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番外︰挪威愛情故事【6】
第123章 番外︰挪威愛情故事【6】
今天罕見地露出了太陽,任父抓緊這短暫的白晝,開着車和應頌出了遠門,到後山的山腳下,一處先前就标記好了的,已經冰封了很厚的湖泊邊緣,把車停穩,帶着釣具和電鋸就下了車。
應頌穿着保暖的內衣,又被任岘套上毛衣,羽絨服的內裏都被貼上了暖寶貼,腳丫伸進棉靴裏的時候,才發現就連鞋子裏也貼着足貼,特別暖和。
臨走前,任母拿出了很久之前就織好的帽子,替他把頭發攏好,幫他戴了上去。
還圍了厚重的圍巾,現在他一點也感覺不到冷,他本來想問任岘,這樣看上去會不會顯得太笨重了,結果開口第一句沒有轉換過來,在任岘的父母甚至和管家面前,喊了男人一聲︰“爸爸……”
靜谧的院子裏,兩個人同時答應,瞬間,任父和任岘看向彼此,眼裏意味難明,任父把手上的釣具都放到後備箱裏,問︰“任岘,你這是什麽癖好?”
應頌的指關節都捏到泛白,他梗着脖子,生硬地說︰“不是,爸爸,是我的錯。”
兩道男聲又是同時說出︰“你沒錯!”
任母則抱着雙臂看好戲︰“怎麽?任岘,你強迫你弟弟喊你爸爸是嗎?過去怎麽沒發現你還可以這麽混賬?”
任父倒是幹脆利落,只留下一句︰“看在還要帶頌頌出門的份上先放過你,等我回來你來我書房一趟。”
應頌心疼地把任岘身上的衣服扣好,抱着他在他臉頰上親了親,任岘以為是小孩的內疚,正想說沒事——
結果小孩捏着他的耳尖幸災樂禍地在他懷裏悄聲說道︰“哥,你活該,誰讓你不講索多瑪120天。”
任岘︰“……”
——
遠處蜿蜒的內海靜靜流淌,應頌回過神來,和任父在冰封得十分結實的河邊上圍坐着,兩人的面前是剛剛用電鋸鋸開的圓形冰孔,他們倆就從這裏開始投餌放線。
野釣一般都是要看運氣,任父并沒有什麽信心能夠在這裏釣上魚,每一次來這大多都是想尋個靜谧的空間裏進行獨處,簡單地給心靈放個假。
由于任父身上任岘的特質太過于明顯,起初那種微妙的尴尬也在任父關懷的目光,以及體貼的行為中逐漸消磨不見,爺倆從斯堪的納維亞山脈開始聊起,講了小時候向往的童話王國丹麥,講北歐神族的起源地挪威。
他們在釣魚的過程中甚至還遇見了一只不明生物,身材颀長,通體雪白,眼楮明亮,蟄伏在雪地裏,窺着地面上的動靜,應頌錯以為是雪豹,任父搖搖頭說︰“雪豹一般不會生活在平原地區,它是猞猁。”
應頌屏息凝視,目睹了猞猁捕獵地鼠的過程,矯健的身姿和利落的行動讓他想起了臨走前寄養在何越家裏的那只大金毛,又有點想它了。
直到那一道雪白消失在山的另一邊,應頌才将視線轉了回來,正巧對上任父那雙溫潤的眸子,帶着鹿皮手套的手幫他把圍巾往臉上遮了遮,應頌眨巴着眼楮,喃喃道︰“爸爸……”
“嗯?”
就連這種語氣詞,父子倆都是一模一樣。
他問︰“爸爸,難道你對任岘的伴侶沒有什麽要求嗎?”
正常情況下來說,像任岘的家境,家人看到自己這樣的人黏上了任岘,不該都是約出去談話,掏支票,讓他帶着錢離開任岘這樣的操作嗎?為什麽會如此坦然地接受了自己?
“沒有太大的要求,是個活人就好,”任父斂了眸子,睫毛上依稀有着冬天的痕跡,“據我們所知,任岘幾乎沒有談過什麽朋友,但我和你媽媽有些擔憂的時候,從國內傳來他開始養狗的消息,那時候我們生怕……”
“生怕什麽?”狗有什麽奇怪的?現在很多經濟獨立的年輕人都喜歡養只貓貓狗狗解悶啊。
“生怕沒有什麽經驗的他突然玩起這個會傷害到別人。”
“……”氣氛開始焦灼,應頌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有聽懂,聯想到任岘說不出口的一些暧昧小癖好,最後他艱難地問道︰“狗……是我想的那種狗嗎?”
任父看着應頌,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看着任父這樣的神情,應頌哭笑不得,深知此狗非彼狗的他還是給任父做了解釋,說是他養了只金毛,不是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當然,現在任岘不止養了金毛,還養了一只他。
社會變得多元化起來,應頌也常常翻牆出去看一些對他來說口味如此獨特的獵奇視頻,但自從被任岘發現,就免不了和他一起觀看,雖然總是感覺哪裏怪怪的。
看完以後任岘會直接繳了他的手機,用視頻裏的法子對付他,他搖尾巴和晃鈴铛會讓任岘暴露出最兇狠的一面,但他并不覺得有什麽,偶爾的樂趣成了他們甜蜜而溫馨的生活中添彩的部分,被任岘教的,很多讓他臉紅的騷話都返回來說給任岘聽了。
——
與此同時,廚房。
任岘操刀,正悉心地切着鲑魚,而本該準備晚餐的任母被伺候得倒像是皇太後一樣,站在一旁喝着香槟,斜睨着兒子。
“哎我說,任岘,你真的決定了嗎?如果結婚的話,你和頌頌就要走一輩子,一輩子對他忠誠,愛惜他,呵護他……”
擁有着漂亮紋路的鲑魚片被擺在了餐盤的碎冰上,任岘扯來紙巾擦了擦手,端起一旁的酒杯,面對着任母,說︰“我長了一副渣男的面孔嗎?”
“什麽?”
“應頌一開始和我在一起,也總是自我懷疑,怕和我走不遠,那一段時間,我又喜又怕,喜的是他也愛我,怕的是他會離開我,我不斷地反思究竟是為什麽,難道是因為我天生長了一副渣男的臉才讓你和他都這麽沒有安全感的嗎?”
任母笑嘻嘻地說︰“那不是安全感的問題,是你總是欺負小孩,你騙他,欺騙本身就很容易讓人惱火。”
男人抓了一把頭發,懊惱地道︰“我知道欺騙不好,一開始真的只是想逗逗他,那些發乎情止乎禮的話都言猶在耳,但我忍不住,想逗他,看他除了有對我的尊敬以外,可以出現更多的情緒,或許是我方法用錯了,但如果重來的話,我會比原來要更認真地追他。”
“頌頌沒覺得你是個變态并接受你就已經很不錯了,你居然還想重來?”
“……”
任父與應頌在太陽落山前趕了回來,小孩一進門就直沖任岘的懷抱,兩個人在壁爐前膩歪,跳躍的火苗映出的光影柔和地打在了任岘的臉上,應頌捧着他的臉,讓他撫摸自己的肩胛與腰側。
晚餐後,任岘收拾完餐桌,看到了罕見的一幕——應頌和沙爾曼在沙發上有說有笑,他正想走過去加入,小腿溫柔的觸感讓他頓住了腳步。
身形又長,通體灰藍,那小家夥碧綠的眼楮正直勾勾地看着他,用一只爪子扒着他的褲腳,嘴裏細細地,帶着懶倦地喵了一聲。
任岘下意識想到了每晚在他懷裏,為他張開着腿,用慵懶的嗓音喊他各種名稱的小孩,有時喚他任老師,有時喊他哥哥,當然,叫他爸爸的時候是最敏感的時候。
看品種應該是俄羅斯藍貓,任岘蹲下身将它抱了起來,抱在懷裏細細地撫摸,逗弄着它的下巴,聽它發出舒服的呼嚕呼嚕聲,又放回地上,指了個方向︰“去找他。”
沒想到貓比尋常的貓更加聰慧,腳步輕盈地跳上沙發,鑽進了應頌的懷裏,兩個人目光交彙,應頌摸着它的毛,對任岘勾了勾嘴角。
任岘去過父親書房過後就離開了,回到了他和小孩的家,坐在沙發上看書,偶爾壁爐的碳火發出的 啪聲,書裏說這是火神洛基在打他家小孩發出的聲音。
面前的書本很快就被從持書的胳膊間探出的腦袋所代替,任岘合上書,卸下眼鏡,想把小孩拉到沙發上躺下,應頌制止了他︰“戴着眼鏡吧,我喜歡看。”
任岘的度數并不高,只不過戴眼鏡的人都有個通病,卸掉時眼楮會不自覺呈現出迷茫,懵懂的神色,應頌愛極了這時候的他,當然,他更喜歡任岘戴着眼鏡,一副西裝精英男的樣子。
為了不壓到眼鏡,應頌小心翼翼地抱他,和他接吻,白天在父母面前的顧及此刻通通消失不見,任岘自然而然地撫摸上了他裸露的軟腰。
他咬着應頌的耳垂軟肉,溫聲道︰“剛剛和沙爾曼先生都在聊些什麽?”
應頌面紅耳赤地想揪出任岘已經探到他胸前的手,小聲說︰“在和他講睡前故事,雖然我的口語很爛,但看得出來,沙爾曼先生聽得津津有味。”
“講的什麽?”
“三只小豬。”
“……”任岘忍俊不禁︰“寶貝,你這屬于文化反向輸出嗎?”
應頌莞爾,輕輕道︰“你猜猜看……”
任岘避而不答,只是看着懷裏不老實的孩子,問道︰“想要了?”
“不想,”應頌和他抵着鼻尖,圈住了他的脖子,溫熱的吐息糾纏,他的彼此的眼裏都映着另一半溫柔的臉部輪廓,“今晚講故事,好嗎?”
“只要不是索多瑪,寶貝想聽什麽我都可以給你講……”
柔軟的指尖描摹着任岘的嘴唇,應頌的臉上綻放出了別樣的笑容︰“不,哥哥,我給你講索多瑪,雖然沙爾曼先生講的是全英文,但我相信我将第一章 已經聽懂了大半……”
“……你去找沙爾曼先生,聽索多瑪120天了?”
應頌可憐兮兮地︰“你不行,還不能讓我找別人了嗎?”
任岘怎麽琢磨這句話,都覺得不太對勁,總能從裏面品咂出另一番滋味。
“我不行?”
任岘把小孩攔腰抱起扛到了肩上,不顧他的掙紮回了卧房,砰地一聲關住了門,剛剛被應頌帶回來,正在走廊裏吃罐頭的小貓聞聲擡起頭,只聽到房子裏傳來的激烈的撞擊聲,與惱怒的質問︰“應頌,看着我,你哥我不行?嗯?”
“臭小子,你今晚都別想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