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番外︰挪威愛情故事【1】
第118章 番外︰挪威愛情故事【1】
終于,在考完最後一門課後隔天他們就乘坐國航航班飛往丹麥的哥本哈根,再轉機去挪威的奧斯陸。
應頌在吃飛機上的機餐時,任岘總能收獲幾句好聽的話,比如“飯不好吃,米飯太軟了”,“肉炖得不夠軟爛”,但任岘最喜歡聽的就是“沒有你做的好吃”。
他在漫長的飛行時間中,除了和任岘悄聲講着話,從空姐送來的毯子下面輕輕地握住任岘的手,并十指相扣,還用iPad看起了很久之前就下載好的有關挪威的紀錄片。
在中國有關挪威的紀錄片少之又少,好幾次他查到的都是生肉,良心一點的至少還有英語字幕,不怎麽貼心的,就只是某個英國人或美國人去挪威進行旅游或在峽灣附近的島上進行生存,每次講話語速快到飛起,還會夾雜着很多應頌意想不到的語氣,讓他聽到抓狂,任岘體貼地提醒自己可以代勞做翻譯,礙于面子又生生拒絕了他。
他也想暢通無阻地看紀錄片啊,但看上兩三句就要暫停查單詞,誰受得了?還要被任岘數落,很多名詞明明平常都有背,現在還要依賴網易有道詞典。
應頌一本正經地告訴他︰“我這是不想浪費自己剛剛頭腦一熱充的VIP,你看,還會教發音規則呢,平時點進這裏都是我不敢奢求的事啊。”
某大學英語講師點着頭評價︰“身在福中不知福。”
等在哥本哈根轉站,坐上開往奧斯陸的火車後,應頌又在擔心他一丢丢挪威語都不會講,英語還爛得一塌糊塗。
任岘給他打開了包裝的酸奶,替他裹好圍巾的同時露出他的小嘴,看着他喝,一邊說︰“自信一點,這座城市裏還是可以對着大部分的年輕人講英語的,再者說,你并不是爛得一塌糊塗,你在用英語罵我方面格外有天賦。”
窗外鐵路沿線是一望無際的雪,遠處城鎮的燈光已經在厚雪的掩埋下變得有些微弱,應頌在這樣淺淡的光影下斂了眸子,紅着臉說︰“或許是因為無論學什麽語言,最快上嘴的一定會是髒話吧。”
聽着他狡辯的說辭,任岘又是覺得小孩可愛,又認為他在強詞奪理,最後只得摸着他的腦袋讓他靠在自己肩上,哭笑不得地認同他。
他們的列車路過丹麥,小時候夢中的童話王國,應頌半夢半醒地靠着任岘說醜小鴨,拇指姑娘,精衛填海的故事,任岘聽到後來越來越不對,為什麽醜小鴨會華麗變身成為拇指姑娘,經過男魔法師之手,幻化成了一只餃木枝的鳥?
他輕輕地吻了吻他的額頭,說︰“寶貝,是不是沒有睡醒?”
應頌誠實地點了點頭,又在他耳邊說︰“好想念媽媽,如果一會兒見到她了我該說些什麽好……”
“爸爸呢,爸爸是個什麽樣的人?他會喜歡我嗎……”
他在颠簸中又沉沉地睡了過去,手指緊緊抓着任岘不放,越是向往北境風光,越是要忍耐別的地區所沒有的嚴寒,任岘貼心地替他在衣服與褲子的內側都貼上了暖寶貼,超長維持發熱的時間,即便是這樣,任岘的手都被應頌暖涼了。
他自我催眠,一定是周圍氣溫的變化。
火車站裏有專門的接機人員,提了二人的行李,送他們去奧斯陸的鎮上,在車上睡足了的應頌,此刻隔着車窗玻璃,興意盎然地看着街道上後退的風景,異國的人們,與異國的冰雪,在他的眼裏泛着淡淡的影子,并一路流淌到了心底,想到未來他和任岘還會娶到更多的地方,和這個男人感受世界的缤紛,他就暗喜不已。
雪還在不停地下,挪威的冬季,夜晚總是如同日出一樣來得突然,這裏的馬路并沒有國內那樣寬闊,但此刻這座小城裏,燻黃的暖光鋪在皚皚白雪上,折射出溫暖的光芒。
任岘讓司機先運着行李去他們的酒店了,他下車,牽着應頌的手來到了一家咖啡店,選了一個櫥窗的位置坐下,正好可以看到馬路上的街景。
北歐人的身高普遍都不低,應頌一米八走在街上都會讓人感覺平平無奇,白皙的皮膚和眼波流轉的各色眸子,都會吸引他的眼球,不好意思直視人家,因為這樣顯得會很失禮,他只好用餘光偷偷打量。
應頌裹緊了身上的羽絨服,手掌貼着咖啡杯的杯壁取暖,聽着店裏那些人比英語聽着還要複雜的挪威語,他就一陣心慌,沒頭沒腦地問任岘︰“現在可以用普通話和你交流嗎?”
“想說什麽都可以,”任岘摟上了他的肩,和他一起看着櫥窗外落雪下匆匆而過的人,他垂下眼睫,斂住了眸裏的光彩,輕輕道︰“此刻我們都可以在這裏大談特談性愛的話題,沒有人聽得懂。”
應頌靠着他的肩,抿了一口咖啡,小聲口頭警告他︰“別想耍流氓,任岘,這已經在你家的地界上了,收斂一些。”
任岘不說話,只是笑。
“是他們已經習慣了這裏的嚴寒了嗎,為什麽大多數人穿得都比較少啊?”
曾經只能在書中世界地形圖上看到的約摸一指寬的地方,夢幻的斯堪的納維亞山脈孕育出的人種,愈是接近北極,愈能展現別樣的生命活力,冬季的這裏,與匆匆一眼的丹麥齊名,美得讓人震驚。
任岘放下了小孩用頭繩紮着的頭發,讓他能靠得安穩一些,點頭說︰“或許吧。”
“我們是不是在等爸爸媽媽?”
他刻意不去聽店裏紛雜的聲音,唯一心想着和任岘在一起,戴着戒指的左手輕輕過去,穿過任岘放在桌上的手心,并抓住了他的手指,慢悠悠在空中晃蕩。
任岘對剛剛端來新鮮出爐蛋糕的服務員微笑着道了一句︰“Takk。【謝謝”
他用叉子挖了一小塊蛋糕遞進應頌的嘴裏,溫聲道︰“并沒有,爸爸媽媽明天才過來。”
應頌咀嚼了幾下蛋糕,還沒有咽下去的時候眼前一亮,他指着櫥窗外,笑着對任岘說︰“你看,這麽冷的天這個男人他還穿着船襪。”
任岘的手指包住了小孩向窗外指着的食指,在他指尖吻了吻,說︰“寶貝,指着別人可有些不禮貌哦。”
結果下一秒,應頌口中那個穿着船襪的男人就站到了櫥窗外,戴着兜帽露出小虎牙沖着他倆微笑,應頌由于訝異而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驚嘆,在确定了這個男人的确是沖着他們倆微笑時,他揮了揮手沖他打招呼,一瞬間覺得這個男人有些面熟。
眸子是深沉的藍,兜帽帽檐周圍幾簇淡黃的卷發,笑起來幾乎可以觑見他眼裏的光。
應頌終于在大腦短路的邊緣把自己拉了回來,反應出奇的迅速︰“啊,他不是……他不是幾天前我看的挪威電視劇裏的男主嗎?”
“是啊,”任岘也沖着窗外的男人點頭示意,他說︰“他一直都是這裏的咖啡師,寶貝要和他打個招呼嗎?”
應頌對男人真的刮目相看了,明明他拉着任岘看電視劇時,他還吐槽過這部有關同性題材的劇為了洗白男主而拼命進行狗血情節的洗腦,沒想到就在後來的不久,任岘帶他見到了本人。
他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失語,結巴了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甚至連男主的真實姓名都不知道,他眼看面容與劇裏毫無差別的男人就要從側旁的大門裏走進來,應頌問︰“我,我我該稱呼他什麽…我不會挪威語啊…”
任岘笑着回答︰“Mr. Holm,寶貝別緊張,你們可以用英語交流的。”
事實證明,世界上任何一個無論是熟練還是不熟練,以他們掌握的英語口語交流方式,第一句話都是︰“How are you?”
真人此刻就站到了應頌的面前,沒有隔着玻璃與電視熒幕,他禮貌地伸出手與他握手,下意識回他︰“I'm fine,thank you,and……”他硬生生剎住國際慣用回複語,向他介紹任岘︰“he is my...my.emmmmm....”
他卡殼了半天,明明剛剛都在心裏列好了一系列說辭,結果現場發揮并不盡人意,而任岘就比較游刃有餘了︰“This is my beautiful.”
“He's so cute.”
任岘與男人相視一笑。
應頌瞬間大腦宕機,任岘說的這句正是劇裏男主向酒店前臺介紹自己愛人的原臺詞,他紅着臉躲進了任岘的懷裏。
任岘嘴裏咕哝着自己聽不懂的話,但可以想象他應該說了些什麽,男人有些驚訝任岘可以說出一口流利的挪威語,但很快就能接受,兩個人交談甚歡,甚至還談到了街上的一些好吃好玩的地方。
即便是告別了那個男人,應頌依舊沒有緩和過來,心跳聲如擂鼓,在街上打車回酒店,直到坐進車裏,他才如夢初醒,喃喃道︰“你就是為了讓我見到他,所以才在咖啡店裏等是嗎?”
“對,看你看電視時總是對他的出現感到開心,我想讓你開心。”
這哪是開心就能形容的啊?如果說他是一個白日夢想家,任岘簡直就是圓夢大師。
“你還想去見Isak的扮演者嗎?”
“……?不是吧,難不成也可以見到?”
“對,他和你一樣,都是99年出生的,現在還在上大學呢。”
應頌的鼻尖上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小聲說︰“沒關系的,驚喜有一份我已經知足了。”
任岘笑着刮了刮他的鼻梁,在他的鬓角寵溺地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