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番外︰挪威愛情故事【3】

第120章 番外︰挪威愛情故事【3】

即便是吃過飯出門,下樓時在觀光電梯裏,還是任岘去退房,應頌都拉着行李箱緊緊跟着他,真的就像小孩一樣,對自己的父親寸步不離。

外面的雪已經停了,應頌更加細致地審視城市裏的建築,和路上匆匆而過的人群,任岘訂的酒店也是出現在電視劇裏的,所以才有了昨晚應頌用電視劇裏的臺詞問他是不是光着身子跑出門去買麥當勞套餐的問題。

除卻酒店這棟高聳入雲的建築,奧斯陸其他的房屋幾乎都是三層獨棟的,挨得很緊湊,一樓基本上都是臨街店鋪,簡簡單單的紅黃白三色搭配起整條街道,都給人以清新明快的感覺。

此刻正是消融的階段,因為氣溫低,本身雪化得就很慢,應頌深切體會到了北境國度對畏寒之人滿滿的惡意。

任岘把他的發絲都整理好,給他戴上了一頂針織帽,又為他準備了皮質加絨手套,但小孩還是冷得直打哆嗦。

他心疼地摟緊了小孩,打了電話,讓爸媽家裏的管家直接将車停到了酒店門口。

應頌對于一走出門就有房車在路邊等候,甚至有一位彬彬有禮的老者,內裏西裝領結打得一絲不茍,外面套着黑色的大衣,微笑着沖他們招手的行為真的是毫無招架力。

已經花白的頭發都被梳得十分整齊,用發蠟定型的管家,和應頌的距離只不過幾米,他取下墨鏡細看,又将目光轉回身旁的任岘身上。

任岘抿着嘴笑︰“嗯?”

“咱家管家是外國人?”應頌疑惑地問。

“是英國人,名字是沙爾曼,Salman,也會簡單的中文。”

他以為應頌會很害羞,小孩反而十分興奮地說︰“那還等什麽啊?快走!”

應頌把行李箱甩手給了任岘,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給了管家一個大大的擁抱,這下在場的兩個人都有點愣了。

不過沙爾曼應對突發事件的能力還是更強一些,反摟住了懷裏的男孩,用蹩腳的中文說︰“你好啊,應頌少爺,初次見面。外面太冷,先回車上暖和一下吧。”

應頌拍了拍沙爾曼的肩,從他的身上聞到了一股很好聞的香水味,就在沙爾曼說話的時候,一股濃烈的英國那種老紳士的氣質瞬間包裹了他,是漫漫歲月的沉澱,是英帝國不朽的特色,這是他在任岘那裏怎麽都感受不到的,應頌含淚叫好。

料想一個寒假過去,他的口語怕不是要突飛猛進了。

他點頭說好,卻在上車的一瞬間,僵在了當場。

六只眼楮,三雙目光迅速在空中交彙,擦出難以言明的火花,應頌眨巴眨巴眼,頭也不回地撤了腳跑了。

下一秒,巨大的驚喜差點把正在閑談,并交付行李于管家手中的任岘砸蒙,小孩徑直跳進了他的懷裏,也多虧他比平常的時候反應更加敏捷一些,一把抱住了他,但後坐力還是讓他不得不後退幾步。

應頌的雙腿纏上自己的腰,夾得死死的不肯松腿,任岘摟着他的背,笑着說︰“寶貝,沙爾曼先生還看着你呢。”

“岘……岘岘,原諒我,我看見活的,會動的……”應頌抑制不住自己的震驚,“我看見會動的媽媽了,旁邊還有一個男人陪着她,在房車裏坐着,我……”

“那個男人長得真好看,我看他的時候還會沖着我微笑……”

應頌把頭埋進他的頸窩裏,喘着氣說︰“我有一種,淡淡的,失戀了的感覺。”

聽了半天,任岘才捋順他在說些什麽,他戲谑道︰“那是名副其實的爸爸,怎麽?有點喜歡咱們的媽媽嗎?”

“何止是有一點?”應頌紅着臉據理力争。

而車裏傳出一道熟悉的女聲︰“頌頌,傻孩子怎麽跑啦?快來媽媽這裏。”

任岘肉眼可見下,應頌沖着聲音的來源豎起了一對兒長長的,毛茸茸的耳朵,眼裏掩飾不住的興奮,掙紮着下了他的身,跑進了車裏。

任岘莫名地,發現自己失了寵。

應頌懷着忐忑的心情去見了媽媽,他先從車邊探頭,看着任母與任父正沖着他微笑,他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媽媽。”

然後目光轉向旁邊的男人︰“爸爸。”

說的很自然,而老兩口答應得更是自然。

終于是上了車,四個人都靠在皮質的沙發上彼此對望,應頌的手旁就擺滿了水果與點心,他沒有吃,而是在避無可避的目光裏打量任岘的父母,任母比往日的視頻裏更顯年輕,穿着羽絨服的身材也不顯臃腫。

而任父,應頌是第一次見到任父,任岘的嘴唇,下颌的弧線,以及手長腿長的特點,幾乎都是繼承了他父親的基因。

老兩口最優質的基因,就像被通通提取了出來,專門灌注給任岘一樣。

幾次應頌都誇愛人有一張好看的嘴唇,唇形既不飽滿也不銳利,但偏偏很誘惑人,他看了看對面的任父,又看了看身旁的任岘,抿着嘴神色凝重。

任母傾身過來握住了應頌的手,那只手柔軟而溫暖,而母親的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臉側,溫聲道︰“寶貝,喜歡這裏嗎?哎呀,手怎麽這麽冰,任岘,空調溫度調高點。”

“我喜歡,媽媽,沒事的,我天生手就比較冷。”

“這是血液循環不流暢造成的,”她數落任岘道︰“你就是這麽照顧小孩的?”

任岘摸着小孩的發絲,嘆道︰“媽媽,我盡力了,寶貝他很少吸收啊,去醫院查了也沒有多大問題,日常裏進食都很正常,只是長肉長得慢。”

任父翹起了腿,摸着下巴斟酌着︰“看看頌頌是不是就是這種體質,哎老婆,頌頌的體質不正是你們女人想要的麽?”

“天知道我生了任岘以後努力了多久才維持住了這麽好的身材。”

任岘︰“……”

最後任母總結道︰“行了,我準備了一整套的營養餐計劃,接下來的事你不用管了。”

應頌期待地說道︰“好……好啊。”

任岘︰“……”

在下一個路口,任母讓司機停車,把任父與任岘趕了下去,關閉車門前她将頭探了出去,居高臨下地說︰“你們倆一會兒走回家,我和頌頌去享受享受人生。”

任岘哭笑不得︰“媽。”

任父更是委屈︰“老婆,這不至于吧,天太冷了,我們車上等你也行啊。”

就連應頌也拽着任母的衣袖,求情道︰“媽媽,你讓爸爸和岘岘上來吧。”

“沒門。”

“……”

悠長的柏油路如同一條灰蛇在任岘的腳下蜿蜒而過,北境國度的冷風層層地打在他的臉上,看着面前鱗次栉比的房屋,和已經離去的車子,任家父子倆第一次同時有了失寵的感覺。

任父的喉結滾了滾,慢條斯理地說道︰“公司怎麽樣?”

“一般般。”任岘和他并肩在街上走着,“你呢?退休生活開心嗎?”

“也還好,以後你就體會到了。”

說罷,兩個人相視一笑,那種昔日裏熟悉的父子之情頓時湧上,讓任岘相隔甚遠的腳步逐漸靠近,他說︰“三十歲的人了,現在終于能體會到過去你說過的,有了伴侶之後的感覺了,很珍視,想給他最好的,看他受欺負恨不得暴躁到調來洲際導彈來直接轟了壞人的家,這是我以往所沒有體驗過的,很神奇,我也很享受。”

任父雙手插着口袋,目不轉楮地看着過去只及膝蓋高的小孩,如今都能平視自己了,他感到欣慰,甚至有了些許的彷徨,他道︰“從以往你們母子倆的描述裏能看得出,應頌這小孩的心思很細膩,但往往缺失家庭親情的人也是很敏感脆弱的,他對你很看重,願意和你分享,與你敞開心扉暢談他的心中所想,這些都是好的現象。

所以無論你在做什麽事之前,你要多想想他,看看他是否會接受,你需要比他想得更遠一步,不要失了分寸,但也不能太過盲目。”

“爸爸,我會的。”

——

任母帶着應頌去美容院裏做了皮膚的保養與護理,盡管應頌再三推脫,幾近漲紅了臉,到最後都拗不過母親的邀約,躺在椅子上乖乖地任人擺弄。

又帶他去品牌店裏依照自己的風格搭配了幾套衣褲給應頌。

單單是跑這麽多的路,應頌已經覺得他今天的運動量幾乎可以與在健身房裏三天的運動量相媲美。

之前都是在視頻裏看過的媽媽,如今就在他面前,像打扮洋娃娃一樣地裝扮着他,樂此不疲,即使是拉拉鏈扣扣子的事情,任母也拍掉了他的手親自替他扣。

應頌鼻頭一酸,在試衣鏡前抱住了這個及自己肩高的女人,把頭埋在她燙卷過的發絲裏,泣不成聲。

任母抱着她的大男孩,踮着腳摸着他的頭發,小聲說着︰“媽媽知道你想說什麽,乖,不哭,以後你就是媽媽最疼愛的兒子,哎喲……”

男孩身上嶙峋的瘦骨硌疼了任母,她心疼地拍着應頌的肩骨,哄着他說道︰“要是任岘欺負你,你就告訴媽媽,知道嗎?”

應頌摟緊了懷裏的母親,抹了一把眼淚,哽咽着說︰“他不會的。”

任母與他抱了良久,才松開來,後來還收獲了當地店員的調笑,說小兩口真的是很恩愛。

任母一直保養得當,五十多歲的年紀,看上去也不過二三十歲的樣子,應頌和她一牽手,又像姐弟又像情侶,這讓任母開心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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