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名字叫做齊木楠雄,是個超能力者。
心靈感應,瞬移,石化,預知,千裏眼,隐形将所有已知的超能力疊加起來,大概就是無所不能的神明了吧。
很不湊巧,擁有這麽多超能力的我卻是世界上最可悲的人,如果硬要歸結的話,因為無所不能所以喪失了普通人能感受到的興趣。
這還不夠可悲嗎?
想想吧,即使你征服了全世界,也就僅僅只是動了動手指而已,這不是誇大,而是事實,如果動用全力的話,毀滅地球也就只需要三天而已,在JUMP裏面那些拼死拼活的反派們大概會哭吧。
還有什麽奮鬥之後的樂趣嗎?
更別說無時無刻的,只要你走在大街上面,最流行的游戲,最火的電影,最好看的小說,全世界都會變成劇透狗。
了無生趣。
這是世界的懲罰吧。
老實說我并不相信世界上有神明,但每次新年參拜都會象征性的許下願望。
【希望能成為一個普通人】
在我十六歲那年的春天的某個早上,一睜開眼,入眼的不是我的房間,而是廣袤的平原。
如果是一般人的話,怕是會對這種超出預料的情況而吓到茫然失措,這對于我來講,驚慌失措這種情緒本來就是不可能的。
一開始,我以為這是一次漏超能,雖然感覺像是和尿床一樣的存在,但實際上只是因為超能力太強,所以有的時候會不受控制,一般都是晚上進入深度睡眠之後。
只是瞬間移動換了個位置真得是太好,雖說就算翻了個身把整個街區震塌也只是揮一揮衣袖就能用時空回溯完美修複好的事情,但是就麻煩程度而言,前者明顯更為簡單些。
只需要再瞬移回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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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了。
我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抑制器,那是兩個像是街機游戲棒一樣的粉紅色觸角,審美是屬于制作者齊木空助。
這個抑制器,用來抑制我越來越強大的超能力,雖然齊木空助是個讨厭鬼,審美也很奇怪,但不得不說他的腦子還是非常有用。
什麽也沒有摸到。
沒有諸如世界毀滅之類的,需要保護地球的意外,我是不可能把抑制器摘掉的。
如果說,有人偷偷摸到我的房間裏面,把我的抑制器拔掉的話,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在那之前怕是會先被我人道毀滅了吧。
但是抑制器确确實實不見了。
摘掉抑制器的我可以說是無所不能,就連毀掉地球,如果認真起來的話也就只要三天。
但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既沒有一腳下去就踩出一個十米的足以把大象埋進去的大坑,也沒有一拳把砸出龍卷風。
瞬移之前已經失敗了,将其他的超能力一一試過去之後,全部只有一個結果,失敗。
我似乎徹徹底底成為了一個普通人了。
多年夙願達成了,我應該欣喜,我曾經多次思考我沒有超能力之後會過着如何平凡而又喜悅的普通生活。
然而前提是,在普通的人類社會。
而不是一個荒無人煙,也不知道在地圖哪個角落的平原裏面,甚至于我剛剛在檢查自己的身體時候才發現。
我,齊木楠雄,變成齊木楠子了。
不是名字的變化,而是性別。
性別對于我來講沒有什麽意義,如果咖啡廳裏面的咖啡果凍女性能打五折的話,就算一輩子用女孩子的身份生存也無所謂。
只不過,我現在全身上下穿得像是個原始人一樣,僅在重點部位圍了一塊破草,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這不是現代人的衣服裝備。
這裏的平原也很奇怪,野草只長到腳踝,就像是用PS裏面的刷子刷出來的,整整齊齊一片,放眼望去,偶爾能看到幾棵樹,還有幾簇長着紅色果實的矮樹。
然而讓人更加奇怪的是,不遠處就是冰原,我甚至還看到了幾只南極海豹,在冰面上滑來滑去。
因為我目前喪失了心靈感應,也就暫時無法從南極海豹那得知一些消息。
但是像這種複雜的情況,想必它們也不會懂。
明明離冰原如此之近,如果是正常來說,穿得如此之少的我應該會在十分鐘之內,因為寒冷而陷入昏迷之中,事實上我并沒有這種感覺,甚至還覺得溫度正好。
我頭頂上面頂着十八個黑框,在我站在原地發呆的時候,已經有一半黑框裏面的顏色消失了,這讓我想起了我玩得游戲裏面的血量。
全部清零的話,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現在情況不明,我暫時放棄了這個危險的想法。
但事實上我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阻止黑框變少。
如果是游戲的話,這大概又是一款垃圾游戲,連新手引導都沒有,只會讓玩家傻子一樣站樁。
這是我多年為了防止劇透,玩垃圾游戲的經驗所談。
就好像為了印證我的話是錯誤的,我突然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沖動,想要給自己取個名字。
哎咧哎咧,下意識地就說出了口頭禪。
“我的名字叫做哎咧哎咧。”
對着空無一人的平原說出這句話,顯得有些傻,不過周圍也沒有什麽人,也就不擔心什麽。
這個時候,我頭上突然多出幾個字,【哎咧哎咧】。
這是取名環節嗎?
還沒等我想明白,我首先覺得我似乎把所有的超能力都兌換成了一個叫做“烏鴉嘴”的超能力。
因為就在這個時候,在我的身後平白無故地響起了一陣響震天的嬰兒的哭聲。
不用轉過頭,也不需要什麽超能力,我就能知道這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沒有人偷偷摸摸從我身後走過,悄悄地扔下一個孩子,或者直接開着直升飛機空投一個孩子,雖然我沒有明确看到孩子出生的全程,但是有一種感覺告訴我,這是我剛剛生下的孩子。
一個成年女性,在沒有男人的情況下,沒有十月懷胎,沒有分娩過程,就這麽站着毫無感覺地生了一個嬰兒。
生孩子,是如此簡單的一件事嗎?
喂喂喂,這樣的話,還需要男的做什麽?
這是什麽新的黑科技嗎?
就算是神明也請符合一下生理學好吧。
槽點太多,我急需一個捧哏。
然而沒有給我再送一個人過來,我不得不和那個嬰兒大眼瞪小眼。
在剛剛出生的時候,還在哇哇大哭似乎能哭到天荒地老,但是此時卻已經完全沒有眼淚了,一雙烏黑的眼睛盯着我,眉頭皺地死死的。
和新出生的嬰兒不同,他明顯要更大一些,皮膚也不皺巴巴的,就是太黑了,像個黑炭。
好在還有眼白,要不然豈不是連他的眼睛在哪裏都不知道。
只不過,那雙眼睛,我能感受到裏面的殺意,像是聞着血腥味的鯊魚正在準備咬死獵物。
這不是屬于一雙幼兒的眼睛。
也許和我一樣,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扔到這裏的倒黴蛋,然後還不湊巧地變成了一個毫無抵抗力的嬰兒。
估計還會認為這是我搞的鬼。
但是想想吧。
明明是變成女性,還得被迫生孩子的我更加可憐。
如果對方和我換個角色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先悲憤而死。
這個嬰兒,做出很奇怪的神态,像是我的那個只會給上司舔鞋子和讓我給他善後的老爸齊木國春上廁所便秘的表情。
要事先說明,我對看別人上廁所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只是當我直視一樣東西超過一秒的話,就會自然而然地看到內部的結構。
雖然沒有超能力,但作為人,我的觀察力也是頂尖的,我知道他不是想要做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僅僅只是想要說話而已。
不過以他現在的表情來看,怕是張口就想要吐出什麽應該打馬賽克會被和諧的話吧。
明明剛出生不久,但是已經能跑能跳,甚至妄圖跳起來,但是實在是太矮了,跳起來也僅僅只能打到我的膝蓋。
非常地活潑。
我不想管這個嬰兒,雖然他看上去弱小又無助,但是架不住他是個想要一口咬死我的黑炭,再加上,我現在這個身體可是通體雪白,還是金發,沒有河,看不清面容,但也估計是搭配着的碧眼。
就算我以前看人時間長了就是一幅骨架子,但是審美是正常的,也架不住這個身體是個美人。
和這個孩子看上去一點兒也不搭。
明顯這就是隔壁老王生的。
不過這裏只有我和這個嬰兒而已,我喜歡安靜,抱團組隊不是我所喜歡的方式,但是也不介意暫時忍耐下。
我單手拎起了這個還在妄圖砸我膝蓋的小孩,他就像是只剛出生的貓一樣開始張牙舞爪起來。
我原本只想這樣拎着的,然而當我接觸他的時候,某種不知名的力量,使我抱起了他。
這種臉貼臉的方式,實在是太有生理障礙了,就好像被擠在玻璃上面的肉臉。
我們統一的,一左一右把臉撇開,我還能聽到對方“哼”了一聲。
這一聲,讓他十分驚訝。
等過了一會兒,他就蹦出一個字,“你……”
我沒理他,我注意到他頭頂的四個黑框,原本少了一半,但是當我抱起他的時候,那幾個黑框又被填滿了。
同時,我的某個不可描述的新增長出來的部位,還有一種被吮吸的感覺。
……這個還有隔衣喂奶的神操作嗎?
明明根本沒有碰到啊。
這種感覺很輕微,但那個小孩似乎也有感覺,噗噗噗地吐了好幾下,他看上去更加生氣了,那雙丹鳳眼裏面像是藏着火焰。
喂喂喂,這個時候,應該是我嫌棄你才對吧。
嫌棄個鬼哦。
我剛想吐槽,但是說出來的話,卻不一樣,“你的名字叫嫌棄個鬼。”
在那個小孩的頭頂上就多出了四個字,【哎咧嫌棄個鬼】。
那個小孩也明顯知道了自己的新名字,一幅目瞪口呆的樣子,不過很快就變成了咬牙切齒,最後蹦出了兩個字,“咬殺……”。
似乎因為時間變久了之後,随着他的身體長大,能說出的話就變多了。
這比之前生孩子,符合常理多了。
我一邊想着一邊想要把這個小孩随便扔到一邊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注意到我頭頂上的黑框清零了,原本還剩下兩格的,之前抱小孩子的時候掉了一格,在我吐槽的時候又掉了一格。
雖然完全清零了,但是我一點兒也不慌。
會發生什麽嗎?
我眼前的一道白光閃過。
眼前的景象恢複的時候,我周圍一處雪白,地上卻有着黑體五號字,這是一個族譜。
最上面寫着第一代,哎咧哎咧。
這是我給自己取的名字。
年齡16歲,
死亡原因:喂奶而亡。
遺言:你叫哎咧嫌棄個鬼。
……
神的喂奶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