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對,她送的飯從來不硬

秦盛怒目而視,雙手大力的捏住她的臉頰,溫軟只覺這力道大得驚人,顴骨都要被他捏碎了。

尼瑪以後大臉龐都不需要去整容了,就他秦盛雙手一捏,寬臉變細臉。

秦盛眼眸亮得驚人,似是兩團焰火燒得熱烈,但這火卻是熊熊怒火,活脫脫一個化屍爐。

溫軟覺得被他那樣注視着跟被人捅兩刀沒什麽差別。

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溫軟硬着頭皮佯裝不知,眨巴着眼睛賣萌:“經理,你怎麽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哼,還有臉子說,你明明知道我不吃葷腥,菜裏不能沾半點豬油,你為什麽還把放了豬油的菜給我吃,是想殺了我不成!”

秦盛哪裏不知溫軟狡詐如狐,見她不知悔改怒氣更勝。

“老板,我真的不知道菜裏有豬油,真的,我對天發誓!”

格你姥姥的,反正這種誓言,我一年發無數次,也不差你這次。

“哦?是嗎?那剛剛我吃飯的時候,你不停地偷瞄我,別說是暗戀我,垂涎我的美色。你就是故意的,溫軟,是不是我對你還太寬容,你現在都不記得死字怎麽寫了!”

秦盛俊臉逼近溫軟,與她四目相對,手裏力道又加重了幾分,熱氣全都撲在了溫軟臉上,氣氛有些暧昧,似是愛人之間的調情。

“經理,我真的是垂涎你的美色啊,你看你長得這麽萌,好看到慘絕人寰,連頭發絲都比一般人黑亮些,我喜歡你喜歡到不得了。

你就是我多年來夢中情人的活版啊,我喜歡你很長時間了,你不知道我畢生的心願就是每天能多看你兩眼!

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你都不知道你平日裏喝水的杯子我一一對着唇印喝過了!(其實是在水裏吐了很多口水)”

果然一說完這句話,秦盛像吞了口大便似的,立馬放開挾持溫軟的手,又轉向身後的洗手池狂吐不止,足足吐了十分鐘,最後把胃裏的苦水都吐了出來。

溫軟說這番話就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反正他今天肯定會開除自己,不如趁機再報這一個月來被他□□的仇恨,新仇舊恨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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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敢問,她就敢惡心他。

但最後秦盛吐完竟沒有多看她一眼,癱軟在地上,一副被抽掉脊髓的模樣。

他面色慘白似涼月,瞳仁渙散,目光呆滞,臉上不知是水還是汗,嘴巴都咬出血來,樣子甚是吓人。

溫軟哪裏見過秦盛這般,心裏有些過意不去,正準備告訴秦盛那些都不是真的時,秦盛卻說話了,薄薄的嘴唇一張一合,似垂死的白蛾在煽動着軟翅。

“溫軟,如果你想看我落魄的樣子,那恭喜你,現在看到了。

如果還想數落我,請繼續。

如果不想,請你馬上出去,下午都不用再進來了。”

他緊閉着眼皮,眼梢眉睫都沾染着水漬,似是綠葉上顫抖的露珠。

那一刻,溫軟一句話都說不出口,第一次對這個人歉意滿滿,他本就長得萌,現在這番狼狽,似是個得不到糖果而滿心委屈的孩子。

溫軟母性大發,當時恨不得抽自己兩大嘴巴。

你丫的溫軟,你不是人啊,這麽萌的孩子,你都忍心傷害啊!

溫軟一向狼心狗肺,歉意也就維持了那麽一個小時,當她回到辦公室收拾好自己的物件,準備随時聽候秦盛那句,‘溫軟,你現在就給我走人。’

那句話卻遲遲沒有來,溫軟想秦盛肯定是忘記了,等他想起了,自己就該滾了。

那扇暗色的大門一直緊閉着,像他的主人一般沉寂無聲。

直到晚上電話響起,溫軟接電話時手都還在抖,就像一直在等候問斬的囚犯一般,心情那叫一個煎熬,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但秦盛那刀卻遲遲不落,她心情很不舒暢很不舒暢很不舒暢。

光纜那邊是一門之隔的秦盛,他語調一如平時,還是那個高冷的萌寶。

“溫軟,把天宇公司的那份案子送來。”

絲毫沒有提要下午的事,也沒說要開除她。

溫軟想開除是遲早的事,只是他現在還沒有找到合意的,不然早就一腳把自己踹飛了。

把文件送到辦公室時,秦盛那高貴的頭顱絲毫沒有仰起來看她,餘光都沒有。

溫軟有些犯賤的喪氣了,她可以忍受秦盛對她劈頭蓋臉痛罵和羞辱,可以忍受秦盛用各種手段折磨她。

哪怕是說要炒她鱿魚,她都可以揚起嘴角,笑得大氣從容,噴他一臉口水罵道:‘老娘早就不想幹了!’然後再大大方方的擺出一副是我看不起你們公司,而不是你公司不要我的模樣,趾高氣揚的踱步出門。

然而這些都沒有,秦盛給她的是冰涼的冷漠,徹底的漠視。

讓你連道歉或者回擊的機會都沒有。

溫軟只覺心口有些悶,像是被誰打了一拳。

其實很多天後秦盛才想起了那天為什麽沒有開除溫軟這種不聽話的員工,但事情都已經過了那麽多天,他也就懶得再開除她了。

很多年後他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從未真正意義上的讨厭過溫軟。

哪怕還沒開始喜歡她,但對她也狠不下心。

日子就照樣這樣平靜無波的過了一兩個星期,溫軟這次再也不敢給他吃豬油了,對他的飲食很是小心。

并不是怕他開除自己,只是那樣子抓住一個人的軟肋,然後折磨他終究有些過分。

但還是打算繼續讨厭秦盛,每天都要吐槽他。

仿佛一天不說他,自己就會死。

在這麽潛移默化當中,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生活的重心全都是他。

每天一睜開眼想到的是他,公司裏天天見到的也是他,臨睡前還不忘罵他兩句才能安然入睡。

那天秦盛和宋初一起吃飯的時候,沒吃兩口,就放下了筷子,面色有些冷。

宋初見狀,指了指滿桌珍馐。

“秦盛,你怎麽不吃了,這家店還不錯。

是嫌飯菜不好吃還是有心事?”

“菜是很精致美味,可飯有些硬,我吃不下。”秦盛蹙了蹙眉。

“飯不硬啊,要不叫人換一碗?”

“不用了,反正都是一個飯煲裏煮出來的,有什麽兩樣。”

“你嘴還真挑,不吃葷腥就算了,好不容易找家素菜館你,你還嫌飯硬了。

你那個36D的助理是怎麽伺候好你這張金嘴的,她給你送的飯不硬嗎?”

宋初對溫軟沒別的印象,只是憑着男人的眼光稱呼她,男人眼中,她最大的特點就是這個。

也不知是怎的,秦盛不太喜歡宋初這樣稱呼溫軟,他面色又冷了三分。

溫軟在飲食方面除了那次豬油事件外,其他的還算周到。

每次送來的飯菜都是熱的,菜色鮮豔,飯松軟酥糯,極好進口。

“對,她送的飯從來不硬。”

語調甚是堅定,像是一種情人間的寵溺。連他都不知,在說到溫軟時,自己眉心舒展,嘴角微勾,風神如玉,朗色豔豔。

宋初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眸色暗了幾分,他雖未言明,但直覺秦盛與那個36D定會有故事發展。

當溫軟拿到瑞麗第一筆工資時,熱淚盈眶,高興得直想裸奔,這個月內,她犯下了各種大小錯,每次都被秦盛狠狠地訓斥說要扣她工資。

本以為工資發下來沒多少的,沒想到秦盛絲毫沒有扣她工資。

溫軟面似桃花,笑得賤□□淫的。

立馬給溫媽媽打了個電話,“媽,準備好兩斤豬頭肉,一斤豬大腸,我們今晚吃大餐,今兒個我發工資啦,好多錢呢!”

“死丫頭,發點工資就不知道節儉了,半斤五花肉就可以了,我們這錢還得留着,家裏需要錢的地方太多了。”

溫媽媽話雖這樣說,但也是笑得合不攏嘴,皺紋都舒張了幾條。

其實溫軟想說,這些年她已經私下存了不少錢,再等兩年,在等兩年,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

當初的房子一定得贖回來,她完全不複平日裏嬉皮笑臉的模樣,面容沉寂,唇線緊阖,一滴淚珠滴答墜地,濺得四分五裂。

四年前破碎的記憶洶湧而來,如一個個鋒利的刀片刮得人生疼生疼。

溫軟其實家境并沒有這般差,相反她算得上是個官二代。

父親溫國真曾是縣委書記,家裏還算富裕,爸媽感情很好,自己是A大中文系才女。

那會兒的溫軟人如其名,如江南世家的大家閨秀,知書達理,溫婉秀麗,晔兮如華,溫乎如瑩。

那會兒的溫軟還不會說髒話,笑不露齒,素色天成,自帶一股端莊娴靜,說話溫口軟語,酥糯怡人。

若是聽兩句大膽詞彙,必會低頭嬌羞萬分,面粉桃紅。

當年的蘇世離就是喜歡上了這樣一個溫軟,袅袅娜娜,儀态萬千,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水蓮花般的嬌羞。

當年蘇世離與溫軟是A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一對金童玉女,才子佳人。

蘇世離與溫軟家是世交,蘇世離爸爸比溫國真官階更高些,是□□。

蘇世離與溫軟戀愛之事得到了雙方家長默許。

那三年是溫軟一生中最最幸福的日子了,香樟樹下,白體恤的清隽少年,長身玉立站在那裏等候自己,斯文有禮,書生意氣。

不管她遲到多久,他總會宛然一笑,寵溺的捏着她的粉頰,聲音好聽得似山澗裏潺潺的溪水,清澈怡人。

“我的軟軟,你又遲到了。”

話雖這樣說,但誰聽不出來這是情侶間愛意滿滿的調戲缱绻。

這種時候,溫軟總會伸出自己柔若無骨的小手拽着他雪白的衣角,開始撒嬌。

“世離,你就原諒我吧,你知道我動作慢的。”

“是啊,你姓溫,所以就溫溫吞吞了,小烏龜。”

溫世離也總會用食指刮刮她的雪鼻,眼梢眉睫盡顯愛意。

這世上最諷刺的莫過于當年喜歡你時,你的姓氏就是糖果堆砌而成的甜蜜王國。

嫌惡你時,你的姓氏就是罪名昭著,罪魁禍首,人人得而誅之的過街老鼠。

猶記得那人嫌惡的眼神,當他知道溫軟爸爸貪污時,避她如蛇蠍。

本是溫文儒雅的少年,說要護自己一世安好,永不分離。

最後卻殘忍的拉開她那雙伸向他求助的手,眼神裏滿是憎惡與嫌棄。

“溫軟,你別這樣,你爸爸的事我幫不了,我爸爸更幫不了!

還有,你怎麽會那樣市儈,我昨天看到你向輔導員要助學金了,那助學金明明都已經定好了名單,你要是缺錢跟我說,人家輔導員來問我你情況的時候,我都啞口無言。

我們分手吧。”

作者有話要說: 溫軟妹紙其實以前真的是大家閨秀,名媛範的那種,但更喜歡她現在的賤樣。

☆、“這,這,這,經理我書讀得少,但我聽出來你這是人身攻擊了

溫軟那會兒還不會爆粗口,要是現在的溫軟定會一巴掌扇過去。

“老娘我就是市儈怎麽了,我家裏現在困難,我申請一個助學金又怎麽了,要你的錢,你他媽也好意思說的出口!

要是真找你要,我還有一點尊嚴嗎,去你妹的分手!”

這世間人情冷暖就是這般,富在深山有人訪,窮倒路邊無人問。

那時的溫軟還很天真,但女孩子臉皮薄,同時自卑感作祟,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了又怎麽會去乞求蘇世離。

果然一開口就是這般傷人,喜歡你時,打個噴嚏都要再三問候。

嫌惡你時,恨不得一腳踹遠點。

溫軟其實在父親出事後,挨個打電話求了以前跟父親來往密切的所有官員。

但沒一個人肯接手這燙手山芋,避之不及。

好一點的會安慰她幾聲但也沒實質性幫助,壞一點的一聽是她電話全部挂斷。

她甚至一家家上門去求,無不是吃了閉門羹。

心灰意冷之後,少女只好厚着臉皮求助那個曾為她遮風擋雨的少年。

他曾為你遮擋過無數次刀鋒劍雨,但這次滅頂之災卻選擇袖手旁觀,俨然一個外人。

溫軟自那次之後就一病不起,再也沒去上學,那段期間蘇世離沒有來看過她一眼,後來聽說他出國了,至于去哪了,她也不想去打聽。

對蘇世離沒有恨,只是那曾經滿腔愛意,在那之後瞬間消失殆盡。

蘇世離那是人中常情,這個社會,誰不是捧高踩低,好的,趨之若鹜,壞的,避如蛇蠍。

昔日的房子被封要拍賣,她和媽媽被冠上貪污犯親屬的惡名被趕了出去,昔日攀龍附鳳的友好鄰裏,如今卻在她們身後指指點點,小聲謾罵。

哪怕貧困潦倒,曾經跟媽媽一起三天沒吃上飯,但她都未曾恨過父親。

她和她媽媽堅絕相信溫國真不會貪污。

這些年家裏來送禮的不少,但溫國真向來都不接受,一一含笑拒絕。

像她爸爸那種兩袖清風的人怎麽可能貪污,這定然是誣陷。

她們耗光了所有的積蓄想為溫國真打官司,但全都被鎮壓下來,好在後來判決是坐牢六年,後年,後年她爸爸就可以出來了。

她們一家人就會團聚了,這些年溫軟和溫媽媽屢次去探望溫國真,但他從來不肯跟她們見面。

溫軟已經有四年沒見過爸爸了,記憶裏他總是笑着的,喊她軟軟。

他很疼她,平日裏再忙也會抽出空陪她,爸爸教她做人要誠實,要善良。

但終究她還是被這個萬惡的社會給改造了。

在社會上摸爬打滾幾年以後混成了個皮實的性子,喜歡爆粗口,喜歡撒謊,為了三百塊都能不顧廉恥的跪在街頭。

以前連路都認不齊全的孩子,天一黑就不敢一人走路的女孩。

為了生存,冬日裏大黑清早就騎個三輪車幫別人運物件。

一雙不沾陽春水的芊芊素手,被磨出一層老繭出來。

她也想找份體面地工作,無奈大學沒畢業,又是中文系,根本就找不到工作,本來想進工廠,無奈溫媽媽病如山倒,她得照顧她,要是進了工廠就無法照顧她齊全了。

三輪的工作雖然不體面,但可以随時照顧媽媽,而且這要是做得好,報酬也不低。

曾經有一次實在是冷得不行了,就把一個過路人嘴裏吸着的一支煙搶過來,一口一口的吸着,總覺得煙是溫熱的,自己就不會怕冷了。

是誰每年冬天總會把她裹在大衣裏,雙手護住她的小手給她暖手,生怕她凍着冷着。

如今的她卻一人在寒風中艱難蹒跚,與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搶生意,差點被人強,奸。

其實那一帶三輪的生意早就歸一個叫賴三的男人管,那男人本來就長得五大三粗,體力好,大家送貨都拖他,但他價錢太貴,溫軟就壓低自己的價錢也去幫人運貨。

無奈她一個弱女子怎能壓倒地頭蛇,那夜她一個人在路上走着,那一片本就是老宅區,沒有路燈,地上常年濕漉漉的,一腳就能踩到污水,濺你一腳泥巴水。

溫軟以前也是個愛幹淨的小姑娘,從不願意走那種泥濘的路,每次這種情況蘇世離總會彎下身子,露出寬闊的脊背。

她也總會滿心歡喜的一躍而上,抱住那人的脖子,似是再也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

當初她有人背着走,現在她卻一腳一個泥花四濺,眼都不眨一下。

突然被人從身後捂住嘴巴,那人身子高大強壯,溫軟根本動彈不得,只是一個勁的拳打腳踢但無濟于事。

他滿身酒氣,身上全是汗臭味,與蘇世離常年一身清香截然不同。

那時的溫軟很害怕,爸爸出事,被蘇世離抛棄,她沒有掉一滴眼淚,但那一刻她這些日子積攢壓抑所有的苦痛全部崩塌了,各種情緒一線崩潰,淚珠大滴大滴的飛迸。

她才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姑娘,如果按正常發展她現在還在大四,每天與男朋友耳鬓厮磨,然後歡歡喜喜地畢業,之後結婚生子,就這樣安逸的過完一生。

但事與願違,如今的她卻在這樣漆黑的夜裏,即将被人奪去貞,操。

她心裏一遍遍的呼喚蘇世離的名字,那一刻她才終于明白他是真的不要她了。

不然怎會放任她在這樣肮髒的地方被人強,奸。

那人把溫軟按倒在地,開始啃,她的脖頸,溫軟不停的掙紮用指甲劃了他的臉,他氣不過一腳踢中她的小腹,“媽的,你個臭婊、子,不就是要錢嗎,裝得那麽三貞九烈。

把大爺我伺候,舒服了,以後這片區的三輪我讓你一半!”

溫軟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賴三,沒想到他這麽無恥,竟然企圖強,奸她。

緊接着他又粗魯的解開她的扣子,就在最後一層內*衣即将被扒下來的時候,溫軟嘴裏鮮血四溢,雪膚上一道道紅豔凄涼妖嬈。

這是她最後一點自尊了,要是真的被強,奸了,她怕自己就此倒下,再也站不起來了。

賴三本就不是個膽大的人,他也是喝醉了酒,心裏有火沒處撒。

但真看到溫軟咬舌自盡時,他吓得一個激靈,撒腿就跑,畢竟這是鬧人命的事,他還是不敢的。

那夜月光的清輝撒了一地,溫軟就躺在一地水漬上,近乎赤、裸。

她嘴裏鮮血不止,蜷在地上顫抖着,但她卻笑了。

雖然說不出話,但她卻做了口型。

“蘇世離,我溫軟不用你來救,我可以自己救自己,你看我多厲害。”

那件事她沒有告知溫媽媽,只是舌頭傷得很重,醫生說要是再深一寸,估計就真的沒救了。

自那以後溫軟活得像個潑婦,她開始報班學跆拳道。

時時刻刻罵罵咧咧的,以前從不敢大小聲的女孩子,可以扯着脖子,粗着嗓子跟菜市場裏的大媽對罵。

剛開始溫媽媽還會教訓她,後來時間久了她也就不說了。

畢竟她們早就不是官宦世家需要注重體面地官太太貴小姐,她們只是需要柴米油鹽過日子的市井小民。

有一次溫軟經過一個發廊,城裏這種地方很多,打着發廊的名義,其實就是賣、淫。

她看着那些坐在門口,頭發染成五顏六色,衣不蔽體,帶着美瞳畫着濃妝的妓、女,突然笑了。

溫媽媽嫌惡的看了一眼那些女人,問溫軟怎麽了。

溫軟說沒什麽,但只有她知道。

要是那天賴三真的把她奸,污了,她也一定不會抛下爸媽去死。

她也厭倦了每天累死累活踩着三輪的日子,說不定她就會自甘堕落從此也成為她們中的一員。

說不定多年後在大街上拉住一個男人,問先生你要不要?

五十塊一次。

那人嫌惡的甩開她的手,才發現她就是他的初戀溫軟。

那時的他定會大驚小怪的問她:“溫軟,你怎麽堕落成這副德性了!”

溫軟笑的是這個,她笑愛情如此廉價,她笑世道如此猖狂,她笑她溫軟其實也有當雞的可能。

電話響起,溫軟才從泥濘的過去抽離出來,立馬笑如豔陽。

“經理,有何吩咐?”

“你先放下手頭的事,中午跟我出去吃餐飯。”

秦盛真的是沒人可找了,碧沉對他下了最後通牒,今天必須帶個女朋友去見他,不然她明天就會安排相親,秦盛今年二十九,還沒個正經女朋友,跟宋初走得又近,也難怪她會這麽着急。

思來想去,自己熟識點,年齡複合的,又會演戲的就只有她溫軟了。

死馬當作活馬醫吧,姑且用溫軟來擋擋他媽這座大佛。

秦盛誰都不在乎,就在乎他那嬌滴滴的美人媽媽碧沉。

他爸爸去得早,父親死的那年,他媽媽才二十八歲,現在四十六了,一直都沒有交過男朋友,更年期的女人,每天吃飽了沒事幹就開始唠叨消遣他的終身大事。

秦盛這次實在是被她鬧得沒辦法了,女朋友一事天天被她催着,他要是敷衍過去,他媽就裝病蹬腿,一口一個不孝子,那演技和溫軟有的一拼。

“啊?好的,那請問你要去哪裏吃飯,我會提前幫你預定位置的。”

溫軟以為秦盛要出去吃飯,只是單純的商業飯局。

“溫軟,你給我進來!”

秦盛知道這女人肯定還沒搞清楚狀況,當面說會清楚一些。

“好的。”

溫軟哪敢不從,立馬就敲門進去了。

一進門秦盛就在打量她,審視她,或者更正确來說是嫌棄她。

他目光一寸寸下移,從頭發絲看到腳尖,邊看邊搖頭。

“經理,有什麽事直說行嗎?你這樣看着我,我慎得慌!”

溫軟實在是受不了他那眼神了,還不如來一刀痛快。

“唉,就你吧,雖然臉不夠精致,腰不夠細,人不夠高,腿不夠長,但還勉強看得過去。”

秦盛開始評頭論足了。

“這,這,這,經理我書讀得少,但我聽出來你這是人身攻擊了。

我要是哪裏又做錯了你可以直說的。

是那盆君子蘭又被我澆死了,還是地板沒擦幹淨,或者是文件裏出現了錯別字?”

溫軟實在是想不出來哪裏又得罪秦盛了。

“你知道你錯了就好,這個月你害我吃了一次豬油,讓我換了六盆君子蘭,地板沒幾次是幹淨的,錯別字總共有59個,标點符號錯了十幾次。

這些我都原諒你了,現在是你将功贖罪的好機會,如果幹得好,我給你漲工資。

如果幹不好,分分鐘走人!”

秦盛開始數落溫軟這個月來的各種大錯小錯,但他非常清楚她十分貪錢,要是漲工資,她一定會答應的。

果然溫軟一聽漲工資眼睛亮如燈泡,恨不得去巴住秦盛大腿搖尾巴。

“經理盡管吩咐吧,我一定會辦好的。

上刀山下火海,除了殺人搶劫,只要不犯法我什麽都幹,保證您滿意!”

溫軟笑得眉眼彎彎,明眸皓齒。

“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只需要你陪我媽吃頓飯就行了,假裝一下我女朋友讨她老人家歡心。”

秦盛說出這句的時候面色微恙。

溫軟一聽就笑得差點嗝屁了,這天大的好事怎麽就砸在自己頭上了。

“好啊好啊,我去我去!”

某人已經準備扛槍上陣,胸有成竹。

“一般說要見公婆不都應該很羞澀緊張麽,你這是什麽反應?”

秦盛皺了皺眉,對她的表現很意外。

溫軟大手一揮,笑得爽朗,“不用想,到時候她一定會義正言辭的拿錢羞辱我‘就憑你也配跟我兒子在一起,說吧,多少錢願意離開他?’

到時候我就可以随便開個價,從此過上土豪的生活,趕緊帶我去見見你媽吧!”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看文的人不多,但小明還是會堅持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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