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應頌打趣道:“這麽黏我啊?”

任岘用指頭挑開披落在後頸上的發絲,在應頌不注意時,放在嘴邊輕輕吻過,嗯了一聲。

豈止呢,恨不得把他拆骨入腹。

應頌的手也暖熱了,聽着不耐煩了的大狗用爪子在玻璃窗上抓撓,他把雙手規規矩矩地交疊,并放在男人的腰肌上,一只手輕拍,催促他:“該放開了,老師,有人見了會誤會的,再這樣我咬人了。”

杜衍手背上紙巾還沒消失的青黑印記就是自己的功勳,應頌本以為威脅有用,哪想任岘帶着微微訓斥的口吻教育他:“別喊老師,我說了我們比師生更親近,你也和我握手同意了。”

更沒想到他一只手過來,取下了別在襯衣領口與領帶上的金色領扣,解開襯衣最上層的那枚象征禁欲的扣子,半拉開領帶,露出裏面細膩的皮膚,指了指,“咬這兒。”

應頌伸出一根手指點點那裏細滑的皮膚,起了點搞怪的心思:“信不信給你這兒吸個草莓印,讓師娘回去罰你跪搓衣板。”

任岘用一只胳膊攬着他,把他圈在自己的範圍內,另一只手攥住了應頌摸着他的手指并摩挲着,悠悠道:“他不會的。”

應頌虛虛推着任岘的胸腹掙了掙,結果沒推開,反而被摟得更緊,“你就這麽喜歡抱着我啊?快放開,阿誦看着呢。”

“噓,別理它,它被冷落慣了。剛剛到最後一個問題,阿頌,你真的沒有女朋友嗎?”

不知道任岘為什麽非要打聽自己有沒有對象的事兒,但他還是說了一開始的答案:“沒有。”

“那電話裏的,喊你老婆的,是杜衍麽?”

事情往奇怪的方向走了,他不輕不重地在任岘緊實的腰腹上掐了一把,堅定道:“不是,我朋友而已,玩得好就喜歡這樣喊我,您別看群裏那些小女孩的話,我和杜衍沒什麽,也沒親到,我又不是同性戀。”

任岘也探進自己的衣服裏擒住那只作惡的手,雖然表面上有些嚴肅,但眼底滿是寵溺,品咂着幾個字眼,“同性戀,你告訴我這個名詞的英語怎麽讀?”

“任老師你太過分了!”用這種方式轉移話題這也太卑鄙了吧!他被圈在懷裏,一邊腹诽一邊身體上卻誠實地拍掉任岘的手,神色認真地幫他扣上紐扣,系好領帶,從他手裏奪了領扣,依次穿過衣領一側的邊沿與領帶的結,在另一端扣好,又用雙手展平由于他們二人的親密動作而出現了細微折痕的襯衣。

任岘沒有任何不耐煩,領帶的松緊程度也是他喜歡的,他更加不忍松開攬着他腰的手,只是略微地向下移了些,整好就在那個界限上把控着,既不會感到唐突,又不會讓孩子覺得自己冒犯到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安靜的任由他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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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近看,沒有發絲的阻隔,他看到小孩的眼睛不像他一樣黝黑,對他而言這種感覺是一種,像海岸旁被清淺的浪吹去了湮沒他的沙礫,露出了原本的琥珀色,初看僅僅是驚豔,而後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想讓人去親吻。

還好,他沒有來遲,小孩還是一個人,懸在嗓子眼的大石終于是落回了肚子裏,任岘含笑的眉眼帶着幾分促狹,接着話題繼續道:“Homosexuality,單詞有點長,但是完全可以靠音标來記,需要我告訴你拼寫嗎?”

頓時,應頌的臉拉得老長,一言不發,他推開任岘的同時又像是推走了持續供暖的火源,深秋季節還是讓他不禁打了個顫。

他打開後座門,阿誦雄赳赳氣昂昂地跑了出來,圍着應頌轉圈狂汪,耀武揚威似的斜睨了一眼任岘,絲毫不給他情面。

任岘貼心地從中控臺的暗匣裏拿了小零食給他,反遭了美人一記白眼,但他也情願。

手上還殘留着他細軟腰肢的質感,脖頸側旁那溫熱的呼吸,極淡的水汽印在他的肌膚上,不時便消散在空氣裏,還有小孩娴熟地打理自己着裝,氣氛暧昧而教人迷戀,令他至今都難以自拔。

應頌接過零食以後和阿誦心有靈犀似的,同時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路的盡頭,只留下任岘一個人獨自回味。

他從車上拔了還充着電的手機,關車門前,看到那束仍舊生機勃勃鮮豔飽滿的玫瑰,他又返回去彎下腰對着其中一朵輕輕吻了吻,眼裏飽含未能訴諸于口的愛意。

但他那調皮又大膽的小玫瑰從自己手上溜走了,現在他也該去找到他,提點他一些什麽了。

這裏是附近的一座大型濕地公園,有一條天然的河流流經于此,之前應頌無聊來這散步的時候發現那時候水還很渾濁,像極了曾經黃土高原地段的黃河河水,現在不一樣了,自從河長制落實,水便愈發清澈。

應頌和阿誦一塊沿着河岸人工修的水泥路慢跑,大狗時而吐着舌頭追随他,時而攀在河岸邊上,看着水流潺潺,偶爾對着河裏游着的魚兒汪汪幾聲,這時應頌都會停下腳步,一邊呼嚕着阿誦的毛發,一邊給他喂小零嘴吃,阿誦吃完還不夠,總喜歡舔他的手指。

不時還回頭望一望有沒有鏟屎官的蹤跡。

應頌真的愛極了阿誦這雙豆豆眼,這是他見過所有的金毛犬裏最小的眼睛,還有這個不怎麽亂鬧騰的性格,唯一的缺點就是愛黏着自己,總想着對自己好。

他暗罵一句,得找個機會把任岘家的狗偷了。

也不知道任岘有沒有專門教它點什麽,他喊了阿誦一聲,阿誦黑不溜秋的小圓眼睛便盯着自己,他擡手示意阿誦,阿誦便自然而然地把一只前蹄搭在他的手上。

這麽乖的大狗!應頌暗嘆,這個偷狗真的要提上日程了。

寬闊的河面上映着湛湛青空,和快要西斜的瑰麗落日,應頌沒有紮起來的微卷頭發都被他攏到了耳後,露出了平日裏并不多見但極其容易染上紅暈的小巧耳朵,和脖側兩道明顯的美人筋,他兩條長腿懸空,坐在河岸邊,吹着涼風,冷意其實已經有些從地上升起,但是身旁的大狗緊貼着蹲坐在他身邊,不時看河,不時看他的樣子真的難以讓自己起身打破這片美好的清淨。

應頌一只手搭在大狗的頭頂,情難自已地給了它耷拉着的毛茸茸的耳朵一個吻,阿誦逮着這個機會拼命舔他臉側,用頭拱着他的頸窩。

殊不知這一份美好早已落入了一個人的手機裏。

任岘看着屏幕上應頌親吻阿誦的大耳朵,在他把照片設置為壁紙的時候,同時也把圖片上傳雲端加密保存。

在認識應頌之前,他自己就是死也想不到有一天會因為一個人而找一只狗算賬,他遲早得想辦法把這只狗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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