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給我做頓飯再回去

宋初看着在沙發上窩着的碧沉,将手伸過去抽出了她的大奶糖奶糖。

“糖不要吃太多,對牙齒不好。”

碧沉眼看着糖被宋初沒收,一臉灰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說:“那啥,我老了,牙口好不好無所謂了。”

宋初心頭像被誰刺了一下,他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的成長,只為趕上她的腳步,如今她卻說她老了。

他仔細端詳她的臉,不見半分皺紋,飽滿有彈性的肌膚還是水盈盈的,她今日是素顏,倒也絲毫不顯老,穿得這樣簡單,反而倒像剛出社會的大學生。

碧沉四十六歲還有那麽多人追不是沒有道理的,她眉眼生得極好,一雙丹鳳眼,即便是不花眼線,不上眼影也勾得人七分魂魄。

她不是時下流行的錐子臉,而是鵝蛋臉,額頭生得極好,線條流暢簡介,飽滿的額頭引誘着人去一親芳澤。

她臉有些肉肉的,所以很顯童顏。

這麽多年她在茶道上造詣頗高,許是一天到晚接觸茶,她身上總有一股茶香。

總之,即便是四十六的碧沉,也依舊美得無法無天。

可她偏偏美而不自知,用那樣慵懶的眼神看他,勾得他幾乎要破了定力,擁她入懷。

“就因為年紀大了,所以牙齒更容易脫落,你不想以後說話漏風吧。”

宋初一本正經的回答,碧沉想了想自己說話漏風的模樣,尼瑪那畫面太美好,她不忍直視,渾身一個激靈,看奶糖也沒了食欲。

宋初見她恹恹的看着電視,也坐下來陪她一起看。

碧沉氣出沒在意,當宋初陪她看完一整集電視劇之後,她才發現宋初竟然也看這玩意兒。

“宋初你沒事嗎?怎麽和我一起看電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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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其實哪裏看進去了,他不過是享受這樣能和她一起坐着的時光,她看電視的時候,他用餘光看着她。

他想,他終于明白歲月靜好的意思了。

這樣平凡的日子,他渴望了整整十八年。

“沒有,只是很久沒看電視了,覺得挺好看的。”

宋初第一次說出這麽沒腦子的話,碧沉一臉驚愕的看着他,要知道她剛剛看的可是狗血劇啊,照理說,宋初這種高智商精英人才是不會看的,第一次她對宋初産生了一種原來這孩子挺接地氣的看法。

溫軟趕到秦盛家門口的時候,一直按門鈴,沒有人開門,她繼續打他電話,還是沒人接。

溫軟知道秦盛百分之九十在家,因為她看到他的車還在車庫裏。

他這樣臭屁的人,輕易不出門,出門肯定不會坐別人的車,一定會開自己的車。

既然他車在這,人應該也在。

她開始在門口吼嗓子,“秦經理,我是溫軟。”

沒人回答。

“秦盛,開門!”

沒人回答。

溫軟喊了十分鐘,那扇門紋絲未動,她有些洩氣的坐在他家門口。

不一會兒有快遞送過來,她頗為同情的告訴快遞小哥,人不在家。

快遞小哥也是個不負責任的,就把東西放在寝室家門口。

溫軟打了個哈欠,見這份快遞只是一個光碟。

她想起前不久公司說跟揚遠公司合作,揚遠公司說近幾天會把樣本光碟寄過來讓他們先看看的。

她猜想日子也很吻合,估計就是了,正巧她今天過來帶了幾分需要簽名的文件和手提電腦。

她反正閑來無事,就開了電腦,把光碟放進去播放,她想,她這麽愛崗敬業,秦盛應該把本年度最優秀員工獎頒發給她。

溫軟正得瑟的時候,片子已經在播放了,她插了耳機,将耳塞塞進耳朵。開始聚精會神的盯着電腦屏幕。

一開始畫面很黑很卡,有些怪怪的聲音,她也沒大在意,以為刻碟子的時候出了點小問題。

後來逐漸有了畫面,畫面不是特別清晰,但也看得清楚,有個什麽東西窩在一個角落裏,周邊看上去很淩亂,邋邋遢遢的。

她皺了皺眉,小聲嘀咕,“這是什麽東西,難道是廣告?”

但出于無聊,溫軟還是繼續往下看,後來畫面清晰了很多,她看清了那一團東西,原來竟是個人,十歲左右的小男孩,他衣服很髒,臉也不幹淨,表情很倔強,但眼神很銳利。

小男孩窩了一陣子,就站了起來,他開始四處挖掘些什麽。

他到處翻找撥弄,很久之後他找到了一些東西。

溫軟這才發現小男孩是在一個很閉塞的空間裏,房間裏都是垃圾,牆壁上都是厚重的污垢,蟑螂老鼠四處亂竄。

她看着這場景,莫名的有些壓抑,她想這電影拍得也太陰暗真實了。誰家大人這麽貪錢讓孩子來演這種戲啊。

她都看二十多分鐘了,小男孩沒有一句臺詞,也沒有交代故事背景,看上去更像是錄像攝影。

溫軟坐在秦盛家門口,感覺到四面八方灌進來不少風,莫名地覺得周身有些寒氣。

她有點害怕,再一次按響了秦盛家門鈴,不出所料,還是沒人開門。

她繼續看着電影,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小男孩已經開始吃東西了,溫軟差點沒吐出來。

小男孩吃得都是腐肉臭雞蛋,雞蛋上面有很多蒼蠅在圍着轉,小男孩吸吮着雞蛋,黃色的汁液順着他的嘴巴流下來,場面非常惡心。

溫軟罵了聲娘,這演得也太逼真的,不會是恐怖片吧。

緊接着小男孩又開始吃腐肉,腐肉很大一塊,是生肉發臭壞了的,上面還可以看到有肉色的東西在滾動,溫軟猜那是蛆。

小男孩仿佛沒看見那些東西,他用手指扣着那些肉往嘴巴裏塞,大口的嚼着,然後吞咽。

沒有一絲表情,唯有那雙眼睛看得溫軟心裏發毛。

視頻後面還有四五十分鐘,但溫軟看不下去了,太重口了,她關掉了視頻,将碟子抽出來。

她想,這應該不是揚遠公司寄來的,那到底是誰将這碟片寄給秦盛的呢,他有什麽目的,難道是知道秦盛怕髒,然後放這種片子惡心他,這惡作劇玩笑也委實開得有點大了。

溫軟将碟片收好,放進包裏。

她站了起來,跺了跺腳,不由自主的回想剛剛那些畫面,尾椎骨有些發涼。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空蕩的回廊,沒有一個人,沒人一點聲音,她頹然間很害怕。

她剛想回公司,但一想都堅持在這這麽久了,不能就這樣沒有任何收獲就回去。

溫軟再次按秦盛的門鈴,這次堅持了很久,一邊按一邊喊。

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門開了。

秦盛穿着睡袍,頭發很亂,滿眼血絲,嘴唇很幹,一副熬夜過度萎靡不振的模樣。

他見是她,鼻子輕輕皺了一下,一副全天下除了你沒人敢這麽找死的模樣。

“你終于開門了,秦總!”

溫軟也不是沒眼色的人,見秦盛這副模樣,就知道脾氣會很大,自己還是別在槍口上頂風。

她笑得眉眼燦爛,一副狗腿樣。

秦盛沒有回答,轉過身子,徑直走過去,坐到了沙發上。

他從茶幾上拿起一包煙,英文名字,名字叫迷失。

那煙很細長,被他食指和中指夾着,并沒有點燃。

溫軟自顧穿了鞋套,一進門就聞到很濃的一股煙味。

她咳嗽了兩句,很想去開窗,但見秦盛一臉陰郁坐在那裏盯着她,也就沒敢造次。

她這才發現屋內光線很暗,秦盛竟然将窗簾全部放下來了,不留一絲縫隙。

這個屋子是密封的,給人一種壓迫感。

溫軟不由想起了那個碟片,一想起小男孩吃東西的模樣,現在胃還在翻騰。

秦盛從她進門開始一直沒有說話,溫軟有些不習慣,要知道他們兩個一見門就吵,各種互掐,今天他這樣詭異的沉默,像一尊雕塑,沒了感情,端坐在那睥睨衆生。

溫軟也懶得問他的隐私,直接開門見山,将需要簽名的文件全部拿出來,她簡單的說明了一下。

秦盛目光放空,似乎在聽,又似乎沒聽。

他側着個臉,室內昏暗的光線在他臉上來回晃動,剪下一個憂傷的輪廓。

溫軟自顧自說完了之後,把簽字筆遞過去。

秦盛終于回過了神,他拿起文件,認真的看着,依舊是平日裏眼裏容不得沙的嚴謹模樣。

他靜靜的看了很久,終于簽了兩份文件,還有兩份文件他沒有簽,溫軟也就沒問,知道那兩個案子他約莫是不滿意的。

“你等一下,我去拿章子。”

他終于開口,一開口聲音啞得不行,像是磨砂紙在牆上摩擦的聲音,很粗粝,和他平日清澈的嗓音完全不同。

溫軟想,不會是感冒了吧,不過看桌面上的煙蒂,估計也有可能是被煙熏啞的。

她不是沒見過秦盛吸煙,只是他向來很少吸,除了案子特別棘手,他會吸上一兩根,平日裏都是很克制的,沒見有多大煙瘾,這次應該碰到了很麻煩的事吧。

溫軟想了一下公司的狀況,排出了公事的可能性,那既然是這樣應該就是私事,既然是私事,她也不好過問,畢竟她和他除了上下級關系還真沒有什麽關系了。

秦盛沒過一會兒就出來了,他給那兩份案子蓋了章。

溫軟舒了口氣,心想終于自己能全身而退了。

她默默地收拾好了東西,拍了拍身上的褶皺,給秦盛彎了下腰。

“那秦總,我就先回公司了,不打擾了,如果你有什麽指示,打我手機。”

秦盛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她以為這就是默許她走了,急忙往玄關處走。

正要抓到門把手時,暗處響起了一句話。

“給我做頓飯再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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