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吃飯吃飯,不餓嗎?”許藝率先拿起了筷子。

江狂:???

飯桌上絲毫看不出許藝家出了那麽大的事,一如以往的跟他們說笑。

白秋風有點想問,又覺得有點問不出口,吃飯的時候不知道轉頭看了江狂多少次。

“我說,吃個飯而已,你們要不要這麽黏糊?”許藝覺得自己吃不下去了。

白秋風想怼他,不過想到他那個白月光把他甩了,他的視線就變得可憐兮兮的了,“真心疼你。”

“哪用你心疼。”許藝心裏微暖,抑郁之前的白秋風雖然也會跟他們玩笑打鬧,可給他的的感覺總有一種距離感。

曾經多麽美好啊,真想回到小時候,難怪那麽多人吵着嚷着的不想長大,長大的煩惱真的太多了。

“嘿,你聽不出這是反話啊。”白秋風翻了個白眼,許藝:……

“江狂,你就不能管管他?怼我很有意思嗎?”

“有,特別有。”白秋風筷子一拍,一副要站起來的模樣,可一想到他之前跟江狂過招,又把筷子撿了起來。

“慫得你。”許藝嗤了一聲。

“嗯,我就慫,不慫讓你拆人館子啊。”

許藝:……

他是那種人嗎?他是那麽不理智的人嗎?“你以為誰都像你。”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白秋風作勢要起身,許藝倒是淡定的往後一仰,“來啊,別找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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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找幫手,你當我傻啊。”白秋風一把拽住江狂,“走,外面去,我當裁判。”

江狂:……

他還沒來得及出聲,白秋風速度極快的打開了門,一個“走”字就發出半個音節,他看着正走到他們包間門口的人,驚詫道:“白月光?”

屋裏的江狂跟許藝齊齊轉頭,就見晏橙西裝革履的站在門口,朝屋裏兩人微微點頭,“好巧。”

他聲音溫潤,臉上揚着熙和的笑,宛如春朝。

誰也沒發現,許藝放在桌上的手攥緊了一瞬,在江狂看來之時又猛地松開,他站起身,微笑:“真巧。”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晏橙說完離開,身後跟着四五個人。

白秋風眼睜睜地看着晏橙消失在前方轉角,目光沉了一瞬,轉瞬恢複。

“跟晏橙有關?”江狂凝眉,包間裏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

江狂百思不得其解下午許藝跟他說的,現在晏橙一出現他就這個反應,很難讓他不想到晏橙身上去。

許藝擡眼,看到江狂眼神的一剎那突然失笑,“你的眼睛怎麽就那麽尖啊。”這麽點兒細微的不自然就能發現。

“你忘了我說過什麽話了?”

有什麽問題,有什麽難處盡管說,說的不單單是指資金上的問題,還有其他的。

“之前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

“你确定他還是你愛了許多年的那個晏橙嗎?”江狂凝眉,晏橙這次突然回來,目的是什麽,為什麽他一回來就出了這麽多的事?

許藝有些發怔,這個問題他從沒想過,只知道那個人變化很大,只知道他玩弄了他的感情,甚至不知道哪兒來的人脈直接快要架空他們許家了。

“其實……”許藝深吸了一口氣,微微垂眸,“晏橙就是許氏第三大的那個股東。”

“什麽?”江狂震驚了,晏橙是什麽人他們都心知肚明,哪兒來的資金入股許氏,還成為了第三大股東?

“是君輕寒嗎?他背後是不是君輕寒!”江狂有點激動,如果是君輕寒,他到底想幹什麽?他就真的不怕吞不了許氏江氏,反倒把君臨賠了進去?

“不是。”許藝搖頭,“我查過了,他背後特別幹淨,絲毫沒有跟君輕寒相關的任何可能性。”幹淨到就像晏橙跟君輕寒從未認識,從未有個任何合作,哪裏都沒有。

江狂沉默了,視線不由地看向白秋風,白秋風趕緊擺手,“看我幹什麽,我能跟他有什麽聯系,狂哥,你別誣陷好人。”

江狂:……

許藝頓時明白了他那一眼的含義,“你知道什麽?”

江狂的眉皺得更緊了,之前白秋風會見張喵時的精分現場許藝又不是沒見過,再加上上次在琮皇酒店從監控中看到的那兩個人……

偏偏這段時間白秋風的另一個人格根本就沒有出來。

“我回去幫你查查看,現在還不确定。”可就算查到了又怎麽樣?如果晏橙背後的人是張喵,手段又這麽利落幹淨,憑着那個“白秋風”的行事作風,多半什麽也問不出來。

氣氛比之前更為凝滞,白秋風有點不習慣,只能站在那裏,感覺手腳都被束縛着。

“許藝,你回去先好好休息吧,有什麽情況,別再瞞着我了。”江狂覺得自己這話略帶強硬,可他都到了這步田地了,他身為朋友能坐視不理嗎?就算他袖手旁觀,他爸也不可能看着不管。

許藝有些疲憊的揉了揉鼻梁,“好。”

晚上許藝還要去醫院,江狂送他去,白秋風自然跟着。

許父已經從重症監護室出來了,只是還沒有醒。

進去的時候許媽媽正在給許父喂水,看見三人進來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小狂,小白,你們來了。”

“許伯父怎麽樣了?”江狂問,白秋風就看着她放在床頭櫃上的水杯。

“還是老樣子。”許媽媽擦了擦眼淚,能看出來這段時間她憔悴了很多,人也清瘦了,原本保養極好的臉也出現了皺紋。

“護工呢?一直都是您在照顧嗎?”

“今天護工家裏有事,就讓她先回去了。”許媽媽就連聲音都帶着悲切。

白秋風就站在床尾觀察着許父的模樣,整個人都包的像個木乃伊,腿還吊着,他的目光又轉向了那杯水,突然問:“許爸爸這段時間就一直沒吃過東西嗎?”

“只能從胃管喂些流食,每天營養液。”

白秋風“哦”了一聲,看着許媽媽沒有說話。

“你們就先回去吧。”許藝開口,江狂拍了拍他的肩,白秋風有樣學樣。

許藝:……

兩人離開醫院,許藝就靠在牆壁上看着病床上的人,輕聲道:“媽,你也先回去吧。”

“我再等會兒,小藝,公司的事……”

“公司有我看着,你不用擔心。”

許媽媽點頭,握着許父的手看着床上的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半夜一兩點的時候,一個黑影輕手輕腳的打開了病房的門,拿走了床頭櫃上的水杯,他的動作及輕,淺眠的許藝一點兒都沒察覺。

翌日。

江狂起得早,白秋風睡得很沉,活像半夜做賊去了。

江狂打開房門,在他額間印上一吻,“早安,荼玑。”

白秋風翻了個身,繼續睡。

江狂怕吵醒他,輕手輕腳的出去。

就在門關上的一剎那,床上的白秋風突然睜開了眼。

他慢條斯理地洗漱,直到聽到引擎聲,他才站在窗邊,看着江狂的那輛車子開出了別墅大門。

一個早晨的時間,白秋風都很沉默,沉默吃飯,沉默地看新聞,沉默地戳着平板。

白秋風這樣安靜不鬧騰,反倒讓張醒他們詫異了一把,哪次他起床這麽安靜過啊。

常旭看着自家老大:“老大,白先生這是換魂兒了吧,怎麽這麽安靜。”

“怎麽?你想抗沙包還是負重跑?我滿足你。小張,準備。”

于是,閑着也是閑着的衆保镖開始了訓練,圍着別墅負重長跑。

常旭:……

他扇了自己一個大耳刮子,“叫你多嘴,叫你多嘴。”

張姐看着這一幕倒是很欣慰,白秋風權當沒看見,自顧自地做事。

直到電腦上傳來郵件提醒,他點開郵件,嘴角勾起一絲輕笑,看完就點了删除,清空了所有歷史記錄。

他又搜出一個網絡電話,輸入一個號碼,直接開門見山,“怎麽樣?”

“有消息了,還沒确定真假,你要聽聽嗎?”

“說。”白秋風聲音微沉,眼睫微垂,烈陽撒在他身上,将他整個人都渡上了一層金光。

“晏橙在五年前去了S國,可半年前他卻是從哈達列回國的,中間沒查到過他的任何出境記錄。”

“說說你的猜測。”

“老大,還用我說嘛,你心裏不跟明鏡似的嘛。”羅青有點郁悶,她不明白她老大怎麽老喜歡讓她說。

“嗯?”白秋風微微挑高了尾音,羅青立馬不敢蹦跶了。

“是是是,我老大,您最大,那我就說了啊,要是我說錯了你可不能再關我小黑屋。”羅青講價。

“你覺得呢。”

好吧,羅青絕望了,她就不該期盼這一點,她清了嗓子,“沒查到過任何記錄,但也不确定這個晏橙是不是那個晏橙,不過可以确定的是,晏橙跟張喵關系密切,在虞城,我們攔截了好幾封從晏橙的郵箱發往張喵某一個公司名下的郵件,每一封都只有一組數字,目前數字代表的是什麽我還沒分解出來,你等我分解出來再給你具體答複。”

“這就是你的猜測?”白秋風的聲音聽不出心情好壞來,羅青:……

“老大,我錯了,我會繼續查下去将功補過。”羅青可憐兮兮。

“你不總說你太閑?”白秋風輕笑,那邊的羅青立馬來了精神,“你說你說,什麽任務,我保證完美完成。”

“查晏橙有沒有雙胞胎兄弟,查到就讓你來虞城見識見識。”

“真的?你別騙我?”羅青興奮得就差一蹦三丈高了,要知道她想來虞城見識見識想了好多年了。

“你覺得?”

羅青想到自家老大以前的所作所為,打了一個響指,“看我給你表演一個。”

白秋風微笑着關閉頁面,下午,許氏公司系統崩潰,股票大跌的新聞就上了頭條。

白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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