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黎央暈着的腦袋一時沒理解他這話的含義, 但還記得夏露濃去找車了,要是回來看不見她會着急的。
她要下車去等着夏露濃,秦饒自然是陪着她一塊兒。
夏露濃找到訂單上的那輛車, 跟司機掰扯半天人家愣是不願意把車開進來, 說是什麽這條路太窄了不好掉頭,她只得再走回來接黎央。
夜色裏, 她遠遠就看見黎央身側站着個身量挺拔的男人,牽着黎央的手還不算,另一只手還在摸她的臉!
夏露濃一下就氣炸了, 什麽狗東西!竟然敢趁黎央喝醉了不清醒在占她便宜!
夏露濃忍不了,把一雙七厘米高的Jimmy choo踩得和風火輪一樣, 噔噔幾下就跑過去,手一把拽過黎央把她護到自己身後, 炮仗一樣怒氣沖沖吼道:“你他媽把爪子從我朋友……”
男人側了側頭, 一雙漆黑鋒利的眼看過來, 四目相對, 夏露濃驀地收住了聲,整個人像被定格住,那副兇神惡煞的表情瞬間僵在臉上。
這麽多年的戲到底也不是白演的, 她迅速露出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啊啊真不好意思, 天太黑了, 我眼神不好, 剛沒看清是你,還以為哪個混蛋占央央便宜呢,秦總你千萬別介意哈。”
秦饒也不會沒把這點小事放心上, 牽着黎央的手沒松, 語氣如常道:“你叫了車吧, 我和你們坐一輛走。”
走至出租車前,夏露濃十分有眼力見地坐到了副駕駛,把後面的座位留給黎央和秦饒。
這裏回酒店還有挺遠的距離,黎央坐車裏被一颠簸,頭暈感頓時加重了幾分,身體裏像有一團火,燒着她難受,她想脫掉裹在身上的羽絨服。
秦饒手按在小姑娘要往下拉拉鏈的手背上,溫聲道:“氣溫低,你脫了要感冒的。”
“可是我好熱呀。”她小臉不舒服地皺着,濕漉漉的眸子可憐巴巴地望着他。
秦饒受不了她這樣的眼神,要是別的什麽肯定立刻松口,可事關她身體他不會縱着她。
他目光掃到副駕駛位後背的收納袋,裏面有把幾張過期報紙和一把印着廣告的塑料圓扇,他抽出來那把扇子。
他對着她醉得紅撲撲的臉頰扇了扇,聲音又低又柔,哄小孩子般的語氣:“我給你扇扇風,就不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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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拂過黎央臉頰帶來一絲涼意,她舒服了一些,就沒鬧着脫羽絨服了。
車行駛過一半路程,黎央人軟趴趴歪在他身上睡着了,車廂裏安靜,夏露濃打完幾局游戲,擡起脖子往後視鏡一瞧。
男人那只修長漂亮的手指還握着那把印着花花綠綠廣告的扇子,一下一下的給已經睡着的黎央輕扇着風。
褪去高中時夏露濃在學校裏見到的一身桀骜冷漠的氣質,也和她後來在電視雜志上看到的,那個冷厲果決的秦總大相徑庭。
此刻他的眼底只剩下說不出的溫柔。
夏露濃忍不住想愛情真是個神奇玩意兒,能把百煉鋼都化成繞指柔。
車開到了酒店門口,黎央還睡着沒醒,秦饒彎腰将她抱了出來,手搭在她膝蓋窩,還怕她吹了風,細心地把羽絨服帽子給她蓋上。
坐電梯上去時,他對夏露濃道:“我帶她去我的房間。”
這邊他常來出差,酒店頂上一層有間總統套房一直為他單獨留着。
“行。”夏露濃毫不猶豫地點頭,沒任何不放心地把黎央交給他。
秦饒刷卡進了房間,把懷裏的小姑娘放床上,脫了她腳上高跟鞋,然後叫客房服務送一杯熱牛奶過來。
“央央。”他輕聲把她叫起來,“喝杯牛奶再睡,不然明天醒來頭會疼。”
黎央費勁地睜開眼皮,靠着枕頭坐起來是看東西有點重影,感覺周圍景象都在晃啊晃,她用手揉了揉,稍微好了一點。
秦饒握着玻璃杯,把杯沿直接送到她嘴邊,她不需要動手,張個嘴喝就行。
慢慢喂了幾次,一杯牛奶見底,秦饒重新把枕頭放下來讓她繼續睡,黎央卻想去洗個澡,手撐着床邊要找拖鞋。
“要不明天早上再洗,你走路都不穩,摔倒了怎麽辦。”
“我會小心的,我想洗一下。”她慢吞吞的,語氣卻很堅持,說着把胳膊伸到鼻子下嗅了嗅,又立刻拿開,鼻子皺了皺,一副很嫌棄自己的表情:“一股酒味。”
秦饒被她逗笑,去給她找來拖鞋,又去浴室把水調到合适的溫度,才扶着她進去:“慢點,有什麽事叫我。”
他出去後替她關上門,坐在床邊守着,水聲嘩啦啦的傳出來,他一邊心猿意馬一邊又擔心着,怕她在裏面磕着碰着了。
從小到大他打過不知多少次架,受傷流血也有,他從不在意,可女孩子和他是完全不一樣,皮膚那麽嬌嫩,磕碰一下都會紅好久。
黎央今早就洗過了頭,但覺得沾到了酒精味,還是簡單沖洗了下,然後拿起秦饒放在架子上的衣服穿上,擰開門走出去。
“咔噠”一聲,秦饒擡眼朝門那兒望去。。
白茫茫熱氣溢出來,她身上穿着他的襯衣,可能是喝醉的緣故,粗心得連身上水都沒擦幹,水珠順着雪白纖長的脖頸滑下。
“啪嗒”一下,落在白襯衫上,洇濕出小小的一圈痕跡,襯衣下的兩條腿也是,像嫩藕上挂着的露珠。
是個正常男人都很難抵抗得這樣一副畫面,秦饒只看一眼就受不了,去拿了條幹毛巾給她把身上擦了遍。
用被子把她人整個嚴嚴實實地裹住,只允許她露出個小腦袋在外面,他去拿了吹風機插好了,調到不冷不熱的中檔,坐床邊給她吹起頭發。
暖風吹進她發絲裏,黎央心口也暖呼呼的,她覺得秦饒對她特別好,不管是高中時還是現在,她其實是特別缺愛,也會容易不安的人,但在相處過程中他一點點把她缺失的愛彌補給她,堅定不移地選擇她。
像心口缺失的一塊被填滿,她有了安全感和底氣,會覺得他們能夠一直一直在一起。
秦饒手伸進她頭發裏摸了摸:“幹了,可以睡了。”
黎央掀了被窩,跑到椅子那兒拿起自己羽絨服,手伸進兜裏,還沒摸到想要的,人已經被走過來的秦饒又打橫又抱床上。
“光着腳還亂跑,是生怕自己不感冒。”他皺眉,語氣有些嚴厲:“要拿什麽不會和我說一聲。”
“就一會兒,不礙事的。”黎央手伸進羽絨服的另一只兜,握着小拳頭伸到他眼前慢慢攤開,白嫩的掌心裏是一個長方形的小禦守。
她沖他笑得甜甜的:“我在靈隐寺買的,聽說很靈,你把它挂在車上。”
“好,謝謝央央。”秦饒勾了勾唇,珍重地收下。
“那個,”黎央猶豫片刻,臉有些紅:“我……還有個東西要給你看。”
其實早就想給他看的,不過她一直不好意思,但喝醉了腦子沒那麽清醒,害羞感好像就也會變得遲鈍一些。
“什麽?”秦饒笑着問。
黎央咬了咬唇,用行動回答了他的問題,她把襯衣往上撩了撩,在他驚詫目光下又往上撩了幾分。
少女纖細瑩白的腰肢一點點慢慢地展露在秦饒視線裏,更往上,左胸口處一個栀子花的紋身。
細看會發現栀子花是以一道陳年的疤痕為枝幹,旁邊還有一串花體字母,qinrao,是他的名字。
秦饒不敢相信這幕,呼吸都發緊,他自己紋過,所以清楚知道紋身有多疼,像是用刀割着骨頭,他想不到這麽乖的小姑娘怎麽會去紋身。
光想象一下她那時承擔的疼,秦饒心也跟着疼得受不了,但在急劇的疼痛之中,他心髒又迸發出熱烈的火焰。
“什麽時候紋的?”他暗深眸子一錯不錯的,緊盯着她身上那朵潔白的花。
黎央歪頭想了想,不太記得具體時間了:“好像是大二的時候。”
她那時在學校外的一家奶茶店兼職,對面是沒有招牌的店,一開始不知道是做什麽的,只是在做奶茶時總看見有年輕的男女進出,還時常有痛苦的嚎叫聲傳出來。
後來才知道那是家紋身店,也見到了來買奶茶的年輕女老板。
長相酷酷的,一頭櫻花粉的短發,胳膊和大腿都紋了大片圖案,邊買奶茶邊在微信裏和朋友語音抱怨上個顧客有多難搞,看着人高馬壯的,結果紋身槍還沒紮下去就嗷嗷叫。
她那一刻突然眼眶酸酸脹脹的,想到秦饒,和他在虎口上紋下的她的名字,她覺得後來他肯定是去除掉了。
從奶茶店領到那月工資的晚上,黎央走進了對面那家紋身店,她也想體驗到他當初把她的名字紋在身上是怎麽樣一種痛。
那次意外她身上有兩處受傷嚴重,除了臉被玻璃紮了很深一道疤,左胸口下也有一道,蜿蜿蜒蜒的,正好紋個圖案遮上去。
女人問她想紋什麽,她在好多章圖案中看到栀子花,想到了它的花語:永恒的愛。
“好看嗎?”她臉頰紅紅的,仰起一雙亮晶晶的雙眸看他。
“好看。”
秦饒低了低頭,唇微微顫着,憐惜又滿是愛意地吻在那朵盛開着的潔白栀子花上。
黎央身體抖了下,沒動,他唇瓣慢慢往下游移,拂在她身上的呼吸也跟着一路往下,底褲邊緣被他指尖勾着往下扯掉。
腿側感受到他微刺的發梢。
黎央“呀”的一下輕呼出聲,瞳孔驟然放大,整個人被一種完全陌生的感覺侵襲,手不自覺抓緊了床單。
她濃密卷翹的睫毛瑟瑟發顫,聲音也被不安無措的情緒浸滿,抖得厲害:“你……幹嘛啊?”
“別怕。”秦饒手按着她腿,不讓她動,喑啞低沉的嗓音充滿了蠱惑。
“寶貝,我會讓你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