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卧槽,溫軟你個暴露狂!”
溫軟走向前,發現秦盛蜷在沙發上睡覺,整個看上去絨絨的一團,很可愛,頓時萌化了溫軟。
他穿着咖啡色的家居服,領口很大,露出精致細白的鎖骨。
頭發有些亂,天然卷,黑亮纖細,濃密潤澤,服服帖帖的,看上去很柔順。
他的睫毛長而卷,似是嬰兒,皮膚白嫩細膩有光澤。
挺直的鼻梁下有一張紅潤的嘴巴,他的唇形很好看,厚薄适度,桃心狀,嘴巴微張,露出瓷白的牙齒。
自鼻梁往下線條很流暢幹淨,棱角柔和,下巴有些翹,沒有胡渣。
脖子長而白,喉結有些突兀,像含了一顆豆子。
他手很老實的并攏放在臉側,像個乖寶寶,将他萌萌的氣質完美的發散開來,光一張側臉就看得溫軟的心砰砰直跳。
溫軟都看呆了,這不是第一次看他的睡顏,但心髒卻還是止不住砰砰的跳,寂靜明亮的房子裏,似乎只有秦盛細微的呼吸聲和溫軟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長得帥不是你的錯,出來勾引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溫軟掐了掐自己有些發熱的臉頰,低聲說道。
現在才五點,可能客人六點才到,那就再讓他睡會兒好了。
溫軟懶懶的坐在沙發上,但實在受不了自己一身汗臭味了。
想要回家洗澡休息,但又怕秦盛還有什麽吩咐,要是客人來了,她肯定是要部菜盛湯什麽的。
自己不能這樣冒然回家,就是忍得了身上的汗臭味,想來秦盛也是忍不了的。
于是溫軟對着熟睡的秦盛說:“我先去洗個澡,洗完澡再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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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軟快步去了浴室,用最快的時間沖了個熱水澡,洗澡之後才發現自己果然腦子裏裝的都是豬大腸。
“尼瑪,沒有換洗衣服!”某人哀嘆着。
但之前的衣服實在是髒得不行了,要是再穿上,這個澡也白洗了。
好在浴室裏有幹淨的浴巾,溫軟裹着浴巾就出來了。
秦盛貌似還沒醒,溫軟重重的呼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
“要是被他看見我這個模樣,估計又得說我不知廉恥肖想他高貴的身軀了。”
溫軟翻了一個白眼。
她記得上次秦盛的房間裏是有一個裏間的,估摸着裏面應該有幹淨衣服,反正秦盛那麽有錢,不會在意弄髒了他一套衣服的。
溫軟溜進了秦盛的卧室,迅速的來到了裏間,果然這是個大型衣帽間。
衣服擺得整整齊齊,襯衣的在一個專櫃,西裝在一個專櫃,皮鞋在一個專櫃,領帶在一個專櫃,還有很多休閑裝,反正一眼望去,櫃子數不清。
她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套她可以穿的家居服。
正把全身脫光光的時候,門就開了,秦盛睡眼朦胧的走進來,看到溫軟赤身裸體之後的第一個反應是。
“哦,溫軟?”
聲音有些沙啞,眼睛還透着朦胧的水汽。
語氣平淡得讓溫軟幾乎以為她穿戴整齊。
然後某人僵掉了,完全忘記拿衣服遮擋。
秦盛慢悠悠的走了出去,去冰箱拿了一瓶礦泉水,轱辘轱辘的喝了一會兒。
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反射弧現在才銜接上。
于是嘴巴瞬間變成了噴泉,他嗆了好幾口。
“卧槽,溫軟你個暴露狂!”
溫軟自秦盛出門後,一直催眠自己,他是在夢游,他是在夢游。
好不容易哆哆嗦嗦剛想穿上褲子,突然聽見秦盛那聲呼天搶地的怒吼,吓得褲子都掉在了地上。
她第一反應不是自己被人看光了,而是尼瑪秦盛會不會拿菜刀來砍自己。
原諒溫小姐和秦先生相處久了,腦回路也不正常了。
“我給你一分鐘,你給我圓潤的滾出來,否則後果自負。”
秦盛對着衣帽間狂吼,溫軟也不敢耽擱,迅速穿上衣服,十分狗腿的谄媚着:“那啥,秦盛,剛剛那是個意外,你不要多想。”
秦盛看到溫軟穿着他的家居服,有一種想要扒下來的沖動。
(大家別想歪了,我們秦先生并非垂涎溫姑娘的胴體,而是心疼他幹淨的衣服被陌生人的糟蹋了。)
秦盛氣得連鼻子都皺起來了,指着溫軟一直說:“你,你,你。。。”
溫軟有些無奈,但明明吃虧的自己,他秦盛憑什麽這樣生氣。
“我怎麽了!不就是用了你的浴室,穿了你的衣服,有必要這麽小氣嗎,更何況你還看了我,這點我都沒找你算賬呢,我們互有損失,各退一步。”
溫軟挺直小身板,與秦盛直視。
“什麽?你竟然還用了我的浴室”
秦盛一副天塌了的模樣,眼睛睜得大大的,氣得咬牙切齒。
“那又怎麽樣?”
溫軟覺得共用一個浴室沒什麽大不了的,她用的是淋浴,他的浴缸她并沒有用。
“怎麽樣,你好意思說那又怎麽樣!你知道這共用浴室意味着什麽嗎!這跟同穿一條內褲有什麽差別!”
秦盛恨不得一掌拍死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對他而言,共用一個浴室太髒了。
“喂,你幹嘛一副粘了屎的模樣,共用一個浴室跟共一條內褲有任何關聯嗎?你小學語文沒畢業吧,這神邏輯是火星來的吧!而且我用的是淋浴不是浴缸。”
溫軟這輩子都沒這樣被人嫌棄過,突然有些莫名的委屈。
溫軟也懶得跟秦盛再做無謂的糾纏,氣得拿起包就往外面走,準備回家。
“懶得理你,我現在就回家,讓你眼不見,心不煩!”
溫姑娘黑着個臉,大步流星往門外走。
她怕再不走,秦盛說出什麽過分的話,自己會忍不住拿刀砍死他。
就在溫軟手已經摸到門的時候,身後徒然音調拔高。
“溫軟,你就這樣出去?你确定要穿着我的衣服回去?”
溫軟這才低頭看了一眼家居服,心裏暗罵了一聲娘,領口這麽大,自己一低頭都能看見半個球,褲子又寬又大,整個一副從男人家出來的模樣,頭發還濕的,現在這個鬼樣子能去哪。
溫軟只好轉過身笑得有些谄媚,來掩飾她的尴尬和無奈。
“那啥,秦盛,我借你寶地洗個衣服,衣服一幹我就立馬回家,保證不再污染你的房子,阻礙你的視線。”
這會子溫軟也不想好心的幫他招待客人了,只想穿上幹淨衣服拍拍屁股走人。
秦盛輕哼了一聲,沒有再搭理她,邁開大長腿徑直走向擺滿飯菜的長桌,那些菜賣相非常的好,還熱氣騰騰的,最重要的是多半是素菜,只有一兩樣葷菜。
一看就知道溫軟是用了心的,真的以為是要招待客戶。
秦盛把那兩樣葷菜撥到一邊,開始拿起筷子大快朵頤,頭一次家裏沒有一絲煙火氣的廚房竟然能煮出這麽多噴香的食物。
他夾了幾道菜,發現都是自己愛吃的口味,沒有豬油,很清淡,極好入口。
果然叫溫軟來煮菜是個再好不過的決定了,某人心裏思忖着。
溫軟見秦盛沒等客戶來,自己就吃了起來,大驚失色,這樣一來,豈不是怠慢了客戶,說好請客吃飯的,東道主倒自己先吃起來,太不禮貌了。
于是不知死活的溫軟走到秦盛面前,收起了他的碗筷。
一副忠臣納谏昏君的模樣,她梗着脖子,細白的嫩臉紅撲撲的,像是上了粉漆的密釉。
總之倔強的表情,非常非常的可口。
“秦盛,客戶還沒來,你不能先吃,這樣不太好。”
溫軟盡量語氣親和,生怕這個炸毛的秦盛一腳踩平她的臉。
秦盛這才想起來自己騙她客戶來吃飯這事,突然也沒那麽生氣了,這個邋遢鬼貌似還有點愛崗敬業。
他揉了揉白瓷般的耳朵,樣子十分慵懶性感,語氣有一絲的戲谑無奈。
“沒有客戶,就是我想吃你做的飯了,僅此而已。”
溫軟血槽都空了,尼瑪真想用屎糊住他的大萌臉。
還真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說謊話竟然說得這麽理直氣壯,但為毛他那句“就是我想吃你做的飯了,僅此而已。”聽起來竟然有些寵溺和溫馨呢。
盡管這樣,溫軟還是不敢公然與他叫板,深吸了幾口氣後才擠出一個虛僞的笑容。
“那既然這樣,你為什麽不早說,如果是你一個人吃的話,我也不用來得這麽急,做這麽菜浪費啊。”
秦盛聽出了她對他這位頂頭上司的不重視,但看在她這麽辛苦做飯的份上,他也不想再跟她多計較。
“如果我說是我想吃飯,你一定會不負責任的給我叫個外賣。我只說有客戶要來,并沒有交代要你做這麽多飯菜。
還有,你永遠要記住,為我做任何事情,都不是在浪費。”
尼瑪他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溫軟就這樣被他繞進去了。
最後一句,好霸氣,為毛有一種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即視感。
溫軟聯想到臺言小說裏高大上的總裁撲到小紅帽的場景,再把秦盛的臉剪切到霸氣總裁身上去,不由一陣惡寒。
秦盛見溫軟眼珠子亂轉,就知道這人心裏又在想些歪歪腸子了,他拉開了旁邊一個座位。
下巴一揚,指了指那個位置。
“既然怕浪費,那就陪我一起吃飯吧。”
溫軟見狀也沒有推讓,絲毫不扭捏的坐下來和他一起吃。
一頓飯下來,兩人并沒有多做交流,室內異常安靜,但兩人都沒有尴尬。
似是相處多年的老朋友,和諧融洽,安靜祥和。
他沒有察覺,他對她的不設心防。
她沒有發現,她對他的包容親和。
酒囊飯包之後,秦盛揉着肚子躺在沙發上挺屍,溫軟則十分勤快的去洗刷了碗筷,把秦盛家廚房收拾得幹淨利落,料理臺幹淨得都可以照清人臉。
作者有話要說:
☆、“挺好的啊,你不是挺喜歡耍賤的嗎,你的賤術天下第一,無人
溫軟料理好廚房後也沒敢閑着,急忙跑到浴室将自己的髒衣服拿出來洗,秦盛這次倒沒有說什麽,畢竟被喂飽了,心情自然也順爽那麽一些,當然也僅限于那麽一些而已。
不出十分鐘,秦大萌寶就開始作了。他躺在沙發上挺屍,揉着肚子,好看的眉毛擠在一塊,作西施捧心狀。
“溫軟!”
“什麽事?我在洗衣服,一會兒用烘幹機把衣服烘幹了就走,這段時間請你盡量忍耐。”
溫軟手裏都是泡沫,加快了手裏的動作,以為秦盛要趕她走,不是她不想走,實在是走不了。眼看着時間越來越晚,她必須回去了,不然怕再晚點回去被媽媽打斷了狗腿。
“都怪你煮了那麽多菜,我現在吃撐了,你下樓給我出去買點胃藥來。”秦盛抖着腿,一副大爺我最大的土豪模樣。
“什麽?你吃撐了可以自己出去遛遛彎,在小區裏面逛逛,那比吃胃藥有效一些,我現在實在抽不出空。”
溫軟隔着門回答,嘴角一直抽搐,果然一天都停止不了作的秦大爺又開始作了。
“遛彎?你當我是狗嗎!誰沒事吃飽了撐的才去小區閑逛,你當我是七老八十吃完飯就拿着把破劍去公園耍劍的老大爺嗎!”
秦盛對于沒事出去閑逛相當唾棄,源于有一次秦大爺突然抽風,在小區裏散步,結果踩到了一堆狗屎,結果可想而知。
那家養狗的人被他投訴了,不是去物業那投訴,而是正正經經給人家發了律師函。
秦盛站起身來,走到了盥洗室,站在門口,身子倚着門框,長身玉立,端是個嬌豔萌媚的花面,可惜秦盛出口就是剛剛一番話。
不得不說,他絕逼是自己的天敵,前一刻為自己塑造的那種高大上的冷豔範,下一刻就被那張賤嘴給破壞了。
“挺好的啊,你不是挺喜歡耍賤的嗎,你的賤術天下第一,無人能敵啊。”
溫軟見秦盛已經倚在了門口,絲毫不見畏懼,倒是跟他擡起杠來,許是潛意識知道他不會開除自己,所以才是那麽肆無忌憚。
“很好,溫軟,你現在膽是越發的肥了,都快趕上脂肪膽了。”
秦盛咬牙切齒的說,他将一條腿彎起,側過頭看她。
“脂肪膽?沒聽說過,只知道脂肪肝。”
溫軟對他的美色已經有些免疫力了,她開始擰衣服,專注于自己的事。
衣服擰好後,她拿起盆子,向秦盛走去,“麻煩讓一下,我衣服一烘幹就走,你就守着你一塵不染,清新脫俗的房子睡大覺吧。”
“話說你什麽時候跟我去登記。”
秦盛倏然想起正事,也不和她打哈哈了,要折磨一個人不是把她放在身邊才最合适嗎。
“啊?秦盛,我明明不是你的菜,你也不是我的飯,為什麽你就非得執着于這件事呢。”
溫軟從他旁邊擠過去,找到烘幹機後開始烘衣服。
烘幹機裏傳來陣陣轟隆隆的噪音,所以溫軟并沒有聽清秦盛的話。
秦盛眼裏有細碎的星光,紅豔的唇瓣上下煽動,“至少跟你一起,我覺得熱鬧一些,沒那麽孤單。”
溫軟衣服很快就烘幹了,她換過衣服後,就把剛剛那套秦盛的居家服扔進了洗衣機,知道秦盛嫌她髒,還特意多加了幾勺洗衣液。
溫軟一切收拾完畢後就回去了,秦盛也沒有攔她,連她跟他說再見,他都正正經經回了句再見。
溫軟覺得太不可思議了,難道是今天吃多了腦子缺氧。
溫軟走後,室內又安靜了下來,空蕩蕩的房子,冰冷的家具,喊一聲都有回音。
明明是夏天,秦盛卻覺得有些冷,總覺得少了些什麽,果然沒有了溫軟的聲音,全世界一下子就冷清了不少。
他拿來一床毯子蓋在身上,緊緊包裹着身子,好抵擋一些寒意。
電話鈴聲響起,是個未知號碼,他接了,喂。
電話那頭有人在笑,很尖銳陰森的聲音,像一條黏濕的毒蛇在游走。
秦盛兩眼一番,罵了句幼稚,正準備挂電話。
料是一般人接到這種電話多半毛骨悚然,不知所措。但秦盛卻覺得這種吓人手段委實不高明,甚至有點小兒科。
電話那頭估計猜到他快要挂斷電話了,慢條斯理說了句,“秦盛,你還記得十八年前的事嗎?”
光纜那頭,聲音沒了方才的刻意陰沉,但卻依舊聽上去很陰郁,對方說這句話時還帶有隐隐的得意和挑釁。
“呵,十八年前,莫非是我接了你兩毛錢沒有還,還是你被我打得很慘?”
秦盛也頗為無聊,就跟對方調笑起來。
“呵呵,你倒是貴人多忘事,但我都幫你一一記得呢。
一個星期,我們曾經溝通了整整一個星期,不過你被關在垃圾場裏,而我通過電視熒幕看着你垂死掙紮罷了,我猜你現在不吃葷腥,多半都是我的功勞吧,啧啧,都十幾年不吃葷腥,竟然還能長這麽高,真是你爸的好兒子。”
對方一字一句說得極慢,像是在抽着煙,品着酒,慢慢回憶着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秦盛指甲摳破了軟白的沙發,他一只手拿着的電話一瞬間甩了出去,手機被摔得四分五裂,他仍覺得那聲音通過破碎的殘骸,如烏雲般籠罩着整個房子,那聲音透過他的肌膚皮肉,刺進他的骨頭,他全身的細胞都在顫抖,血液逆流,神經幾乎要爆裂。
秦盛用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雙耳,閉着眼睛,渾身顫抖起來,他全身蜷縮着,似被開水燙過的一根嫩苗,一下子蔫了。
記憶的碎片從大腦皮層最深處傳遞到每根神經末梢,他看到年幼的自己,蜷縮在惡心髒亂臭的垃圾場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他快速的跑進浴室,衣服都沒脫,就要花灑對着自己一陣亂沖,不夠,還不夠,他已經聞到一股惡心的酸臭味從自己身體裏面散發出來,那團惡臭,揮之不去。那是垃圾場的味道,全世界他最讨厭的味道。
一幕幕破碎的畫面撞入他的眼簾,他看到幼時的自己,拿着腐肉臭雞蛋在那裏吞咽,他大吼着髒,不要吃,秦盛不要吃。可年少的自己根本聽不見他的聲音,他一身衣衫褴褛,頭發上有蒼蠅在亂飛,但他依舊在瘋狂地吃着那惡心的食物。
秦盛對着盥洗臺狂吐,晚上溫軟給他做的素菜一下子全部吐了出來,他吐了很久,最後連苦膽汁都吐了出來,仍覺不夠。
花灑裏的水還在流灑,秦盛躺進了浴缸,直到水慢慢包裹他的全身他才露出微笑。
秦盛做了個很長的夢,夢中自己又回到了十一歲,爸爸的靈柩被擡回來,他身上蓋着紅旗,并沒有像以往一樣,将他高舉過頭,給他極致的寵愛。
他神一般敬仰的父親,為國捐軀。
幾個高層拉着他的手,拍了怕他的腦袋,告訴他別哭,這是榮耀,他應該為爸爸感到驕傲。
可十一歲的少年,不需要這樣的驕傲,他寧願自己的父親是個平庸的小市民,他需要的不是這樣一個躺在棺材裏,被蓋上榮譽獎章的特總兵,而是能擁他入懷的寬闊胸膛。
十一歲的少年大聲哭喊着,“我不要這個驕傲,我不要這個榮譽,你們把爸爸還給我,還給我。”
那時的秦盛還沒有成年,他是脆弱的孩子,十一歲的少年狂奔出去,不想回家面對這樣慘烈的結局。
然而在小河邊哭泣的少年被人綁到了垃圾場,一關就是七天,暗無天日的七天,沒有人來解救。
陪伴他的只有淩亂不堪發出臭味的垃圾,以及看不到的監控,一聲聲質問的監控。
“再問一遍,你爸爸上次臨走前交給你什麽東西,說出來就好,我們馬上放了你。”
“他沒有給過我任何東西。”
少年重複着同一句話,哪怕置身那樣的困境,他都沒有流下一滴眼淚。他記得父親說過,秦盛,我們秦家的男人不是孬種。
他們關了他七天,沒有一個人現身出來見他,永遠都是無止境的盤問,不給他食物和水,也不出來用刑。
一天只問他半個小時,其餘二十三個半小時,除了老鼠吃食物的聲音,已經蒼蠅的嗡嗡聲,少年聽不到任何聲音。
那個垃圾場,比較小,大概只有兩間房那麽大,少年試圖逃出去,但四處都是牆壁,沒有出路。
垃圾場的光線非常暗,他幾乎只能朦朦胧胧看見一點光亮。
那一周,黑暗緊緊的包裹他,吞噬他,他被現世的孽火燒得快要奔潰。
沒有食物,只能在垃圾堆裏找,終于讓他找到了一堆腐肉和臭雞蛋。
少年惡得形銷骨立,他知道人沒有食物撐不過三天,他不知道那些人跟父親有什麽關系,也不知道他們還要關押他多久。要想活命,只有吃。
少年發狂地吃着腐肉和臭雞蛋,他不敢吃太多,怕這些有限的食物支撐不了太久。
他又去挖別的東西吃,一邊吃一邊吐,一邊吐一邊拉,最後能找到的只有魚肉蛋之類的食品,全都是壞死腐爛了的。有些甚至上面還翻滾着蛆,少年都大口吞咽着。
他以為那些人會關他一輩子,他也以為自己在那裏度過了好幾年,可是被放走之後,他才發現自己不過只是被囚禁了一周。
然而就是這短短的一周卻囚禁了他一輩子。
這些年他嘗試去看過心理醫生,可是每次還沒開始說,當回憶觸及到一點邊邊角角,自己就已經快要奔潰,所以他幹脆将這段黑色記憶塵封起來。
整整十八年過去了,他以為記憶在淡化,自己會慢慢好起來,可今天那人不過說幾句話,那些回憶就如同猛虎,抓得他脫不了身。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這個文我改了一下書名,因為有人說這文的名字和我另一篇《女主已瘋,男主莫追》名字太像了,而這兩篇文其實沒有任何關系,不是系列文,容易被讀者混淆,以為是一篇。
所以慎重改書名為《賤萌先生》
希望大家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