甩掉另一只木屐。
“八匹馬啊!裹果子出了個臭拳,她褪下一只足袋。倆人打了個平手。
“哥倆好啊!五魁首啊!六六順啊!九連環啊!”裹果子的運氣直轉而下,漸漸的已無翻盤的可能。
裹果子摘下頭上的垂簾發飾往地上一擲,氣呼呼地用眼睛逡巡沖田的周身。
沖田把手一攤,又扯扯身上的小袖,毫不掩飾得意:“請裹果子小姐看好了,我身上可沒有藏任何的東西啊!再說,猜拳能怎麽‘作弊’呢?”
最後,裹果子身上只剩下一件長襦絆,她吹滅了燈籠。屋子裏陷入一片漆黑,隔了一會才有一點蒙蒙的光,但也看不清什麽。
沖田好整以瑕地盤腿坐着,目光追随着裹果子的淡影子:“裹果子這是準備要賴賬嗎?”
裹果子慢慢地踱向沖田。她每一個靈巧的步伐都像踩在沖田的心上,在沖田的心上開下一朵朵的蓮花來。沖田不可抑制地張開懷抱迎接她,卻被她撲倒在地。
裹果子欠起身隔着一點距離俯看沖田的臉,雖然模糊不清,但是他呲着上下小白牙漏出的得意笑聲異常清晰。
“沖田弟弟太小看我了,雖然我不是什麽君子,不立一言即出,驷馬難追的誓,但也知道願賭就要服輸。”
沖田利落地一翻身,将裹果子反壓在身下,延續着笑聲:“裹果子,噢,不,應該叫小純。我的小仙女……”他低頭吻住小純。
小純雙手環住他的脖頸,藤蔓似的攀附,纏緊。
正在濃情蜜意時,有人在外面輕叩樟子門,仔細聽是有節奏的“篤篤,篤篤篤”,伴着叩門聲,是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姐姐開始梳妝了。”
沖田從“溫柔鄉”中艱難地爬起身,重重嘆了口氣,心道:“看來要做一輩子的童男子了。”他把樟子門從裏面拉開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