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9章
在不時來往的人裏,應頌極其享受和他這樣,隐秘地牽着手,向世人無聲訴說着這個男人是他的事實。
直到任岘左手劃開了手機屏幕,看了一眼便想抽手起身,溫聲道︰“寶,我有點事。”
眼皮耷拉着,有些困倦的應頌選擇沒有放開,而是抓得更緊,“做什麽去?你知不知道在醫院裏,所有有遺棄孩子想法的父母,都會用'有點事'來搪塞,做借口遁逃?”
被應頌腦洞折服的任岘忍俊不禁,想來或許是發燒燒得都開始亂講話了,于是湊到他耳邊悄聲說︰“去上廁所,要一起麽?還是說,你趁着上廁所的契機,想和我做一點別的事?”
說得應頌本就紅的臉,更添一抹豔麗,這種破路,男人的車竟然依舊開的如此得心應手,他咬着嘴唇問︰“外套你也拿上吧?”
“不用,乖寶披着,等我回來。”
任岘沒有過多體現濃情的舉止,只是避開自己臉上紅腫蟄疼的巴掌印,撫摸了他的臉,又幫他蓋好衣服,之後就離開了。
直到任岘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裏,他才将目光轉了回來,擡頭看着由于電壓不穩,時亮時暗的白色燈管。說起衣服,應頌其實在家裏的時候,就趁着任岘不能時時刻刻都陪着自己的機會,把常穿的外套或者毛衣,襯衣,都用木質衣撐挂好,外面再套上一件任岘的西裝外套。
目的是為了沾染上他的味道,任岘的身上有股獨一無二的香味,不能說是噴了香水的緣故,幾次被窩裏纏綿,他總是忍不住抱着任岘的脖頸,鼻尖貼着他的肌膚細細地嗅,這味道太令人上瘾了,讓他時刻都能沖着任岘發情,和他耳鬓厮磨,唇舌交纏。事後他幾次思索,這該死的,誘人親近的味道該不會是所謂的男性荷爾蒙的氣息吧?
其次就是任岘教的,西裝要用木質衣撐挂起來,不然規整的衣服會變形,他都牢牢地記在心裏。
有一次就在應頌眼前,被任岘發現了他的秘密行為,後果就是被他抱着,雙腳離地盤在他勁瘦的腰畔,抵在牆上親吻,一邊說着羞人的情話。
問自己是不是特別喜歡,是不是愛他愛進了骨子裏。他也是,恨不得這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和自己一起度過,以擁抱,親吻和做愛來享受時光的禮遇。
應頌閉上了沉重的眼皮進行思考,遇見任岘他才知道了,什麽是,你失去的東西都會以另一種的方式回歸。
他渴望親情,家庭,渴望愛與幸福,任岘不說,卻都以實際行動體現了。
每當自己有情緒爆發時,無論委屈難過,還是暴跳如雷,任岘都會用不同的方式來進行應對,讓他來感受這個男人,感受這個無與倫比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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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盡最後一份勇氣對應統說出不要再來找他的同時,也是任岘出來擋了。
他的無縫餃接,幾次讓他難受得想掉眼淚,可是哭又不知道該哭什麽,平日裏每當這個時候,任岘只會捏着他的鼻尖滿臉寵溺地對他說︰“又要哭了又要哭了,哎喲我的寶貝應頌啊。”然後把他拉進懷裏揉,說以後忍着,盡量在床上,被他欺負得哭。
應頌找了個好的角度,枕着牆,進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态,記得一次任岘在深夜,喂剛剛驚醒的自己喝完溫水之後,就像在夢呓一般在他耳邊悄聲說着十分抱歉,并不能像普通戀人一樣,和你在校園裏牽手,讓清風與陽光見證這樣的愛情諸如此類的話。
而應頌也在時時刻刻地進行學習,學着任岘之前兇巴巴的樣子,将腿搭在他的腰上,攀着他溫熱的肩,說︰“少亂想,你能喜歡我,我已經覺得夠滿足了。”
他太享受和任岘在一起的日子了,橫豎都不會感到厭煩,和他待在同一個空間的時候,總是會莫名期待下一時刻的到來,保不準任岘就會給他教點不一樣的技能,一點紅酒知識,或是國外餐桌上哄小孩開心的小游戲。
——
思及此,應頌用手指捏了捏眉心,緩解了眼楮的酸脹感,正巧,采血窗口開始喊應頌的名字,他看了眼時間,二十分鐘過去了,任岘還沒有回來。
他拿着化驗單走回急診室,遞給剛剛的醫生,醫生扶着眼鏡仔細地翻看了一下上面的數據,最後得出了結論,是細菌性與病毒性交叉感染感冒。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就是兩條路,一是打一劑退燒針,然後開點藥回家吃,要不然就是挂個吊瓶,按照痊愈的速度,應頌當然選擇後者。
他舔了舔幹涸的嘴唇,試探地問道︰“也就是說,我的感冒可能會傳染到別人是嗎?”
打字的醫生手一頓,下意識拉高了臉上的口罩,點頭道︰“是的,有過密切接觸的極有可能會傳染,總之自己做好防護就行。”
他想起任岘之前一系列的親密行徑,甚至幾次都要過來讨個吻,親不到還要吻別的地方,心裏頓時感到十分矛盾,任岘真的是又無辜又活該。
一邊心下腹诽,一邊對醫生說︰“那您再幫我開包醫用口罩吧。”
醫生例行詢問︰“之前有藥物過敏史嗎?”
應頌說︰“別開頭孢,我高度敏感體質。”
醫生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打好單子交給了應頌。
等出了科室,看着面前的走廊,那道熟悉的身影依舊沒有出現,他的眼神暗了暗,轉身去付費和去藥房拿藥。
護士站裏值班的護士姐姐拿了他手上的注射藥品開始進行仔細核對,并讓他坐在一旁的椅子挽了袖子準備。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針頭被推進皮膚裏,護士拿着吊瓶,問︰“應頌是嗎?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應頌的瞳孔瑟縮了一下,垂着腦袋說︰“對。”
“好的,咱們倆現在去病房,要是覺得困了你可以睡一會兒,今天咱們科室沒病人,我可以多留心一下你,有什麽事按鈴叫我,我都在的。”
等躺到了床上,護士幫他放好吊瓶,還貼心地幫他掖了被角,關了病房裏靠近他這一側的燈,離開了。
他借着另一側昏暗的光,動了下吊針上的調速器,繼而把腦袋陷進枕頭裏,慢慢地睡着了。
他睡得也不是很踏實,光怪陸離的夢境,時而是應統扭曲的臉,時而是任岘伸出的手,直到有人像是在穹頂之外的地方喊了幾聲他的名字,他才被迫睜眼,冷汗涔涔地往外冒,臉色慘白。
任岘放下手上的打包盒,在小孩迷茫的注目中審視了一圈他的周身,忽而眯起雙眼,壓抑着怒氣,嗓音喑啞︰“應頌,你是不想活了嗎?是想比我早走,好讓我在世上受罪麽?”
應頌把調速器推到了頂端,沒有怎麽壓着吊針的輸液管,上面的小滴管裏沒有殘留空氣,液體幾乎是直直流向小孩的體內。
他連忙進行了調節,只聽小孩委屈巴巴地說道︰“You're a liar,you lied to me.(你就是個騙子,你欺騙了我。”沒講完,想起任岘用上廁所的借口來搪塞自己,他還問︰“老師,你是不是腎虧用英語怎麽說?”
任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