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醉酒
易行文怎麽也沒想到, 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眼前的醉鬼看樣子是把自己當成了衣櫥裏的模特, 吵着鬧着要扒自己褲子。
既要護着餘幡不讓他磕着碰着,又要緊着自己的褲腰帶,平日裏的淡定從容、風度翩翩的易行文這會兒難得有些狼狽……
這醉鬼的酒品實在不怎麽好, 還對某些事情莫名執着,嘴裏一直嘟囔着:“這褲子怎麽這麽不好脫啊……啊, 這襯衫也好好看……”
察覺到搗亂的手慢慢向上抓到了襯衫扣子, 還在不知死活地摸來摸去。
易行文氣血翻湧:“……”
夏季的衣服本就輕薄, 兩人又僅隔着兩層薄布貼在一起,易行文忍無可忍地扣住他的手腕,将他的雙手背在了身後。
可這動作無疑是火上澆油,不僅沒起到一點作用, 反倒因為沒了手的阻擋,兩人之間……貼得更近了,易行文甚至能感受到胸膛處餘幡不太正常的心跳。
他喉結動了動, 低聲道:“我送你回去。”
餘幡在他懷裏一點也不老實, 蹭來蹭去, 手裏還無比執着地要解他的襯衫扣子。
易行文原本一手攬住他的腰,一手攥住他的手,兩人就這麽拉拉扯扯地朝門外。可餘幡酒勁發作, 蠻力沒處使, 易行文又不敢真使勁弄疼他,以至于還沒到門口,他的扣子就已經被解開了一半。
沒了衣服的阻礙, 某人的手又開始在光裸的胸膛前摩挲起來。
易行文心底陡然竄起一束火苗,為了避免在門外裸奔,他咬咬牙,稍稍蹲下身一把抄起他扛在肩上,在掙紮的屁屁上拍了一下,道:“老實點,別亂動。”
被打了屁股,醉鬼還真老實了下來。
到了門口,易行文在他兜裏找了找,翻遍了卻沒發現鑰匙這種東西,他微微蹙眉,将人放下來,攬着腰讓他靠在自己懷裏,輕聲問道:“乖寶,鑰匙呢?”
餘幡神志不清,嗚咽了幾聲有的沒的,易行文也沒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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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算了。
所幸兩人家離得近,鬧騰了這一回,易行文最終還是把他抱回了自己家。
将他放到床上,易行文看着他微紅的臉和皺着的眉頭,心生悔意。
就不該讓他喝酒的。
易行文嘆了口氣,去衛生間拿了毛巾來給他擦臉,可能是他臉的溫度太高,溫熱的毛巾剛碰到他臉上,餘幡就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伸手抓住了易行文的手腕。
易行文被他拽了個措手不及,身子猛地前傾。
餘幡微微睜開眼,看着咫尺之間放大的臉,眯眼認了半天才認出來,傻笑着嘟囔道:“哥?”
因為剛喝過酒,他的唇很紅,唇齒間還帶着香甜的酒氣。
被醉人的酒氣環繞,易行文頓時覺得頭腦發蒙。
難道,自己的酒勁也開始上頭了?
他不自覺咽了口唾沫,眼睫顫了顫,也沒有起身,就着這個姿勢低聲應道:“嗯。”
餘幡眯着眼瞧了瞧他,指着他裸露的鎖骨意外道:“哥你怎麽沒穿衣服!”
易行文低頭看去。
剛才他費勁把餘幡抱回來,又忙着去給他拿擦臉毛巾,都忘了整理自己的儀容儀态了。
他輕笑了一聲,意有所指道:“一個小色鬼扒的……”
餘幡半點也沒覺得那個小色鬼是他自己,反而一本正經道:“啊,那我幫你系上吧,不穿衣服感冒了可怎麽辦啊,喝藥多苦啊……”
他說着就要伸手去扣易行文的扣子,但畢竟酒精害人不淺,腦子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手腳也遲鈍了不少,這顆扣子扣了大半天都沒扣好,反倒是那些若有若無的觸碰弄得易行文心裏更癢了。
他伸手拽下餘幡的手,壓抑道:“別動了,寶貝。”
餘幡還在自顧自道:“我最怕喝藥了,不過,上次我喝藥的時候鄰居大哥怕我苦,還給我倒了蜂蜜水,他人可好了……”
易行文低聲笑了一下,問道:“那你喜歡他嗎?”
醉鬼突然聽到這個問題,有點反應不過來地愣了一下,“喜歡?”
易行文壓低聲音,引誘他說出答案:“嗯,他每天給你做飯,陪你打游戲,處處都護着你,他對你那麽好,你……喜歡他嗎?”
或許是因為醉意上頭,或許是因為正面對着自己喜歡的人,問出這句話時,易行文一時間有些心跳加速,眼前的人一臉懵懂,因為喝了酒臉頰和眼尾都是紅的,甚至連呼吸中都帶着香甜,他的唇形很好看,又紅又潤,看上去就很軟。
易行文心道:真想就這麽親上去啊……
餘幡眼睫顫了顫,被他的聲音蠱惑着,下意識就要說,“喜……唔。”
音節剛出口,就被大尾巴狼低頭含住了唇,溫柔地慢慢舔舐。
帶着香甜酒氣的吻持續了幾分鐘。
易行文放開他,盯着身下人迷蒙的眼和紅潤異常的唇,猛地清醒了過來。
艹!
他這是……借酒行兇引誘犯罪趁人之危了嗎?
他刻在骨子裏的紳士呢?
他!怎麽能趁別人喝醉随意占人便宜呢!
怎麽能這樣呢!
易行文起身,邊罵自己邊沖進浴室,邊洗澡邊唾棄自己的禽獸行徑,嘴角卻全程不自覺地上揚着。
洗完冷水澡出去,床上的人已經卷着被子睡過去了,他走過去将空調溫度調高,坐在床邊低頭看了看餘幡。
他蹙着的眉已經伸展開來,睡相平和安穩,應該沒有再難受了。
易行文伸手擦掉他唇上的水潤,在他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笑道:“晚安,乖寶。”
然後抱着枕頭去隔壁睡了。
他想好了,如果明天起來餘幡還記得今晚的事,他就表白。如果不記得……就再緩緩,等他的好感度再高一點。
畢竟,魚兒這麽遲鈍,說不定還不知道他自己的性取向,感情的事,得慢慢來。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餘幡才起來。
他懵懵地坐起身,皺着眉揉了揉太陽穴,眼睛像是粘了一層漿糊似的,他費勁睜開眼,看着面前陌生的家具和陌生的床,呆了。
他這是……穿越了?
過了幾十秒等意識回爐,他才認出來。
哦不,這明明就是易哥的卧室啊!
昨天他是……喝多了?
可他也沒喝多少啊,自己的酒量雖說不是千杯不倒但也是小區年輕人裏數一數二的了。
唉,肯定是那杯酒的度數太高了。
也不知道昨天喝多以後有沒有耍酒瘋,據見識過自己醉酒的朋友們說,他的酒品是真的不咋樣,也不知道……
餘幡正胡思亂想着,門被人打開了。
易行文琢磨着他也到時間該起了,端着一碗醒酒湯進來,道:“醒了?”
餘幡正心虛着,跟鴕鳥似的弱弱點頭,“嗯。”
易行文笑了笑,把碗遞給他,道:“把這個喝了。”
餘幡接過,乖乖道:“哦。”
他邊喝邊觀察易行文的神情,好猜測一下自己昨晚到底有沒有惹麻煩。
易行文心裏也藏着事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不過他畢竟內斂得多,笑道:“怎麽了,一直看我?”
餘幡輕咳了一下,有些不安道:“那個……哥,我昨晚……沒有做什麽不好的事情吧?”
易行文耳朵紅了一下,認真又嚴肅道:“也沒什麽。”
餘幡深呼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道:“那就好那就……”
易行文接着道:“不過就是說我的襯衫好看,你也想穿,然後就開始解我的扣子……”
餘幡被噎了一下,想到那個畫面,臉頓時漲紅,開口幹巴巴道:“我怎麽會……”
易行文伸手拿過餘幡手中的空碗,又下了重錘,道:“然後還說,我的褲子也挺好看,又開始扒我的……”
餘幡頭頂冒煙,哀嚎了一聲瞬間躺下,将被子蒙在自己頭上,自閉了。
真是丢臉丢到姥姥家了!
易行文逗完人,十分愉悅地悶聲笑了幾下。
餘幡躲在被子裏聽見笑聲,羞恥地喊道:“哥,這件事你一定要保密!千萬不能跟別人說!要不然……要不然我就把自己悶死在被子裏!”
易行文忍不住又笑出聲。
心中卻有些遺憾:看來他是不記得了啊。
沒關系,慢慢來。
反正,他們有的是時間。
易行文道:“好,不笑你了,起來吃飯吧。”
餘幡這才蔫蔫地爬起來吃早餐,邊吃還有些不服氣,道:“哥,我平時酒量很不錯的,都是你那杯雞尾酒太烈了。”
易行文哄道:“是,那杯酒是有些烈,我喝了都有些上頭。”
餘幡這才心裏平衡了些,咂咂嘴,有些回味道:“不過,那酒味道是真的好,等有機會了我還想喝……”
易行文打趣道:“喝了以後繼續扒我褲子嗎?”
“……”餘幡臉又紅了紅,羞憤道:“哥,不是說好不提這茬了嗎!”
易行文挑眉,怕這只炸毛的家夥惱羞成怒之後逃回自己家,順毛道:“好好好。”
氣氛正好之際,易行文收到了來自家裏的電話。
他笑着接聽:“爸……”
誰想到那邊剛說了一句話,他突然臉色一變,厲聲道:“好,你別着急,我馬上回去。”
餘幡蹙眉,問道:“怎麽了?”
易行文挂了電話,朝樓上走去,留下一句,“我家裏出事了,我必須馬上回去一趟。”
看樣子大事不妙,餘幡也跟着緊張了起來。
他放下勺子,也沒心情吃飯了,起身在樓梯口擔憂地走來走去。
不到五分鐘,易行文換了一身衣服,提着一個背包下來,道:“乖寶,我把鑰匙留給你,你今天如果有時間的話幫我照看一下曲子和小舞,明天我叫黎荷來。”
“我可能會離開幾天,你……”
說到這兒他突然頓住了,他們的關系好像還沒有發展到可以說“等我回來”的程度。
餘幡因為一時緊張根本沒注意到他的稱謂,接過鑰匙,點頭保證道:“好,你放心,在你回來之前我會照顧好它們的,我……等你回來。”
易行文聞言愣了一瞬,随即垂眸笑了。
他擡手輕輕摸了一把餘幡柔軟的頭發,溫柔道:“等我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你算什麽男人,算什麽男人?(望天揪花瓣)
易行文:這還沒正式表白呢,親一下就行了,以後……都會有的。(偷笑期待)