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裏面的男人衣衫淩亂,頭發也亂糟糟的,捧着一堆衣服,嘴上咬着領帶正目光幽幽地看着白秋風身後的許藝。
江狂:……
“哇,你們在玩兒躲貓貓嗎?”白秋風一臉驚奇,随即轉頭看着江狂,“這只也不像鬼啊,看起來倒像是被豢養的狗。”
三人:……
晏橙從衣櫃裏出來,禮貌地朝白秋風伸出了手,“晏橙,第一次見面。”
許藝聞言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起來,白秋風看了一眼江狂,見許藝的眉微微皺起,拍開他的手,“你是不是欺負我們小陀螺了?”
“小陀螺?”晏橙一愣,随即看向許藝輕笑,“算是吧。”
白秋風氣鼓鼓的,“居然敢欺負我們家陀螺,我打死你。”
“诶,秋風,別打,動手不好。江狂,你快管管。”
白秋風下手毫不留情,四人中就他看起來最弱不禁風,偏偏下手下手力度那是毫不留情。
別問,問就是白秋風左右不分,誰都挨了一拳。
白秋風歉意地看着江狂,“狂哥,對不起。”
江狂沒動,覺得白秋風這急躁的性子真是不得了,目标人物是誰都沒看清。
晏橙看着白秋風的眼若有所思,輕問許藝:“怎麽回事?不是說他抑郁?”
許藝給他理襯衫的手一頓,“你約我出來,就只是想确定秋風是不是抑郁?”
晏橙沒有回話,許藝繼續道:“張喵還是君輕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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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怎麽就把我想得那麽壞呢?”晏橙揉了揉他的頭,轉瞬目光微沉。
江狂看着兩人的反應,眉頭輕皺起來。
白秋風站在江狂身邊有點手足無措,他把江狂揍了,雖然是很誤的誤傷,但還是好愧疚。
“狂哥~”白秋風拖長了尾音,“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狂揉着眼眶沒有說話,伸手抓着他胡亂絞着褲腰帶的手指,“沒事,下次別這麽沖動。”
白秋風乖巧應“好”。
兩人就這麽坐在旁邊看着那邊的許藝跟晏橙。
白秋風看不懂,可江狂能明顯看出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先不說許藝之前的反應,單單是現在許藝的反應就不同尋常,加之上午他才看了許藝送來的照片,其中的利害關系不言而喻。
晏橙在這裏,那君輕寒呢?
江狂摸出手機給張醒發了條消息,讓他注意看看周圍有沒有可疑車輛跟人。
張醒收到消息立即目光一沉,拽了旁邊的常旭散步般勘察去了。
暗處一輛毫不起眼的車裏,一人拿着手機,暗暗伏低了身形,“被發現了。”
對面傳一道冰冷的聲音,“待着別動,未必是發現了。”
準備下車的人開車門的手一頓,靜觀其變。
張醒看着那輛大衆途銳中黑色陰影,若無其事地從旁邊走過,拽着常旭就像在商量什麽事似的。
“沒發現。”車裏的人發出一條消息。
張醒拐個彎撥通江狂的手機,“大衆途銳裏有個人。”
江狂聞聲眼微眯,看向晏橙的眼帶了幾分別的什麽,直接朝手機裏道:“再看看,摸過去。”
白秋風:????
摸什麽呢?
晏橙聞言确是微微挑眉,沒想到江狂居然還帶了人的嗎?
張醒拉着常旭伏在陰暗處,常旭還有些摸不着頭腦,“老大,我們伏誰?”
“可疑的人。”張醒頭也不回的說,常旭立即不說話了,他的警惕性不夠,要不是白秋風點名要他跟上,現在跟老大出來的就不是他了。
“別出聲。”街道花壇後面,張醒跟常旭一人監控一邊,半個小時,一個小時,除了那些來來往往的車之外,半個可疑人影都沒有,就連那輛可疑的大衆途銳都沒半分動靜。
張醒對自己這方面很有信心,那輛大衆途銳裏絕對有個人。
1318房裏。
氣氛很沉凝,就連白秋風都感覺到了那股粘膩的氣氛,不自在的往江狂身上靠了靠。
許藝的神情明顯是想從那個叫晏橙嘴裏知道些什麽,可那個晏橙擺明了不說,你想拿我怎麽樣的表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許藝初見晏橙的那股興奮與痛苦也已經壓了下去,他坐在晏橙旁邊,想去牽晏橙的手,最終還是放棄了。
“晏橙……”許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晏橙打斷,“我只是來這裏見你,你要問我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這樣問吧。”江狂突然開口,“你跟君輕寒是什麽關系。”
“上下級的關系啊,畢竟,我在他的公司上班。”晏橙看向江狂,“怎麽?我見我的老情兒,你們也想插一腳?”
“晏橙,你非要……”
“我非要怎麽?”晏橙看着許藝,“你來這裏就已經猜了個七八,對自己了解我的程度那麽沒信心嗎?”
“江狂!”聽見晏橙承認,許藝的神色驟然間變得凝重,所有的猜測都落實,可君輕寒怎麽知道白秋風會來這裏,他想确定什麽?
“你們慢慢玩兒,荼玑,我們走。”
白秋風還雲裏霧裏的,緊跟江狂離開。
江狂一走就讓張醒調集其他保镖過來,如果君輕寒的目标是秋風,那他的目的是什麽,秋風身上有什麽他必須得到的東西嗎?
江狂轉頭看了白秋風一眼,他正東看西瞅,滿臉都是新鮮勁兒。
等白秋風他們路過1314號房的時候,白秋風的步子突然一頓,他走了進去,監控畫面是君輕寒跟一個很陌生的人,兩人正在往另一邊走。
“荼玑,你……”江狂正準備拉他,猛然看到監控畫面,瞳孔一縮,摸出手機就準備找張醒,卻猛地感覺後背一寒,一只腳驟然出現在身側,他擡手一擋,側移數步,手機掉在地毯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白秋風聞聲轉頭,門口哪還有江狂。
“江狂……”他快速跑了出去,就見幾個帶着口罩的黑衣人圍攻江狂一個。
“狂哥……”白秋風驚慌地喊,見旁邊有個滅火器,拿下來就朝其中一個黑衣人砸了下去。
一砸落空,江狂分神一下挨了一腳,身形踉跄幾步後落地之際直接一個掃堂腿,就近的黑衣人倒地,白秋風被其中一個黑衣人拎住衣領。
白秋風卻是目光微沉,在那人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時直接用自己的鐵頭功撞了上去,力度之大當下就破了皮,撞得自己腦子發暈。
他搖搖晃晃地撿起地上的滅火器,舉起就要朝那人的腦袋砸下。
“荼玑,不要。”江狂驚慌的聲音傳來,白秋風稍稍一愣,地上那人翻身而起直接一把箍住白秋風的脖子,白秋風瞬間被勒得呼吸困難。
“別動,江狂。”那人聲音低沉,江狂即将落下的一腳生生頓住。
他擡眼看着白秋風,白秋風眼眶是紅的,額頭是腫的,破了皮的額頭殷紅的血順着流下,就像在額頭正中開了個豁口,江狂看得膽顫。
他一住手旁邊的人就朝他圍了上來。
白秋風眼眶發紅,眼見那些壞人要圍江狂,後腦勺朝後猛地一仰,背後的人被他撞得慘叫一聲,白秋風二話不說就朝江狂沖。
江狂那一瞬很震驚,可當下也不是震驚的時候,在白秋風沖過來的瞬間圍着他的四人每人鼻子挨了一拳,拉了白秋風就跑。
電梯不在13樓,他拉着白秋風直接跑樓梯,身後沉悶的腳步聲緊随而至,兩人足足下了三樓,才遇見人。
出來的是一對女人,其中一個看見白秋風的模樣就吓得驚叫一聲,另一個短發女人愣了一下直接朝他們走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幫我報警,謝謝。”說完江狂就拉着白秋風繼續跑。
琮皇酒店是燕凰的,白秋風能直接拿到那個特殊房間的房卡……
越想江狂的臉就越沉,可還沒跑多遠,後面就傳來了打鬥聲,伴随着女人的厲喝。
江狂一愣,擡頭看向樓上,是那兩個女人,他本想讓白秋風自己下樓,後想想不妥,可也不能放着那兩個女人不管。
思緒過腦不過一秒,江狂又拽着白秋風上樓。
樓上那個短發女人已經跟那五個黑衣男人打起來了,女人的身手利落流暢,絲毫不拖泥帶水。
雖然挨了幾腳,可絲毫看不出弱勢,另一個長發女人則站在旁邊吓得不敢動彈似的。
“秋風,你帶着那個姐姐先跑,去樓下找保安,找張醒。”說完也不等白秋風反應直接沖了上去。
“狂哥……”白秋風伸手拉他沒拉住,朝對面愣神的小姐姐招了招手,那個小姐姐淡定的指了指自己,随即朝白秋風招手,讓他過去。
白秋風:……
他看着打得難舍難分的七人,感覺這樓道自己過不去。
沒想到那個小姐姐直接飛起一腳踢到就近黑衣人的膝蓋上,那個黑衣人痛呼一聲,轉頭就欲朝那個長發小姐姐偷襲,卻被那個小姐姐揚手就扇了一耳光。
“啪”地一聲,響亮得空曠的走廊上竟然都回聲不斷。
白秋風:……
這個小姐姐長頭發,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沒想到這麽彪悍。
白秋風有點怕,快步跑了過去,小姐姐安慰他道:“不用怕,我們已經替你們報警了,警察一會兒就來,你們這是遇見什麽事兒了?”
小姐姐的聲音很溫柔,看在白秋風眼裏她那笑多溫柔就就有多可怕。
白秋風嗫嚅道:“不知道,他們突然打我們。”
白秋風這時候感覺腦子有點發暈,伸手摸了一下額頭痛得“嘶”了一聲,那個小姐姐翻出包裏的紙,替他擦掉周圍的血,白秋風整個人本就生的雪白雪白的,額頭紅腫破皮的那一塊特別醒目。
那個小姐姐給他擦完就雙手抱胸倚靠在透明的玻璃牆上,白秋風走過去,“小,小姐姐,我,我們先下樓找人好……”
白秋風話未說完就被長發小姐姐打斷,“找什麽人啊,有阿倩一個人就夠了。”
小姐姐話音一落,一個黑衣人猛地被反扭着手臂趴在白秋風兩人面前,長發小姐姐看着短發小姐姐誇了一聲,“做得不錯。”
白秋風轉頭一看,好幾個黑衣人手臂或是大腿都脫臼了,躺在地上哀嚎,江狂半跪在一個黑衣人的背上,黑沉的眸子看着那個黑衣人,“君輕寒在哪兒?”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哪兒來那麽多廢話。”
黑衣人話音一落,那個長發小姐姐猛地走過去一腳踩在那人頭上狠狠碾了碾,“女人麽?”看着江狂的眼帶着幾分居高臨下,“這種人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旁邊的短發阿倩聞言,嘀咕了一句,“見了棺材也未必落淚。”
白秋風:……
這兩個小姐姐還是人嗎?要不要這麽彪悍?
長發小姐姐直接一錘落在被江狂壓着的黑衣人頭上,黑衣人悶哼一聲昏了過去。
江狂:……
“阿倩,警察大概還有多久到?”
被叫做阿倩的短發小姐姐擡起手腕看了眼手表,“按照正常出警速度,還有十分鐘。小歌,這些人現在怎麽辦?”
“能怎麽辦?等警察來了再辦呗。”小歌轉頭看向白秋風,“小弟弟,你這體力不行啊。”
白秋風微微抿唇,“我在我們院裏體力可是杠杠的,我也就是……”白秋風眼睛骨碌碌地轉着,突然走進江狂,“最近被他養廢了而已。”
江狂:???
他瞪大了眼,看着白秋風的模樣,轉瞬心軟,“嗯,我的錯。”
小歌跟阿倩對視一眼,齊齊無語,感覺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微妙。
“放開我。”被阿倩反扭着的黑衣人突然開口,使勁兒掙了掙手臂卻沒掙開,阿倩手肘往前一推,那聲響,聽得白秋風都感覺太陽穴一陣鈍疼。
那黑衣人不說話了,不一會兒樓下就傳來了警笛聲,再一會兒電梯“叮”地一聲出現在這一層。
腳步匆匆,轟隆隆的,為首一個穿着警服的人後面跟着一個西裝男,手裏拿着帕子正在擦汗,一擡眼就看到了這邊的白秋風等人,當即臉色大變。
“怎麽回事?出什麽事兒了?”西裝男快步走了過來。
江狂沉着眼沒出聲,反倒是一旁的小歌開口,“李警官,好久不見。”
她巧笑嫣然,絲毫看不出之前的霸氣。
李警官見此心中微微一涼:我艹,大魔王!
跟在李警官身後的一衆警員齊齊臉色大變,快步過去擒住黑衣人。
白秋風一看見李警官就迎了上去,“嗨呀,是你啊,好久不見。”
李警官看見白秋風心裏涼得更徹底了,白家的小少爺,還有江家大少,他這個臨時隊長怕是要被炒鱿魚了。
臉上揚着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啊哈~各位。”
“廢話少說,不是要做筆錄,走。”阿倩就沒一句廢話,李警官瑟瑟發抖中。
警員們的動作很快,擒着那五人逃似的離開了,李警官看着“殘缺不全”的歹徒,默默為他們點了一排蠟燭。
“謝謝,以後有事需要幫忙的話可以找我。”江狂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內袋,沒摸到名片夾,直接朝小歌伸出了手,“你好,江狂。”
“蕭歌,她叫林倩。”蕭歌指着短發小姐姐,短發小姐姐看起來很酷,只是朝江狂微微點頭。
“白……白秋風。”白秋風現在可不敢說自己是荼玑,她怕被這個兇狠可怕的小姐姐揍廢了,他真的不抗揍。
“白白啊,”蕭歌看着白秋風笑得友好,白秋風心裏卻在發麻,“你真乖。”
白秋風聽她誇,心裏抖得更兇了,完全不知道這個小姐姐是什麽意思。
等把五個黑衣人全逮了,李警官才道:“那我們……”
“走吧!”蕭歌走在最前面,林倩走在蕭歌後面,江狂牽着白秋風的手走中間,李警官在後面默默擦了一把汗,心裏感嘆:要完。
琮皇酒店的經理也被帶去了警局。
樓下。
張醒跟常旭看着突然飛至的警車,然後就看到琮皇酒店的大門中混在警察中間走出來的江狂跟白秋風,快步跑了過去,“江先生,白先生……”
“跟上。”江狂言簡意赅,張醒秒懂,“是。”
一行人上了警車,白秋風這還是第一次坐,別說白秋風,江狂都是第一次坐。
路上蕭歌好像很喜歡白秋風似的不住地跟他聊天,白秋風說着說着就本性爆發,在蕭歌耳邊輕聲道:“其實我叫荼玑,不叫白秋風。”
“為什麽?”蕭歌這時候看起來溫柔無害。
“我是穿越來的你信不信?”
蕭歌微微挑眉,随即捧腹大笑,坐在前面的林倩偏頭看來,就連李警官都看着車內後視鏡的白秋風。
江狂微微扶額,蕭歌又問:“那你記得你是怎麽穿越的嗎?”
“我就記得我在樹上找我的尾巴,然後被雷劈了,其他的我就不記得了。”白秋風一臉遺憾,衆人:……
江狂:合着你還想看看自己被雷劈焦了是什麽模樣嗎?
就這樣在白秋風天馬行空的聊天中,他們到了醫院,白秋風的頭需要包紮,那幾個匪徒脫臼的地方也需要接起來。
到了醫院白秋風硬要醫生給他打一針破傷風,各種檢查一項都不能少,江狂好奇他為什麽知道這麽多。
白秋風正經臉:“我以前受傷院長就是這麽給我檢查的。”
江狂:……
在他的記憶中,白秋風就沒受過傷,被白家保護得非常好。
白秋風坐在病床上,面前的警官給他做筆錄,白秋風之前還緊張,現在是一點兒都不,描述得天馬行空,那個警官做筆錄都不知道從那兒下手,只能将白秋風說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全寫進去。
“當時很危險的,我都覺得我腦震蕩了。”
警官:……
白秋風揉着自己的頭,一邊揉還一邊“嘶”。
警官:李隊,這筆錄我寫不下去了,手右手大拇指跟食指都抽筋了。
“警官,筆錄不做了嗎?要不要我幫你寫?”白秋風一臉興奮。
那個警官懷疑,真把本子給他了,他能給他寫出十八種不同的版本來,趕緊拒絕,“我還是繼續酸着錄吧。”
直到白秋風的筆錄結束,那個警官的拇指食指跟虎口就像遭到了虐/待,出病房的時候右手都是抖着的。
同事在門口等着他,見他抖着出來一臉好奇。
“小樣兒,我不活了,我從來沒試過用手趕速度似的寫了一本都市刑偵武打小說出來。”
屋內的白秋風:……
他說得明明很精彩好吧,就連那兩個“兇狠”霸氣的小姐姐他都描繪得繪聲繪色,絕無虛言。
白秋風的筆錄幾乎沒有任何用處,除了打鬥細節說得特別細特別急,連帶将江狂跟那個小姐姐的武力值通篇誇贊。
李隊看到白秋風的筆錄後沉默了,蕭歌看到白秋風的筆錄笑得直不起腰來,江狂:……
他就知道,放着白秋風自己一個人讓警察給他錄筆錄的下場就是這樣。
“基本就是這樣了。”江狂沒有說許藝跟晏橙的事,這事兒他也沒有證據,警察說了會查,介于之前的事,江狂沉默了一瞬,旋即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