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對吧?”

“就是嘛,我又不是傾國傾城貌,哪裏當得起‘妖精’二字。”小純翻起眼皮想了想,“小百合小姐,我給你一個打包價……”

一只手覆上她的嘴。齋藤從身後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攬着她的腰把她拖走了。小純拼盡全力推開齋藤的手,向越來越遠的小百合喊道:“打包價九折!包月八點五折,包年七折……”

番外八(下)

沖田把筷子一撂,抱怨道:“不吃了。魚怎麽烤得這麽柴。”

身旁的新八吮着魚頭,笑聲從鼻子裏鑽出來:“小總司,你十指不沾陽春水,還知道魚肉柴不柴?”

沖田反駁道:“我不會做飯,但是我有嘴,魚好不好吃,我吃得出來。”

新八靠過來,環住沖田的肩,嘆了口氣:“唉,被純小姐養刁了……”他掰起指頭計算:“來,我來算一下你被純小姐甩了幾次了……被迫留在屯所吃指頭小魚,晚上還要睡大通鋪,聞男人們的臭腳。對此,兄長深表同情……”

一把脅差抵住新八的胸口。新八指指脅差,說:“這是幾個意思?吃飯時還帶刀,小總司,你想幹什麽?”

沖田一推脅差,把新八推得後滑一步,說:“你離我遠點!帶脅差就是為了預防你的騷擾。滾,你滾。”

新八抱住雙膝在地上滾了兩下。他又摸到土方身邊,不老實地扯扯他的袖子:“副長,你管管他。無法無天了!”接着他又問:“副長,你怎麽沒和局長一起去料亭?”

土方吃飯時特別有身為美男人的自覺,優雅克制,不露齒,不言語。迫不得已要說話,也是簡短有力:“怕你們在家造/反!”

新八又去拉他的袖子:“副長,今天又收到多少封情書?”

土方擡起一只手臂,新八伸進袖子掏摸,摸出一疊胭香粉濃的信。他拿着信戳戳山南:“管管他,你得管管他!”

山南扶扶眼鏡,對沖田說:“純小姐的來歷很神秘,我是一直不贊成你們在一起的。如果這次真的分開了,那也是一件好事。”

山南是個理智的人,對身世背景模糊的小純一直帶有審慎的敵意和防備。小純是沖田和山南之間的禁區。沖田把山南視為可靠的兄長,他和小純相愛在山南這裏或許是他做得唯一一件叛逆的事。

“不是,我們只是吵架了。”沖田立即否認,“我不管她到底是什麽人,就當我昏愦了,她是一定要成為我的妻子的。”

自己點的火,跪着也要撲滅,新八忙岔開話題:“小一呢?小一怎麽還沒回來?小一可不是随便在外面瞎逛的人。”

“可能去抱女人了吧!”沖田正有氣沒處撒,狠狠地插了齋藤一刀。

“作為新選組最後一個‘童男子’,沒資格說這種話。”齋藤從外面走進來,“你知道女人怎麽抱嗎?”

剛跨過門檻,沖田的腳就對着齋藤的臉招呼過來。齋藤格擋開沖田的攻勢,又閃身躲過他的另一記飛踢。衆人吃飯的吃飯,喝水的喝水,早就見怪不怪。

齋藤見招拆招,一面刺激沖田:“手腳軟綿綿的,是因為這幾天沒吃好睡好嗎?”

沖田手握脅差,向齋藤發出挑戰:“去後山吧!不要在這裏打擾大家吃飯。”

新八對土方說:“副長,你管管他們,真造/反了!”

土方把耳朵貼近新八,提高嗓門:“你說什麽?再說一遍。風大,我沒聽見。”

山南出言勸阻:“總司,住手吧!小一還沒有吃飯,就算你勝了,也是勝之不武。”

他見齋藤只着小袖,又說:“小一,你的羽織呢?”

“借給了一位朋友。”齋藤說,“我和這位朋友在外面吃過飯了。”

他看了一眼沖田,說:“總司,你明知道純小姐非常怕蛇,卻還用蛇去吓她。被純小姐打,是你活該。你做錯了事,不去道歉,卻整天在屯所亂發脾氣。你不覺得自己很幼稚麽。”

新八兩手一攤,點評道:“那是因為純小姐根本不理他呀!”

沖田被戳中痛處,面紅耳赤地反唇相譏:“要你管!齋藤兄,小純是我的女人,不需要你過分地關注。”

“小純小姐是我的朋友,”齋藤說,“關心朋友是再正當不過的情感。”

到了齋藤休班的這天,小純提前到了倆人約好的地點,卻發現齋藤早就到了。小純背着畫板,提着一個食盒,因為重,她左右手輪換拎着。齋藤單手捧着一個紙包,紙包用一根細綢帶系着,打了個精巧講究的結。

齋藤從小純的手裏接過食盒,把紙包交給她:“純小姐,這是送你的裙子。”

“裙子?”小純拈開紙包一角,看見一小塊紅色,她不精通衣料,但也知道是上等的緞料,“是紅色的呀!真漂亮。”

“因為在下的魯莽,挂破純小姐的裙子。這裙子是給純小姐的賠禮。”

小純早就料到了,她了解齋藤,便也不推辭:“齋藤君破費了!既是如此,恭敬不如從命,我就收下了。”

“不過奈良時代的唐裙已經是古董了,現在鮮有裁縫鋪子在做,齋藤君一定費了不少功夫才買到的吧!”

只有兩天時間,對女人家的衣飾齋藤又摸不到頭腦,他向“八卦精”新八打聽,新八又向自己的情人打聽。幾經周折,跑遍京都大大小小的衣鋪、裁縫店,才找到這套仿制的唐襦裙。因為是成衣,尺寸看上去也合适,顏色挑不了,上衣下裳一色的深紅,像是嫁衣。紅色不是日本的嫁娶色,齋藤也不懂他國的風俗,左右再找不出第二件,便花重金買下了。

那些周折到了齋藤的嘴裏變得雲淡風輕:“沒有,只稍稍打聽了一下,就買到了。”

遠離街市的郊外,舉目是紅的花,綠的草。天藍得純淨,浮動的白雲像團團的綿羊毛。他們從一片片樹蔭下穿過,身上兜滿被剪碎的陽光。腳下幹燥的泥土裏翻滾着褐色小蟲子。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一片長圓形的凹處,像是幹涸很久的池塘,早已生滿了矮草。

齋藤沒有說,但小純已經猜到,這就是他要帶她來的地方。她看見中央有一大片野薔薇,攀着高大直莖植物向上下左右四面生長蔓延,逐漸形成一個高而闊的長形花棚。

“啊——”小純欣喜地尖叫一聲,“太美啦!太美啦!”

“我來啦——”小純張開雙臂準備向薔薇叢跑去,卻被齋藤拉住了。

“純小姐,”齋藤說,“走了這麽遠的路,還是休息一會吧!時間還長着呢!”

找到一塊陰涼地,齋藤在四面的草叢裏探查了一遍,他脫下羽織,鋪在地上,才對小純說:“純小姐請放心坐吧!我已經查看過了,附近沒有蛇。即便有,在下也會保護純小姐的。”

小純面上有些紅,不大好意思,自責給別人添了麻煩。但同時又十分感激。齋藤對他人的呵護從來都是潤物細無聲的。

小純從地上拾起羽織,拍拍沾上的草,還給齋藤:“我哪有那麽嬌氣。我學畫畫的時候,來野外寫生,不說上天入地了吧,也是跋山涉水。每次都是灰頭土臉的,還怕這點髒。”

她拿出一塊餐布展開鋪在地上,拿食盒壓住了,招呼着:“齋藤君,快坐下。我做了京醬肉絲。摸摸食盒,說:“嗯,還有溫度呢。正好天氣也不涼。”

她拿出濕手帕遞給齋藤:“你先擦擦手。我來幫你卷。”

食盒一屜屜拿出來,屜裏的大白圓盤子中間堆着滿滿一碟細絲醬肉,薄餅疊成小扇形圍了一圈。另有瓜絲和配菜單獨盛在兩個碗裏。

“純小姐有兄弟姐妹嗎?”齋藤說。

“沒有,我是獨生女。”小純把卷好的薄餅拿給齋藤。

齋藤接過薄餅正要吃,忽然小純探過半個身子,手指一彈,從他的前襟彈掉一個東西。“是臭鼈子。”小純的臉皺成一團,“好臭的!你還不能打它,打它它就報複你,臭到你天荒地老。”

齋藤哈哈大笑起來。他一面笑,一面把卷餅放進嘴裏。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齋藤君大笑呢!”小純看着他彎起的雙眼,“齋藤君的牙齒很白,要經常笑一笑,把牙齒露出來。”

“因為和純小姐在一起很放松!”齋藤說,“如果純小姐是獨生女,那做飯,做家務是因為有天賦才做得這麽井井有條吧!”

小純笑道:“我就當你是誇我了。但是做飯和做家務哪要什麽天賦,不懶就行。不過我可不要當老媽子。”

“這個非常好吃!”齋藤指指裹着肉絲的卷餅,忍不住吃了一個又一個,“純小姐曾經做的螺蛳粉和臭豆腐幹也十分美味。在下一直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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