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應頌草草整理了自己的着裝就往外走,而任岘就在洗手臺邊上站着等自己,他故意沒有去看他,而是在洗手時低着頭偷偷地從牆上貼着的大鏡子裏瞄他的身影,這個人簡直氣得自己牙根癢癢。

自己和他同樣是衣裝端整,但男人卻是典型的衣冠禽獸,做了那樣的事後任岘沒有感到絲毫羞愧,甚至還要用言語調戲自己,真的是要無法無天了。

他故意把水開得很慢,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搓洗,腹間被他挨過的地方還隐隐發着熱,雖然廁所裏味道不是特別好聞,但毫不避諱地說,他還是很想和任岘就這樣,什麽都不做,兩個人就在同一個空間裏,看着彼此,靜靜地呼吸。

“頌頌,我就是混賬。”

應頌沒應聲,只是在心裏反問,難不成呢?

任岘背靠着牆,用視線細細勾描着小孩的身影,恨不得就此楔進自己眼裏,讓他的瞳孔裏只倒映着孩子一個人,他的聲音莫名地聽起來有些粗重:“你也是個小混蛋。”

應頌難以置信地看着他:“怎麽可能?”

任岘道:“你見過哪一家的學生能把自己老師拉進小黑巷裏又親又摸,來問題時吃着別的老師的醋,又時時刻刻地黏着我,恨不得直接從沙發上坐進我懷裏,操場上不肯直接上觀衆席來見我,而是戴着兜帽在對面的雙杠上偷窺,小壞蛋。”

應頌剛平複不久的心情霎時激起千層浪,他以為操場上自己掩飾得很好,結果具是被他看在了眼裏,他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在質問聲陣陣的家長面前低下了因為羞恥而通紅了雙頰的頭顱,他嗫喏道:“我……平時我不敢去打擾你,特意見你都是我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才肯去的。”

他又小聲補了一句:“操場上的那次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看看你。聽過了你的錄音,你也給了我戒指,我以為我們……”都已經是實際意義上的在一起了。

“頌頌,我了解你的想法了。”

應頌擡頭,鼓足了勇氣去看鏡子裏的男人,“嗯?”

“寶,抱歉,剛剛是我無禮了,但請允許,我最後再冒犯一次。”

應頌看着逐步逼近的身影,他下意識挨上了盥洗臺的大理石桌沿上,“老師……”

任岘直接把他攬進了懷裏,兩只手自然而然地貼上了他自公園以後一直念念不忘的臀部。

不大不小,他的雙手剛剛好可以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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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便蘊了力道打了上去,應頌一側的臀瓣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氣。

“知道疼了?知道了就少胡思亂想。”

他剛洗完手還沒來得及擦,就揪着任岘的衣領,把水都抹在了他的襯衣上,臉燙得幾乎要命。

“寶,要不要有空一起去學校的澡堂洗澡?在雙人的隔間裏,地方空闊,你想怎麽洗都可以,還能清清楚楚看到我的身體,比你在操場上偷窺的部分大多了。”

任岘用額頭抵着他的頭,在應頌避無可避的目光中淺淺地吻了吻他的嘴唇,“你看,事情的解決方法其實很簡單,想見我了,我們就一起去洗澡,你又不是女孩子,還要顧忌着男女有別。那天巷子太黑又看不到什麽,在那我可以名正言順地把全身都給你看,讓我們家的小色鬼好好認認自家地盤。”

應頌推阻着他的肩膀,那樣濃情的話被任岘不加修飾地道了出來,他心頭有萬般思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任岘真的是,自己道高一尺,而他魔高一丈。

絞盡腦汁,半天他才憋出這麽一句不痛不癢的:“任岘,你太大膽了。”

對方呼吸出的熱氣均勻地鋪灑在自己唇邊,半眯着眼,簌簌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道淺淡的陰影,臉上皮膚細膩而白皙,耳鬓厮磨間臉頰上還帶着外面走廊上的涼意,并硬生生把一條腿擠進自己腿間,動作霸道而蠻橫。

“因為我是混賬東西。”

應頌第一反應是居然還挺有道理!

他扒開任岘放在他那裏的手,揉着太陽穴說道:“你冷靜,什麽話不能等到周末說嗎?”

任岘明知故問道:“我想做的事也可以等到周末做嗎?”

分明就是戲弄人的口氣,卻只會讓自己的整張臉越來越紅,男人悠悠然地道:“寶,可我忍不住,就是想現在做。”

說着,他就牽起了應頌貼在他胸前的手,找對手指間的位置後順利的十指交扣,在他側臉吻了吻,道:“乖寶,別人讓你牽他手你就當即立下去牽,那我算什麽,一個僅僅用出賣色相的方式被你免費嫖了後還喜歡倒貼的野男人?”

聽到這多多少少能理解任岘話語間的意思,應頌居然被氣笑了,語氣裏帶着十足的揶揄意味:“說了不讓我自貶,結果你開始做這種事,剛剛在課堂上意氣風發翩翩風度的樣子呢?”

怎麽吃醋還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着杜衍不放手呢?

原來他今天就是看到杜衍那樣,吃味了,覺得自己坐到第一排來不是為了他,而是因為杜衍,難怪會迫不及待地尋找自己落單的機會,又是說下流話又是無盡地挑逗,而自己越是羞澀,任岘越是認為自己心裏有鬼。

有個屁的鬼,“我看得出來,任岘你就是百分百的幼稚鬼。你還有沒有點為人師表的樣子,咱倆之間差了這麽多歲我都明白的道理你為什麽不懂,留學留傻了還是書都讀進狗肚子裏了,還是說到底你本身就是自己掩人耳目造假學歷?”

任岘聽到造假學歷這幾個字的時候還是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小聲道:“寶…你可以盡情質疑我的學歷問題,但別質疑我的心。”

就等他松口的這一刻,應頌理所應當地說道:“那你把腿撤了,蹭出什麽火花你負得起責任嗎?”

任岘面不紅心不跳,從善如流地回應:“負得起。”

雖然語氣還是帶着難以磨滅的流氓氣息,讓應頌幾次以為任岘一定在騷話領域考過證,而且是專業課十級,但也明顯沒了剛剛的沖勁,也挪開了他的腿,應頌為一只在別人面前耀武揚威自己懷裏委委屈屈的老獅王順着毛,輕聲細語道:“好,負得起,乖,你說的我都答應,我也知道錯了別欺負我了好不好?”

任岘順着杆子就開始往上爬,他攥緊小孩的手,道:“那明天下午我可以在奶茶店等你直到下班麽?”

看着他無辜中透着稍稍得意的神情,萬般糾結下,應頌咬牙切齒道:“行,但不許來櫃臺找我,自己在座位上乖乖等到我下班。”

這一場戀情,還沒維系幾天就逐漸變了質,如今究竟是任岘帶孩子,還是他帶孩子,應頌在離開了男人以後,在下樓的時候,認認真真地思索着這個問題。

不過被他牽過的手還留着溫熱的暖意,應頌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果然是微微彎着的。

應頌以為這就沒事了,結果剛出了教學樓就被一個人從側旁'襲擊',來人親昵地摟着他的肩,擡起手腕讓應頌看了看手表,小聲說:“才過了不到半個小時,夫人,看樣子任老師不太行,很明顯有些快了嘛。”

“杜衍!”應頌剛平息下的火氣再次被挑了上來,杜衍是唯一一個知道他們倆關系的人,本就在親近的關系上又添了一層,他随口道:“你為什麽不覺得是我那個他呢。”

杜衍從兜裏掏出自己剛剛去超市買的潤喉糖,給他喂了一個,給自己也喂了一個,最後把盒子塞進應頌的口袋裏,兩個人吃着糖,細細打量着對方。

面對這個艱難的問題,杜衍的表情也變得複雜起來,試探着說:“還不到半個小時,夫人看起來不太行麽?走,叫上向維一塊出門吃燒烤,牛鞭羊鞭烤韭菜都給我家夫人伺候上。”

他在應頌火冒三丈的邊緣又添了一把汽油。

“你真的是……”

杜衍造次完,又趕緊夾起尾巴哄他家夫人,“好了好了開玩笑,怎麽樣?周末有時間?咱倆打球走。”

應頌欲言又止,“哎,少爺……”

杜衍一頓:“你有事是嗎?”

應頌:“嗯,有點事,周末會不在宿舍。”

杜衍:“好,什麽事給我打電話或發信息都可以的。”

杜衍聊歸聊鬧歸鬧,但從來不多事的性格确實讓應頌挺青睐的,他最後發出了一句感慨:“少爺,我誇你真的已經誇累了,我這貧瘠的詞彙量都不知道該怎麽組織起來歌頌你了。”

杜衍嘿嘿一笑,攬着他肩的胳膊又緊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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