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日一早,田菀君習慣地卯時醒來。今日,她的心情很好。

不僅是因為昨晚的一番變故,還因為光赫答應他,今日便會為田家翻案。讓她放心去替太後祝壽,其他的事情都交給他。

田菀君已經對光赫的能力極度認可,他答應,她放心。

洗漱穿戴完畢,便邁着輕快的步伐上朝去了。

今日是太後壽誕,按照規矩,太後需與皇上一同上朝,接受百官及使節朝賀。

今日也是田菀君和系統交易的最後一天,算算時間,應該是在下午。所以此時,田菀君還需盡職盡責地扮演這皇上的角色,陪太後過完生日。

此時,太後早已盛裝候在金銮殿門口。

一襲緋色曳尾朝服,胸前挂着紫檀朝珠,頭頂鎏金展翅鳳銜珠釵,端莊威嚴。

唯一不足的是,因着昨晚的事,睡眠不足,眼底一圈淺淺的灰黑色,襯得精氣神怠倦了些。

田菀君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母後。”

太後笑着虛虛扶了扶,“皇上免禮。”真真是母慈子孝,盛世表率。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金銮殿,穿過跪迎的人群,朝着上首的龍椅鳳座而去。

太後自然不知,就在她開心地過着自己的壽宴之時,真正的光赫卻端坐在禦書房裏。

面前站着四個人,黑圖、黑塔、白令、白安。

黑圖拱手道:“主子,都已安排妥當,禁衛軍已經暗中圍了王昌裕和石普風府邸,只等聖旨了。”

黑塔拱手道:“田良才一行人已護送入宮,由屬下派人看護着。現在宮門各處已封鎖,太後安插在各處的探子,也被嚴密監視着,只要一有異常,必立即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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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赫垂眸沉思,須臾問道:“無影閣殺手撤退沒有?”

黑塔立即回道:“卯時前不知何故,已全部撤退,屬下送田良才進宮這一路上并未發現任何殺手或探子跟蹤尾随。”

光赫突然松了神情,輕輕點了點頭,吩咐黑塔道:“帶田良才和車夫到天牢來,朕要讓他們對質。”

“是。”黑塔退了出去。

随即轉向白令和白安,“你們守在金銮殿門口,務必确保田姑娘安全,并且嚴密監視,不得讓人将外面的消息遞進去給太後。免得掃了她的興。”

“是。”二人領命,閃身而去。

“黑圖,待退朝後,帶刑部尚書徐弘方到天牢來一趟。”

“是。”黑圖閃身退下。

“連前,若可,走,去天牢看看石普風。”

光赫輕描淡寫地說道,就像是去看風景般,輕松雀躍。

若可立即拿了白色面紗,将光赫眼睛以下的部分蒙上,如此一來,露出的額頭上的蓮花更顯奪目妖豔,神秘異常。

光赫有了自拟拟的聖上手谕,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天牢。

光赫一進入天牢,便被一股沉悶腐敗的氣息熏得幾乎昏了頭。說實話,執政這麽多年,他還是第一次進入天牢這種地方,十分的不适應。

若可察覺到小姐的不适,趕緊從身上掏出一個香囊,遞給光赫,“小姐用這個擋一擋吧。”

光赫立即接了過來,按在摳鼻處,只覺一股清爽的草藥香,沁人心脾。這才感覺好了些。

天牢裏的囚犯并不多,畢竟能進天牢的,也非一般人。

跟着獄卒穿過幽深狹長的走道,才進入到犯人的關押處。

王昌裕和石普風分開囚禁,兩人隔着銅牆鐵壁,無法交流。

獄卒直接将他們帶到石普風的囚房,經過王昌裕的囚房時,光赫微微皺了皺眉。

他還是如之前一樣,安靜地坐在一角,仿佛這世上的一切都與他無關,甚至沒有擡起眼皮看看路過了何人。

光赫想起昨晚太後的話,她說不能殺王昌裕的時候,神情明顯很激動。按理來說,石普風才是她真正要保護的人,可是為何卻不為石普風說出這句話呢?

光赫直覺這裏面必有內情。

不過現在不是追究王昌裕內情的時候,就事論事,先處理石普風的事情,畢竟這關系到田家翻案。

雖然昨日田菀君答應了太後,不會在她的壽誕之日掃她的興。但光赫卻不以為然,今日是最好的時機。借着太後壽誕,無暇分身的時候,迅速處理。等太後反應過來,早已木已成舟了。

終于到了石普風囚房,只見他正蜷縮在一角,愁眉苦臉,長籲短嘆。再加上一晚上的折磨,蓬頭垢面,早已看不出謙謙公子模樣。

石普風聽到動靜,立即擡頭張望,眼裏閃着渴望。連帶着鎖着他的手铐腳铐也哐哐作響。

可是卻在他看清來人的時候,一臉疑惑。

只見來人身着青衣飛仙裙,面覆白紗,宛若天仙下凡,風采卓絕,美豔不可方物。

石普風又将眼神調到一旁的若可身上,立時想了起來。

驚恐地指着若可顫着聲道:“你,你,你不是田家……丫鬟嗎?”

若可不知底細,只微微福了福,便是默認了。

光赫已經站了會,他确實是在等,等石普風認出自己的身份。

石普風在認出若可之後,已經在心裏産生了懷疑了。立即便想起最近流傳的關于光赫皇上和田家嫡女之間的那些事,頓時吓得面如土色。

撲通一聲,端坐在了地上。

光赫斜睨了一眼,不屑的神情也叫人移不開眼,冷冷道:“可認得我了?”

石普風看得失了神,又被他的話拉了回來,咕嚕吞了吞口水,結結巴巴道:“你,你來做什麽?”

“哼,石侍郎不是聰明人麽,怎會不知我來做什麽?”學着田菀君的樣子,再加上光赫本身的王者之氣,給了石普風極大的威壓。

石普風一聽,便知道對方是翻案一事遇到了困難,想從自己身上打探。頓覺自己掌握着對方想要的東西,倒也沒那麽害怕了。

“田姑娘請回吧,請恕石某無可奉告。”石普風站直了身子,冷冷拒絕。

光赫也不惱,坐在了一旁連前已經擦拭幹淨的木條椅子上,閑閑開口道:“今日太後壽誕,聽說永盛國送了幾個如翡如玉的公子來,太後開心的合不攏嘴……”

石普風驚得手腳冰涼。他本就覺得最近太後對自己疏遠了些,如果再來幾個新人,哪裏還有他的位置。

光赫不動聲色,繼續道:“聽說太後昨晚便未替你求情。你要是現在還想着太後來救你,我勸你趁早死了這個心,不如告訴我實情,或許我還能在皇上面前替你讨個好。”

石普風此時已是身心俱傷,太後要是放棄了自己,那真的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不過,他此時還不至于失去理智,聽到面前的田姑娘這麽說,頓時笑得面目猙獰,“你真當我傻麽,你恨不得千刀萬剮了我,怎麽可能會替我求情。”

光赫搖了搖頭,眨了眨眼睛,調皮地說道:“你還不傻,我自然不會讓你活着,不過是給你留個全屍罷了。”

“你果然是個妖女。”石普風此時也不管不顧了。

光赫眉眼帶笑,順勢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不然,你以為皇上為何會突然召回田家家眷,并且力排衆議,也要為田家翻案。”

石普風眼裏的驚恐更甚,又退了兩步,妖女啊,可怕至極。傳聞果然都是真的。

光赫眼裏的笑意更甚,“其實,你已經犯了死罪了,田家的事不過是雪上加霜而已。如果說的我滿意,我便考慮是否放你一馬。畢竟我是妖女,萬一善心大發,救你一命,也說不定。”

石普風聞言自嘲地笑了。竟然落魄到要靠仇家的施舍才能活下去,何其悲哀,何其可笑。

這時,天牢裏傳來一陣腳步聲,是黑塔帶着田良才和車夫來了。

車夫一見這陣仗,也不管面前的是誰,跪下了再說。

田良才突然見到女兒,又是在這種環境下,喜極而泣,急行了幾步,嘴裏喊着“菀君”,手上便伸了過來,想要拉田菀君的手。

可是光赫卻側了側身,躲開了田良才的手,看他的眼神也是冷冷的。

田良才便知,怕是自己傷了家人的心,現在她不原諒自己了吧。不過看這架勢,确實像是受寵的模樣,畢竟都可以私下來審犯人了。

田良才只好悻悻地站到一旁,靜待事态發展。而且對于石普風為何突然入獄,他也是一無所知。

光赫并不打算續舊。尤其是田菀君告訴他田良才的态度後,他打心眼裏為田菀君抱不平。

光赫只讓車夫辨認,眼前的人,可否認識。車夫起身,圍着石普風轉了兩圈,左看右看也不敢确定,畢竟石普風本來臉就被打腫,現在又披頭散發的,要沒有個明顯的特征,車夫還真不敢說就是他。

可是身邊的田良才,他倒是認出來了。畢竟當時田良才醉态百出,他倒是多看了兩眼的。

反觀石普風,看到車夫和田良才的一瞬間,臉色煞白,站也站不直了。

光赫了然,吩咐車夫将當晚所見,再細細描繪了一遍。

當說到田良才寫了一張不合格,又寫了一張時,田良才便覺得丢人的緊,老臉深深地埋了下來,只說自己記不清了。

石普風見田良才如此,便如抓到一根稻草般,大聲囔道,“污蔑,完全是污蔑。你這車夫,為何憑空構陷于我,難道是我給的銀子不足麽?”

車夫本是老實人,被這麽一喊,頓時紅了臉,讷讷地說不出話來。衆人都在看着他,不知他可還有其他證據。

車夫茫然地看了一圈,突然眼睛一亮,伸手到懷裏掏了掏,掏出了一份皺皺巴巴的東西。

衆人見狀,均盯着車夫手裏的東西,大氣不敢出,深怕多一口氣,将他将要亮相的證據給吹沒了。就連光赫也是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車夫小心翼翼捧在手裏,一點一點地翻開,翻了幾層之後,終于露出了包裹着的一個小東西。

一個小鐵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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