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在悠揚的鋼琴曲中,應頌的手搭上了覆着自己小腹的手,拇指與食指輕輕地撚着他手背上的青筋,耷拉着腦袋,道:“我沒有。”
“乖。”
任岘把他的頭扶正,身子緊挨着沙發靠背,把孩子攬在了自己懷裏,索性沙發還是挺大的,孩子并沒有坐在他的腿上,而是靠着自己,坐在了他用身體圈出來的那一小塊兒沙發上,一口一口吃着盤子裏的水果。
屏幕裏,艾裏奧正和女孩子們一起站在草坪上,目光投向他家新鸠占鵲巢的金發健壯的男人奧利弗打球,陽光下少年卷翹的睫毛襯得茶色的眸子越發好看,光裸瑩白的肌膚不僅沒有絲毫羸弱的氣息,更是平添了幾分青春的感覺。
打完球口渴的奧利弗從艾裏奧的手上搶來了水喝,臉上并沒有絲毫的歉意,甚至微微一笑,大手反而在艾裏奧的肩胛上捏了捏。
應頌不經意地動了動,男人的鐵臂沒有松懈的意思,他無奈,只得尋了個更加舒适的姿勢躺着,這下遂了男人的心願,變本加厲似的在他耳邊道:“自己都知道冷,怎麽出來還不穿鞋,等着我給你暖腳?”
見男人把果盤都端到了他的手邊,方便他繼續叉取,于是也象征性地把一只腳搭在他的膝蓋上,順着他的意問下去:“真的給暖嗎?”
小孩冰冷的腳掌貼在自己的膝蓋上,足弓漂亮,腳踝又幹淨好看,細微的青筋沿着腳背蜿蜒,後跟那裏明顯的兩個小窩讓男人情不自禁地把手指貼了上去來回眷戀似的撫摸,用自己的手感受小孩的腳背的皮膚有多細膩,指尖再滑過圓潤柔軟的腳趾腹,捏住了他的腳掌,并為他輕輕揉捏着腳心的幾個穴位。
自從任岘溫暖幹燥的手指攥住他的腳踝時,應頌的腰就已經軟了大半,敏感到幾次想笑又不敢,指尖在光滑細膩的肌膚上游走,觸電一般的感覺從他的腳底傳上來,又酥又麻,不時的使力按着幾個小小的區域,讓他情不自禁地用鼻音哼哼着任岘的名字。
任岘明知故問道:“嗯?怎麽?”
應頌又不好意思說,畢竟是他這邊先松的口,他竭力摒除自己的感官,把注意力放在電影上,看着艾裏奧這個矛盾的小孩,一邊嫉妒他的好人緣,在家人面前小聲說着奧利弗的壞話,一邊還總是把目光流連在男人的身影上,問道:“情侶是奧利弗和艾裏奧對吧,最後會是誰先捅破了窗戶紙?”
任岘:“劇透不好的,寶,自己看。”
應頌感嘆:“這種上午摘果子下午開聚會的莊園生活,又惬意又自由,我很向往啊,可以盡情做自己的事兒,還能和暗戀的愛人在水池游泳。想來想去,我長這麽大,居然還沒有見過大海,也不會游泳,人活得真的太差勁了。”
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唉我可能就是什麽理想主義者,總喜歡想些有的沒的。”
任岘奪了他手上的小叉子,把果盤推到一邊,淡淡道:“吃點消消食就好,別吃太多。你那也不是理想主義者,你可以被稱為白日夢家。哪兒有不賺錢錢就能從天上掉下來,并讓你成功擁有一家大莊園呢?”
應頌見手上餐具被奪,癟了癟嘴,又不敢反駁,自己作為魚肉,而他是刀俎,現在生怕男人美其名曰教訓他,讓他長記性,實則想盡一切羞恥的法子欺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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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期間過程也會有那麽一絲享受,任岘吃醋的時候潛藏的那點幼稚心思全都把自己包裹住,什麽在車裏扮兇狠壞叔叔,想來想去都是自己占了他的便宜,有幾個男人會那樣做?
還要在威脅完過後讓自己躺着,幫他弄出來。
剛剛為了能有合理借口抱他,把一切合理的存在都變成了不合理,在自己面前摳遙控器的電池還扔了,又委屈巴巴說好冷。
每次繃緊下巴刻意露出一副狷狂的兇相,實際上就想讓自己軟下态度哄他。
他覺得任岘順毛撸更好哄一些。
應頌認為自己別的本事沒有,學習的本事可是神速,任岘的氣質學不來,但他的情話倒是可以學學,于是說:“但我有你啊,你比莊園還要珍貴,因為你是一個愛着我的人,你說對嗎?”
任岘顯然很吃這一套,幫他把另一只腳也拿了上來,放在自己膝上,于是就形成了應頌張開着腿,這樣一個十分不雅的姿勢。
兩只手同時為他暖着腳,笑得和當年的周幽王不分伯仲,“頌頌,我在希臘的莫奈姆瓦夏也有一套自己的莊園,并沒有動家裏一分錢,是我自己掙的,那裏在海岸附近,山腳下的村民過得很安逸,友好且樸素,或許你會很喜歡的。
以前偶爾會和生意上的朋友去莊園度假,但現在回國以後,園子基本上就處于無人打理的狀态了,你去了就可以像艾裏奧的媽媽一樣,去種點你喜歡的東西在裏面……”
任岘還沒有說完,只見應頌轉過頭用一種他從來沒見過的眼神打量自己,“嗯?”
應頌語重心長:“別這樣,我不想猜你到底是什麽職業了任總,你讓我有了一種被富豪包養了的既視感。讓我猜猜,任總的家裏不會還有什麽私人飛機和私家豪華機組餐團隊之類的吧?”
任岘仔細地想了想,最後道:“沒有私人飛機,不過為了出行方便,我買了架直升機,也考過證,但很少自己開,以前雇過一名英國的男司機,他家的小女孩很可愛。”
應頌:“……”
因為之前沒接觸過這樣的領域就學會,并自己直接去考證……
巨大的信息量充斥着應頌的大腦,他不敢開口,生怕任岘開始兜自己龐大的家底,比如說在地中海又買了什麽樣的小島,一不小心占地為王做了某某國的國王,最後像言情劇裏的男主說句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這片海域被你承包了的鬼話。
但他還是忍不住想問:“那總裁當的好好的,怎麽就來做了老師呢?”
盡管任岘不怎麽喜歡別人總是任總任總地喊,不過這樣的詞從小孩嘴裏說出來後确實別有一番滋味,他随口道:“玩,怎麽了?我的水平不夠資格當你的老師嗎?”
應頌:“……”
這哪是夠,簡直都要溢出來了。
應頌小心翼翼地道:“任總,別談錢了,這太傷感情了,我們看電影好不好?”
奧利弗對于艾裏奧彈琴時挑刺似的評價,艾裏奧悲傷地在便簽本上寫下的:他不是不喜歡巴赫,他只是不喜歡我。
應頌發現艾裏奧越來越多的細小動作出賣了他的想法,眉眼含情得讓人憐惜,最後在意大利特色小鎮的一戰雕像前,面對奧利弗的問話,兩個人默契地各環了半圈,最終在圍欄後相遇。
艾裏奧怯生生地念着:“因為我希望你知道……因為我希望你知道……因為我希望你知道……”
“因為除了你之外,我沒有別人可說。”
奧利弗的了然與無情地制止,将悲傷的氣氛渲染到了極致,他無所謂地離開去打印店裏取回自己的文件,回來卻像沒事人一樣,只留下艾裏奧獨自傷感。
尤其是奧利弗說讓他站在原地不要動,自己馬上就回來,艾裏奧說的那句你知道我不會走開的。應頌看得眼睛有些脹痛,任岘的聲音也适時地纏了上來,“怎麽了寶?”
“艾裏奧是一見鐘情的嗎?”
“你認為呢?”
“是,世界上再沒有什麽比一見鐘情更讓人覺得美妙的了。”
小孩的腳越來越暖和,男人撤了手護着他的身子,把孩子的身子盡量挨得跟他更近一些,吻着他的側臉,重複了小孩的話道:“對,世界上再沒有什麽比一見鐘情更讓人覺得美妙的了。”
回家時,艾裏奧帶奧利弗在沿途去看了屬于自己的秘密基地,和他一起躺在草坪上乘涼,奧利弗情難自禁地伸着拇指滑過艾裏奧的嘴角去逗弄他嘴裏的那條嫩舌,最後自然而然地接吻,而任岘也在這時候暫停了視頻。
應頌去搶遙控器,“拿過來。”
任岘親着他的發頂,道:“乖,剩下的一半明晚看好不好,今天已經很晚了,你該回房間睡覺了,不想明天騎馬了嗎?”
應頌确實有點心急了,轉過身問道:“那麽他們兩個最後會在一起嗎?”
任岘攬着他的腰,輕笑道:“乖,劇透真的不好,不過剛剛看了這麽多,有沒有留心看到什麽新的單詞或句子?”
應頌的眼睛滴溜溜一轉,跨坐在他腿上,用頭抵着他的下巴,問道,“你想聽嗎?”
任岘溫柔地撫摸應頌垂着的柔軟發絲,道:“能聽到你找到的句子将會是我的榮幸。”
應頌擡頭,仰視着他,手指故意地撩着滑過他的腹部,慢悠悠地停留在了美人在懷任岘幾欲想要冷靜的陽物上。
任岘沒有硬,那裏手感綿軟,混合着褲子寬松的布料,現在應頌終于知道為什麽任岘喜歡摸他的了,摸別人的東西果然比摸自己的要舒服,他來回捏了捏,聽到了任岘逐漸不穩的氣息,與低啞的嗓音:“寶。”
應頌的嘴角緩緩地勾了起來:“Am i offending you?(我冒犯到你了是嗎?”
任岘莫名有些焦渴,“No, babe ...... ”
應頌使壞性地揉捏在他手上漸漸蘇醒的巨物,任岘順着他的腰将手移到了他挺翹的臀上,嘴裏吐着灼熱的氣息:“You are very delicious. (你真甜”
應頌從這樣一個正常的句子裏聽出了點什麽,當即破了功,松了手掰着任岘的肩低低笑着。
任岘疑惑:“怎麽了?”
應頌:“快點,任總,再發一遍delicious 的音,我想要聽剛剛那種原汁原味的。”
任岘情起時說話也沒有顧太多,似乎是不經意地發出了大舌音,舌尖在口腔內迅速做着振動所發出的音,他又帶入進去,重新讀了一遍,小孩笑得更是厲害。
應頌胡亂地親着他的嘴角,水一般柔的腰肢在他懷裏發着顫。
任岘的發音,太像新疆賣烤羊肉串的大叔說的話了,一下子就把自己剛剛看電影時的悲傷情感徹底沖刷幹淨,留下的都是孜然和辣椒粉的味道。
應頌眉眼彎彎的樣子讓任岘也情不自禁地回吻着他的嘴,悠然道:“不至于這麽好笑吧?”
“任總,您去賣羊肉串,聽您口音都一定是正宗新疆人。”
任岘這下算是明白應頌的笑點在哪了。
應頌面色狐疑,煞有介事地問道:“其實你是靠在伊犁河谷放羊,在內地賣烤羊肉串發家致富的吧任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