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沒過一會兒,系統提示有好友加他,應頌只看到男人隔着玻璃對他提了下嘴角,等他同意添加請求後,這個號的主人給他發了幾條消息:
【剛剛的是工作號,現在的是私人號。】
【頌頌,我不會對你有任何隐瞞,你大可以放心。】
【寶,我知道你可能把某句話都聽爛了,但我還是要說。】
【你是上帝的寵兒,遇見你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運。】
應頌沒有回複,也沒有點開他的頭像進入朋友圈。他放下手機在兜裏找了找,翻出來一盒潤喉糖,從桌子的縫隙間塞了過去。
有電腦與桌子擋着,沒人能看到應頌的小動作,他大膽地用推着盒子的并起的食中二指輕輕地在盒蓋上敲了敲。
任岘看了一眼,沒有去拿,而是咳了一聲,直起身對教室的人說道:“好了,現在繼續上課。”
在拿起書的瞬間,也把糖塞進了口袋裏,用口型對他說了句謝謝。
應頌暗暗發笑,男人這樣還有點可愛。
等到任岘走向後排開始提問女孩的時候,杜衍拍了拍應頌的大腿,柔聲道:“那少爺呢?沒有哥的份嗎?剛剛翻譯了好多內容,現在嗓子生疼。”
應頌安慰道:“少爺別急,我現在就在群裏喊一嗓子,趁着您熱度未消,指定還有不少咱倆的cp粉為你送溫暖。”
杜衍咬牙惡狠狠湊近他小聲說道:“恩将仇報的小崽子。”
而任岘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隔了大半個教室,依舊背對着他倆,慢悠悠道了句:“Monitor,be quiet please. (班長,能不能閉嘴?”
杜衍:“……”
向維倒是給杜衍發消息不斷:【你倆能不能消停點,卿卿我我不能在宿舍進行嗎?非要在人家女孩子家家面前做此等茍且之事,要點臉行不行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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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總欺負咱家老小!】
【害,還是任老師威力大,你看看你,啧啧……】
最後兩個字包含了多少內容,品咂起來仍回味悠長。
任岘轉身,平靜道:“第一排靠門的男同學,請把手機自覺交到講桌上,下課會返還給你。”
向維登時就慫了,在女孩子們的哄笑聲中挪着小碎步上去交了手機,而他同時收獲了來自老小與少爺的兩份幸災樂禍的眼神。
如果不是孔遠今天請假沒來上課,他指定會收獲三份。
笑過之後,應頌翻着書頁,繼續認真聽課,偶爾撩起眼皮偷偷看一眼頭頂的男人,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教着他們讀裏面拗口的句子,聲調悠揚,真的有了一股平常電視裏聽到的聲音,但又比那些國外的電視劇的聲音更加好聽。
說實話任岘不論說母語還是外語,他本來就是讓人心癢難耐的男低音,但凡是與應頌的耳語還是僅僅是手機裏的音頻,這樣的聲音都會使得他的領土會從耳朵處逐步丢失,最終自覺丢盔棄甲,整個人都陷進男人低沉美妙的腔調裏。
直到杜衍把他的意識拉回到現實,他頂風作浪,就在任岘眼皮子底下,目光直視着他,嘴裏迅速說了一句:“下課就不等你了?”
應頌甚至根本就沒有看到他的嘴動,但的确是杜衍本人的聲音,他淡淡的嗯了一聲。
杜衍又飛速道:“我這個周末想跟你去打球,跟你一塊去泡圖書館。”
任岘該講下一頁了,應頌跟着大家一起翻了一頁書,低頭的瞬間小聲說道:“少爺回去再說好不好,你這是讨罵啊。”
杜衍這才在任岘看似無意的注視下扭回了頭,随口道:“我不怕。”
現在的課上雖然依舊有些難熬,但應頌比之前的油鹽不進要強太多了,等到下課了,他狀似無意地收拾書包,等擡頭再看時不僅僅是全班的同學,就連任岘也已經離開了教室。
應頌多多少少會有些沮喪,畢竟今天男人并沒有和自己說些什麽話,但反過來一想,不管有沒有人看得見,自己剛剛遞糖的行為确實有點明顯了,要避嫌的。
他把包放在桌上,去走廊對面的廁所裏準備解決自己的生理問題。
剛拉開褲鏈,掏出來上到一半,只聽到一聲略顯輕浮的口哨聲在他耳邊炸開,任岘眼裏盡是促狹,走到他身旁,他覺得自己的水聲有些斷斷續續的。
等一上完,應頌立馬把自己的寶貝又塞了回去,不讓任岘看到絲毫。
但他沒想到的是,自從他越來越多的親近,任岘也越來越不按常理出牌,也絲毫不畏懼,居然從後面摟住了自己,在下意識躲開的前一秒,不要臉皮的他在自己耳邊悄聲說道:“這個樓層在周四下午只有你們班有課,我剛剛看了,現在廁所沒人,整個樓道也沒有人。”
但不知為何,應頌心底警鈴大作,總覺得這樣的環境裏會發生一點不太妙的事情。
他感到有人撩開自己腦後的頭發,親了親自己的耳後,“寶,你的糖還沒拆封過,是專門給我買的麽?”
“廢……廢話,你不是都走了嗎?又返回幹什麽?”他的脊背結結實實靠在了任岘的胸前,一只手繞過他的腰腹,把自己貼在他身上,如此肌膚之親,而且比之前的辦公室隐蔽性還要差,應頌的臉被刺激得霎時便紅了,腰也軟了下來,無骨似的被他擁在懷裏。
“我沒有離開,在走廊盡頭也有辦公室,在那取了點東西過來,想了想認為你應該會喜歡。”任岘另一只手從背後伸出來,拿了一本書放進應頌的手裏。
應頌看到了上面的英文,寫着《Darling Green 's picture》,心思只被封面岔開了幾秒便又回到了如今的處境上,他想掙脫出來:“你等等,真的會有人!”
任岘的鐵臂摟得更是緊,這樣的姿勢看不到他的臉,應頌只覺自己羞恥無比,但又對存了壞心思的男人無可奈何。
甚至耳邊的聲音比夢裏塞壬的歌聲還要蠱惑人心:“別怕,真的有人來了,我就拉你進廁所的隔間,等到了那裏寶就真的該權衡自己的想法了,畢竟,某些人發起狠來,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他的。”
“在那我要狠狠地懲罰你,罰你坐到第一排來打亂我的心跳節奏,罰你在我的視線裏還要勾三搭四不守婦道,此刻能擁有短暫自由的你可以盡情猜猜,我都會用什麽東西懲罰你。”
應頌要是再不懂他話裏的意思,這些年可就白活了。
難道一切都是他的錯嗎?也要不是他,每次在人群中最奪目,怎麽會引來自己的關注,又怎麽會讓自己,想盡辦法去接近他。
現在還要說些私密的下流話來逗他,媽的,任岘本人才是最混賬的人。
應頌拿着書不再動彈,只是單純覺得後背都是火燎一般的燙,而自己的後頸枕着他的肩,側過頭正好可以看到男人弧度硬朗的下颌線條,他緩下語氣,道:“好,你贏了,我投降。”
任岘見他老實了下來,乖乖地任他擺弄。于是用手指挑開他的額發,在小孩光潔的額頭上親了親,聲音半啞:“乖,周末的行程我已經安排好了,周五等你下班我就去接你,記得帶上換洗衣物和你的生活必需品,期待我們能度過一個難忘的周末。”
正常得好像剛剛的那個低語的惡魔只是應頌心中臆想出的一樣。
應頌舉起書:“那這個呢?這是什麽?”
任岘松了禁锢,笑道:“這是《道林格雷的畫像》英語原文,上次我記得你已經把譯文快要看到一半了,這是原書,你也可以嘗試着讀一讀。”
應頌點頭,拉上拉鏈,最後說道:“你先走吧,我們明天見。”
任岘:“舍得?”
應頌:“舍得。”
任岘應允道:“好,明天見,寶。”他走前又不管不顧地在應頌的臉上吻了吻,“請原諒我的冒犯,寶,你那裏真白。”
應頌的腦門上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但飛速轉動的大腦立刻就給了他答案,他僵直了腰,半天才從齒間磨出一句:“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